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霏睜開眼睛。
雖然眼前還是一片漆黑，至少她自己覺得是睜開了。
一個怪夢。路明霏皺眉，不知為何掌心有奇怪的質感，她搓了搓，感覺像是羽毛。
“嘎嘎，你終於醒了！”一聲尖銳的鳴叫從床頭傳來。
刺耳、高昂，鸚鵡學舌般滑稽詭異的腔調一下子把路明霏拉入了那個該死的雨夜，鴉群盤旋，戰馬踏足。
“什麼鬼！”路明霏的身體繃直彈跳起來，後背貼著床沿幾乎翻倒下去。
“不是什麼鬼。女人，你招惹的是奧丁的渡鴉！”鳥扇翅膀的聲音伴隨著神氣活現的叫罵聲，“就你揪我毛是吧，我告訴你啊，到阿斯加德了指定沒你好果子吃！你給我記住了啊！”
不是你這什麼鳥？
路明霏聽愣了。
“哎哎瞎子真麻煩！”渡鴉抱怨著，“麻煩、麻煩。”
路明霏突然覺得掌心一緊，那撮羽毛像是生了根紮進手心，她伸手去拔卻抓了個空。
“噫甚好甚好！”渡鴉大笑。
臥槽神經病啊！路明霏真有點慌了。她伸手去找呼叫鈴，半個身子探出床沿，一個不穩栽落下去。
大地堅實又冰冷，路明霏拖著沒有知覺的雙腿爬到牆邊，剛磕在地上的手肘有斷裂般的痛楚。
房間裡有一隻該死的神秘學渡鴉，而她既看不到也跑不掉，路明霏從未感受過如此深刻的絕望。
“不要逃避，直麵恐懼戰勝它！”渡鴉大叫。
然後在無光無影的世界裡，生成了更濃重的一片陰影，像是線團或是潑墨，隱約構成了鳥的剪影，足有籃球大小。
漆黑的鳥站在虛無的背景裡，它慢條斯理地理著翅膀上的翎羽，然後昂起頭顱。
“女人，你可以崇拜我但是不要愛上我……嘎！”
渡鴉的發言止步於被路明霏用隨手摸到的投擲物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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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鴉的戰鬥力表現召喚物修正50
roll : d50=d5027=27
路明霏的戰鬥力表現病弱50
roll : d50=d50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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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襲嘎！不講武德！”渡鴉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雙爪在地上一前一後地蹦躂，“正好嘎，我也厭倦了繁文縟節。”
渡鴉挺起胸膛，“見證吧，何為奧丁的鋒刃！”
路明霏如臨大敵，憑著記憶摸到床頭的枕頭，雙手架起在胸前，擺出了類似枕頭大戰的姿勢。
恰在此時，黑色的影子動了，像是一筆豪邁的潑墨，直畫向路明霏的胸口。
然後啪的一下被枕頭拍飛。
“有趣的戰術。”渡鴉撲打著翅膀搖搖晃晃，眼神有一瞬間都被打清澈了，“那便試試這招——戰技水鳥亂舞！”
“好痛，彆啄我頭發！”
“犯規，不準用枕頭當盾嘎！”
路明霏和不定形的渡鴉影子扭打在一起。一人一鴉戰作一團，直把那病房攪得天翻地覆口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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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醫護人員趕到現場，已經是十分鐘後了。
少女披頭散發坐在地上，麵色潮紅，一副戰損模樣。
房間到處是被扯碎的枕頭裡掉出來的棉絮，角落還有一個磕碎了把手的水杯，看起來也是經曆了一番摧殘。
“鳥！抓住它，奧丁的鳥！”
聽到腳步聲後，少女指著牆上的病曆表大喊，情緒激動。
“那隻鳥長什麼樣？”醫生掏出筆記本，以專業素養開始詢問。
“你們看不到嗎，這麼大一隻烏鴉！什麼叫我是傻子嗎？普通人看不到你？”
醫護人員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默契地開始分工。
有人把路明霏抱回床上，有人去關上窗戶，有人裝模作樣地發出腳步聲圍住了病曆表，有人在聯係富山雅史教員。
“彆激動，我們這就幫你抓住它。”護士在路明霏耳側輕聲說。
渡鴉得意洋洋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嘎嘎他們騙你的！鎮靜劑，他們手上拿著針筒，他們要給你打針了！”
“我不打針！”路明霏表情猙獰。
端著托盤的護士看了一眼醫生，醫生點點頭。
病情更嚴重了，得下猛藥。
正在此時，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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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夏彌走進來
4～6、蘭斯洛特走進來
7～8、誰也沒來
9、零走進來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 : d10=d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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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乾什麼乾什麼？大家有話好好說！”
清脆的嗓音穿透嘈雜的人聲和渡鴉淒厲的啼叫，宛如天籟。
是夏彌的聲音。
路明霏睜大眼睛轉向夏彌的方向。她沒說話，但是穿著病號服的少女被按在病床上，一縷碎發貼在腮邊，沒有焦距的瞳孔擴大，一臉咬牙不甘的表情……莫名的有種惹人憐惜的破碎感。
連護士都覺得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按住身體的力道稍微鬆了些，一陣風吹來，夏彌的聲音飄向了耳邊，連帶著手掌傳來溫柔的觸感。
“姐姐乖，發生什麼事了？”
“烏鴉，房間裡有一隻……”路明霏轉動眼球尋找那團黑暗深處的影子。
她沒找到。
連同渡鴉那聒噪且不明所以的嘲弄聲也一並消失。
世界回到了安靜的虛無裡。
“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哦。”
隻有夏彌像是哄小孩的聲線還陪伴在她身邊。
渡鴉藏起來了，為什麼？是因為夏彌不算“普通人”？還是自己的腦子真的出問題了？
“姐姐？”手上的力道突然一緊，夏彌擔憂的情緒順著體溫傳過來。
路明霏閉上眼睛。
“沒什麼，我可能睡迷糊了。”路明霏冷靜下來，“昨晚做了個噩夢。不好意思給醫生添麻煩了。”
“剛執行過儀式，靈視過高有時候是會出現各種幻覺，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醫生聽起來很有經驗，“我推薦還是來一針鎮靜，會讓你睡得舒服一點。”
“沒必要吧，整天睡了又睡不成豬了……”路明霏說，“我真沒事了。”
“好的。”醫生推了下眼鏡，在筆記本上寫下“患者時而情緒高漲時而情緒低落不排除精神障礙”。
“對了還有一件事。”醫生說，“你的康複治療安排在下午，由……富山雅史教員負責。”
這絕對是臨時安排的人員配置吧。
沒有留給路明霏吐槽的機會，醫生帶著護工們離開，房間裡隻剩下夏彌和路明霏兩人。
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姐姐……”
“真沒事。”路明霏側過頭，她竭力控製自己的表情。
很難從彆人的反應推測情緒後，路明霏有時候不知道該怎麼控製臉部的肌肉了。
夏彌很配合地引開了話題，“我帶了麵包油條。”
“食堂還有油條？”
“嗯哼，我找老鄉借了下廚房。”夏彌很得意，“張嘴啊。”
路明霏歎了口氣，很配合地張嘴。
確實是很棒的油條，酥軟鬆脆，即使沒有味覺也是一流的口感。
“下次我給你煲粥啊。”夏彌擦了擦路明霏的嘴角，“下午還有課，我隻有上午能陪你啦。”
“哦。”路明霏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扔在醫院的孤寡老人。上午女兒來看下午兒子來看，和全世界的聯係都隻有兒女和冰冷的儀器了。
聽著夏彌搖頭晃腦的哼哼聲，路明霏咽了口唾沫，開口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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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能帶我出去逛逛嗎
4～6、能幫我打探下學院熟人嗎
→7～9、能，多陪我一會兒嗎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 : d10=d10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