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說了，房子是小陸單位的，沒辦法讓你住，還有，你跟家明欠的債，江家也不會負擔半分。”
聽到這話，江晴笑得嘲諷：“所以你這麼苦口婆心的勸我彆離婚，是害怕我離了婚，回娘家拖累你啊？”
李紅英都氣懵了，“你說什麼話，難道我還能害你嗎？”
“你明明知道我在張家過得生不如死，你要是真在意我這個女兒的死活，就該支持我，理解我，幫我脫離苦海！”
李紅英氣得眼淚直掉。
她真怕被拖累，當年就直接把女兒扔婆家，自己改嫁了，那她和江大海興許也會有自己的孩子。
江晴並不知道她的話有多傷李紅英的心，反而看李紅英紅著眼睛不說話，還認為被她說中了。
心裡不禁嘲諷，親媽也不過如此。
“媽，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的，住處、工作還有債務，我都會自己解決。如果你還把我當女兒，就幫我最後一次。”
李紅英再也忍不住哭出聲，“小晴，你到底想乾什麼啊？你跟家明情投意合，現在又有了孩子，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一天是張家兒媳婦，我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
李紅英拎著東西跨出屋門，對上金玉蘭投過來的視線，不由心虛氣短。
“嫂子，我，我帶小晴回趟娘家……”
江晴隨後出來，肩上同樣挎著一個包袱。
她沒看金玉蘭一眼，直接就往大門走。
金玉蘭“啪”的扔下活計，將她攔下，“你乾什麼你？又想跑？”
江晴冷聲回懟：“我不是你們張家的奴隸，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你沒有資格過問！”
金玉蘭氣得呼呼喘氣：“你是我兒媳婦，我是你媽，我說的話你就得聽，你給我回去！”
“我要離婚，你們張家的兒媳婦，我不當了！”
“你說離婚就離婚，要離也得把我孫子留下！”
“孩子在我肚子裡，我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
金玉蘭怒不可遏：“你敢！我孫子要是有半點閃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放過我了嗎？這些日子你是怎麼折磨我的，我這輩子都會記得！我走到這一步，都是你這個惡婆婆逼的！”
撂下話，江晴一把推開金玉蘭，抬腳就走。
金玉蘭沒有防備，被她推了個趔趄，被李紅英攙扶住才沒有摔倒。
“你給我站住，你今天敢踏出張家的門，以後就彆回來了！！”
眼見江晴頭也不回就邁出了家門，金玉蘭急忙追出去。
李紅英也拎著包袱追出去。
金玉蘭攥住江晴胳膊，“你不準走，跟我回去！”
“放手！我說了我要離婚，我不跟張家明過了！”
“離就離，誰稀罕你，但孩子你必須生下來才能走！”
婆媳倆的爭吵引來不少村裡人圍著看熱鬨。
“這又是鬨什麼呢？”
“家明他媳婦要離婚。”
“張家真是倒黴，攤上這麼個攪事精，三天兩頭攪事，好好的一個家都要被攪散了。”
……
“鐵生，你趕緊回家看看吧，你兒媳婦跟你老婆子吵起來了！”
聽到村民的話，張鐵生扔下鋤頭轉身往家裡跑。
心中焦急加上視界不佳，跑了沒幾步就摔進了水溝裡。
周圍乾活的村民紛紛取笑。
“笑個捶子笑！”
張家全沉聲大吼了一句，上前扶起張鐵生。
父子倆回去的時候，婆媳倆正吵得麵紅耳赤，吃瓜看熱鬨的村裡人將張家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鐵生回來了！”
不知誰高聲喊了一句。
金玉蘭扭頭看到丈夫，氣得破口大罵：“都讓你龜兒子不要放她，這下好了，她又要跑，還要打掉家明的孩子！這個毒婦，她要害咱們張家的香火！”
聽見這話，張鐵生也有些急了。
他三步並兩步走到江晴麵前，“小晴，可不能拿孩子賭氣啊。”
江晴偏過頭沒去看張鐵生醜陋的臉，怕她會心虛心軟。
“我沒賭氣，之前你們張家是怎麼打罵我、虐待我的，全村人都是見證人！也是我自己活該，什麼都不圖倒貼下嫁過來，落得這個下場。現在，我清醒了，這婚我離定了，孩子我也不會生的。”
“你敢！”
金玉蘭氣得要扇她，被張鐵生攔住。
他好脾氣的勸說江晴：“小晴，我知道你心裡有氣，說的都是氣話。你想回娘家就回去吧，回去呆幾天，散散心，等心情好了再回來，啊？”
有張鐵生鬆口，江晴得已順利離開。
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背影，金玉蘭急得捶了張鐵生好幾拳，“你就這麼放她走了，萬一她不回來了怎麼辦？”
張鐵生沒好氣，“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天天不是打就是罵的，再好的兒媳婦也得跑了！”
“這怪我嗎？誰家兒媳婦像她這樣的，你好好的眼睛都被她害得瞎了，還讓家裡背上這麼多債，家全連媳婦都討不上……”
“行了，你閉嘴吧，也不怕被人看笑話。”
“我有什麼好怕的，咱們張家的臉，早被她丟光了！嗚嗚嗚……”
看她哭得傷心，張鐵生心裡同樣不是滋味。
要說心裡對江晴沒半點埋怨是假的，可兒子好不容易成個家，還有了孩子，他總得替兒子考慮，替兒子把家守住。
……
回頭看了眼漸行漸遠的張家，李紅英不禁憂心忡忡：“進了城，你住哪啊？”
“我自有打算，不會拖累你。”
“我是擔心你。”
江晴冷嘲，“你過好你的日子吧，以後我的事不需要你瞎操心。”
不等李紅英說話，又道：“我的東西要暫時放在江家。”
李紅英沒作聲。
繼女隻說女兒不能搬進部隊家屬院，何況女兒的東西也不多，占不了多少地方。
江晴倒也說話算話，放下行李連飯都沒吃就要走。
李紅英塞給她5塊錢，她也沒拒絕。
……
看著朝家屬區方向回來的楊東，江晴抬腳迎上前：“楊工。”
楊東有些意外，雖然他跟江大海是一個廠的，但關係很一般。
“江晴啊，你這是回家屬區玩呢？”
江晴彎唇，“我找你有點事，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楊東遲疑了下，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