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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我其實如此平凡(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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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但我們已經找到了要找的。”

麵試官的話語至今繚繞在科羅拉的腦海裡,她站在街上,心情低落,此時正下瓢潑大雨而她沒有舉傘。她的心情糟透了,即使她一遍一遍告訴自己明天會更好,但事實是每一天隻會變得更糟。她今天有個試音,地點離她家起碼有50公裡,而她為了省錢得在早上6點準時趕第一班車,才能在規定時間抵達。

任誰有過相似經驗的小馬都知道,趕第一班地鐵有多麼難受,得更早起床洗漱、穿上最好的衣服,然後步行到地鐵站,一路忍受直打麵部的早晨的寒風。上車後隻是另一段折磨的開始,因為會發現有許多同樣打算的其他小馬,最終沒有座位,隻能一直站著,直到中轉或搶到一個位子。

科羅拉沒有這種爭搶的意識,所以每當空位子出現時她總是慢一拍,寄希望於下一站會有更多空位子,但她從未能真正坐下,直到終點。50公裡,地鐵要行駛約兩個小時,地鐵行駛的劇烈噪音、不斷重複的車廂廣播、大聲聊天的乘客、昏暗的燈光、不停的搖晃……這一切讓站著睡覺變成一件不可能的事。

等她抵達麵試場地,走進等候室,一眼就能看見整個房間都是小馬,跟她一樣需要這份工作的小馬,大概有幾十個,然而這次試音隻會招一個,因此這些小馬全都是她的競爭者。即便如此,她仍希望表現出友善的態度。她有些拘謹地坐在最後一排,心臟撲撲地跳,兩蹄捧著免費咖啡感到緊張不安。

她必須得到這份工作,必須,否則她無法支付房租,更何況之後實現夢想。然而她轉頭看向其他一同等候的小馬,發現他們都是一樣的,每匹小馬都神色凝重,他們也都有必須得到這份工作的理由。可惜名額隻有一個,僅僅一個。

她等啊等,緊張情緒沒有隨時間慢慢消解,而是愈演愈烈。她看見應聘者一個接一個被淘汰,失魂落魄地離開,又有一個接一個應聘者到場。她會成為被淘汰的一員嗎?還是她足夠幸運能成為那唯一的一個?她不知道,無法知道,甚至開始覺得運氣比聲音本身更重要了。

正在科羅拉胡思亂想時,最後一個應聘者跑進場,但一環顧四周心就涼了半截。這個應聘者排在最後,輪到她不知道猴年馬月了。興許是看出她的擔憂,科羅拉主動詢問,得知房管局程序出了問題,她得在中午準時抵達法庭,否則官司失敗她的房子可能會被收走。但瞧這架勢,她能在午餐前完成試音就不錯了。

科羅拉想了想,主動將自己的位子讓給她,自己去坐最後一個。這位陌生的應聘者千恩萬謝,非常感激,猶豫要不要接受。科羅拉主動說反正她一上午也沒事情做,於是事情就這樣定了,她排在最後一位,而那位陌生的應聘者將比她先試音。

一個小時後她會為這決定而後悔,因為這位跟她互換位置的應聘者拿到了這唯一的職位。直到工作小馬宣布試音結束,剩下的小馬才悻悻離去,回頭心情複雜地看了一眼讓位的科羅拉,示意她下回彆再這麼“好心”。

科羅拉沒有立刻起身,隻是呆呆地坐在最後一個位子,腦內一片空白——她為了這個工作早起趕地鐵,為試音不停地鍛煉嗓子和歌喉,甚至衝掉她本該賣藝掙錢的時間,最後連試音的機會都沒有。她足夠可憐,但像她這樣可憐的小馬還有很多,很多很多,而他們早已習慣,厭煩了埋怨或悲傷,隻是機械地、絕望地離開,尋找下一個機會,然後重複被淘汰、被拒絕的過程。

她以為自己終將熟悉被拒絕、被淘汰的感覺,畢竟她已經經曆了很多次,但事實上這種感覺永遠不會被熟悉,隻會讓她越來越悲傷、越來越痛苦,懷疑自己是否永遠會被拒絕。從這個角度上講,那些被淘汰而能鎮定自若的小馬都是生活中的強者,即使他們飽嘗失敗,即使他們被外界視為“純粹的失敗者”。

科羅拉的歌聲是那麼獨特,她的可愛標誌也是那麼獨一無二;其他過來試音的小馬都或多或少擁有獨門絕技,也都有獨特的可愛標誌,但到最後他們隻是被定義為“失敗者”的同等群體,打上“被淘汰者”標簽的大多數。這樣的事在馬哈頓各處上演,直到某個小馬足夠幸運找到工作,而其他小馬繼續這沒有儘頭的旅程。

科羅拉感到雙腿一涼,是她滴下了幾滴眼淚。這是她第一次因悲傷而哭泣,而不是因為感動而流淚。無論她再怎麼安慰自己,她都是萬千“失敗者”的一員,足夠獨特,卻又異常普通,普通得沒有小馬願意多花時間關心——社會慣常關照老年小馬、幼駒和孕婦,但絕大多數最需要被關心的年輕小馬,比如科羅拉,永遠不會站在聚光燈下,永遠不被重視。沒誰會在意年輕小馬的心理健康,畢竟他們很年輕,不是嗎?

帶著哽咽的嗓子和疲憊的軀體,科羅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地鐵站的。她回到了房子所在的街區,然後得步行走完剩下的最後一公裡。她身無分文,蹄子又酸又疼,心裡像堵了塊大石頭。但現實不會給她喘息的時機,就像它不會給任何痛苦的小馬緩緩的時間一樣。

“嘿,小姐!要搭車嗎?”一個爽朗的男聲打斷了科羅拉的思緒。“沒撐傘生病了怎麼辦?一公裡隻要兩塊錢!”

科羅拉轉過頭,看到一個還算年輕(但比她年長)的雄駒,拉著空馬車廂。她之前沒見過他,可能他是新應聘上的。她能答應嗎?看那車廂內的柔軟的天鵝絨坐墊,墊子下還有加熱器,頂棚能遮風擋雨,還有淡淡的熏香。她很願意坐在上麵,稍稍放鬆酸痛的四肢,欣賞外麵的雨景,或者隻是小憩一會兒;但她沒錢。

“謝謝,但不用。”科羅拉婉拒,加快腳步。

拉車雄駒以為科羅拉是嫌貴,快步跟上來解釋:“小姐,我這價格已經很便宜了!真的,您真不考慮坐車?這是我入職的第一單,全新車廂、豪華座椅!您真不考慮麼?”他越說越急切,最後不得不真情流露。“這是我被公司解雇後的第一份工作,我真的很需要它!但他們說我沒經驗,速度慢,整個上午我都沒接到客……幫幫忙,拜托!我有孩子要養……”

“謝謝,但……不用。”科羅拉小聲說。

最後這個年輕的雄駒呆呆地站在原地,眼角泛起淚花,和之前的科羅拉一樣。過了一會兒,他抹去眼淚衝破雨幕,期待在下一個街角找到第一個乘客。科羅拉突然感覺被某種寒冷包圍,讓她喘不過氣來。

幼駒悲傷了、哭泣了,能得到成年馬給的糖和安慰,總是有家能回,能回到家庭的懷抱療養創傷;老年馬悲傷了、哭泣了,能得到子女的孝順和安慰,有足夠時間應對孤獨,反正他們也沒彆的事能乾;年輕小馬呢?悲傷和哭泣就隻是悲傷和哭泣,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們是年輕小馬,年輕小馬就該勇敢,年輕小馬就該扛起所有責任,年輕小馬就該主動麵對生活的一切,做不到就是“失敗者”。沒誰會安慰年輕小馬,因為沒誰覺得他們需要。他們能做的就是儘快消化所有挫折,被迫地,然後投入到新一輪掙紮中。

雨一直在下,嘩啦啦,嘩啦啦……

科羅拉不知道第幾次經過那個巨型廣告牌,果不其然,上麵的不再是藍寶石秀兒,一夜之間就換成了鶯歌夜曲。這回科羅拉不再奢求有一天她會出現在上麵,而隻是祈求一個足以果腹的工作。

這回她沒有久久駐足,而是快步走開,然後感覺蹄子踩到了什麼東西。她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張沾滿泥土和雨水的名片,上麵寫著:音爆音樂娛樂,斯凡革,經紀小馬,後麵跟著一串座機號碼。

音爆音樂娛樂?科羅拉好像聽過這個公司,是什麼呢?噢對,藍寶石秀兒就簽的這家——這豈不是說明這家公司非常厲害?她看著那串號碼,心又開始撲撲地跳。她要打這個號碼嗎?也許她打過去,這個斯凡革會同意試音,然後她就能和這麼大的超級公司簽約,實現歌手夢想;也許沒那麼順利,但隻要能簽約,一切都會好起來……隻要能簽約。

但她知道最大的可能是:她打電話過去說明來意,電話就會掛斷,甚至不會給她介紹自己的機會。像這樣大的音樂公司,簽約一定是跟那些早已聞名的歌手簽吧?而她隻是個無名小卒,沒有名聲、地位或關係,有的隻有引以為傲的歌聲,但她的音樂風格並不受大眾歡迎。

“我應該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她搖搖頭心想,丟掉那張名片繼續走。這張名片重新回到肮臟的地麵,順著水流到了馬路,然後即將順著雨水彙聚到排水溝。在它即將順流而下時,科羅拉回來了,一蹄子按在上麵,阻止它落入下水道。

她心存一絲僥幸,於是臨時去地鐵站賣唱。她今天因為是去試音所以沒帶吉他,而且她全身都淋濕了,可想而知並不能吸引多少觀眾。她隻是賣力地唱著,直到一個觀眾給了她一枚金幣。緊接著她拿著這枚馬嚼子火速奔向最近的電話亭,撥通了名片上的號碼。

……

音爆音樂娛樂公司內,數不清的員工穿梭其中,每一間錄音室都被預約得滿滿當當,斯凡革很早就抵達了公司工作。像他這樣的精英,都擁有一間獨立辦公室,陳設乍看上去非常低調、簡約,但無一不是名牌。對他們這種小馬來說,賺多少錢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地位——在公司內的地位。所以他會為不如其他同事而火冒三丈。

他必須儘快簽一個新歌星,比藍寶石秀兒更潮流、更受歡迎和更有前景。他的手下每天都會給他很多資料,都是各種各樣的新秀,一些足夠優秀,一些足夠有潛力,但沒有一個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勁爆款,而不是平平無奇的小歌星。

憑借他毒辣的眼光,他一眼就能斷定資料裡的小馬行不行。所以他隻是看一張丟一張,很快把手下給的資料都丟光了。他怒不可遏,打開座機,讓秘書轉到他手下那兒,然後臭罵了他們一頓,要他們繼續努力找。他的手下敢怒不敢言,因為豐厚的薪水迫使他們除了照做沒有第二選擇。

就在他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時,秘書呼叫道:“斯凡革先生,有個自稱‘科羅拉’的雌駒要求跟您通話,需要我為您轉接麼?”

科羅拉?斯凡革從未聽過這個名字,對方從哪兒拿到的電話?作為一個挑剔的經紀小馬,他絕不會輕易給出名片,隻有他認為值得深交的紳士、女士或有足夠潛力的新星,才能拿到他的電話號碼。他略微思考,覺得這個“科羅拉”可能是從其他名流小馬拿到的聯係方式。

“接進來。”斯凡革說著,啟動了免提。

一兩秒後,一個拘謹的女聲傳來:“先生……請問您是斯凡革先生麼?”

“沒錯,我是。”斯凡革站在辦公室內,始終在思考對方是誰,是什麼身份。“請問您是?”

“噢,我叫科羅拉,嗯……冒昧打過來是……我看到您的名片,然後就想您與您的公司……嗯,是否願意簽約新歌手?”科羅拉的聲音斷斷續續,顯然是說一句想一句,背景還有明顯的雨聲,斯凡革感覺有點詫異,這雨聲也太大了,對方是在雨中打電話嗎?

“我們總是願意,但隻簽最好的。”斯凡革毫不猶豫地說。“所以您是想自薦?您投了簡曆過來對吧?我的員工總是會犯各種低級錯誤,他們真應該被罰三個月工資……總之,我待會兒去看看有沒有漏掉的簡曆。”

“噢不不不,事實上……事實上我沒有投簡曆。”科羅拉越說越小聲。“我隻是碰巧拿到了您的名片……這一切都是臨時起意,跟您的員工無關。”

斯凡革單挑眉毛,更加詫異了。“行吧。雖然這不符合標準程序,但如果您真有潛力也不是不能簽約……您從哪個音樂學院畢業?方便告訴我你的主修課程成績,以及參加的獎項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後科羅拉小聲說:“我……我不是科班出身,抱歉……”

“不是科班出身?!”斯凡革脫口而出,言語中透露出一絲惱怒。“所以您不是音樂學院的學生?您是已經出道的歌手?”

“嗯……是也不是,如果街頭賣藝能算的話……”

斯凡革聽了以後怒不可遏,覺得有種被耍的感覺,立刻來回快走,竭儘全力才能壓抑怒火。這個科羅拉以為她是誰?他可是音爆音樂娛樂的精英經紀小馬,一分鐘幾萬上下的那種,她怎麼能浪費他寶貴的時間?她以為音樂圈是什麼?菜市場嗎?連音樂學院都沒讀過就敢打電話給他?要知道,他丟那些各大高校的音樂畢業生的資料,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更何況這麼一個街頭歌手?

“好吧,那麼很‘抱歉’,我要掛斷電話了——”

“等等!拜托請聽我說完,拜托,求您了!”科羅拉急切地回道。“我隻有一塊錢打電話,已經沒錢了。我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拜托,請給我一個機會試試,您願意聽我唱麼?我可以唱給你聽……拜托,我隻需要一個機會!”

“我不能浪費時間——”斯凡革沒有半分猶豫,他聽到這種哀求已經太多次了。而每次他都隻是聽完後掛電話,或者乾脆拒絕,因為他隻簽最好的歌手,就是這樣。然而緊接著,他的蹄子懸在呼叫機下不去,因為科羅拉情急之下已經開始唱了。

科羅拉很緊張,很焦慮,同時也很害怕,所以她的聲音發抖、音調也有點不對。但斯凡革聽得出來她的音色是絕無僅有的,並且自動想象對方不緊張的聲音會是什麼樣。唱著唱著,科羅拉還帶上了哭腔,因為她將一切都押在這一次機會上。

“我知道我的音樂風格不對,但我願意學……我什麼都願意做,打雜也行,隻要給我一份工作……”科羅拉唱完一段後繼續哀求。“秘書、清潔工、文員,或者保安,隻要給我一份工作……”

“那就屈才了。”斯凡革冷靜地說。“好吧,雖然您唱得不怎麼樣——我是說,您的狀態距離上台和錄製唱片差太遠了;但音色底子很好,我聽得出,您有潛力,很大的潛力。所以我們可以繼續談,您先郵寄一張小樣過來——”

“抱歉,對不起……我沒錢去工作室錄……”

斯凡革滿臉黑線,但他靈敏的耳朵聽出來科羅拉的潛力,所以放寬了底線。“好吧,沒關係。我們可以今晚約個地方好好談一談……就在坎特林餐廳,晚上8點,如何?”

“噢天呐,您真願意談?太好了!我會準時到的。”科羅拉破涕為笑。她本想繼續道謝,但公共電話的通話時間到了,所以她隻能先回家。到家以後,房東太太問今天的試音情況,科羅拉則興奮地向房東展示斯凡革的名片,說今晚會去洽淡。隻要她能簽約,過去欠的房租都不是問題。

科羅拉換上了她最好的服裝,仔細梳好上午被雨打濕的鬃毛和尾巴,戴上禮帽。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和“精英”毫不搭邊,因為她所謂“最好”的服裝隻是一件家常連衣裙,花紋樸實得不像話,再加上那頂普通的圓頂帽,更像某個小鎮的家庭主婦,而不是某位未來的歌星。

房東太太借給她路費,讓她能搭地鐵過去,否則走過去就太浪費時間了。會麵時間約定是8點,她7點半就到了坎特林餐廳門口,但遠遠看過去,她完全不敢走進這麼一個高檔餐廳,害怕某匹小馬會趕她走。

但事實上她隻是瞎操心,餐廳隻關心有沒有預約,壓根不關心穿著,畢竟很多小馬還不穿衣服呢。7點55分,斯凡革從一架馬車上下來,那很明顯是公司的車。

他走向櫃台登記,隨後走向其中一個桌子。科羅拉遠遠看到斯凡革坐了下來,這才忐忑不安地走進餐廳,害怕有小馬會看過來,但顧客們隻是聊天和吃飯,沒誰會關注她。她快步走到斯凡革的桌前,坐下,尷尬地朝他笑笑。

“斯凡革先生?”

斯凡革點頭,然後撅著嘴上下打量了一下科羅拉。“您就是科羅拉小姐?好吧,您的聲音和外表搭配得……並不是很好。”說話間,服務小馬走過來給他們倒葡萄汁。斯凡革示意服務員可以開始上菜。

科羅拉很拘謹,因為她從未在高檔餐廳吃過飯,也不知道該不該喝那一杯。斯凡革不喜歡浪費時間,準確來說是不喜歡在簽約方麵浪費時間。他開門見山地說:“科羅拉小姐,您說您需要一個機會,所以我來了。但能不能簽約,不止需要我的意見,還有我上級的。當然您不用那麼操心,隻需要一點點訓練,他一樣會被打動。”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需要做什麼準備?”

“首先是服裝——您不能穿現在這身去我們公司,明白麼?”斯凡革說完拋出另一張名片,是某家裁縫鋪。“您明天去這個地方,給他看我的名片——您還留著我那張名片對吧?他會給你一套過得去的服裝。然後您穿上那件衣服,吃完午飯到我們公司見我,我會帶您去試音。”

科羅拉立刻點頭,叼出便簽本開始記筆記。

“第二是您的聲音,雖然風格還需要調整,但最重要的是音色,音色是底子,其他都可以慢慢培養。到時候您絕對不能像今天這樣那麼緊張,明白嗎?一定要鎮定自若,不然到時候磕磕巴巴,我也幫不了您!您的音色很有潛力,我上級能聽得出來,前提是你要認真唱,懂嗎?”

科羅拉點頭如搗蒜,之後斯凡革說了很多注意事項,總的來說就是隻要搞定明天的試音,簽約就不是問題。科羅拉很感激能有這個機會,直到撥通那段電話前,她的前途和未來都是黑暗一片,而現在她就在跟金牌經紀小馬說話,而且這位經紀小馬還願意幫她。

說完正事,斯凡革好奇科羅拉從哪拿到的他的名片,而科羅拉耿直地說是撿的。斯凡革不知該說幸運還是不幸,稍微閒聊幾句就準備離開——他早就買了單,接下來得回去加班。科羅拉可以自由享用剩下的餐食,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至少在這一刻,科羅拉視斯凡革為一個紳士、伯樂。

……

次日,科羅拉按照斯凡革的吩咐做了一切準備,弄了套潮流的服裝,練了練嗓子,抵達音爆音樂娛樂公司。她儘可能自信地走進去,跟前台說明來意,幾分鐘後,斯凡革帶她去了錄音室。錄音室外的調音室內,一個大腹便便的大胡子中年馬坐著,跟斯凡革打招呼。

“能讓你親自帶過來錄音,她肯定不一般。”

“當然,隻要您聽了她的聲音就知道。”斯凡革立刻回話。“她的風格不是我們想要的,但都可以培養。我唯一需要的,是請您給我可以自主決定合同內容的許可。”

“所以你認定她是‘明日之星’?”中年馬說著,笑了一下。“好啊,偉大的斯凡革這麼說,我有什麼不同意的?前提是她的聲音真像你說的那樣好。”

接下來試音開始了,科羅拉之前已經試過無數次,也失敗了無數次。這回她絕不能搞砸,而她的任務很簡單,唱一段他們給的歌。然而在這麼豪華的錄音室,她有點恐慌,而且過去那些失敗的經曆,讓她開始胡思亂想:如果這次她也失敗了怎麼辦?她有什麼後路?斯凡革會讓她賠償這件衣服嗎?噢要真是那樣,她絕對賠不起!

所以理所應當的,她唱第一句就開始發抖,而當她知道自己在發抖時,後麵就已經不用聽了,完全是一團糟。她唱到一半就已經崩潰了,因為她透過玻璃窗,看得到那個中年馬憤怒的眼神。她忍不住哭出聲,一個勁道歉,而最終沒有唱完。

“斯凡革,你眼光退化了嗎?!”中年馬對科羅拉的初次表現很不滿意。“你得跟我好好解釋!就她這種水平,我們怎麼能簽?”

“老大,您相信我的耳朵嗎?”斯凡革沒有急著解釋,而是反問。“有時候對這種小馬,眼光比不上耳朵。所以老大,您相信我的耳朵嗎?”

中年馬沒話說了,因為他知道斯凡革有多麼擅長挖掘歌星,但他不知道為什麼斯凡革看中的家夥會唱得如此糟糕。斯凡革解釋說這種沒見過世麵的丫頭片子就容易緊張,很正常,請再給一個機會。中年馬看在斯凡革的麵子上,同意再試一次。

這回斯凡革撤走了預先給定的歌詞,而要科羅拉唱她自己的歌;同時拉上黑布,免得科羅拉看見中年馬的眼神。科羅拉狀態稍微穩定了一些,但還是對剛才的失敗耿耿於懷,最後斯凡革說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而是去想她的夢想。她得展示她的決心有多強。

這番話起了作用,科羅拉調整好狀態,仿佛回到了之前在地鐵站賣唱的狀態。這回的質量好了很多,中年馬總算點頭,同意簽約。就這樣,科羅拉在斯凡革的幫助下拿到了第一份合約,彆提有多高興了。在去簽約室的路上,她一個勁地道謝,而斯凡革讓她彆高興太早,中年馬雖然同意簽約,但隻是把她當作公司裡最低級的歌手,要想往上爬,他們倆還得更努力——不惜一切代價。

科羅拉沒想太多,隻覺得自己的生活終於真正開始了。她願意為歌唱事業付出一切,因為這是她的新生;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要付出和犧牲的,遠比她想象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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