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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國之大事,在祀與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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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七年仲夏,五月二十八日,夏至

未明的天空似被潑了半硯未研開的墨,隻剩下一抹殘月的月亮根本遮蔽不住縈繞漫天的星光。

不過此刻的繁星光芒卻是被東方的天際中隱隱約約的一線青黃細絲所遮蔽了些許。

那是即將冉冉升起的太陽!

永安宮偏殿中,燭火搖曳,此刻的劉辯身著一襲冕服,任由劉清和蔡瑗二女為他穿戴一襲格外正式的禮服,握著一卷奏疏,沒忍住將這封奏疏丟了出去。

劉辯翻閱著一封封來自朝臣們的奏疏,不得不說這些文人的心眼子是真多。

他下令禁止風聞奏事彈劾皇甫嵩,結果有些朝臣還偏能另辟蹊徑,將上疏彈劾改為上疏建言了!

彈劾皇甫嵩畏戰不前的奏疏,調轉口風改為建議皇甫嵩立刻進軍,儘早平定涼州羌亂,還涼州百姓一個朗朗乾坤,也能減少國庫開支。

否則大軍長期滯留涼州,空耗錢糧,同時也會耽誤農事。

“這幫腐儒,不知兵卻要妄言軍國大事,自稱少時耕讀卻連農事都不知道!”

劉辯很反感朝中那一部分隻會空談的臣子,總是喜歡外行指導內行,知兵的人都沒有妄加乾涉,不知兵的反倒喜歡指手畫腳。

而且所謂耽誤農事,後漢普遍種植的主要農作物是冬小麥,三河地區的冬小麥約莫是五月初成熟的。

原本劉辯也擔心百姓來不及收割糧食,還準備下令河南尹賈詡、河內太守董昭、河東太守程昱,派遣人手幫助人手不足的百姓收割。

而後田豐便提出了反對意見,並非他覺得不應該幫助百姓,而是三河地區征調的兵卒都是良家子,本就是能自備甲胄兵器甚至是戰馬的富戶,怎會沒有家仆呢?

即便是少數不算太過富裕的良家子家中,也不願意讓官府幫忙收割,小農思想的百姓始終覺得隻有自己親手收割麥子才踏實,不會缺斤少兩。

說白了,信不過官府也是原因之一。

而如今已是六月了,麥子早就收割入庫了。

打穀、舂米什麼的就更不必擔心了,況且冬小麥是一年一熟,要到九月乃至十月才能播種。

期間則是輪種些豆類為土壤增加肥力,或是土壤肥力尚可,便種些粟,六月種下恰好九月收獲,也不耽誤下一次的冬小麥播種。

同一片耕田裡,粟的種植密度比冬小麥小了十餘倍,粟的存活能力也遠超冬小麥,更是耐夏季乾旱的作物,打理起來也不似要橫跨冬夏的冬小麥這般令人操心費力,豆類就更不必說了。

“殿下莫要亂動!”

身後的劉清和蔡瑗嬌嗔一聲,阻止了劉辯準備拿起另一卷奏疏的動作。

劉清趕忙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扶正因劉辯的動作而晃動的冕旒,蔡瑗則是重新係緊了固定冠冕的綢帶。

這件禮服穿戴格外繁瑣,比之尋常的太子冕服繁瑣得多,而且分為好幾件衣裳,每一層衣料的疊放、每一根綬帶的係結,都需二女全神貫注。

但禮服隻是禮服,紋繡精美,卻是又厚重又悶熱,就連行動都有些不便,在這仲夏五月的時節可著實是折磨人。

但誰讓今日又要舉行祭禮呢?

今日是夏至日,按製當前往北郊祭地,也就是祭祀地母後土,但前番他已然祭祀過這位地母,索性就將五月尚未舉行的雩祭在夏至日辦了。

雩祭也就是祈雨儀式,大雩則是帝王專屬的祈雨祭典。

《禮記·月令》仲夏之月,命有司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樂,乃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有益於民者,以祈穀實。

大雩分“常雩”和“因旱而雩”兩種。

常雩為固定的祭祀,即使沒有水旱之災,也都會在仲夏也就是農曆五月進行祭祀,請求水神玄冥、溝通雨神的應龍以及山川百神保佑大漢今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漣漪,玉環,你們說這當君王的,怎麼有這麼多祭祀要進行?”劉辯歎了口氣,將這兩個正在為他穿戴禮服的女人一同擁入懷中,惹來陣陣嬌嗔。

蔡瑗俏臉微抬,見劉辯一臉苦澀,輕柔伸出雙手撫平那蹙起眉頭,選擇以共情的方式寬慰,道:“六月未至,殿下已然進行了五次祭典了,妾身依稀記得季夏之時殿下還當前往城外西南祭祀黃帝?”

劉辯歎了口氣。

若非他今歲之初還未班師回朝,正月祭祀神農的先農禮與前往原陵祭祀世祖光武皇帝的上陵禮由劉宏代勞,他這上半年就要進行八次祭典。

難怪阿鬥會說“政由葛氏,祭則寡人”,原來光是每年至少十六次禮製祭典就足以將皇帝折磨得疲憊不堪了,更何況還說不準有臨時出於政治目的或天災而舉行的各式祭典和祈禳儀典了。

比之蔡瑗,生過孩子的劉清多了幾分母性光輝,頗具溫柔賢淑之態,選擇在治國的大道理上寬慰,道:“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殿下辛勞,卻也是為這數千萬百姓而勞,百姓自當銘記殿下恩德,亦當為後世之人所稱頌。”

劉辯微微頷首,但心中端的是無比苦澀。

天子者,上天之子,承接著代替凡人溝通天地的職責。

可問題是,誰倒是教教他,在現有的科技條件下怎麼溝通110光年外的小熊座β北極二星(紫微星)!

穿戴好禮服,劉辯與兩位太子孺子一同行至正殿,一同向同樣穿著禮服的太子太傅盧植行了一禮。

盧植看著宛若璧人的太子及兩位太子孺子向他行禮的模樣,終是不免有些老懷大慰之感,一時都忘了禮數,直到高望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如夢初醒,連忙回禮。

雖說有些大不敬,但總有種老父親看著成了家的成才又孝順的兒子的既視感。

今年四十五歲的他,也不知道還有幾年可活,太子於他不僅僅是尋常的弟子。

雖說他隻教導了太子一年,但太子的天資聰穎,如今隻是缺乏時間積累的經驗作為底蘊,接受了他一脈相承的學識的太子,更是承載了他治國理念的繼承者,比之親子還親。

劉辯沒有覺察到盧植眼中那一抹溫和的光芒,隻是覺著時辰尚早,也沒有用早膳的胃口,索性就翻閱起了奏疏。

不多時,今日負責整個祭典安全問題的光祿勳袁滂也來到了永安宮,向太子複命。

自劉辯與蔡邕長女蔡琰定親後,他與袁滂這位本就被他格外倚重的老臣便是愈發親近了。

儘管袁滂隻比蔡邕大五歲,但袁滂卻是蔡邕母親同胞幼弟,也就是說袁滂是蔡邕的親舅父,與劉辯有了一層姻親關係,自然也就算是外戚勢力中的一員了。

而劉辯恰好翻到袁滂的奏疏,建議太子不要被些許庸臣蠱惑著問責於皇甫嵩,而是建言太子以個人名義向皇甫嵩問詢緣由,於是便向二人問詢道:“左將軍在涼州停滯不前十餘日,盧師與公熙公皆精通兵法,可知其故?”

袁滂可不是純粹的文人,而是與盧植一般允文允武的大才,否則也不會二度擔任光祿勳一職,其早年間也是在北方擔任太守與鮮卑作戰過的。

而且袁滂的兵學造詣,是得到了皇甫嵩和盧植二人的認可的,這更為難得。

袁滂輕撫須髯,看向太子道:“皇甫義真所學兵法,乃是兵家四派中的兵形勢一派,老夫與之同行此道,倒是略有一二猜想。”

“請公熙公為孤解惑。”

劉辯鄭重地起身向袁滂俯身行了一禮,身後一眾太子府府僚也都向袁滂執弟子禮。

袁滂接下來是以兵法講解皇甫嵩用兵方略,這都是他早年用兵之時所積累的兵學經驗,這都是兵法精髓。

既然有幸旁聽,那行個弟子禮也不為過。

沒瞅見田豐、沮授以及張郃、顏良、文醜等人都翹首以盼了嗎?

(263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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