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昭大昭的，還是先洗澡吧。”成毅笑道：“我困了。”
林青茵自然明白成毅的意思，她低著頭，從行李箱裡取出了睡衣，走進了臥室門口的洗手間。
淅淅瀝瀝的洗澡聲，弄得成毅心裡有些癢癢，他翻找出了睡衣，打算節省時間一起洗。
睡衣剛取出來，成毅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媽的，還能不能讓人消停的放個假了？”成毅很不爽的走到床頭拿起了手機。
又是李薇薇打來的。
這個女強人，真的是太讓人崩潰了。
她不過年啊？
不過李薇薇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有急事。
成毅接通電話，調整了情緒說道：“薇薇，什麼事？”
“成總，聯江集團出事了。”李薇薇說道：“我剛得到內部消息，聯江集團內部出現了巨大的變故，一個名叫趙赫的人突然在聯江集團年會現身搶奪聯江集團的控製權。”
“什麼時候的事？”成毅一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一愣。
李薇薇急道：“就是今天下午的事，這個趙赫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身份成謎，但非常的有錢，聯江集團七大股東，他已經買下了四家。”
成毅皺眉道：“那他絕對布局了很久呀。”
“對。”李薇薇說道：“這個趙赫是陳暉請回來的高管，一直擔任陳暉的助理，對聯江集團的業務非常熟悉，他這突然發難，把陳暉的家族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陳暉的性格不太適合應對這種事，我聽說陳洪文已經將陳智召了回來。”
“那還有個屁用？”成毅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這他媽的太離譜了，偌大一個集團竟然被人給偷了家。
不得不說，陳暉這位高材生還是太欠火候，竟然引狼入室，還被偷了四座塔。
人家這都直搗泉水了，現在才想起將陳智召回來，這又有什麼用？
在這個狂野發展的年代，底層跌打滾爬起來的陳智顯然要比陳暉這個紙上談兵的貴少爺要強的多。
這大過年的，聯江集團真給自己送了一道難題。
現在國內的高端市場都讓給了聯江網吧。
自從時空網吧一蹶不振之後，國內的網吧領域就是他們陌陌網吧和聯江網吧獨大。
要是聯江網吧易手，那就等於是在網吧行業狠狠割開了一道口子。
如果他猜的沒錯，這個從美國回來的趙赫應該就是歐美某個財團扶持的傀儡。
從2003年開始，歐美很多財團都大肆在扶持國內代言人，這些代言人建立各種資本公司，瘋狂的投資國內的互聯網企業。
他們作為投資人，也同樣擁有左右互聯網企業風向的能力。
隻要被他們投資的互聯網企業，幾乎都不去發展it科技，基本清一色的在做兩件事。
一是網貸。
一是平台。
網貸收割上班族，抽取高利息。
平台收割個體戶，抽取高傭金。
雙管齊下，幾乎全方位的覆蓋了華夏所有的人群。
“或許，是我讓他們遭了難。”成毅隱約感覺，這個趙赫很可能和微軟那邊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否則他實在沒必要大張旗鼓的去動聯江集團。
聯江集團這也算不上什麼獨角獸企業，無非就是吃了一些時代紅利而已。
“他們這是在找突破口啊。”成毅越想越覺得可能。
聯江集團如果易手，大概率會重新選擇微軟係統，到時候，必定會有一些海外遊戲公司上架一些適配微軟的新遊戲，甚至於，就連陌陌集團手裡的這些遊戲都有可能反水。
聯江網吧幾乎遍布一二線城市，不管是規模還是影響力，那都是國內的翹楚。
“成總，我們需要幫一把嗎？”李薇薇說道：“我整理了兩份可以幫助聯江集團的方案，您要不要看看？”
“幫就算了，真正想要幫到他們，必定需要大量資金。”成毅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拒絕道：“這聯江集團的體量太大了，我們就算注入資金幫他們重新拿回了控製權，最多也就是拿到聯江集團一部分股份而已。”
“是，我算了一下，最少需要23億。”李薇薇應聲，說道：“可如果聯江集團易手，我們的係統很可能無法在網吧行業保持大一統局麵，這屬於典型的後院失火，我們要是浪費精力回頭，我們家庭版本的擴張速度肯定會受到影響。”
“嗯。”李薇薇想到的情況，成毅早就想過幾遍了。
不過眼下，還是靜觀其變最好。
眼下夢幻西遊和魔獸世界即將問世，他們還需要一筆巨大的資金來升級陌陌網吧的電腦配置。
硬盤，cu和顯卡都需要升級。
花在聯江集團身上太不劃算了，因為聯江集團的發展速度太過燒錢，陳暉這家夥完全借用了國外的網咖理念，這個理念雖然還行，但會對集團變現速度造成很大的影響。
這也是聯江集團的痛點。
那就是變現速度變慢，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在聯江集團內部埋下了一顆混亂的種子。
現在這個時代的網吧行業，那就是彎腰撿錢。
既然彎腰就能撿到錢，何必非要弄個金鑷子夾錢呢？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真正適合聯江集團的，其實還是陳智當初的計劃，那就是無序瘋狂擴張，儘可能擠壓同行的生存空間。
當初就連他們陌陌網吧，都差點被陳智這粗暴的打法給乾掉。
陳暉最大的問題，就是不喜歡與人鬥。
成毅又說道：“你派點人時刻關注一下聯江集團的動向，這馬上過年了，我估計聯江集團就算是鬥，那也要等到年後了。”
“好。”李薇薇見到成毅不願意救場，心裡略微有些失望。
不管怎麼分析，陌陌集團都是應該出手相助的。
畢竟唇亡齒寒的道理，就連小孩子都懂。
成毅掛斷電話，略微有些煩躁。
這就是創業之路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竄出幾根荊棘。
驅散了內心的煩亂，成毅拿起睡衣鑽進了洗手間。
“啊，你怎麼進來了，你你你出去。”
“你彆這樣……”
“彆彆……”
“唔……”
第二天早上成毅睜開眼的時候，林青茵早已起床，見到成毅醒來，林青茵臉頰略帶一絲嬌羞，說道：“家裡來客人了。”
成毅趕忙起床穿好衣服，在洗手間胡亂的洗了一把臉，就來到了客廳。
是自己的三個舅舅過來了。
成毅趕忙迎過去，陪著三個舅舅說話。
才聊沒多久，初中同學、高中同學也絡繹不絕的上門。
什麼小學老師、初中老師、高中老師甚至曾經一條街的鄰居，隻要有過一點聯係的，都紛紛上門造訪，幾乎要將他家的門檻踏破。
這個狀態，一直持續到了除夕夜。
這連續兩天高強度的接待，讓成毅有了一種即將靈魂出竅的感覺。
要不說術業有專攻呢，要是換成杜雨生來應付這種事，那絕對是手拿把掐。
畢竟杜雨生最高記錄，那可是在活動當天，一天接待了一百多位領導啊。
光賠笑就能把臉賠抽筋。
到了除夕夜下午，林晟東才從外省趕了回來。
林晟東的彆墅早已賣掉，他同樣在中景豪庭買了一套帶院的房子。
大年三十送完了舊的灶王爺迎完新的灶王爺，林晟東一家、江愛國一家都聚到了成毅家裡，大家一起吃了一個熱鬨的年夜飯。
作為aaa東倉縣建材江總，江愛國已經能夠和林晟東聊到一起了。
大家一起暢談著這一年來的經曆，每個人都有經曆每個人都有故事，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們就差將自己的故事編寫成評書說出來了。
電視裡，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
主持人開始帶領觀眾倒計時。
“十、九、八……”
“快，準備放鞭炮！”喝的有點醉醺醺的成建樹大聲指揮道。
同樣喝了兩杯酒的成毅晃晃悠悠起來，和林青茵拿起了早就準備好的長掛鞭炮跑到了院子裡。
“七、六、五……”
很快，其他人也一起湧到院子裡。
冬夜的寒氣撲麵而來，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四、三、二、一！新年快樂！！”
“劈裡啪啦……”
同一時間，成毅也點燃了鞭炮。
他連滾帶爬的跑回門口，震耳欲聾的爆竹聲也跟著炸響。
紅色的紙屑紛飛，硫磺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幾乎在同一時間，整個東倉縣城仿佛被喚醒，四麵八方都響起了震天的鞭炮聲，無數煙花拖著長長的光尾呼嘯著衝上夜空，轟然炸開！
金菊、牡丹、流星雨……五彩繽紛，絢爛奪目，將漆黑的夜空渲染得五彩繽紛。
這一幕，在前世禁煙花炮竹的日子裡已經很難看到了。
爆炸的轟鳴聲連綿不絕，空氣在震動，大地在共鳴，正式宣告著新一年的到來。
“哇！好漂亮！”林青茵仰著頭，雙手做出了祈禱狀，她的小臉被煙花映照得忽明忽暗，眼睛裡滿是璀璨的星光。
江雨汐也仰望著天空，絢爛的光彩在她眼中流轉，她深吸了一口帶著硝煙味的冷空氣，衝著浩瀚星空大聲喊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大家互相祝福著，笑聲淹沒在漫天的爆竹聲裡。
成毅站在人群中，看著父母欣慰滿足的笑臉，看著林青茵純真的雀躍，看著江雨汐在煙花下明豔的側臉，再望向夜空中這片由他親手推動而變得比往年更加璀璨、更加密集的萬家燈火，一股難以言喻的豪情從心底湧出。
衣錦還鄉，莫過於此。
前世，他曾經聽一個企業家說過一句話。
那人說守護住了家鄉平凡而珍貴的煙火，他的拚搏才算是真正有了意義。
現在他能夠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
“新年快樂！”他低聲對自己說道。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瞥了一眼，是張玲玉的短信，隻有簡單幾個字：
【新年快樂，平安。】
成毅微微一笑，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快速敲擊回複：
【新年快樂，你也平安。辛苦了。】
煙花依舊在頭頂綻放，映亮了他堅定的眼眸。
這一刻的溫馨與榮耀，是他前世未曾體會過的風景。
無論是微軟的製裁，ib的算計，還是情感的糾葛，似乎在這萬家燈火的映照下，都顯得不那麼沉重了。
正式邁入2004年了，不管成與敗，這一年都注定會是他重生以來最濃墨重彩的一頁。
因為他所走的路，要麼顛覆行業，要麼被時代碾碎。
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放完了鞭炮，林晟東一家和江愛國一家便告辭離開。
初一上午，成毅匆匆走完了親戚，又接待了兩波縣裡的領導，就和林永興匆匆趕回了京州市。
回到陌陌集團，成毅才知道於森壓根就沒給研究中心的老員工放假，工業軟件的對接複雜且緩慢，他們幾個老程序員如同廢寢忘食般的在攻克。
除了於森等幾個國寶級程序員之外，李薇薇和張玲玉也沒有放假。
“於老師。”成毅拎著一堆年貨走進了研究中心，看著頭發如雞窩一般的於森，笑道：“您可要注意勞逸結合啊。”
“少放輕巧屁。”於森瞪了成毅一眼，說道：“你抓緊組建個漢化團隊，這工業軟件全都沒有漢化，就算我們對接完畢也沒人能看得懂。”
“我已經交給陳雅芳負責了，最晚正月十五，這漢化團隊就能組建起來。”成毅笑道：“我聽李薇薇說，你們對接遇到了一點問題？”
“也不算問題。”於森說道：“這些軟件想要和咱們的係統適配，多少是有些繁瑣的，你要是想參加今年10月份的政企采購項目，恐怕要先確定采購項目的類彆了，我們肯定是做不了全品類采購的。”
“主要政府采購，教育采購以及建築類采購就行。”成毅回答。
“嗯……那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們儘快加快一下速度吧。”於森緩緩點頭，說道：“成毅，你現在要想辦法做軟硬件優化了，這些工業軟件需求配置都很高，如果我們還是使用雜牌組裝機，優化的再好也會有些卡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