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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紅茶與偵探會議與木偶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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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烏鵲始終盤旋著的、嘶啞地鳴叫著的群山之中,在那些如焦炭上的裂紋延展著的森林包裹之中,有一座古老而華麗的公館。

這便是【黑衣組織】傳說中的那位“先生”——烏丸蓮耶的私邸。

一座全部由黃金打造的奢華宅邸。(如下)

但如今,這座由黃金鑄就、華麗得近乎荒謬的建築,便迎來一批不尋常的訪客。

紅毯從高高的台階一直鋪進主廳,在昏黃燭火與金屬枝吊燈的映照下。

五位名偵探——

茂木遙史、大上祝善、槍田鬱美、千間降代和白馬探。

在公館的女仆,石原亞紀的引導下,被怪盜基德“邀請”而來的他們,就走進餐廳。

而在眾人落座後不久,這位女仆就推著一輛小車,將那些精致的陶瓷茶具,在餐桌上一一擺好。

待最後一件茶杯就位,她站直身子,向眾人鞠了一躬。

“按照主人的吩咐,紅茶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茶會會在最後一名客人到來後正式開始。”

大上祝善,這名著名的美食偵探家習慣性地咬了咬手指。

他用那種有些憂愁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有些癟下去的肚子——

在發現怪盜基德最後留下來的那些線索後,他可是連晚飯都沒吃,就跟著那些蛛絲馬跡追到了這裡。

而現在,他們更是已經餓著肚子等待了一整天了。

他便不耐煩地看向推著餐車就要離開的石原亞紀:“我說啊,基德那個家夥就沒有囑咐你買來什麼食材嗎?”

“光是喝茶誰能喝飽啊!而且,再怎麼說,紅茶都應該配上點心吧!”

石原亞紀回過身,再次深鞠一躬,語調卻沒有任何變化。

“非常抱歉。這是主人在麵試時,對我的吩咐——隻準備了紅茶。”

“麵試?”白馬探挑了挑眉,他意味深長地低聲重複了一句。

基德那個家夥,難道早就準備好了嗎?

而看著餐桌上立著的標牌,千間降代,這位頭發已經花白的偵探就側過頭,看向推著小車就要離開的石原亞紀,輕聲問道:

“那這些餐桌上的名牌,也是你家主人吩咐你擺放的嗎?”

“是的,主人當時吩咐,要我一會按照順時針來斟茶。”

她再次向眾人表示了一遍歉意,然後推著小車離開了。

“真是難辦呢……”

千間降代嘟囔了一句。

“這場偵探遊戲才剛剛開始,就開始為我們準備紅茶會議。”

她說著,看了一眼主位左邊那三個空缺的位置。

上麵的銘牌上依次寫著:毛利小五郎、毛利蘭以及江戶川柯南。

千間降代倒是聽過毛利小五郎的名聲。

或者說,在他們被gssra同樣“招聘”以後,最常聽見的一個名字就是“沉眠的名偵探”了。

毛利顧問,絕對是服部平次所領導的bidut對外的一張王牌。

而毛利蘭這個名字所帶的姓氏,則很清楚地說明了她和毛利小五郎的關係。

那顯然是毛利小五郎的女兒或者親戚。

坐在椅子上,千間降代有些沙啞地笑了笑。

她像是在對自己說話,又像是在對在座的所有人說話。

“隻是,我很好奇——”

她目光緩緩掃過其他四人。

“在座的諸位,到底誰是‘福爾摩斯’,又有誰隻是圍坐茶幾邊,聽福爾摩斯解謎的人呢?”

……

對於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千間降代再了解不過了。

這是她人生中無法回避的過去——

四十年前,她的父親受到烏丸蓮耶,那個有名的富豪的邀請來到黃昏彆館,嘗試尋找烏丸的母親遺留給他的一筆價值不菲的寶藏。

這位年已63歲的偵探,至今仍記得那個年代,那些泛黃的信紙、那些毛筆寫就的信件。

在她年幼的記憶裡,那是一段光亮又短暫的時光。

在父親離開的那整整半年裡,幾乎每一天,家裡都會收到一封從“黃昏彆館”寄來的書信,信封裡除了字跡潦草的家常話語,通常還附有一張巨額支票。

她清楚地記得她當時和母親是多麼開心。

而也正是那半年以後,父親和那些聯絡的書信,就好像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過。

再之後,是整整二十年的沉默。

整整二十年,直至自己在無意間將最後一封信封放在燈光下時,才意外地發現了那透過用針戳出來的孔洞中,父親所遺留的信息。

一段可怕而又隱秘的真相,便遲到地被揭露出來。

那些邀請而來的諸多學者,因為沒有破解出關於寶藏的隱秘,在最後全都被烏丸蓮耶全部殺害。

而除此以外,便是父親留下的那關於寶藏的暗號。

而那暗號則正是怪盜基德所發給他們的預告函的內容,除了其中句子的順序出現了改變外,一切都沒有變化——

行色匆匆二旅人是夜仰望天象,

士兵氣絕揮劍自刎大地變色,

王上脅寶逃之夭夭,

王妃垂淚落聖杯祈求天憫,

惡魔於焉降臨城堡。

這正是千間降代與大上祝善,在接到基德“邀請”後便一眼認出的原因。

在看到自鐘樓塔頂飄落的明信片後,他們立刻意識到,基德所指的“藏寶之地”,便是這座詭異的黃昏彆館。

不過,這件事她和大上祝善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對在座的其他幾名偵探提起。

因為——他們早在兩年前就嘗試過尋找這棟彆館裡的寶藏了。

千間降代微不可察地側過頭,瞥了一眼不遠處正不耐煩地咬著手指的大上祝善。

自己和這名名噪一時的“美食偵探”,在過去的兩年中,完全一無所獲。

而貸了一大筆錢買下這座公館的大上祝善,甚至還陷入了巨額債務之中。

於是,在失望到幾乎絕望之後,他終於向她提出了那個——那個幾乎等同於犯罪的提議:

“讓我們以怪盜基德的名義邀請其他的名偵探過來吧。”

“利用怪盜基德吸引這些偵探上鉤,然後設下一場玩命的戰栗遊戲,在他們找到最後的寶藏後把他們全部殺掉……”

當然,那筆貸款最終被一個更龐大的存在“一筆勾銷”了。

gssra。

那個比聯合國更龐大、更隱秘,更有權勢的全球性組織,在某一天突然聯絡了他們,像招募特工一樣,將他們“吸納”了進去。

而且,gssra同樣招募了那些千間降代和大上祝善想要邀請的人士。

或者說,因為工藤優作在過去所展露出來的成績,gssra“招募”了每一名說得上名字的、有些名氣的偵探。

而在了解到gssra是一個多麼龐大而可怕的組織後,這場過去提議的“殺人遊戲”也自然而然的擱置了。

畢竟大上祝善之所以會想出那個殺人計劃,是為了為了找到那筆寶藏,從而擺脫自己因為過於自大而產生的負債。

——那位美食家偵探隻是想要謀財,而不是主動找死。

但現在,過去那些貪念、恐懼、追尋與背叛,如一張被翻開的舊檔案,又再次擺在了燭光之下。

他們,又回到了這裡。

……

千間降代,這位經曆足夠多的老人,能夠看出大上祝善那種不耐煩之下潛藏的恐懼。

“但現在我們卻又回到了這裡!”

甚至,那些邀請者的名單、甚至那位為他們服務的女仆的名字……

一切都和大上祝善之前計劃裡寫的一模一樣。

——這也正是大上祝善感到恐懼的地方。

甚至千間降代覺得,如果自己不是年事已高,也許自己會同樣像大上祝善一樣感到恐懼。

她說不上這是某種巧合,亦或者是彆的什麼東西。

千間降代慢慢眯起了眼睛。

這個老人心裡就有這樣一種感覺:

這種巧合的發生,就好像有人提前得知了他們過去的軌跡,提前得知了他們所思所想。

然後——

讓他們自己“飾演”自己一樣。

但偏偏,這些計劃卻又在一些細微的地方裡有所不同。

千間降代的目光掃向左起第一張桌子上的名牌,那張沒有出現在他們原本劇本中的名字。

現在,的確存在一個不在名單上的名字。

她看向已經落座的其他偵探:“你們有人聽過江戶川柯南這個名字嗎?”

第一聲回應來自茂木遙史。

“估計是某個名偵探使用的假名吧。”

這個在芝加哥聞名的偵探輕聲嗤笑了一聲,語氣裡帶著一絲戲謔。

“江戶川亂步、柯南道爾……取這兩個名字拚湊成的一個化名。”

甚至白馬探也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那位於第一的空位。

“而且在第一個,這再明顯不過了,一個將自己自比於福爾摩斯的家夥,甚至怪盜基德也這麼認為。”

白馬探掃了一眼在座所有人的表情。

他很確信沒有一個人聽過這個名字,或者以這個名字作為化名的名偵探。

而槍田鬱美則是掃視一眼落座的五名偵探,以及餐廳裡的環境。

她打斷了其他人就要開始的閒聊,主動接過現場的主導權。

“在等待這三位偵探到來前,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

曾經擔任過驗屍官的她,顯然因為這過去的官方身份被gssra給予了更多的權限和厚望。

在行動前服部平次囑咐過,在所有人都拿不定主意的情況下,他們必須聽從她的指揮。

“如果不是那個女仆說擅自行動,怪盜基德那個家夥就會跑掉的話,我早就開始行動了。”

茂木遙史攤了攤手,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木偶一樣被操控著坐在位子上。

“我們可是被那個怪盜牽著鼻子走過來的,如果真的因為我們的擅自行動,導致他真的跑掉的話……”

畢竟現在偵探們身上都肩負著來自gssra的命令和責任。

而且,他就努努嘴,看向站在主位上,像是要主持這一場所謂的“紅茶會議”的那人。

“而且,顯然這裡真正的主人還沒發話呢。”

氣氛靜止了片刻,所有人便將目光投向餐廳的主位。

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

……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如雕塑一般的男人。

他披著一襲全黑的高領鬥篷,邊沿像是蝙蝠的雙翼般撐張開來。

而在那頂高禮帽的陰影之下,本應麵對眾人的麵容,卻是戴著一副慘白的、詭異的笑臉麵具。

那張笑臉就詭異地從嘴角撕裂至耳根,仿佛在嘲笑所有試圖揭開真相的人。

所有人都認出了這位主持者所要扮演的角色。

畢竟,他就和工藤優作所寫那本著名的偵探裡的主角一模一樣。

——暗夜男爵。

“怪盜基德沒有現身,倒是這位‘男爵’率先登場了。”

白馬探半靠在椅背上,眼中閃過一絲驚異與玩味。

他不認為基德會以“暗夜男爵”的形象出現。太不符合基德的風格。

而且,他敏銳地捕捉到,這場戲裡正有新的編劇接手。

“這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是啊。”茂木遙史點點頭。

他的眼神在男爵和那張空無一人的幾張座位之間遊移。

“畢竟,剛剛那位女仆可是說,距離紅茶會開始——隻差最後一位客人了。”

他頓了頓,瞥了一眼其他人。

“如果這位男爵先生不是怪盜基德,那位女仆和趕來的客人也不是怪盜基德的話……”

“說不定他現在就在某個地方,用藏著的監控看著我們呢。”

茂木遙史的調侃,就讓在座所有人原本故作輕鬆的表情消失了。

尤其是大上祝善。

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像是突然克製不住內心積壓的恐懼與憤怒。

“啪!”他猛地一拍桌子,“難道我們真的就什麼都不做,就被這場莫名其妙的遊戲牽著走嗎?”

這句話如同某種信號一樣。

隨著吱呀一聲,石原亞紀又一次推門而入。

她端著一迭裝訂整齊的文件,依舊保持著那副溫順,卻有些空洞的神情,就將那些定裝好的信紙一一擺放到所有人的麵前。

然後,在江戶川柯南的位置上,放下一盒印有烏鴉家徽的撲克牌。

偵探們麵麵相覷。

他們低頭看向麵前的信紙,而在他們的瞳孔漸漸收縮,為上麵所寫的內容感到驚疑不定的時候。

那站在最前方的暗夜男爵就抬起頭。

“諸位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

“隻需要在最後一名客人到來以後,演完一出戲劇就可以休息了。”

……

第五指針案件,也許是所有指針中最為簡單的案件了。

因為,在【江戶川柯南】抵達黃昏彆館之前——

這起案件,就已經“結束”了。

“是的,在毛利小五郎說出關於‘黃昏彆館案’的真相後,漆黑之星已經成功地鑲嵌在了第五個凹槽上。”

站在彆館的更衣間裡。

黑羽快鬥,不,應該說“毛利小五郎”。

他就整理了一下手上拿著的那迭紙張。

那塊鑲有五枚指針的手表,已經被他藏在了餐廳那唯一的時鐘後麵了。

黑羽快鬥輕輕歎了口氣,眼神透過鏡子落在一旁的“毛利蘭”身上。

“紅子,我越來越搞不懂了,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他們不還在醫院裡嗎?”

“這樣柯南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們是假的。”

“甚至他會帶著憤怒衝過來,直接揭穿我們。然後,把我們打倒,對吧?”

一旁的小泉紅子,正低頭用木梳將自己染成黑色的長發梳出與毛利蘭一模一樣的尖角發型。

聽見快鬥的疑問,她並未露出什麼意外的神情。

她反問了黑羽快鬥一個問題:

“基德,你覺得聯盟堅持要維持《黃昏彆館案》的目的是什麼?”

快鬥一怔,眼神從手裡的劇本移向紅子。

“告訴祂這一切都是偽造好的劇本?”

但他的聲音裡就帶上了一種更加明顯的困惑。

他已經看過了石原亞紀會發給那五位偵探的信紙了。

甚至現在他的手上還拿著一份“毛利小五郎”或者“怪盜基德”的劇本。

那上麵寫的東西,就和他所知道得【曆史慣性】一模一樣。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將要發生的一切,按照原本的“故事”發展的。

“而我們現在卻相當於直接把劇本發給了那個偵探。”

“如果……如果【工藤新一】發現了真相……他會把我們——”

“會把我們怎麼樣?”

黑羽快鬥一下子愣住了。

如果【江戶川柯南】發現這一切都是黑羽快鬥,借用“第五指針”和“手表”,威脅在場的偵探必須按照信紙上寫的去做的話——

好像結果也不會怎麼樣。

【江戶川柯南】能從這樣詭異的情況和氛圍裡覺察到什麼呢?

——所有人都僵硬地陪他在演出一處戲劇。

然後呢?

柯南也許會敏銳地意識到,這一切都和指針有關,和手表有關,甚至和時間有關。

那麼,再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江戶川柯南】所得知的信息,隻足夠他推理出這些信息、這些線索,而無法推理出“真相”。

柯南所能發現的,隻是足夠支撐這場推理劇成立的線索——而不是通往劇場之外的鑰匙。

這隻能驗證他已經內心確定下來的疑慮罷了。

所謂的“真相”,早已不在這座彆館之中了。

……

這也是第五起案件看起來又同樣古怪的原因。

“【毛利小五郎】已經先借助自己暫代【江戶川柯南】的身份,借“沉眠的名偵探”之口,將這起案件最後的結果、最後的真相宣告出來了。”

紅子給自己彆上發卡,然後試著露出一個像毛利蘭那種溫柔的笑意。

——快鬥莫名地打了一個寒顫。

“這五名偵探即使不在這裡也完全不重要,即使他們現在就離開,也不會對案件造成任何的影響。”

當然,也許這些偵探做不到離開。

因為,他們現在就像是被那些寫在信紙上的事物,牢牢地釘在了原地一樣。

就像聯盟一直強調的那樣,沒人會拒絕一個可以挽回一切遺憾的機會。

誰又能沒有遺憾呢?

小泉紅子掏出打火機,把那份屬於自己的“劇本”點燃。

上麵寥寥幾行字不用背她也記得下來。

老實說,在這起案件裡扮演毛利蘭簡直再簡單不過了——她沒什麼戲份。

小泉紅子點燃劇本,看著那幾行早已倒背如流的句子在火焰中逐漸焚毀。

她心中浮現出一個古怪的比喻,這看起來就像是某段早已被劇透的命運一樣。

“現在你其實都可以直接飛到那個偵探麵前,然後將帶有指針的手表交給他。”

“我不知道你做不做得到,但這完全不會影響到結果。”

黑羽快鬥已經完全明白了小泉紅子的意思了。

“所以紅子,第五起案件就是對他的暗示,是這樣吧?”

“準確的說,這將是一次明示。”

在這個儀式早已推進至尾聲的階段,最關鍵的任務已不再是塑造事件,而是引導意識。

而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避免直接讓【江戶川柯南】現在直接和那一輪蒼白太陽“聯係”上。

避免【江戶川柯南】直接意識到自己就是“一切的核心”這件事。

更不能讓他將推理的方向,引向【聯盟】、引向【林升】,引向那最深處的【cyz效應】。

“而他現在已經做不到這一點了。”

【江戶川柯南】親自推理出的關於“手表”的功能限製了他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他親自為那件道具構建了功能解釋,為它賦予了一個封閉的、足以自洽的“解釋容器”。

那個偵探為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問題尋找了一個載體。

那塊黑色手表,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困神之鎖。

【江戶川柯南】的每一個疑問、每一次不安、每一分對“時間”的懷疑,都會被自動推導到了“也許和這塊手表有關”的結論之上。

圍繞在他身邊的一切——

服部平次的電話、所謂“分頭行動”的安排、阿笠博士的缺席……無一不將他引向一個完美的誤區。

甚至,在原本的案件裡用於簡單播報線索的錄音機器人,都換成了與【工藤優作】有關的模樣。

現在——

沒有聯盟的直接乾涉;

沒有如同星見塔上林升的主動出手;

沒有柯南宇宙本身通過主動地遞過名為“cyz效應”的力量,主動激活增強【江戶川柯南】的機製……

而曾經發生的“真相”,曾經推導出來的“真相”,也隨著烏丸蓮耶的“逃之夭夭”而被帶走。

正如同林升對於柯南的評判一樣。

“他是一個有責任感、尊重生命、堅守原則的高中生偵探——僅此而已。”

這也是重信瞳子之前堅決命令,不允許答應宇宙發來的條件,不允許任何帶有cyz效應的裝置或者設備,在現在靠近【江戶川柯南】的原因。

宇宙現在虛弱的什麼也做不了。

“因此,【執行層】的高層們一致認為,現在適當地向【江戶川柯南】暗示一定的‘真相’是有必要的。”

更何況,還有那需要再次強調的一點——

毛利小五郎已經以“沉眠的名偵探”的身份,以【江戶川柯南】推理出真相的口吻,宣告了本次案件的結果了。

小泉紅子就念出那個預言裡唯一沒有實現的話:“惡魔於焉降臨城堡。”

留給【江戶川柯南】的,如今隻剩下了“惡魔”的位置了。

“所以,真的就這麼簡單?”

黑羽快鬥的聲音裡流露出一絲詫異。

“我是說,這看起來未免……未免有點太輕鬆了吧。”

“隻是你認為罷了。”

小泉紅子比快鬥經曆了更多的事情。

在她看來,這一切,隻是過去聯盟一切努力的收尾罷了。

自己在宇宙大爆炸之前留下的那引導毛利小五郎的痕跡;

“聖杯”係統的構建;

最後三枚氰化物的取得和【黑衣組織】的覆滅;

以及交予烏丸蓮耶的《柯南真君七章秘經》;

優作先生對於黃昏彆館案的精心設計,對於其子【工藤新一】心理活動的精心揣摩;

如今阿笠博士和聯盟所有行動人員正在忙碌的最後一案;

以及許許多多其他的細節和伏筆……

不會真的有人以為聯盟非常弱小吧?

在過去聯盟所遇到的種種困難,歸根結底隻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對麵開掛了。

你沒辦法和一個既作選手,又作裁判的敵人對抗。

在過去,雙時間線能夠直接誘導【江戶川柯南】,或者借助自己可以“重置”、“神隱”、“改變時間線”、“利用案件”等一係列要素作弊。

現在雙時間線乾涉不了新時間線。

而由於【工藤優作】之死,以及【黑衣組織】的覆滅,柯南宇宙現在更是虛弱到了極點。

“現在你看到的,才是聯盟在沒有太多乾擾的情況下應該展示出來的實力。”

畢竟說到底——

這隻是一個“偵探故事”罷了。

……

也許是那些信息帶來的恐懼,或者寫在最後的承諾,又或者是命運的影響。

當柯南將那輛甲殼蟲汽車停在彆館的門口,根據偵探手表的雷達所顯示的目標,穿過走廊、抵達餐廳門口、推開那扇沉重的黑色大門的時候——

柯南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蘭姐姐!毛利叔叔!”

幾乎是脫口而出的驚叫,但在下一秒,他就舉起了手腕,已然化身小型炮台的麻醉手表就對準了在場的所有人。

但在座的每一個人。

毛利蘭、毛利小五郎、茂木遙史、大上祝善、槍田鬱美、千間降代、白馬探。

他們就像無視了【江戶川柯南】就要做出的攻擊的動作一樣。

毛利蘭甚至露出一個熟悉而有些詭異的微笑。

“真是的,柯南,你跑到哪裡去了?”

她的聲音溫柔,就輕輕拍了拍拍身邊的椅子,招呼著柯南坐到自己的一旁,坐到左起第一個座位上。

柯南遲疑了一秒。

他看向離自己最近的茂木遙史,小心地開口道說出服部平次給出的暗號:“邊界無究。”

“什麼邊界無究?”茂木遙史有些不耐煩地看著這個麻煩的孩子。

“趕緊回座位上去,你不知道怪盜基德說,必須所有人都到齊了才會開始茶會嗎?”

柯南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他感覺有什麼地方徹底錯了,錯得太過徹底——

甚至,這種一切正常的氛圍,就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是不是走錯了時空。

“喂,聽到沒有?臭小子,我說了不要在這裡亂跑了!”

甚至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動作、姿態也看上去格外的相似。

但這怎麼可能呢?!

柯南想說些什麼,但他卻發現自己一時間竟啞口無言。

明明……明明毛利叔叔幾個小時前還躺在急救室裡,明明小蘭她……

“柯南?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小蘭歪了歪頭,她的眼睛裡就流露出一抹柯南分外熟悉的擔憂。

“啊,沒什麼。”柯南下意識地回答。

他下意識地邁開步子,就朝著那屬於自己的座位走去。

就在他將要坐下的瞬間,他猛地停住。

“等等……我怎麼會……?”

於是那些聲音便立刻響了起來。

“喂,我說你彆讓我們等急了。”

“現在的小孩子,可真不懂禮貌啊。”

“柯南,你餓了沒有,快坐到位置上來,馬上茶會就開始了。”

七雙眼睛望著他,那眼神裡沒有敵意,卻也沒有情感——隻有溫和的催促,就催促著柯南“落座”。

柯南隻覺得這一切簡直讓他毛骨悚然。

這詭異的就像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演給他看的戲劇一樣。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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