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自投羅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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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茗回到馬球場的時候,上半場早就結束了。

閣樓二層設了流水席,女眷們熱熱鬨鬨的用中飯。

饜足後,三個小姊妹剛在一個矮桌前圍坐下,就有小丫鬟端著茶水送過來,還有就著茶水吃的梅子和點心。

“哎,我可聽說下半場才是重頭戲呢!”懷寧抿了抿茶,故作神秘道。

雖然上半場她坐在賽場最中間,但是離著舒老太妃太近了,觀球的時候還要表現的端莊賢淑,可給她憋壞了,下半場說什麼都不過去了。

懷夕知道她要賣關子了,特意順著話遞過去,“什麼重頭戲?快告訴我們吧。”

“方才舒老太妃說上午的球賽,人太少,打得太素了,讓下午賭花呢。”

“什麼是賭花?”蕭茗不知從哪得了個簪子,正撥弄著杯中茶葉。

“賭花就是在球門處立一支長杆,上麵掛花枝,要想得分,不僅要進了球,還得進球的人取得長杆上的花枝才算。”懷夕解釋道。

“不止呢!”懷寧興奮的補充,“最關鍵的要數掛花枝的杆了,杆越高,花就掛的越高,馬上的人自然就越不好取,非常考驗馬術技術。”

“我聽說以前風氣開放的時候,馬球賭花可是男女能一起參與的盛事呢!”懷夕說著都忍不住紅了臉。

本來沒什麼,但見她羞成這樣,懷寧更加來了興趣,“姐姐博聞廣識,說出來也讓我們聽聽。”

蕭茗捂著懷寧的耳朵,“男女都能參與的,還能是什麼事?”說完就笑彎了腰。

“你這丫頭,不害臊,當真越來越不正經了,我回去就告訴祖母,罰你跪祠堂。”懷夕小臉紅彤彤的。

“原來姐姐是個告狀精,不過太遺憾了。”

“怎麼了?”

蕭茗跑到閣樓最角落的欄杆處,拿帕子掩著嘴笑得喘不過氣:“你們淩家的祠堂管不著我。”

“謔!那可不一定。萬一你嫁進淩家了呢?”

蕭茗回頭一看,頓時收斂神色,隻低頭抿唇,一臉乖巧——晏璟和淩昭不知何時,騎著馬又立在欄杆下了。

晏璟一如既往的慵懶隨和,笑得眉眼彎彎,而淩昭又恢複了往日的陰沉氣質,全然看不出方才鮮衣怒馬少年郎的風姿。

“你們聊什麼呢?”淩昭問。

“大哥哥,你知道馬球賭花的典故嗎?”懷寧挽著懷夕,從閣樓走出來,一臉真誠的問道。

“四姑娘,這個典故問你大哥做什麼,應該問我才對啊!”晏璟笑了笑,剛欲開口解釋,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據說三甲取士,會選最俊美的年輕人做探花郎,在滿京城折一枝最好的花,去官家麵前交差,這是人人稱頌的雅事。”

蕭茗看見說話那人,心臟砰砰亂跳。

李宗方向晏璟互行了同僚禮,又繼續說道:“後來,這件事被引據到馬球賽上,據說摘了花的少年是最受歡迎的,若是中意看台上的哪位姑娘,便把取下的花送給她,也算是雅事一樁了。”

“未曾想李大人學識好,連坊間傳聞也都信手拈來。不愧是官家欽點的榜眼郎啊。”晏璟懶洋洋道。

他這樣的王孫子弟,向來跟李宗方這樣的文人學子不是一路人,總有點針鋒相對的。

李宗方沒說什麼,微笑著看看他,拱手道:“李某隻是路過,告辭。”

這些科考出身的翰林院學士整日聚在一起,克己複禮的,尤其對男女大防看得比命重,蕭茗都沒有機會接近李宗方,本來還一籌莫展,沒想到他自己送上門了。

“多謝李大人答疑解惑,蕭茗不勝感激。”

李宗方沒想到她竟然敢和陌生男子搭話,他做了整整兩日的心理準備才敢過來的,現下方寸大亂,頓時紅了臉,支吾道:“應……應該的。姑娘不必言謝。”說罷,就匆匆離開了。

總算和李宗方搭上話了,還借機告訴了他自己的姓名,剩下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蕭茗鬆了口氣,目的達到了。

可這句話意圖太過直白,淩昭和晏璟這兩個人精自然清楚,她這兩日費心打扮要取悅的人,便是李宗方了。

知道就知道,蕭茗也不打算瞞著,扭身回閣樓了。

“昭兒,璟兒!”

眾人一瞧,淩大夫人站定在不遠處,用團扇擋著陽光,笑盈盈地跟他們說話:“老太妃找你們呢,快來。”

淩昭不知道想什麼,跟座冰山似的。

晏璟笑著應下來,“來了,伯母。”二人一同騎馬過去,各自有各自的瀟灑。

沒想到韓翊已經在那了。

若非淩昭和晏璟受皇命暗中徹查韓國公勾結叛黨之事,而這次的宴請正是韓家主理的,否則淩昭都是懶得來的。

“你打了他弟弟,韓家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有心思辦宴?”晏璟壓低聲音問。

“我是替刑部打的,又不是私怨,韓家找我乾嘛?”

晏璟扯扯嘴角。

淩昭突然想起什麼,挑了挑眉,問:“曹川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這老賊果然在幽州藏了一對妻女。”

淩昭冷哼一聲,韓家的催命符來了。

“哎呀,瞧瞧誰來了?”一位圓臉富態的夫人笑著道,“這些年輕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出色,昭兒這女婿我是越看越親切,越看越喜歡,隻可惜啊,我就清璿一個女兒,若是還有女兒,說什麼也得把晏璟這孩子也收了!”

淩昭微微頷首,晏璟笑了笑,“侯夫人謬讚,晚輩不敢。”

“你母親呢?”舒老太妃開口,問的自然是晏璟。

“回老太妃,母親在府禮佛。”

“你母親向來是個安靜性子,倒是你,像個潑猴。”

眾人頓時都大笑起來。

老太妃又笑著說道:“咱們就說開了,你這孩子也二十一了,還不訂婚,到底中意誰家的小姐,多少露點口風,你母親不替你著急,本宮替你做主。”

淩大夫人與二夫人相看一眼,麵色頓時有些尷尬,並不隨著夫人們說笑。

儘管淩家在上京城的地位無與倫比,但這些夫人們背後也是麵和心不合,往往都是表麵熱情。

偏偏有人看熱鬨不嫌事大,故意提起當年淩府與晏璟的退婚一事。

“舒老太妃,您潛心禮佛,不聞窗外事,不知道咱們晏小侯爺跟淩二姑娘可有段淵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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