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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南朝四處流言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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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虞允文寫來的文書,其中意思總結起來就是:宋國的主戰派勢力急劇膨脹,其中有許多人已經變成了速勝派。

這些速勝派覺得金國分裂成了兩個,就算還有兵馬,也不可能將僅有的底牌擺在被半包圍的河南了。

因此,全軍應該從兩淮,襄樊,山東同時出戰,配合陝西的吳璘,一起打出隆中對般的攻勢。

一舉將金軍全都攆回大河以北。

原本虞允文還能敷衍,但現在蒲察世傑在邊境秣馬厲兵,石琚在河南恢複民生,速勝派覺得若是放任情況這麼發展下去,那麼克複中原的機會很有可能就要消失了。

這些速勝派中的代表,就是曾覿與龍大淵等幸進團體。

這些人驟登高位,心態是十分不穩的。

他們的權力來自於皇帝的賜予,屬於空中樓閣。於此同時,他們代表宮中的利益,與外廷鬥得不可開交。

政爭中的危險也不少,殺人不見血的,也因此,幸進集團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在這種情況下,龍大淵等人想要通過軍功迅速獲取實權,也就理所當然了。

幸進集團對於趙眘的影響力是很大的,在不斷的請求下,趙眘終於心動了,並給出了自己的信號。

這個信號就是讓張浚擔任樞密使。

劉淮看到這裡就是一陣無語。

他娘的,宋國是不是瘋了,在天氣這麼熱的時候發動戰役?

這種大規模戰事,要麼就是在春耕之後,要麼就是在秋收之後,總歸不能因為大規模征召民夫而影響農業。

但六月份算什麼?

再有不到兩個月就該秋收了,到時候還打不打?

然而這還不是陸遊臉色難看的原因,或者說不是主要原因。

更令劉淮無語的還在最後。

虞允文在書信的最後,著重說明了突然在臨安流傳起來的一條流言。

魏勝要自立稱王了。

對,是魏勝,而不是劉淮。

流言中明確說明,如果不想讓山東不為國家所有,就應當將魏勝召回朝中。

若是魏勝不敢回來,那就必然有異心,應該立即殺掉他!

這條流言在前幾日已經被禦史拿到朝會上來說了。

雖然皇帝與百官還是信任山東義軍的忠義的,可若是繼續讓流言傳下去,早晚會有人懷疑,並且有人試探的。

當然,在明眼人看來,這條流言根本就是經過人為精心設計的。

因為此時魏勝是山東與宋國的聯係樞紐,若是他真的離開山東,那麼北地大勢該如何發展就難說了。

可若魏勝不離開山東,拒絕回到朝中任職,那麼他不管他有什麼借口,叛臣身份都會落實,這名一生忠耿的老將,就會落得一身罵名。

而且給魏勝造謠要比給劉淮造謠簡單的多。

如果給劉淮造謠,在謠言產生的一開始,就會引起虞允文、葉義問等一連串的人應激反應,第一時間發動一切力量將謠言壓下去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劉淮是真有可能造反的。

對此,劉淮也隻能感歎,剛剛還想用流言的方式來對付紇石烈良弼,現在就被金國用同樣的手段先下手為強了。

而且具體操刀之人很有可能是紇石烈良弼。

“劉大郎,現在該如何是好?”陸遊見到劉淮臉色數變,不由得焦急詢問。

劉淮此時也已經平靜下來,不動聲色的問道:“陸先生可將這封信給我父親看過?”

陸遊搖頭,苦笑說道:“我擔心魏公會直接入朝自證。”

以魏勝耿直的性格,這不是不可能的。

至於宋國將會有的反應,無疑是十分混沌的。

有可能順勢塞給魏勝一支兵馬,讓他在兩淮繼續當大將;

也有可能將其留在朝中養老;

也有可能見識到魏勝的忠義之後,給他加官進爵,讓其回到山東,以製衡劉淮。

任何正常的朝廷,大約都是選第三項的。

但大宋,那可不是一般的國家,騷操作如山如海,不可以常理度之。

陸遊也害怕啊。

劉淮將手中文書遞給了梁肅,思量了片刻之後說道:“陸先生,你給我個準話,虞相公那裡還能不能按部就班的組織北伐了?”

戰爭不是喊口號,不是熱血上頭就要掄刀子互砍,而是要將細心的積攢錢糧,要耐心的訓練軍隊,鼓舞軍心士氣,最後還要有一個完整的戰略戰術計劃。

即便都準備充足,還會有各種意外的出現,讓人手忙腳亂,更何況是輕敵大意,直接北上呢?

倉促北伐的結果必然就是,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

陸遊聞言也沉默了片刻,隨後搖頭說道:“不知道。”

梁肅有些氣急敗壞,將文書扔在桌子上:“去年給了虞相公那麼大一個功勞,他如願當上了宰執,難道他連這點事情都阻止不了嗎?”

劉淮阻止了兩人即將爆發的爭論,對梁肅說道:“陸先生不是說虞相公會頂不住壓力,出兵渡淮,而是擔心有人會得到朝中之人的許諾,擅自出兵。”

梁肅愕然,轉頭看向了陸遊:“你們宋國將軍的膽子能有這麼大嗎?”

這話問出口,梁肅就知道自己問錯了。

果真,下一刻劉淮就笑道:“宋國的大多數將軍,率兵北伐,與金軍硬碰硬的膽子沒有。但出兵劫掠,占便宜撿漏的膽子不止有,而且很大。”

“而且,宋國的兵馬是要層層掣肘,層層壓製的,即便虞相公也不可能獲得兩淮全部兵馬的指揮權,有一兩支千人兵馬,在統製官一級的驅使下擅自行動,倒也不奇怪。”

說到這裡,劉淮也再次搖頭以對。

“如果他們擅自出兵敗了還好說,無非就是打擊一下趙官家的自信心,拖延幾年再進行北伐。”

“就怕他們一旦勝了,給了其餘人鼓舞,到時候虞相公就要徹底壓不住了。”

“天氣炎熱,行軍困難,金軍以逸待勞,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是一場大敗。”

“損兵折將事小,若是讓宋國再次起了議和的心思,主和派再次登上高位,那就要有大麻煩了。”

劉淮說完,又低下頭來,在紙上奮筆疾書。

陸遊見狀,不由得焦急說道:“劉大郎,你怎麼還能沉得住氣?”

劉淮一邊給石琚寫信,一邊說道:“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人要一個一個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急什麼?先讓我寫完這封與石琚石相公的書信再說。”

“石琚?你要做什麼?”陸遊那原本已經被劉淮平靜的言語安撫妥當的心情再次波動起來,不由得以一種怪異的眼光看向了劉淮。

陸遊是聽過石琚名字的,雖然不知道這廝如今在河南南部主政,卻也知道他是金國高官。

難道劉淮是要寫信提醒金國,要應對宋國的冒進?

劉淮聞言翻了個白眼說道:“陸先生,我在你心中就這麼不堪,會做出聯虜滅宋之事嗎?罷了,我知道你也不信,以後我寫給石琚石相公的文書,你都先閱覽一遍,幫我校對一番如何?”

陸遊雖然臉皮薄,但畢竟也算是久經考驗的封建主義戰士,聞言不止沒有慚愧離開,反而轉身坐在了側方座椅上,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後,竟然就地等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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