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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坎高女孩VS水晶女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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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誼大賽越來越近,坎特洛特高中的代表團選拔已經落下帷幕。為了在大賽奪得桂冠,參賽者必然都是綜合能力最突出的學生。因此,單個領域非常突出的學生隻能遺憾落選。

比如dj3和奧塔維亞,這兩位是全校公認的音樂t0,可惜她們倆其他科目平平;微芯片在計算機和數學上很有造詣,可惜他的文化課和體育比較薄弱;美照菲尼莎很會攝影,然而大賽不比這個;大塊頭在體育項目上幾乎僅次於雲寶(力量項目則是無可爭議的第一),然而他的其他科目太拉分……

總之經過全方位的考察,前六名為餘暉爍爍(體育很差,但是其他項目拉分)、星光熠熠(綜合水平高)、蘋果嘉兒(六邊形)、雲寶(全靠體育)、柔柔和珍奇(她們倆同分),碧琪堪堪算到第七——這還是她運氣爆棚,瞎選有50成功率的情況下。

眼見不能跟朋友們一起參賽,碧琪肉眼可見地變得失落,原本蓬亂的爆炸發型都耷拉成了直發,儘管這令她看起來反而更漂亮。

她已經很努力學習了,可惜她落下的進度實在是有點多。不過最後星光熠熠將位置讓給了她,因為星光熠熠考慮到自己的擅長領域和餘暉爍爍重合了,還不如讓她彌補一下其他的項目。

聽到這個消息,她的直發瞬間蓬鬆回來,衝出去就要抱星光熠熠,但星光熠熠讓她及時打住,說:“要謝就用比賽成績來謝我。我隻希望你對得起我讓給你的機會。”

碧琪自然是滿口答應,然後打起120分的精神,照著奇跡先生和穗龍製定的計劃按部就班地學習。至於特麗克西,她一開始就沒參加這個選拔,因為大賽沒有她感興趣的項目,即使她真的很想找機會表現自己。

總之坎高恢複了寧靜,其他學生回歸正常的生活,快活又放鬆;代表團的六個女孩則全力以赴地複習,還得到校長許可,可以不去上課而在圖書館待一整天。

她們根據大賽要比的項目製定策略,摸索出得分期望最高的方案。“數學期望”——當然也是奇跡先生提醒運用於生活的。

不過這種規律的學習日程中,偶爾也會有一些小插曲。這天,宇宙校長將六個女孩叫到辦公室,好像有什麼事要交代。她們推開門,發現校長和學生會長,星光熠熠已經在等了。

“女孩們,很抱歉突然打斷你們的複習。”宇宙校長坐在辦公桌後,鄭重其事。“是這樣:距離大賽越來越近,其他學校的學生會陸續提前過來,主要是提前看場地和備賽。”

“正好!”雲寶迫不及待地說。“給他們看看坎高學生的精神麵貌。我們也該給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了。”

宇宙校長點點頭,表示欣賞雲寶的衝勁,但隨後又按了按手掌示意對方冷靜。“我們也是這麼想的,但首先應該展現的是我們的禮節。友誼交流、共同進步是大賽一直以來的宗旨,我希望當他們來時,你們作為我們學校的代表團、門麵,能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那必須的。”蘋果嘉兒一揮手臂,脫口而出。

“我不認為您叫我們來隻為了這個。”餘暉爍爍說出了自己的疑問。“而且星光熠熠也在。”

“你猜的沒錯。叫你們來,是因為今天會有兩個學校的代表團過來——西利亞公立高中和水晶預科學院。”

聽到前一個名字時,碧琪高興地原地跳起三尺高;但緊接著聽見“水晶預科”幾個字,高興勁立刻替換成鬱悶。不止是她,除了餘暉爍爍,其他女孩都麵露不爽。

宇宙校長仿佛早料到這種情況,語重心長地說:“看吧,這就是我叫你們來的原因。雖然我知道水晶預科學院的學生不算友好,而且上次比賽我們有一點‘小摩擦’——”

“‘小摩擦’程度太低了!”珍奇打斷道。“他們那是赤裸裸的侮辱!真的很沒有禮貌。”說完她還不忘用鼻子哼一聲。

她們說的是上次友誼大賽,也就是她們剛入學時。雖然她們那時並沒有參賽,但作為觀眾觀看了大賽全程,依舊讓她們怒火中燒。原因無他,水晶預科的學生贏了還不忘嘲諷,言行舉止儘顯傲慢。

見餘暉爍爍兩眼茫然,不等宇宙校長解釋,雲寶不知道從哪翻出當年的年鑒,一邊給她看一邊說:“那幫討厭鬼即使在所有領域拿到第一,也絕不會滿足。”隨著她的翻動,餘暉爍爍看到上一次參賽的代表團一次次被打敗,表情越來越失落;最後一張圖片甚至是奇駿團雕像被整蠱成小醜的模樣。

“他們這麼幼稚嗎?”餘暉爍爍忍不住說。

“也許吧,但無意冒犯,親愛的餘暉爍爍,”珍奇斟酌了一下用句,小聲說。“這種事……你以前也沒少乾……”這話說完,餘暉爍爍立刻漲紅了臉。

“如果隻是一般的比賽,我們絕不是輸不起。”蘋果嘉兒補充道。“但我們不能被這樣侮辱人格!像我老哥,麥托什,當時輸了以後三天都睡不好。我就盼著一個機會一雪前恥呢!”

“還有校足球隊,當初我隻是預備隊員,隊長還是噴火。結果她們被水晶預科‘碾壓’,太慘不忍睹了!”雲寶發自肺腑地說。“臨畢業前噴火還在說這事,就指望我這一屆校隊‘複仇’。”

“還有我姐姐灰琪,雖然她不是坎高的,但看她拿不到好名次,我們全家都很難受。”碧琪插嘴道。“她表情幾乎從來不變的,但那幾天她的眉頭就沒鬆過。”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餘暉爍爍雙手下按,示意同伴們冷靜點。“但至少要堅持‘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吧?”

“跟其他學校的學生或許還能,但跟水晶預科?絕對不行!”女孩們異口同聲地說,就連柔柔也在其中——她雖然不爭強好勝,但很有集體榮譽感。

“大家聽我說完,好嗎?”宇宙校長讓大家都安靜下來,聽她講。“總之,我知道我們學校跟水晶預科關係很緊張,所以我希望在對方的代表團過來時,你們能克製自己,表現出應有的禮節。”

除了餘暉爍爍,女孩們都咬著嘴唇,並不想輕易承諾;但宇宙校長用深邃的眼神看向她們,繼續勸道:“紫悅來了之後,我們坎高就大不相同了——我們是奇駿團,就應該有奇駿團的行事風格,這也是友誼大賽‘原本’的宗旨。”

校長都這麼說了,她們還能怎麼說呢?雲寶率先表態:“好吧,為了學校的臉麵,我願意試著克製……前提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其他女孩紛紛讚同她。

宇宙校長歎了口氣,“我也隻能要求到這兒了。”這句說完,她調轉話頭,繼續說:“西利亞公立高中的代表團今天也會來,可能時間會和水晶預科衝突……這樣吧,碧琪你負責招待他們,如何?”

“okeydokeylokey!”碧琪乾脆利落地同意。“能跟姐妹們見麵,好極了!”各個學校的代表團名單還沒上報,她是直接從姐姐那兒得到她們會來的消息。

“而你們就帶水晶預科的成員參觀學校。”宇宙校長吩咐道。“記住,展示我們的大度和禮貌。如果有任何問題,可以請求星光熠熠和學生會的幫助。”

之後她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女孩們便和星光熠熠走出辦公室。餘暉爍爍、珍奇、蘋果嘉兒、柔柔、雲寶和碧琪走出教學樓,邊走邊議論,基本都是在抱怨水晶預科。

她們沒等多久,一輛保養良好的麵包車便停在校門口,碧琪一眼認出那是姐姐的車,立刻衝上去拉車門。女孩們隻在碧琪的照片裡看過她們一家,現在也很好奇。

隻見駕駛座下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青年,有一頭不對稱灰白短發,穿著深灰色長袍,皮膚泛灰藍,麵容清秀,但看起來不是很好相處。這是碧琪的大姐,石灰石,大學畢業後在西利亞公立高中當助教,想必就是他們代表團的領隊。

第二個下來的是一個表情極度平靜的女孩,穿著相同的袍子和黑鞋,皮膚灰白色,有一頭灰紫色齊劉海長發。這是碧琪的二姐,灰琪,她是唯一到了高四還能繼續參賽的學生。

第三個下來的同樣是一個皮膚灰白的女孩,穿著相同的袍子,有一頭不對稱直長發,長長的斜劉海搭向右邊幾乎遮住了右眼,看上去有點靦腆。這是碧琪的妹妹,大理石,其實她倆是異卵雙胞胎,出生相差不久。

碧琪立刻打開話匣子,連珠炮似的開始介紹,語速飛快。“石灰石灰琪大理石,這是餘暉爍爍珍奇柔柔雲寶蘋果嘉兒;餘暉爍爍珍奇柔柔雲寶蘋果嘉兒,這是——”

餘暉爍爍及時製止她,表示沒必要介紹,之前她總是給她們看照片,認得。隻不過她們今天親眼一見,仍舊對派家的遺傳表示懷疑——碧琪這明亮的體色和發色,在其中可謂格格不入;但五官又能看出她們的確是親姐妹。

除了這三位,車裡還有兩位。第四個下來的是一個男生,瘦瘦高高,有著和碧琪同樣蓬亂的爆炸發型,發色深棕,甚至頭頂那綹倒勾都一模一樣。他的膚色為淺黃色,穿著一件亮黃色笑臉t恤,一下來就笑眯眯地打量麵前的學校。這是灰琪在手機提到過的芝士三明治。

第五個是奇跡先生的記憶裡都不存在的女孩,皮膚灰白,黑色短發,有一對藍綠色眼睛,嚼著泡泡糖,穿著夾克衫和牛仔褲,對比那三個派家姐妹,可謂相當潮流。她背上背著電吉他,看上去很陽光開朗。這是灰琪在手機提到過的平克。

兩個學校的學生熱情地握手、打招呼、自我介紹。餘暉爍爍她們立刻體會到了石灰石、灰琪和大理石的“沉悶”。灰琪和石灰石的話不像大理石那麼少,但同樣讓人很難聊下去。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石頭似的”。

相比這三位,芝士三明治和平克就健談很多了,尤其是芝士三明治,語速跟碧琪一樣快。他一下來就說這麼大個學校很適合開派對,一下說到碧琪的心坎上。

“你也喜歡開派對?!”碧琪驚喜地大叫。“我以為隻有我是頭號派對狂熱者!”

“噢,小姐,論狂熱,你絕對比不上我。”芝士三明治脫口而出。“給我看任何地方,我都能規劃出十幾套排隊方案。無論是樓上樓下地下室,還是第一第二第三層,就沒有不能開派對的!”

“是~嗎?”碧琪半眯起眼睛,想著來個小測試。“那你告訴我,派對的三要素是什麼?”

他即答:“當然是氣球、彩帶和笑容!”

“天呐,你真是派對狂熱者!”碧琪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女孩們眨眨眼睛,看著這倆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刷新了認知。從前她們覺得像碧琪這樣的“奇葩”隻有一個,但世界上還存在另一個“極品”。

灰琪麵無表情地說:“我就說你們很像,我們相處時總是把他當成另一個‘妹妹’。”她似乎是在打比方,但她的表情完全讓人看不出。

但碧琪就能領會,立刻捧腹大笑,說:“二姐真風趣,都能去說相聲了。你們說是不是?”

餘暉爍爍五個眨眨眼,尷尬地點點頭,不想拂碧琪的麵子。幾番閒聊過後,碧琪興奮地帶著他們參觀學校。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女孩們注意到芝士三明治連走路都和碧琪一樣,都是蹦蹦跳跳地走。

待雕像前回歸平靜,她們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回到等水晶預科的任務上。碧琪這個開心果不在,她們的情緒立刻煩悶起來,很快就繼續談論水晶預科學生的尖酸刻薄。

餘暉爍爍現在已經不再背後嚼舌根了,再加上她從未見過水晶預科的學生,所以沒參與其中。她掏出魔法日記本,驚喜地發現那邊的紫悅公主終於回信。

“親愛的餘暉爍爍:很抱歉沒能及時回信,我們這段時間在處理野牛和移民小馬的矛盾,好在努力有回報,結果相當好。奇跡先生和穗龍現在回來了,跟我講了坎高的很多事,很高興不用我過去你們就解決了友誼難題,我真的很為你們驕傲。至於你的提議——我想我可以找時間過去跟你們敘敘舊,今晚如何?你的紫悅。”

萬分欣喜的餘暉爍爍跟其他女孩分享了這個好消息,稍稍衝淡了鬱悶之感,但她們沒高興多久,馬路那頭就駛來一輛公交車,停在學校門口。

車門滑開,幾個身穿紅棕色校服裙子的女孩,整齊劃一地挨個下車,她們胸前都彆著一個紫色閃電徽章,象征暗影團的身份。坎高的女孩們剛剛還因紫悅公主的回信而起來的情緒,立刻跌落穀底。

她們本想甩眼色過去,但想到宇宙校長的囑托,最終作罷。雲寶走上前正準備自我介紹,結果嘴張大就停在第一個字——不止是她,其他女孩也都長大嘴巴、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紫悅?!”她們異口同聲地高呼。

這下不僅是奇駿團的女生,暗影團女孩們也回過頭,用詫異的眼神看向最後一位成員。耀日作為十拿九穩欽定的團隊領袖,皺眉問:“她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你們認識?”

紫悅,準確說是這邊的人類紫悅,表情立刻惶恐起來。“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餘暉爍爍率先回過神,手動將下巴按回去,立刻明白——就像海妖在這裡也有對應的人類一樣,這位氣質明顯跟紫悅公主不同,但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就是紫悅公主對應的人類。

雲寶她們其實也很快理解了,但她們震驚的是這裡的紫悅居然在水晶預科,開什麼國際玩笑?她們最喜歡的朋友之一就是紫悅,結果這裡的紫悅在她們最討厭的學校裡學習。

“呃……因為你跟我們的一個朋友……很像?”餘暉爍爍輕咳兩聲,試圖解釋。

但暗影團女孩隻是單挑眉毛,滿臉不相信;紫悅的惶恐也沒有減少半分,追問:“她也叫紫悅?哪有這麼巧的事?”

“呃……”餘暉爍爍無言以對,大腦飛速運轉,最終岔開話題。“不說這個了,總之,我叫餘暉爍爍,我身後是珍奇、柔柔、蘋果嘉兒和雲寶。我們歡迎你們的到來。”

暗影團女孩個個似笑非笑,眉宇透出些許輕蔑。耀日一揚頭發,走上前介紹:“我叫耀日,她們是酸甜、糖衣、迅青、檸趣……以及你們早‘認識’的紫悅。”

“幸會。”餘暉爍爍伸出右手,然而耀日並沒有握的意思。場麵頓時變得很尷尬。“不流行握手?碰拳怎麼樣?”她變掌為拳,抬高到胸前,然而耀日依舊沒有反應。

“好~吧……”她隻能尷尬地收回手,在褲子上摩擦兩下。她身後的女孩們已經看不下去了,個個咬牙切齒,就連柔柔都彎下嘴角,皺起眉頭。

“彆誤會,我們隻想把第一次握手留到比賽那天。”耀日輕蔑地說。酸甜接著用甜膩的聲音補充:“這樣才算‘重視’,畢竟大賽之後我們就不會有任何交集了,不是嗎?”

“唯一的握手留給最後的見麵,很公平。”糖衣麵無表情地說。

餘暉爍爍眨眨眼,轉頭看朋友們;而朋友們隻是無奈搖頭,一副“就說吧”的表情。但餘暉爍爍還保有一絲希望,撓撓頭,友善地問:“話彆說那麼死嘛,或許我們能成為朋友呢?”

話音剛落,五個暗影團女孩立刻用鼻子哼了一聲。“那得看你們有沒有能力讓我們記住了。”迅青毫不客氣地回應。

“比賽還沒開始呢,沒必要這麼爭強好勝吧?”餘暉爍爍繼續找補。“針鋒相對可沒意思。”

“我糾正一點——不是針鋒相對,而是單方麵的碾壓。”糖衣立刻打斷道。“我們是‘鋒’,但你們可談不上是‘針’。沒有學校能跟我們相提並論。”

毫無疑問,聊天走向死胡同,餘暉爍爍再怎麼友善也沒法接話。關鍵時刻還得是珍奇率先回擊。“親愛的,你們水晶預科寧願在數學上多下功夫,也不願意把自己變得‘圓滑’點麼?”

“如果你們願意在數學上多下功夫,我們自然會變得圓滑。”耀日嘲諷道。“尊重是相互的。”

雲寶咬著嘴唇渾身顫抖,仿佛隨時要暴走,蘋果嘉兒和柔柔加一起才勉強按住。但迅青還嘴不留情,繼續挑釁:“你就是雲寶?我聽說過你的名號,確實令人印象深刻。我等不及在賽場打敗你,以建立我的名聲。”

“夠了!”蘋果嘉兒大聲製止了進一步爭論。“是騾子是馬,到時候比賽自然揭曉。你們現在到底要不要參觀學校?難道你們大老遠坐公交車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沒營養的話?”

幾個女孩終於停嘴,但她們上挑的嘴角表明根本沒放在心上。檸趣這時才摘下耳機,說:“抱歉,戴牛仔帽的金發妞,我剛剛沒聽到。你叫什麼來著?”

現在就連餘暉爍爍都受不了了,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臉變得像以前的那個惡霸;但隨即她深呼吸平靜下來,帶暗影團走進教學樓。剛剛的爭論中,柔柔和紫悅全程沒說話,不同的是,柔柔在心裡想著反擊的話語,而紫悅則光顧著緊張。

如果有機會,餘暉爍爍她們很樂意跟這裡的紫悅交流,然而在場的還有那五個討厭鬼。因此她們加起來十一個女孩,雖然沒再繼續爭論,但眼神之間幾乎能打出閃電,而這讓紫悅心裡愈發沒底。

她一直記得前天那個奇怪的男生說的話,關於人生要有意義的大道理之類。她來之前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期待能有一場彆開生麵的見麵;然而等著她的隻是另一場緊張的對抗。

她昨天熬夜寫好的自我介紹,一句都沒說出來。更糟糕的是,她沒帶穗龍過來,這意味著她心裡更沒底了。

女孩們一路走一路介紹坎高,都是機械式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這已經很給這五個討厭鬼麵子了。就這,耀日她們還不留情麵地各種批判:

圖書館不夠大、操場不夠新、食堂的食物全是便宜貨、學生個個奇裝異服、校規跟過家家似的、教師看起來不夠專業、平時測驗難度過低……

唯一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就是通過這些嘲諷,這五個暗影團女孩的個性體現得淋漓儘致。耀日高傲,酸甜喜歡陰陽怪氣,糖衣說話毫不留情,迅青言語處處都是挑釁,檸趣則是專注耳機,幾乎不聽人說話。至於紫悅,女孩們隻看出她比紫悅公主更膽小、易焦慮。

她們順道還去了校長辦公室,不用說,宇宙校長和月亮副校長對這裡的紫悅也非常好奇,同樣在見到後驚呼“紫悅?!”這一切隻會加深這位紫悅的迷惑。

到了下課,所有經過的學生都對五個暗影團女孩不屑一顧,因為那身校服已經表明了她們的身份;但一看到紫悅,她們就會略帶疑惑地打招呼,然後狐疑地三步一回頭,像是在思考“紫悅怎麼戴眼鏡了?而且還穿那身校服?”

耀日終於忍不住質問她:“你確定你沒事先在坎高呆過?為什麼隻要是個學生都認識你?”

“我……我不知道……”紫悅緊張地小聲回複。

“你最好不知道!”耀日臉色變得很難看。“十拿九穩校長讓我帶隊,我就負責把隊裡發生的所有事報告給她——是‘所有事’,明白嗎?你最好沒跟她們有什麼聯係,或者出賣我們,否則我們也得跟著倒黴——”

“嘿,你怎麼說話呢?”蘋果嘉兒忍不住打斷道。“她可是你們的隊友!你們怎麼能不相信她?”

“關你什麼事?”迅青立刻反駁。

這一激,蘋果嘉兒也來勁了。“就關我事了,怎麼著吧!我聽不慣你們這麼跟隊內成員說話!”此話一出,紫悅有些錯愕,隨即有些感激,但她沒法現在表達自己的意思。

眼見氛圍愈發緊張,餘暉爍爍趕緊打圓場。“還沒到比賽呢,都冷靜一點,行嗎?真想比,到時候比賽一較高下就是了。”

但耀日根本不打算順著這個台階下,眼珠一轉,說:“真要比,沒必要等到友誼大賽,現在就能比。也是該讓你們見識見識,高山和盆地的差距了。”

雲寶立刻大聲叫喊:“你說誰是盆地呢?”

“看你敢不敢比咯。”酸甜陰陽怪氣地說。“當然,像你們這種坎高的精英,最次也得是海拔最高的盆地,對不對?”

“比就比,誰怕誰?”雲寶立刻應戰。她這一說,餘暉爍爍就有種走進對方精心設計的陷阱的感覺。隻不過其他女孩此時同仇敵愾,顧不了那麼多。“說,比什麼?”她們一齊說。

“我們可不想用正規的比賽項目,耗費你們本就不多的腦細胞。”耀日繼續嘲諷道。“體育項目嘛,我們現在又不想出汗……要不這樣,我們玩個小遊戲,21點,如何?”

“21點?這不是純運氣的遊戲?”雲寶挑眉問。

“某種意義上確實,但我們最終一定能贏。怎麼樣?敢不敢比?”迅青挑釁說。

於是氣頭上的女孩們答應下來,考慮到發牌是項技術活,她們一起找上了特麗克西,因為全校就數她最會玩牌。當特麗克西見到這位紫悅時,她的表情跟其他女孩一樣,但很快恢複過來——開玩笑,她連另一個自己都見過,區區這裡的人類紫悅,有什麼難理解的?

這時也是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是午餐時間,所以她們可以放心玩。她們找了一間空教室,特麗克西既發牌也坐莊,暗影團女孩和奇駿團女孩分坐兩邊當閒。

規則很簡單,每位女孩都有固定數目的籌碼,誰最快將籌碼翻倍就算贏,如果另一方輸光籌碼,也算贏。雲寶她們覺得這是純概率遊戲,絲毫不知道暗影團女孩有備而來。先是雲寶跟迅青比。

特麗克西老實洗牌、發牌。現在她的技術已經很好了,發牌收牌都很賞心悅目。雲寶開門紅一個黑傑克,喜得她說今天幸運女神在她這邊。但迅青隻是冷笑,並不在意。

果然形勢急轉直下,雲寶幾次下注都爆點。她的下注策略是每把都下固定數目,可想而知在把數足夠多的情況下,籌碼在迅速減少。

相反迅青的下注卻很沒規律,忽高忽低,有時高注會輸,低注會贏,但隨著把數越來越多,她下注的準確率越來越高。不過不用贏到翻倍,雲寶已經提前輸光了。

“糖衣,希望你的牌夠‘甜’。”迅青拍拍糖衣的肩膀說。

雲寶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隻能捏著鼻子認了,寄希望於蘋果嘉兒。蘋果嘉兒調整了策略,她每次都隻下底注,也就是最低的注,這樣即使輸了損失也不大;然而這也意味著她幾乎不能靠籌碼翻倍取勝,隻能期望糖衣輸得更快。

可惜糖衣的情況跟耀日一樣,都是隨著把數的越來越多,勝率越來越高,最終贏到翻倍。雲寶覺得其中肯定有貓膩,懷疑暗影團作弊;但暗影團表示連發牌的都是坎高的特麗克西,有什麼作弊的?雲寶直接沒話說。

“酸甜,中午吃‘冰淇淋’。”迅青拍拍酸甜的肩膀說。

接著是酸甜跟柔柔比。柔柔的策略是下最低注加幾乎不要牌,這樣輸得就更慢了,但酸甜的情況依舊跟前兩位一模一樣,勝率越來越高,直到籌碼翻倍。

“耀日——”酸甜剛想跟耀日說,餘暉爍爍就覺察到不對,立刻要求特麗克西多加兩副牌,而且要全部重新洗。這一說,暗影團女孩們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但耀日很快恢複過來正常玩。

珍奇的策略就比較大膽了,每次下注都下當前全部籌碼的一半。應該說效果立竿見影,好幾次她都接近籌碼翻倍,然而下一把馬上就輸,她的籌碼就這樣上下橫跳,最終耀日還是憑借越來越高的勝率險勝。

連輸四場,奇駿團女生完全無法接受。她們有那麼一瞬間懷疑特麗克西是臥底,但怎麼可能呢?特麗克西也同樣討厭水晶預科啊。餘暉爍爍全程都在仔細觀察,但她沒發現暗影團女孩有任何作弊痕跡,除了每次交班都要說一句奇怪的話。

耀日自信地一甩劉海,邀請餘暉爍爍做最後的掙紮。但餘暉爍爍想了想,要特麗克西加快發牌、結算和收牌的動作。這對特麗克西不難,她立刻提高手速,牌像流水一樣發出去又丟到棄牌堆;接著她又要求雙方縮短決策時間,打閃電牌。

餘暉爍爍完全是隨機下注,勝率基本接近50,距離籌碼翻倍遙遙無期;然而,耀日的勝率開始明顯下降,接近餘暉爍爍一個水平。她開始咬牙切齒,最後不得不率先認輸。

“這就認輸了?”雲寶借機扳回一城說。

“彆太得意了,你們連輸四場,而我們這邊才輸了一場。”耀日不甘示弱。接著她找接班,但每位暗影團女孩的眼神都流露出沒有把握的樣子。最終耀日將目光鎖定在紫悅身上。

“紫悅,你來跟她比。”

“我?!”紫悅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我不……我看比到現在就差不多了吧?我們已經贏了四場……不是嗎?”

“你到底跟不跟她比?”耀日的語氣完全沒有減弱。“你到底是不是我們這邊的?”

這話一出,紫悅不比也得比了。她忐忑地坐到位子上,緊張地看了一眼隊友們,隨後略帶歉意地看向餘暉爍爍。事實證明,她那歉意不是裝的——她以幾近作弊的勝率迅速將籌碼翻倍,餘暉爍爍甚至都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麼。

紫悅的下注準得可怕,一開始或許還很隨機,但牌一張張發,她的勝率就直線飆升。一場比完,她向餘暉爍爍道歉。雲寶自然不服輸,要求特麗克西換著各種花樣洗牌、發牌,但紫悅真就跟作弊一樣,就沒輸過。

最後輪到餘暉爍爍跟她比的第二場,這回幸運女神仿佛真的站到了她們這邊,勝率一開始就高得不像話。紫悅看見餘暉爍爍連續兩次黑傑克,稍微一愣,但思考後還在繼續打。這回餘暉爍爍率先將籌碼翻倍。

雖然最後總局數還是暗影團贏了,但五個暗影團女孩顯然不滿意,尤其是對紫悅最後一把的表現。她們一氣之下表示現在就坐車回水晶預科,不用餘暉爍爍她們送。

“她們生氣個什麼勁啊?紫悅不是贏了那麼多把?”雲寶不解地問。

“話說回來,她們是如何做到如此高的勝率的?”珍奇同樣不解。“特麗克西,你是不是幫她們作弊了?”

“誰幫她們了?事實上,我幫作弊的是你們!”特麗克西一邊翻白眼,一邊洗牌。“不然你以為最後一把那麼多黑傑克怎麼來的?是我假洗牌給餘暉爍爍發好牌,才做到的!”

“作弊可不對。”蘋果嘉兒皺眉道。

“我要是不出手,你們怕是會輸到體無完膚。”

餘暉爍爍捏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她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特麗克西想了想,說:“她們可能是算牌了。也就是算牌庫裡的牌的情況,從而計算勝率。”

“你知道?怎麼不早說?”雲寶問。

“我也是剛剛才記起奇跡……咳咳,‘某人’說的這種情況。”特麗克西解釋道。“每一次發牌都要算,太複雜了。我一直以為這是電影才有的橋段,沒想到還真有人能用出來。”

這說得通,在特麗克西加快收發牌和縮短玩家決策時間後,耀日的勝率明顯下滑,說明那點時間不足以進行計算。可為什麼紫悅依舊能贏,並且勝率更高呢?

無論如何,這都表明暗影團是一群可怕的對手。奇駿團的女孩們紛紛露出凝重且擔憂的神色。

……

另一邊,暗影團女孩們憋著一股氣走出教學樓,站在路口等公交。即使她們贏了那麼多把,但她們就是習慣盯著失敗看。對水晶預科而言,十次成功也不足以彌補一次失敗帶來的恥辱。

正如特麗克西猜測得那樣,暗影團女孩確實在算牌,計算牌庫裡大牌和小牌的比例,從而推算勝率。所以當收發牌時間加快,留給她們計算的時間就很少了。

然而紫悅依然能贏,就是因為她的方法更“變態”——她不算牌,而是記牌。她堪比計算機一樣的頭腦能精準記住每一張發出的牌,從而精準知道牌庫裡到底有多少牌。所以收發牌速度對她幾乎沒影響。

“紫悅,你到底怎麼回事?”耀日興師問罪道。“你怎麼可能輸?”

“我……我一不小心失神,算錯了……”紫悅遮掩說。“對不起。”

“嗬,我不信!”耀日完全不買賬。“你從來沒算錯過,跟我們比沒算錯過,訓練時也沒算錯過,現在就錯了?”

“我說真的……”

“算了,我懶得跟你議論。”耀日一錘定音,不容辯駁。“但你要知道,你做的一切,我最終都會上報給十拿九穩校長。如果你想要你的申請通過,以後最好多‘小心點’。”

紫悅連忙點頭,隨後長歎一口氣。

事實上,耀日說對了,她並沒有算錯,也沒有記錯。直到最後一把,牌庫裡有什麼牌她都一清二楚。所以當餘暉爍爍連續幾次贏時,她愣住了,因為她記得a已經發得隻剩兩張黑桃,可餘暉爍爍依舊能拿到方塊a或梅花a。

毫無疑問,她猜出來是特麗克西在作弊。但她最終沒有揭發,而是順著輸下去。她為什麼這麼做?她不知道,也許是因為她對這些新認識的女生有好感,也許是因為她想著這樣能提高自己的印象分,也許隻是她討厭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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