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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可愛遠征(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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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希爾瓦默然不語,可愛軍團沒繼續這個話題,回到正事上。

銀行的工作小馬很熱情地接待了他們(主要是希爾瓦)。一開始可愛軍團覺得很懸,畢竟希爾瓦獲得標誌的那天太久遠了,記錄可能已經遺失;但出乎意料的,那天的記錄還完好地保存著。

這是因為希爾瓦家的消費習慣決定的(因為小馬利亞沒有紙幣,小馬駒不可能拉著一車馬嚼子去逛街購物),她家的任何小馬購物時,都會在熟悉的商家那兒留下信用憑證,購物時不需要當即付款,而是留下記錄。

商家憑借這些記錄,可以定期到銀行收賬,銀行確認記錄真實,就會從她家的賬戶劃出相應的馬嚼子給商家,商家再馱著一大車的馬嚼子回去。這樣商家隻需要定期收數,希爾瓦家不需要帶著現金購物,可謂兩全其美。不止是希爾瓦家,其他富豪也是這麼做的。

奇跡先生聽了,脫口而出這就是支票,或者說是支票的雛形,可為什麼當初他假冒亞當,在坎特洛特玩“百萬富翁”時那些上流小馬跟沒見過似的呢?原來這種支付方式隻在馬哈頓這種商業極度發達的大都市流行,而且沒有推廣開來,一般小馬不知道也就不足為奇了。

總之希爾瓦向銀行小馬道謝,翻看當初的記錄。雖然她記不清她是哪天獲得的可愛標誌,但知道那天消費數額很不尋常;商家收賬會滯後,但他們一定有相應記錄。她找到幾年前的某一天,商家向銀行收取了前一個月的希爾瓦家的總消費,金額比其他月份高出30。

“很好,接下來我們隻需要找到這個商家,詢問那個月的詳細賬單,找到最不尋常的那項開支,就能知道那天你做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蘋果麗麗總結道。“到時候最多隻需要一點排除法,你的特殊天賦便一目了然。”

他們離開銀行,前往馬哈頓全城最大的百貨大樓,這也是希爾瓦記憶裡最喜歡來的地方。雖然她離開馬哈頓很久了,卻依然記得這條最常走的路(當然百貨大樓本身也非常顯眼)。甜心寶寶好奇問她,希爾瓦連怎麼獲得的可愛標誌都能忘,怎麼對百貨大樓記憶那麼深?希爾瓦回答說,她過去心情不好時就會購物,也隻能購物——她那時沒有朋友,她父母又總是波瀾不驚,她媽媽總是跟她說,感覺煩悶就去購物,買買買,心情就會好。

起初這的確有效,但隨著她買得越多、越頻繁,購物的樂趣已經喪失了。剛開始她什麼都想買,因為都還沒買過;但等到百貨大樓的所有品種的商品都已經買過後,就再也沒新奇感了。而失去新奇感,就意味著購物不再能調動她的情緒。

奇跡先生聽了,覺得或多或少理解他家鄉的那些“名媛”——也許她們瘋狂購買疑似智商稅的奢侈品,為的就是“新奇感”,商品本身對她們而言不重要。

“購物的確有助於發泄一時的情緒。”奇跡先生提醒說。“但如果你隻有這一種途徑來排憂解難,那就很有問題了。”

希爾瓦點點頭,說過去那段時間真的很沒意思,直到她認識提亞拉。提亞拉會跟她一起購物、一起逛街,那時購物就有了全新的樂趣——這就是為什麼她總是跟提亞拉形影不離。可愛軍團知道,這種樂趣並非來自購物本身,而是來自友誼。

馬哈頓百貨大樓不是一般的大,奇跡先生在家鄉見過這種商城,所以沒什麼波瀾;但可愛軍團三幼駒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繁華的購物商城,每一層都有一大堆商鋪和服務等著探索,得不停地提醒自己“正事要緊”,才能將目光從琳琅滿目的招牌挪開。醒目露露忍不住說,如果當初她們沒去坎特洛特,而是到這兒逛,那該多棒啊!

奇跡先生看在眼裡,微微一笑,說等這事完結了,他會帶她們好好逛一次商城,喜得三幼駒一陣歡呼。希爾瓦撓撓頭,說為了彌補過去的不當行為,到時候賬單全算她頭上,於是三幼駒再次歡呼。

希爾瓦向熟悉的商場員工說明來意,接著便見到了經理。經理對希爾瓦的到來感到吃驚,說有兩年沒看到她了。聽了她的來意,經理說自己也不記得那天希爾瓦買了什麼,然後進入一間密室,翻找了十多分鐘,拿出屬於那一年的賬本。

加上奇跡先生,一群小馬一頓好找,終於找到消費異常的那個月份。小馬們看到在一係列“正常”(對富豪家庭來說很正常,但在一般小馬看來十分奢侈)的日常開支後,有一項數額特彆大的消費,遠超希爾瓦以前的購物開支。

“18件童裝、17頂軟呢帽、10箱麥片、12箱牛奶、3罐蜂蜜、13張棉被……”可愛軍團三幼駒一個接一個念著,越念越奇怪,單挑眉毛問希爾瓦:“一口氣買這麼多東西,是要乾啥?”

希爾瓦茫然地搖搖頭,至今沒回憶起那天發生了什麼。

三幼駒商量一陣,得出結論:要想找出答案,希爾瓦最好複刻一遍當初的操作,也就是照原樣再買一次,商品不能多也不能少。希爾瓦再次表示懷疑,但奇跡先生始終勸她相信可愛軍團。

於是希爾瓦拿著新抄寫的清單,和可愛軍團在一排排貨架間穿梭。這些貨架又高又長,數量仿佛無窮無儘,猶如一個巨型迷宮,可愛軍團毫不懷疑如果隻有自己在這裡逛,絕對會迷路。然而希爾瓦憑借肌肉記憶,熟悉地在其中來來回回,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對應商品的位置。

奇跡先生估計要逛一個小時以上,但二十多分鐘希爾瓦就買齊了。等購物車滿是清單寫明的東西,但希爾瓦沒有什麼感覺,也沒有購物的快樂。如果這觸發了她可愛標誌所代表的東西,她是否能覺察出不一樣的感覺?

“怎麼樣?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嗎?”可愛軍團問。

希爾瓦搖搖頭。“沒有。”

“不應該啊!”三匹幼駒撓撓頭,很困惑。“你剛剛在貨架之中穿梭來穿梭去,像一條無拘無束的魚兒,肯定有這方麵的天賦。也許你的可愛標誌就代表購物呢?”

“購物?”希爾瓦皺著眉頭回想一番,確實感覺自己在貨架之中遊走完全不需要思考,仿佛四條腿自己在動。這真的會是她的天賦嗎?可要真是這樣……她不見得會高興——購物算什麼有意義的天賦呢?

“可我沒有任何興奮的感覺。可愛標誌激活時,應該會讓小馬興奮吧?”希爾瓦試探性地問。她這樣問,一半是不確定,另一半是想說服她自己,可愛標誌代表的天賦另有他物。

三匹幼駒交換了一下眼神,聳聳肩。蘋果麗麗說:“我們不知道天賦激活時小馬會不會興奮,畢竟我們都還沒標誌呢!不過通常來說,小馬在使用標誌所代表的天賦時,情緒都很高漲。”

此話一出,希爾瓦綻放出笑容,因為這也許代表她有其他事情的天賦。什麼天賦都行,但絕對不要是購物,這天賦真的好蠢。然而甜心寶寶的話又澆了冷水:“那不一定,惹是生非每次激活天賦時,都覺得是自己倒黴,從來沒高興過,但他的天賦還是有意無意地觸發了。”

醒目露露想了想,總結道:“這麼看來,隻有小馬意識到天賦的真實存在,並有意識地利用天賦,才會感到興奮和快樂;激活天賦時,並不一定會讓小馬心情愉悅。”

“啊?唉……”希爾瓦長歎口氣,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了。“難道說……我的天賦真就隻是購物麼?”

“我們覺得很有可能,畢竟你在貨架中的表現真的很驚豔,說沒有天賦是不可能的。”可愛軍團坦白道,但馬上察覺到希爾瓦的表情不對。“你為什麼看起來那麼難過?找到天賦不應該高興嗎?”

“因為我不想要隻是購物的天賦!”希爾瓦帶著哭腔說,“購物算什麼?一點都沒用!學校裡的其他同學,都有各式各樣的天賦,一個比一個好、一個比一個妙……結果我就隻會購物?我不要……”說完,她立刻就哭了,奇跡先生有點茫然失措——這可是在大樓外麵、大街上,小馬們來來往往,一個小姑娘就在他麵前哭,他能咋辦呢?

“你先彆急,很多天賦沒有看起來那麼糟。”他試著安慰。“比如在提亞拉的派對上,有一匹獨角獸的可愛標誌是曲彆針,他的天賦就是戳氣球,但他依然樂在其中啊。如果你享受購物的話,也許情況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不好。”

三幼駒轉過頭看奇跡先生,因為她們記得奇跡先生當天其實沒去派對,因為他沒收到提亞拉的請柬,不能擅自過去。不過她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奇跡先生總是能說出各種本不該知道的信息。希爾瓦正沉浸在悲傷中,沒想這個問題。

可愛軍團三幼駒也勸道:“是啊,天賦這東西得辯證看待。我們之前還因為害怕獲得不想要的天賦而做噩夢呢,但月亮公主告訴我們,當天賦出現時,我們一定會喜歡上它,前提是認識到它所代表的益處。你說你以前很喜歡購物,隻是現在不喜歡吧?興許你之後能重新找回它的樂趣……”

然而希爾瓦隻是一邊揉眼睛,一邊哭訴:“我就是不想要這種天賦!我找尋可愛標誌的意義,不是為了購物……其他同學都有那麼酷、那麼好的標誌,以後都能從事相當體麵的工作;可我呢?我能乾什麼?超市導購?公司采購員?不……我不要,不要!”

說完她淚灑當場,奪路而去。可愛軍團包括奇跡先生沒料到這種情況,等回過神來,希爾瓦已經跑過馬路了。三幼駒想追過去,可這時突然變紅燈,奇跡先生立刻拉住她們,讓她們冷靜點。

“她可能隻是需要點時間,最好不要追過去。”他耐心地說。“馬哈頓路況那麼複雜,我們初來乍到,迷路就不好了。”

“可她那狀態……難道我們就這麼等著,什麼都不做?”

“當然不是!我們應該去找她父母,也許他們知道她傷心難過後會去哪兒。”奇跡先生說完,又安撫幾句,才讓三幼駒聽話,然後他帶著她們前往希爾瓦的家。他的擔心不無道理,馬哈頓是大城市,彆說她們,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準確識記每一條街,在沒有導航的情況下,貿然亂走隻會導致更尷尬的後果。

至少他記得從希爾瓦家到百貨大樓的路線,不會出岔子;另一方麵,他認為希爾瓦情緒那麼激動,並不完全是因為可愛標誌,和她父母的教育方式也有關係。他得跟他們好好談談。

可愛軍團有點泄氣,之前成功幫惹是生非了解可愛標誌的真實含義,讓她們有了不該有的自負,覺得所有小馬對標誌的煩惱都是一樣的;但今天她們認識到,每一匹小馬的問題都不同,一定要具體分析。

……

的確如奇跡先生所想,讓希爾瓦難過的不止是可愛標誌,還有希望之火熄滅的感覺。在馬哈頓,她從未覺得自己有特彆的地方,長相、家世、學識、智商、情商等等,和那些國際學校的同學比完全沒有優勢。

國際學校奉行精英教育,教師們都很吝嗇誇獎,因為他們認為這會讓讚賞“貶值”,那樣學生就不會珍惜榮譽,也就不會為之努力學習了。在學校裡,讚譽總是屬於其他學生,她隻能乾看著。

那時候她會安慰自己,說自己的天賦還有待發掘,也許她雖不擅長學習,但擅長其他方麵呢?她或許適合演戲,或許適合烹飪,或許適合繪畫……總之一定有什麼是她有,而其他學士沒有的吧?然而在學校一直這麼學,她從未獲得可愛標誌,也從未得到過多的讚揚。

她想要讓一直以來冷漠的父母為她驕傲,所以她總是做很多事企圖引起他們的注意;可總是事與願違,他們隻會頭也不抬地說“女兒真棒”,機械得如同念稿,仿佛隻是應付而已。所以她做任何事都隻是三分鐘熱度,一旦發現不能引起注意,就不會再去乾——她可不想因為過多進行同一勞動,而獲得相應的標誌。

值日時她就很不上心,因為她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富家小姐,怎麼能獲得“掃地”可愛標誌呢?可以說這種觀點大錯特錯,她完全不理解可愛標誌的運行規則,但就是出於這種想法,她在很多事情上都不認真,導致她在學校的地位越來越低;地位越低,她就越想用標誌顯示自己的特殊,就越淺嘗輒止地嘗試各種活動,然後半途而廢。

可她為什麼會忘記怎麼獲得的可愛標誌呢?按理說,她不應該對此記憶猶新嗎?可事實就是她完全不記得。也許就跟她凡事三分鐘熱度一樣:當她好不容易獲得標誌,卻發現這並不能讓她變得特殊時,獲得標誌的興奮、喜悅和其他一切,都馬上消散了。

她有標誌,其他小馬也有,她有什麼特殊的呢?而且還是一柄勺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夠“奢華”。或許她期待父母會有不同的反應,比如熱情地慶祝她獲得標誌;然而沒有,她父母隻會獎勵她“無限製購物”——就跟平時一樣,完全沒區彆。

應該說“無限製購物”對一般孩子來說很有誘惑力;但對每天都這麼做,而且也隻有這一種獎勵的希爾瓦來說,這玩意兒完全沒有吸引力。她記不清當天她父母是什麼表現,但既然沒有任何記憶,就說明沒有擁抱,沒有派對,沒有由衷的讚美。所以她淡忘了,就像淡忘其他一切不能引起注意、讓她自覺特彆的活動。

後來她遇到了提亞拉,這個從小馬穀來的“暴發戶”對待她和其他同學截然不同。是提亞拉教會她“像真正的有錢馬一樣趾高氣昂”。那段時間她久違地感覺到自己是特殊的,也合該是特殊的,畢竟她那麼有錢,就像提亞拉說的那樣,其他小馬理應仰視她。

快樂的時光很短暫,錢多多在馬哈頓的事情辦完,提亞拉就要跟著他回小馬穀。希爾瓦很珍惜這段友誼,而且提亞拉也勸她搬去小馬穀——這樣她就能享受到一匹有錢馬應得的尊重、地位和聲望。所以她搬過去了,而且她父母沒有任何意見。

就像提亞拉說的那樣,她在小馬穀那可太特殊了,她和提亞拉是全鎮最有錢的兩個幼駒,隻要請一頓冰淇淋,任何同學都會對她們低聲下氣;隻要她們宣布要舉行派對,所有同學都會去……她們有無數種方法吸引所有小馬的注意力,隻要花錢就行了。

而當她和提亞拉看到新入學的蘋果麗麗、甜心寶寶、醒目露露(以及翠絲)沒有標誌時,她倆“理所應當”地進行嘲諷——有標誌的小馬當然可以嘲笑沒有標誌的,就像她在馬哈頓的同學們嘲笑她一樣。隻是她沒意識到,她這樣做隻是在傷害境遇跟她曾經類似的其他幼駒;她也沒意識到,她跟三匹幼駒其實很有共同之處。

那麼她唯提亞拉“馬首是瞻”也就不足為奇了,一方麵是她真的很感激也很在乎這個唯一的朋友,另一方麵是提亞拉真的很有主見,說話也很有見地,令她總是不由自主地聽從、讚同。可惜這種自欺欺馬的炫耀終究要迎來結局,當采妮老師請學生開展實踐活動時,她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和當初一樣,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突然間,過去被同學嘲笑的陰影又回來了,即使提亞拉勸她不要想太多,她們的家財還是足夠她倆“傲視群雄”;可希爾瓦真的想知道自己的特殊之處,自己能乾什麼,有什麼能讓她和其他小馬區分開——現在大家都認為她隻是提亞拉的跟屁蟲,她一點都不喜歡這個稱呼。

當可愛軍團同意幫助她時,她欣喜若狂,覺得隻要可愛軍團幫忙,就一定能知道自己的特殊之處。她有許多幻想,就像當初一樣,也許她能當畫家,也許她能當廚師,也許她能當模特,也許……可結果呢?她能當導購、采購員,僅此而已。

她一邊哭一邊沿著路跑,也不知道去往哪裡,隻是任憑四肢擺動。應該說她有一項不是天賦的天賦:可以不加思考地讓四肢自己動,自己找方向。她的肌肉記憶驅使全身,拐過一個個彎,走過一條條街,等過一個個紅綠燈,躲開一匹匹路過的小馬,直到一條稍微不那麼熱鬨的居民區的街道。

最終她停在了一幢二層建築前,她的四肢此時自動停下,就像出租車到了目的地。她啜泣著擦乾眼淚,回過神看得一愣。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到了這地方,要說是可愛標誌的作用,可這也不像超市啊?她抽抽鼻子,紅著眼端詳眼前的建築:這隻是一幢毫不起眼的居民房,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和裝修,看起來很樸素,門口掛著一塊牌匾,寫著“馬哈頓南區托兒所”。

她本想就此離開,可從裡突然傳出一陣哭聲,她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她回過頭,沒有多想,鬼使神差地走進去。她走的時候忐忑不安,因為她完全沒學過育兒相關的知識,可她就是進來了,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想的。

托兒所內部和外部稍顯不同,看上去溫馨許多,牆麵掛著各種卡通畫,地板、牆角和物體棱角都用海綿包著,以免兒童磕碰損傷;房間四角還有各色玩樂設施和玩具。房間中間是一個忙碌的中年雌駒,一群年齡不同的幼駒圍著她,最小的還是嬰兒,大的幼駒也才不過兩三歲。

相比碧琪伺候過的南瓜蛋糕和牛油蛋糕,這些孩子已經算乖巧了,但仍然讓這位中年雌駒叫苦不迭。希爾瓦不敢貿然過去打擾,隻敢躲在一旁觀看,隻見這名雌駒歎口氣,挨個安撫孩子,熟練得仿佛已經見怪不怪了。

很快中年雌駒就安撫好了幾乎所有孩子,除了一個年紀最小的嬰兒,他依舊哭鬨不止。他還是匹獨角獸,一邊哭鬨,一邊用魔法操控地上的玩具亂飛。

看著苦不堪言的雌駒,希爾瓦壯著膽子走上前提出幫忙。育兒師雌駒很詫異怎麼突然有個陌生幼駒進來,但她被這獨角獸嬰兒折磨得不行了,隻好先請求任何能請到的幫助。她讓希爾瓦拿出奶粉,想試試衝一杯牛奶給他喝。

希爾瓦趕緊叼來奶粉罐和勺子,正準備倒奶粉,結果勺子被那獨角獸嬰兒用魔法奪了過去。她趕緊跑過去,從空中叼回來,結果嬰兒不樂意了,又用魔法將勺子奪走。嬰兒還沒有掌握魔法的能力,所以力道忽大忽小,勺子直接飛了出去。眼見勺子不見,嬰兒又哭了。

希爾瓦跑過去撿回勺子,就在這時她靈光一閃,沒有繼續舀奶粉,而是走到嬰兒麵前,叼著勺子來回晃蕩。嬰兒重新看到勺子,哭聲漸漸停止,但他很想要那柄勺子,急忙伸出蹄子去夠。希爾瓦將勺子遞過去,可嬰兒蹄子沒有抓握的能力,勺子掉到地上,他又哭了。

希爾瓦叼起勺子,想了想,用勺子輕輕敲獨角獸嬰兒的角,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後湊近臉,向他展示自己牙齒的動作,以及自己是怎麼用牙齒叼勺子的。育兒師起初還不知道希爾瓦的用意,剛想說兩句,然後見此情形,也逐漸明白希爾瓦確實有點東西,於是慢慢撫摸嬰兒的背,並抱著他靠近希爾瓦。

希爾瓦不厭其煩地向嬰兒獨角獸展示嘴部動作,然後將勺子遞過去。嬰兒獨角獸這回沒用魔法去操控,而是用嘴咬住勺子的頭部,學著希爾瓦用嘴唇操控勺子晃蕩。這下他總算止住了哭聲,育兒師將他放到地上的軟墊上,看著他注意力全在勺子上,總算鬆了口氣。

“你真有兩下子!”育兒師感慨道,隨後看向希爾瓦,但越看眼神越不對,仿佛進入了回憶。半晌,她眼前一亮,興奮地叫道:“你不是希爾瓦嗎?這麼久沒見,沒想到你都這麼大了!”

希爾瓦眨眨眼睛,沒想到對方居然認得她。她不記得自己曾經在托兒所呆過,畢竟她這種富貴家庭是有專門保姆帶的。育兒師見她疑惑,趕緊解釋,說著說著,希爾瓦塵封的記憶也逐漸喚醒。

兩年前,她就跟今天一樣,誤打誤撞地走進這家托兒所,認識了這位育兒師。當時希爾瓦雙眼通紅,帶著哭腔,一看就很可憐。育兒師那時並不知道她是誰,隻是懷著樸素的對孩子的關愛之心,對她噓寒問暖。

希爾瓦的悲傷之情沒那麼容易驅散,但她很快被其他孩子的哭聲吸引了注意力。那時育兒師解釋說,這個托兒所照顧的孩子,要麼是父母忙著掙錢養家,沒時間照看;要麼更可憐,父母在其他城市或因為意外已經不在了。

那時的希爾瓦,看著這些可憐的小家夥,仿佛聯想到了缺乏父母關愛的自己,於是主動幫忙照料。育兒師很感激,但也懷疑就希爾瓦這麼小的幼駒,能乾得好嗎?可結果出乎她的意料,希爾瓦很擅長和這些孩子打交道,很快安撫了大部分孩子。等到喂最後一個孩子最後一口牛奶時,希爾瓦的可愛標誌出現了——一柄末端鑲嵌著愛心的銀勺。

“等等,您是說,我的標誌是在喂孩子牛奶時出現的?!”希爾瓦沒想到就這麼找到了答案。“我,這……這太神奇了。”

“是啊,真的很神奇——一匹還需要其他小馬照顧的幼駒,居然能那麼熟練地照顧更小的幼駒。”育兒師毫不掩飾讚美之情。“我的可愛標誌就和育兒有關,可我都做不到這麼好;但你突然出現,然後就做到了,讓我既驚訝又有點嫉妒。”

“所以……我的天賦是喂孩子牛奶?”希爾瓦撅著嘴說。“好吧,聽起來比‘購物’好不到哪裡去。”

“我認為不止是喂牛奶,而是代表你很擅長照顧孩子。”育兒師笑道。“你看你的可愛標誌——末端帶著愛心的勺子,難道不代表‘將愛喂給孩子’嗎?回想你剛才用勺子跟嬰兒互動的場景,這個可愛標誌真適合你!”

“將愛喂給孩子,將愛喂給孩子……”希爾瓦喃喃自語,眼睛逐漸綻放出光彩。看著跟勺子過不去的嬰兒獨角獸,她走過去,示意他可以用角了。嬰兒獨角獸使出吃奶的勁用出魔法,勺子晃晃悠悠地飛起來,但隨時有失控的風險;希爾瓦則用蹄子輕輕撫摸嬰兒的鬃毛,直到空中的勺子逐漸穩定。嬰兒也覺得很有成就感,咯咯笑了起來。

“瞧,你真的很擅長這個。”育兒師再次誇獎。

“您能告訴我,那一天之後還發生了什麼嗎?”

“那一天?那一天你很享受跟孩子在一起的時光,然後你突發奇想,說你有一些禮物要給他們,之後就離開了。過了一個小時,你帶著一車的衣服啊牛奶啊什麼的,缺帽子的給帽子,缺衣服的給衣服。那些孩子都很高興。”

希爾瓦全想起來了。那一天她照例被同學譏笑,因為什麼而被譏笑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那一天的情緒前所未有的差,而那時候還沒認識提亞拉。極度焦慮和悲傷下,她用‘唯一’的方法泄憤——購物。可是做了那麼多次,帶來的樂趣已經所剩無幾,所以她買完東西還是很焦慮、難過。

她不想回家,因為她知道父母不會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所以隻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然後仿佛命中注定一般,走近了這所托兒所,見到了那些孩子們。在和孩子們相處後,她的心情變好了,也因此獲得了可愛標誌。極度興奮下,她回去又多買了很多東西,一起送給托兒所。

之後她想告訴父母這個好消息,讓他們為她驕傲;可是結果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好,新標誌並沒有改變父母的態度,依然沒讓她覺得特殊。於是她就像以前做事一樣,三分鐘熱度,將托兒所的事情忘光了。即使她的天賦是照顧孩子,可如果不能引起其他小馬注意,不能讓她覺得自己特殊,那就沒必要再堅持。這種思維慣性最終導致她忘卻了這份記憶,直到今天重新喚醒。

“我遺憾的是,自那以後你就再沒過來,聽說你搬走了,所以當初還有些遺憾。”育兒師說。“你在新地方有沒有繼續照顧孩子?我想不管是哪,孩子們一定都很喜歡你。”

這話說得希爾瓦無地自容,誰能想到她搬走後光顧著和提亞拉嘲諷其他幼駒了?她羞愧地像育兒師雌駒坦白,雌駒也有點無語,但最後還是鼓勵希爾瓦,說至少她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

希爾瓦突然想到今天也買了很多東西,於是說要回去取來送給托兒所。她一路跑回百貨大樓門口,發現買的東西和可愛軍團不見蹤影。她隻好撓撓頭,先回家再說。

一回到豪宅,奇跡先生、可愛軍團和她的父母果然都在。而且與平常不同的是,她的父母站在門口,仿佛是在等她。當她進門時,她的爸爸媽媽笨拙地彎下脖子,伸出兩隻蹄子,極度僵硬地給了她一個擁抱。

“這……這是?”希爾瓦疑惑不解。

“這位奇跡先生跟我們說了很多東西。”她的父親解釋道。“我們這才意識到,我們對‘愛’有些誤解。”

她的母親補充說:“我們過去總以為物質供養就是愛,所以覺得隻要給你無限花的錢就是愛你,無論你用在什麼途徑,我們都不管。經他這麼一說,我們才知道你需要的不止是錢。”

她的父親繼續道:“請原諒我。我小時候跟你爺爺過慣了苦日子,那時候在田間地頭無拘無束,除了自由什麼都沒有。所以我賺錢之後,就想著要給你我過去沒有的——用不完的錢,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我過去自由自在,你爺爺不怎麼管我,所以我覺得不管你,也許你也會比較快樂。

“女兒,我們總是這麼冷靜,並不是不愛你,而是我們想著,自由自在會是你想要的。很多孩子都想要這樣的自由,所以我們不知道這給你造成了很大困擾。奇跡先生跟我們說了一個詞——‘皮格馬利翁’效應,也就是我們理應對你有正向的期待,並對你的表現有所反饋。我想,現在知道還不算晚吧?”

希爾瓦眨眨眼,點點頭,又抱了一下父母。她的動作和父母一樣僵硬,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擁抱彼此。抱完了,奇跡先生打趣道:“雖然如此,但還請不要削減希爾瓦的零用錢額度。”

大夥兒都笑了,氣氛緩和下來。可愛軍團有點遺憾地對希爾瓦說:“抱歉,我們最終還是沒能解決你對可愛標誌的困惑……”

“其實,困惑已經解決了。”接著希爾瓦將在托兒所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可愛軍團聽得驚呼神奇,沒想到可愛標誌真需要閱讀理解。如果不是育兒師記得當時的情況,誰能想到一柄勺子能和育兒相關呢?

“那你以後會從事這個嗎?”蘋果麗麗好奇地問。

希爾瓦笑著看看標誌,說:“還沒決定,就像采妮老師說的,我們並不一定要從事和標誌相關的職業,不是嗎?但我想,至少在真正知道以後要乾什麼之前,我應該多發揮我的天賦,多和孩子打交道。”

奇跡先生補充道:“等你在課堂展示這個實踐經曆時,采妮老師一定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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