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孟妃生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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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驚春沒有走近,就知道他在乾嘛。

這段時間,他都習慣了。

父親每天晚上都會寫一封信。

謝驚春倚在案旁,看著旁邊那一疊疊的信紙。

“還是照例攢十天的信,再一起送回去?”

謝硯禮點頭,“快馬不宜頻繁出入,且前線緊張,不可耽誤調令。”

他說完後擱下筆,將今日的信封好,與前幾日的放在一處。

謝驚春看著那一封封信,眼中露出幾分複雜的情緒。

片刻後低聲道:“母親收到後,一定很高興。”

說著,他垂下眼。

他也很想母親,想弟弟們……

也不知道,戰爭什麼時候能結束,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大晉,侯府。

“母親,大哥和父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謝玨把手中的棋子啪地放回盒中,撐著臉頰,聲音軟軟悶悶的。

謝景聽見這話,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望了過來。

秦九微坐在窗邊繡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謝玨一聽,蹭地一下鑽進了秦九微懷中,將腦袋埋進她的懷裡,甕聲甕氣地嘟囔道:“那他們不會不回來了吧……”

“傻孩子,怎麼會呢。”秦九微輕輕撫著他的腦袋,“你父親和哥哥是去保家衛國的,他們答應過我們,會平安回來。你要相信他們。”

謝玨窩在她懷中點點頭,眼神帶著幾分黯淡,“那你再給我念一遍家書好不好?我想聽。”

秦九微低笑一聲:“好。”

她從錦匣中取出謝硯禮前不久寄回來的書信。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小荷快步掀簾而入,微微喘息著道:“少夫人,宮裡傳來消息,說孟妃要生產了。”

秦九微聞言一怔,這麼快?

她回憶了一下日期,緊皺的眉心漸漸舒展。

算一下,確實也是這個時候了。

皇宮,壽安宮。

殿內燭火通明,宮人來回奔走。

殿外跪了一地候命的嬤嬤太監,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藥味與血腥氣。

“生了!生了!”

產婆滿臉喜色地奔出來,聲音都帶著激動,“是個皇子!”

太後聞言猛地站起,顧不得自己的身份與儀態,快步走進屋中。

殿中,孟婉清麵色蒼白,身上蓋著厚實錦被,頭發被汗水打濕,貼在額角。

繈褓中的嬰兒剛剛啼哭過,此刻正安靜地閉著眼,呼吸細微。

太後看見那團軟軟的小人兒,眼中閃過喜色。

幾步上前,立刻將孩子抱了起來,緊緊擁在懷中。

“好,好,好啊!是個皇子!”

她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江山終於有了繼承!真是我大晉的福氣!”

太後將孩子抱得更緊,麵上滿是慈愛,趕忙讓身後的乳母與嬤嬤立刻準備孩子用的東西。

孟婉清靠在榻上,眼角餘光落在太後身旁那空蕩蕩的位置。

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

禦書房內。

元喜站在門外,站在門口遲遲未動。

他眉頭微擰,眼中浮現猶疑。

要不要跟皇上說這件事?

皇上對孟妃一直冷淡,對這個孩子也一直都是漠不關心的。

但生下皇子可是大事。

若是皇上不知情,那這就是他的罪過了。

思慮再三,元喜還是咬牙走了進去。

“皇上。”

高顯並未抬頭,隻冷聲問道:“什麼事?”

元喜低眉垂首,“回皇上,孟妃誕下皇子,太醫已確認胎息正常。”

片刻後,高顯才淡淡道:“知道了。”

他連頭都未抬一下,依舊看著軍報。

元喜站在原地等了兩息,見皇上再無反應,輕聲叩首,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

謝府門前,一輛馬車朝著靜遠書院方向而去。

馬車內,謝景與謝玨並肩而坐。

謝景端坐如鬆,正翻閱著昨夜未讀完的《春秋左氏傳》。

而謝玨則趴在車窗邊,眼巴巴地看著窗外街景,不時轉頭說話。

馬車停下,書院已經到了。

兩人一前一後跳下馬車,在書院門前分彆。

謝玨朝謝景揮手,“拜拜哦二哥,等會一天不見,不要太想我哦~”

謝景嘴角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沒接話,隻抬腳朝穀夫子的書屋走去。

謝景背著書箱,剛放下書,便聽到熟悉低沉的嗓音從門外傳來,“今天不講課。”

他一愣,抬頭看去,是穀夫子立在門口,“等會隨我進宮。”

謝景神色微動,應聲:“是。”

皇宮,壽安宮。

謝景跟在穀夫子身後,緩步走著。

他進宮次數雖少,卻並沒有絲毫慌亂或失態,步履穩重,行禮得體。

宮人引著他們繞過長廊,來到偏殿。

偏殿內,太後正坐於榻上,身旁是一口雕金嵌玉的搖籃。

籃中傳來嬰孩的哭聲,嘹亮不停。

殿內的乳母與宮女輪番上前哄著,卻怎麼都止不住那哭聲。

太後皺眉,輕輕晃著搖籃哄著,但怎麼晃都沒用,最後隻得無奈抬手,示意乳母過來抱起他。

轉眸時,正見殿外走進來的穀夫子與謝景。

穀夫子拱手行禮,“參見太後。”

謝景隨即跪拜叩首,禮數周全,“謝景叩見太後。”

太後含笑道:“彆在意這些虛禮了,快進來些。”

穀夫子與謝景一同向前幾步,走到殿中的位置便停了下來。

那孩子還在哭,哭聲很響。

太後歎了口氣,無奈道:“這孩子自出生便愛哭鬨,怎麼哄都哄不好。”

她轉眸看向穀夫子,“今兒個請你進宮,是想勞煩你給小皇子取個名字。這孩子的父皇還沒空來看他。名字便先由哀家做主,取一個好名頭,說不定他就不哭了。”

“你最是博學,取的名字定然是極好的。”

說著,太後注意到站在穀夫子旁邊的謝景。

小少年臉龐稚嫩,個頭卻已抽得頎長,身穿月白色圓領儒衫,神情端方沉靜,五官生得極為俊秀。

尤其那一雙眼睛,烏黑清澈,望人時帶著幾分冷靜的克製。

他靜靜立在穀夫子身側,氣度並不張揚,卻天生自帶一股從書卷中沉澱出的穩重與貴氣。

舉手投足間,與尋常少年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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