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眼神閃過的期待,趙瑋頷首,將酒杯放下道:“常兄,這是一個契機,大宋文風盛行。先是太祖杯酒釋兵權,自縛手腳,又有東京被破,斷了脊梁。如今蠻族有席卷天下之勢,大宋偏安一隅,離亡國滅種不遠了!”
常青聞著杯中的酒水,望向趙瑋道:“殿下這話,若是傳到陛下耳中,怕是成大逆不道呀!”
“常兄,你我合作,這其中利益不用我多說,而且如今襄陽城,隨著你的聲望逐漸增大,你覺得呂家會袖手旁觀?”
“殿下果然知道我的心意,呂家掌握著襄陽城軍隊,守成有餘,進攻不足,呂闊大人老了!”
“哦?”趙瑋收斂笑意,他沒想到對方會有插足軍隊的心思,又問:“不知常兄有何見解?”
常青將手中酒水喝下道:“殿下也知道我隻是一草莽武夫,對軍隊倒是沒有什麼看法,隻是希望能換一位有勇氣進攻的統帥!”
“常兄,我雖然讚同你的看法,可卻不能支持你的決定,襄陽城在呂大人多年的堅守下都未被攻克,怎能輕易換統帥!”
“殿下會的!”常青笑了笑又說:“殿下此次前來,真正目的是?”
“嗬嗬,倒是讓常兄繞過了話!”趙瑋故作一笑,兩人都知道如今根本不可能換掉呂家,可也隻是如今!
“常兄,可知我大宋在西南的軍隊?”
常青頷首,大宋如今隻有兩支軍隊可稱之為精銳之師,一是駐守襄陽的西北軍,另外就是駐守大南關的西南軍!
南嶺在東土最南邊,與江南、西、南高原相連,南嶺有許多少數民族,那裡有著許多政權,以大理國為首!
大理國雖然信奉佛教,不參與東土各國征戰,可卻與大宋隻有一關之隔,大南關以北都是平原河流,無險關可守!
蠻族也曾從西高原攻向南嶺,若非南高原吐蕃出兵相阻,隻怕南嶺已然成為蠻族領土!
而大宋一旦能與大理結盟,以西南軍進入南嶺,就可時常襲擊蠻族的西高原,必要時,還能與西北軍夾擊南侵的蠻族!
“殿下,是要與大理結盟?”
趙瑋頷首,又說:“朝中大臣一直以天朝上國自居,對南嶺諸國很是不屑。可又怕他們反叛,一直以十萬西南軍鎮守大南關,實屬浪費!”
“如今蠻族勢大,在我百般努力下,陛下這才答應與大理結盟,所以我想讓常兄去一趟大理!”
……
劉禮將木族的事情安排好後,就決定離開木界!
“你說如今隻有我能傳送於兩界?”劉禮看著一臉歉意的木靈!
木靈頷首,解釋道:“這傳送門本就是先祖留下的後手,上次我用了最後的一次大規模傳送,將木蘭等人傳送於主世界。”
“典籍記載,之後,隻有您能自由出入兩界,以您在煉器的造詣,我想隻要您跨入元嬰境,就能重新修複傳送陣了!”
“好吧!”劉禮很是無奈,以他現在的神識根本不可能找出傳送陣的破綻,從而修複它!
“雪兒,你就在木界待些日子,我會很快過來接你回去的!”劉禮揉了揉孫雪的秀發!
“好吧,我在這裡修煉也很快,可你回去一定要去我家,告訴我爹娘,我在這裡很好!”孫雪眼裡滿是失望,可還是平息心緒!
“嗯!”劉禮將肩膀上的小狐狸放在手中,輕揉著它柔順的毛道:“我也不能帶著你,傳送陣隻能傳送我一人,你就乖乖待在這邊!”
他將小狐狸交給孫雪,然後就走向傳說陣,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一道白光也隨後進入傳送陣!
“誒,小白!?”
孫雪大驚,她手上的小狐狸化作一道光芒,直追劉禮身後,也進入傳送陣,她連忙衝了上前,隻是被光幕彈了回來!
木靈趕忙上前接住孫雪,看她隻是昏迷過去,這才放心下來,在看向傳送陣,眼神的疑惑更甚了!
……
劉禮一踏入傳送陣,就感覺天旋地轉,肉身和心神都如進入絞肉機般,被肆意扭捏。他強忍住靈魂的撕裂,感受著肉體的肆意扭曲,修為也不受控製,疼痛使他的意識慢慢沉睡!
“不!”
劉禮用力嘶吼一聲,他的意識在沉睡邊緣徘徊,哪怕意識在模糊,他也未敢將意識放鬆!
“嘭!”
劉禮浮空、撕裂的感覺褪去,身體像是著地了,看著眼前的美景,確定是現實,他最後的防備徹底放下,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劉禮悠悠醒來,睜開眼眸,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屋內陳設簡單,是用竹子所造,劉禮忍著身體和腦袋的絞痛,艱難撐起身體,靠坐起來!
劉禮看著身上蓋著的被子,知曉這是做工精細的絲綢緞子,輕輕一嗅清香撲鼻,他忍著惡心,盤膝打坐!
“哇!”
劉禮才運起修為,就感覺天旋地轉,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軀直接癱軟在床!
“吱!”
房門被推開,一道倩影走了進來,劉禮迷糊間看到一女子,她是身穿道袍,還未來得及說話又昏死過去!
……
大漢京城外,與六人戰鬥的劉禮忽然感知身體一疼,有無數靈氣擁入身體,真氣修為也在暴漲!
“啊!”
劉禮長吼一身修為如海潮,直接將六人掀飛,而他眼眸也變得赤紅無比!
“這是修為不受控製,一具身體無法承受這般磅礴的靈氣!”
劉禮不由得看向後退的六人,仗著修為暴漲,勁力修為已然邁入新的境界,一具虛化身影在他背後浮現!
“是虛神之影,他一個三品,怎麼會一品大宗師才能施展的法相?”
一人驚呼,他也是在典籍知曉一品的奧秘,初入元嬰,以自身為引,養萬法之相,容天地之威!
“法相期?!”
劉禮驚愕,這熟悉而陌生的力量讓他忍不住顫抖,背後法相雙手掐訣!
真氣凝聚與空中,化作飛劍,飛劍在空中盤旋,一化六,直接向六人刺去!
“不!”
六人驚呼,這般聲勢浩大的攻擊早已嚇住兩人,隻有四人拚死抵抗,沒有抵抗的二人被瞬間貫穿胸膛,已然生機全無!
而其餘四人卻被震出老遠,一口鮮血狂噴,一人忍不住大笑道:“他雖然借助暴漲的修為,有了匹敵的力量,可卻未將這力量化作己用!”
“死來!”
劉禮收斂法相,又以勁力修為殺向四人,有了這股新湧來的力量,他擊出的招數更加剛猛,打得本就重傷的四人鮮血淋漓!
最後四人隻能各自逃跑,連華箏公主都不管了,這讓華箏臉色蒼白起來!
“怎麼不逃呢?”
劉禮戲謔的看著華箏,對她蒼白的臉色很是滿意!
“劉禮,你最好現在就放了我,若不然等我大蒼鐵騎南下,你是知道後果的!”
華箏看著劉禮,心裡已然沒有之前的底氣!
“彆以為我不知道,如今蠻族可是在西域戰場陷入焦灼中,若不然早已南下攻打我大漢!”
“隻是之前兩次,你們大蒼可吃了不少虧,若精銳都折在大漢,東土、西域兩地應該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吧?”
“那你想如何?”
“你既然是大蒼的公主,我這就把你收了,也算我們兩國聯姻,不知道這條件如何?”
“好是好,隻是這事情要經過我父汗同意,不如你我回北原,征求我父汗意見?”
劉禮上前幾步,將華箏抱在懷裡,笑道:“自然可以,我們再給他帶個外孫回去!”
被一隻大手逼近,令掙紮著的華箏嬌軀一僵,可也是她這一愣神,紅唇就被劉禮蓋住!
華箏美眸圓睜,不由得失神片刻,她可沒想到這人如此無禮,自然容不得他再占便宜!
劉禮吃痛,將人放開,華箏趁此機會離開劉禮,拔出匕首抵在脖頸上!
“這是乾嘛?”
劉禮也不再管嘴唇的傷口,看到華箏如此,倒是想到對方可能不願意用清白換性命!
“你大可不必如此,你既然不願意開口說就好了,我劉禮又不是那種色中餓鬼,自然是不會強迫你的!”
劉禮說著,將與她的距離拉得更開了!
華箏見他距離拉開,可依舊將匕首抵在脖頸處,語氣冷淡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劉禮都有些無語了,你是大蒼公主,這我都知道了!
“我可是敏敏的姑姑,你既然要娶敏敏,就該對我這個長輩好些!”
劉禮這才想起來,趙敏的父親乃是大蒼天可汗的義子,那這大蒼公主不就是趙敏的姑姑,也算是他姑姑了!
劉禮不由得尷尬一笑,有些想緩解尷尬氣氛,可想到自己是奔著饞她身子去的,就更加無地自容!
“怎麼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放心,我不會將這些事情告訴敏敏的!”
“敏敏也許久沒有見到親人了,不如華箏姑姑去陪陪她,也在並荒城住些日子,算晚輩賠罪了!”
“你……”
華箏氣急敗壞,但也知道劉禮已然做了決定,隻能跟著劉禮走了!
大理都城羊城,一座王府中,大理皇帝沉迷佛法,如今大理事務,都是由親王段正淳所管理!
常青與他談判已然許久,可是雙方都沒有達到所需求的目的!
一位管事出現大廳中,來到段正淳耳邊低語幾句,段正淳揮揮手,望向常青道:“如今天色已晚,小王已經讓下人備好酒席。還請常將軍去坐坐,小王先去換身衣服,再去陪陪將軍!”
“好的,王爺!”常青抱拳一禮,隨著管事走出大廳!
看著常青遠去的身影,段正淳這才急匆匆的外府外走去。
出了王府,坐上馬車就往城外趕去,兩刻鐘就到了一座竹園前!
他急匆匆的下馬車,一把推開院門,又急匆匆,往一間住房走去!
“哢吱!”
“王爺,怎麼想到來這裡了?”女道長手持碗勺為床上之人喂食著湯水,語氣平淡無奇!
段正淳眉頭緊鎖,怒聲質問道:“他是何人?你怎麼敢將一個男人帶入房中?”
“王爺,莫非你以為,我也是你那般風流之人?”女道長冷哼一聲,將碗勺放下。
眼神閃過哀怨,語氣冷冽道:“王爺,多年沒有前來我這小院了,不是把我這個夫人也忘了吧?”
“我?!”段正淳一時無語,他除了忙於國事,還有許多紅顏知己。
而且從刀白鳳出家後,她就不讓他碰了,每次到來都是冷臉相對,這才五年沒來這竹園!
“你都出家,而且我每次來,你都對我冷淡,我是大理的王爺,未來的皇帝!”
刀白鳳自嘲一聲道:“那請王爺回去吧?”
“好!”段正淳忍住怒火,指著床上躺著的人道:“將他給我,我要帶走!”
“王爺,莫不以為這裡,是你的鎮南王府?”刀白鳳冷笑,身上修為湧動!
看到刀白鳳竟然為了一個男人,要對他出手,段正淳頓時感覺無比憤怒,身形直接衝向刀白鳳,一掌拍向躺在床上的人!
“碰!”
劉禮身上修為湧動,形成一個護罩,擋住了段正淳的一擊!
“蹭蹭!”
段正淳被彈出數步,雙腳不停的踏在地上,這才卸去後坐力!
刀白鳳見段正淳無事,這才忍住上前的腳步,語氣平淡道:“王爺,請回吧?”
段正淳望向床上依舊躺在的人,知道怕是錯怪刀白鳳,那個明顯是昏迷不醒的人,後者是出於好心這才救下這人!
“鳳凰兒,我還是找些人照顧他吧,彆累著你了!”段正淳隻好語氣轉柔!
刀白鳳看了段正淳一眼,轉過頭,語氣依舊平淡道:“王爺,先回去吧!”
段正淳想著常青的事情,這才不情願的離去!
段正淳回到王府,常青已在府中官員的陪同下推杯換盞!
“哈哈!”段正淳整理思緒,這才大笑走了進來,抱拳笑道:“常將軍,實在不好意思,剛才府裡有事情,我自罰三杯,以做賠禮!”
段正淳連喝三杯,這才坐下,兩人開始閒聊,並沒有再說結盟之事!
……
劉禮剛躺下,全身開始絞痛起來,靈魂開始被撕扯,他一直強忍著,要彙聚四散的思維。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禮這才在靈魂絞痛下,找到一點思索的可能,可突然身體傳來的危機,讓他身體本能的自救!
這也造成他好不容易,可以思索的思維可能破碎,他靈魂再次陷入黑暗中,身體絞痛傳到靈魂,又是加劇靈魂的撕裂!
又是一點光芒浮現,讓劉禮要墜落黑暗的靈魂得到一絲清明,讓他有要活下去的念頭。
這種靈魂撕裂,讓他無法思考,更彆提什麼死前閃過誰的臉龐,每次撕裂的間隙,隻能讓他除了活著的念頭,沒有其他的念頭了!
他不知道已痛苦多久,不知道這種痛苦還要持續多久,他隻想活下去,這是每次靈魂沉淪,從那道光束感到的念頭!
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可他不願意這般倒下,這般莫名其妙的被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