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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讓英雄去對付英雄,讓好漢去對付好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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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鳴聲自朱漆廊柱間此起彼伏地傳來,盛夏的陽光透過雕花槅扇,在青磚地上烙下明暗交錯的菱形光斑。

劉辯穿著一身寬容的赤色常服,衣袍上金線蟠龍紋被撒入殿內的陽光照得熠熠生輝,而他的麵前是一位年過五旬的老者,其名為陳珪。

陳珪是他的太子庶子陳登的父親,本為沛國相,但他有個黨人叔父名為陳球,二拜三公,三遷九卿,因與司徒劉郃、步兵校尉劉納、衛尉陽球同謀誅殺宦官,密謀泄露而被下獄。

陳珪受到牽連,被罷官奪職,後又遭逢黨錮不得出仕。

不過陳珪的運氣似乎真的很差,先被叔父陳球牽連,又在準備好重新出仕的時候遭遇黨錮牽連,黨錮解除後再次準備出仕,結果又遇上汝南袁氏謀反夷三族。

陳珪與袁術是好友,不少人都告發陳珪與袁術的關係,並上書奏言陳珪必為袁術同謀,但誰讓陳珪的兒子陳登是他的太子庶子呢?

也許是出於對太子殿下寬宏的感激,也許是希望通過為太子殿下效力而洗去過去與袁術交好的汙點,陳珪聽聞太子殿下要欲大興水利,又缺乏精通水利方麵的人才,便毛遂自薦。

朝野間誰不知太子殿下敬賢愛才,董卓粗野莽漢亦受重用,曹操出身宦官之後亦能擔任州刺史,何進曾經的車騎將軍府府僚也都被太子不計前嫌任用,這位老黨人自然不會為太子拒之門外。

“漢瑜竟有治水之能?”

劉辯有些驚訝,大漢如今找不到多少真正擅長水利工程的人才,最多是修繕水渠或修建一道簡易的水渠,麵對許多大型水利工程所需進行的設計和實際修建,根本就像是無頭蒼蠅。

修建大型水利工程且先不論成本,不僅要觀看輿圖上的江河流向,還要考慮到土質問題,以及水渠的排沙排泥和後續維護問題。

陳珪俯身下拜道:“啟稟殿下,珪曾於叔父故太尉球處習得水利之事,在濟南相、沛國相任上也曾興修過數條溝渠。”

他正好擅長水利,隻是沒有機會放開手腳施展。

郡裡興修水利,自然是要從郡裡掏錢的,但即便是一郡太守也難以拿出那麼多錢財來興修什麼大型水利工程。

作為郡守更怕的是,自己這一任花錢,還沒修完被調任,花錢勞民傷財的是自己,功成卻是他人的,所以往往不願意去做事。

劉辯翻看著吏曹尚書梁鵠差人送來的履曆表,陳珪履曆中關於水利工程的那部分也就幾座小型的溝渠。

但既然陳珪毛遂自薦,索性便將修繕白渠的事情交給陳珪試試水,反正這事想乾砸也難。

正好京兆尹張時昨日上疏訴苦,表示實在是精力不濟,難以同時應對治民、糧草轉運、征調青壯民夫以及修繕白渠之事。

隻是唯一讓劉辯不大滿意的是,陳珪雖說是毛遂自薦,卻少了幾分激昂和乾勁。

也許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是如此,以至於劉辯都有些擔心以陳珪的年齡,是否還能有足夠的精力去主持修繕白渠一事。

好在平日裡機敏實乾陳登也會跟在他的父親身邊,在實踐中學習,順便照顧他的老父親。

“漢瑜者,漢之美玉也,望漢瑜不負孤之所托,孤也不會吝惜賞賜,更不會因為過往的事情而區彆對待。”

劉辯揮了揮手,令高望呈上一張漆盤,盤中是一套官服和一方印綬。

河堤謁者,秩千石,銅印黑綬。

官職並不起眼,但卻是中央朝廷設立的水官,隻受朝廷調令,不受地方轄製,就連州刺史都沒有資格插手河堤謁者的事務,並且必須配合水利工程的建設,也算是權重職輕的官位了。

“臣必不負殿下厚恩!”

陳珪依舊是那副淡然的神情,說話從不會多言,更很少展露內心的真實想法,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為自己效力,但應該是個可用之才。

不多時,太子門大夫王朗入內稟報,俯身行禮道:“殿下,韓文約回來了。”

“文約?”劉辯將手中的奏疏放在桌案上,眉頭微蹙,心中一瞬間想到了許多可能。

皇甫嵩戰敗了?

還是後勤出問題了?

韓約擔任的是輜重禦史一職,沒有理由輕易脫離大軍回到雒陽,也不由得劉辯不多想。

王朗見太子蹙眉,便將他從韓約口中得知的消息儘數稟報與太子,道:“殿下勿憂,韓文約說是北宮伯玉請求停戰,但此人的雅言說得不利索,韓文約會羌人的語言,所以左將軍便遣了他帶著北宮伯玉的使者同入雒陽。”

劉辯微微頷首,不愧是老太尉的弟子,相比簡雍與劉繇初任太子門大夫一職時的青澀,王朗做事可謂穩妥得當,對於諸多細節也會考量到。

忽然,王朗似乎想起了什麼,輕笑出聲,道:“對了,殿下,方才臣在廊下遇到那韓文約時,他向臣道其如今已然更名,喚作韓遂。”

“哦?這是何故?”

都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若是沒有什麼大事,通常是不會輕易變更姓名的,這韓約又沒加入叛軍,為何要更名呢?

“韓文約說他近來才得知,叛軍的涼州人領袖邊章是他的舊時好友,其人本名邊允,乃金城郡名士,韓文約曾與其乃私交甚篤,同為金城郡的涼州大人(注1),卻不想此人竟反叛朝廷。”

“為表與叛賊邊章不再有所私交,他便更名韓遂,遂者,順也,以示忠心於殿下。”

聽著王朗的轉述,劉辯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個韓文約啊,他怎麼不乾脆叫韓忠呢,淨整這些小把戲,先讓韓遂帶著那名使者去偏殿休憩,再令人召司徒、太子太傅、太子少傅以及尚書令、尚書仆射、客曹尚書。”

“唯!”王朗俯身行禮一禮,隨後便去執行太子的命令。

不多時,眾人便來到了永安宮中。

如今他攝政,實際上助他輔弼國政的重臣是四人。

尚書令劉陶和尚書仆射羊續這兩位尚書台的內朝官員,劉焉和太子太傅盧植,這兩位擁有錄尚書事的非尚書台外朝官員。

這也算是劉辯的一種製衡。

明麵上是兩個宗親,兩個外臣。

但他放任外朝與內朝彼此爭鬥,讓劉焉這個百官之首去與劉陶這個尚書台之首爭權,而羊續和盧植二人並不喜爭權,卻也會因政見不合而偶有良性的爭執。

論學派,劉陶是今文學派士人,盧植和羊續是古文學派士人,劉焉卻既不是今文學派也不是古文學派,保持中立。

這四人間的任何兩人都不可能永遠友好,也不可能永遠敵對。

雖說結黨曆來是為人君者所厭惡和忌憚之事,但身在官宦場上,誰又能真的沒有半分派係呢?

或籍貫,或學派,或政見,或出身,許多時候不是官員想不結黨就能不結黨的。

因此劉辯也不會要求朝堂上的這攤水太過清澈,甚至會做些把水攪渾的事情,這四人就是他這個太子攪渾了水的結果。

在沒有強大外敵逼迫的情況下,官員若是團結一心了,就該輪到他這個君王睡不著了。

看著彼此相隔一丈有餘進入永安宮正殿的這四位重臣,劉辯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製衡嘛,不就是讓英雄去對付英雄,讓好漢去對付好漢!

——

注1:涼州大人:涼州名望很高的豪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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