整個聖誕假期剩下來的時間裡,科恩隻花了一個下午就幫哈利提前準備好了潛水用的頭罩。
它看起來像個倒扣在腦袋上的魚缸,和泡頭咒的效果幾乎一模一樣,以至於科恩一直在為自己浪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去乾件沒有任何意義的活而後悔。
聖誕假期的末尾,周末的午飯後,科恩把哈利拉到了有求必應屋裡,並且向哈利展示了一下自己。
“如果它跟泡頭咒不論是視覺效果還是實際效果都一模一樣的話……”哈利在失敗了三天之後開始動搖了起來,“我為什麼還要繼續嘗試去學另外一個根本沒有信心掌握的咒語呢?”
“因為我們進入湖底之後就沒人能看見後續的比賽進程了,所以觀眾們隻會看見一個帶著道具下水的勇士和其他四個隻帶根魔杖就下水的勇士……”科恩說,“你會被拉出來作為下等案例——不過規則裡沒說不能帶道具,不算違規。”
“聽起來像是會被人議論很久的樣子……”哈利絕望地說,他感覺自己已經能聽到學生們竊竊私語的聲音了。
“如果你不用這個的話,就意味著我昨天下午的工作完全失去了意義。”科恩提醒道,“雖然我也的確感覺沒啥意義……”
“我就說我怎麼一直學不會——是不是你做局了?”哈利故意埋怨道。
“是啊是啊。”科恩點頭道,“我的中間名就叫資本。”
即便哈利再怎麼想靠自己的努力通過這個項目,麵對可以“躺著贏”的誘惑,這個正直的娃子也會被勾引得心神不寧。
而科恩今天沒空跟他狐鬨,因為尼可提醒了科恩那團正在培育的“人性”現在應該已經成熟了。
讓哈利帶著潛水魚缸頭回休息室後,科恩翻找出了那個裝著人性的赫爾墨斯之瓶。
裡麵的物質已經凝聚成了一團黏糊糊的、像是青色軟泥怪但不會動的玩意。
“你要把這東西吃下去?”伯爵砸了砸嘴巴,“嘖嘖嘖……”
“那我不吃了。”科恩說。
“欸彆彆彆——”伯爵連忙勸阻道,“你也不想變成什麼殺人不眨眼的反派對不對?”
“我殺人本來就不眨眼。”科恩抿嘴道,“看樣子像是長好了——也可能是死掉了……”
科恩記得原本裡麵是一團霧氣來著,當時它還小,還很讓人有食欲……
現在它已經長成一點食欲都沒有的樣子了。
果然不論什麼東西都隻有小時候最好看……
“怎麼樣?”在看到科恩一口悶下了瓶子裡的東西之後,伯爵湊過來上下移動著腦袋想要檢查科恩身上發生的變化,“有什麼感覺不?是不是現在你不會再想著怎麼殺人和折磨了——”
“閉嘴吧你,我以前也沒整天想著殺人和折磨。”科恩說,“感覺有點變化,但不多。”
“哪方麵的變化?”伯爵問。
“越是看你越容易回憶起跟你相處的時光。”科恩像是在感歎什麼東西,“越是回憶,就越……”
“說明你終於念起我的好了。”伯爵十分滿意地說,“快說我是天底下第一的好貓頭鷹——然後給我——”
“彆想歪了。”科恩說,“我越回憶就越覺得你欠揍,你當這東西是‘好人藥水’嗎,喝下去就會變成好人?”
“尼可·勒梅呢?”伯爵叫喊道,“你搞的這個瓶子壞了!我感覺他越來越沒人性了!”
跟伯爵的觀念相反,科恩和尼可現在都覺得這個實驗是成功的——至少科恩又和一年級時一樣在伯爵出言不遜的時候會拔光伯爵的羽毛。
“你這個陰險狡詐十惡不赦天生壞種的小攝魂怪!”伯爵在時隔兩年被再次清空羽毛後瑟瑟發抖地咬牙切齒道,“還記仇!”
“真那麼記仇的話你還得再被拔七八十次毛。”科恩說,“上次那個天文課作業不是讓你彆用藍色墨水嗎?”
“那實際上用藍色墨水不就是正確的嗎?”伯爵瞥過頭說,“你又沒真的碰到什麼損失……”
“那是我技高一籌提前預判了你的詭計!”科恩說,“就知道你會有逆反心理。”
“真是可怕,隻會算計貓頭鷹的小攝魂怪。”伯爵氣鼓鼓地說,“我要舉報你虐待動物!”
“彆掩飾了,你要是真不喜歡這種感覺,難道不會用反咒?”科恩看穿一切地說,揮了揮魔杖,將伯爵的羽毛給變了,“變態嗜好的老貓頭鷹……”
“啊啊啊啊啊啊!”伯爵在羽毛回來的一瞬間便張開翅膀朝科恩的腦袋上襲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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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恩頭一個在學校過的聖誕節異常平穩,以至於他在周一上課時還有種在過節放假的感覺。
魔咒課上,弗立維教授讓他們練習驅逐咒——和飛來咒截然相反,這個咒語會讓目標物體遠離自己,在空中飛來飛去。
他們的桌子上擺了一堆軟墊,為的是防止重物飛來飛去砸傷學生。而科恩和哈利麵前的軟墊都沒動靜。
他們都被弗立維教授特許了可以在課上練習其他賽事需要的咒語。
哈利還在練習泡頭咒,隻不過由於課堂上不好在自己身上試,測試目標從哈利自己變成了被塞入魚缸的一隻無辜的田鼠,這還是哈利從伯爵那裡給解救出來的。
“至少它現在在水下不嗆水的時間變久了三分鐘。”科恩說,“照這個進度,你二十天後就能在水下呆一個小時了。”
“可是你不是已經做好準備了嗎?”羅恩在練習之餘抽空湊到科恩旁邊問,“你怎麼也不上課——”
“有特權不用那不是傻子嗎?”科恩壓著聲音說,免得被弗立維教授聽到。
不過弗立維教授現在似乎也聽不見學生的竊竊私語,因為在課堂裡飛來飛去的可能不止有軟墊,還有桌子和弗立維教授自己。
“對不起,教授!”納威慌亂地說,他的咒語準頭有點不好。
咒語最後還是靠弗立維教授自己動手才停下來的,不過看弗立維教授的樣子似乎沒有太過生氣。
“下次要瞄準了再念咒語,隆巴頓先生。”弗立維教授暈乎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