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海擺擺手道:“兩條小靈脈而已,不值什麼。說來慚愧,我們雖癡長你幾歲,可對內務一竅不通,也隻能交給師妹處置了。”
能成為元嬰修士的都不是一般人,而裴長鬆能在姬淩霄座下排到第,也是聰明絕頂的,人自能看出姚淺用意,她想日後管內勤。
這對心無大誌的修士來說是肥缺,但跟姬家、裴家作風不符合,兩家大多是喜歡衝鋒陷陣、開辟疆土的人,要不就是專心修煉的苦修士,很少有人會關注這種瑣事。
家族的資產基本都是給旁支打理,隻要不短他們自身度用,沒人會想去翻家族賬冊。而姬家、裴家旁支也的確做得不錯,不說自家占了多少好處,至少兩家迄今都沒衰敗的跡象。
也不是說兩家高階修士禦下有方,隻能說他們一直保持的強悍實力,讓旁支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安安分分打理家業,嫡支也不會虧待他們,要是動了歪心思,可能連魂魄都不得超生,誰願意做這等虧本買賣?所以修行界向來是強者為尊,因為這裡的強者,能決定一切。
姚淺笑盈盈地保證:“一定不負位師兄厚望。”
裴長鬆微微而笑,“想要什麼隻管開口。”
姚淺溫聲應了,起身道:“師兄,我先走了。”
人微微頷首,等姚淺離開以後,人也各自回密室修煉。
姚淺白骨戰船依然在雪原停駐,羅明站在船頭,“淺淺,怎麼樣?”
姚淺麵露微笑,“師兄給我兩條上品靈脈。”她最滿意師門的一點就是,從上到下都出手大方,而且隻定目標,不講過程,完美甲方!
羅明道:“你確定散修會來這裡投宿?”
姚淺哂笑一聲,“誰會傻得住魔門洞府?”她覺得無極宗同門都有自知之明,魔門就是魔門,絕對不會妄想有人會相信自己。
羅明沉吟道:“那我替你招攬幾個人?”他在外麵也結交了幾個朋友,這次龍宮寶會算是難得的盛事,他們估計也會來湊熱鬨。
“好啊。”姚淺一口答應了,“我也找個朋友捧場子。”
羅明奇怪地問:“你還有散修朋友?”就她不怎麼外出的性子,怎麼可能還有散修朋友?
姚淺皺了皺小鼻子,“你真當我一個朋友都沒有?”她拿出了一個傳訊玉簡,給許鶯發了一條訊息。她在設想弄洞府時,就想到之前偶遇的許鶯。
說來她跟許鶯也沒太多交情,就幾麵之緣而已,不過依著自己的身份和她長袖善舞的性子,兩人這一次見麵,肯定是親如姐妹,她肯定也很樂意替自己做點小事。
正如姚淺所料,許鶯也在雪原,她本就在雪原混熟了,也就這段時間雪原不太平,擔心自己受波及,才暫時回中土避難。
這會聽說新任雪原侯再開龍宮寶會,毫不猶豫地回來湊熱鬨了。她這會正跟幾個狐朋狗友喝酒作樂,發現姚淺給自己傳音時候,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當初自己給姚淺傳訊玉符,也就是一個習慣,從未想過自己能真正巴結上這位天之驕女,這會見看到玉符有了動靜,她第一反應居然是,這位還真平易近人,居然沒扔了自己玉符。
後來見玉符上說,讓她來白骨戰船敘舊,原本有些迷離的目光立刻清明,她起身道:“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大家都喝上頭了,有些性急的人甚至都來不及回自己帳篷,已經五成群地廝混了在一起,很多人甚至都沒發現她離開。
許鶯看著這些人,眼底閃過一絲鄙夷,但很快心頭又浮起陣陣悵然,自己現在這樣,跟這些人又有什麼不同?哪有什麼資格看不上人家?
許鶯少許愁思,在到白骨戰船前就沒了,看到船頭站立的白骨陰魔,她不由抿了抿嘴,身體不自覺地微微緊繃。
“許道友好久不見。”
輕柔的聲音響起,許鶯抬頭望去,就見一名杏衣少女笑盈盈站在自己麵前,不禁麵露錯愕,“姚道友?”
她都沒想到,姚淺居然會親自來接自己!如此禮賢下士,非但沒讓許鶯受寵若驚,反而讓她下意識地擔心,這次不會是鴻門宴吧?
姚淺這幾天難得沒有穿慣常穿的青白道袍,而是穿著杏色的深衣,內裡配了米色的襯衫,長發挽起,鬢發邊點戴了一朵鑲紅寶的珠花。
她本就容華絕世,稍一細心修飾,更是美得讓人不相信這是人間能存在的顏色,許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麵對這麼一個美人,哪怕知道她想利用自己,一般人都沒法生氣。
“姚道友。”許鶯含笑跟姚淺打招呼,“不知這麼晚找我過來,所謂何事?”修士跟凡人不一樣,晚上也不怎麼睡覺,但除非是急事,一般不會晚上叫人過來。
許鶯教九流的朋友不知有多少,自認還是有幾分識人之明的,姚淺不會是無聊消遣自己的人,叫自己肯定是有事,而且可能事情還很急,她就開門見山說了,說不定還能抓緊時間把事情辦了。
姚淺知道許鶯知情識趣,卻沒想她如此配合,不由微微笑道:“我們進去說話吧,也不急於一時。”
許鶯從善如流,正想跟這位掌門愛徒攀上關係,她能主動找來,自己求之不得。
一進入船艙,許鶯就怔了怔,因為密室裡居然有一名美貌的凡人婦人,細看這婦人容貌居然跟姚淺還有幾分酷似。
姚淺主動介紹說:“許道友,這是我長姐姚椿。阿姐,這我朋友許鶯。”
“許仙長。”姚椿客氣地見禮。
許鶯連忙還禮,“椿姑娘。”
姚淺到了白骨戰船,就讓長姐從芥子空間裡出來了,這裡可比洞天安全多了。洞天再大,也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姚淺擔心姐姐待久了會抑鬱,也正是有了長姐照顧,她打扮才精心起來。
姚椿給兩人上完茶,主動離開,姚淺跟許鶯寒暄客套了幾句,直接切入正題,“許道友,這些天雪原來了不少人,我瞧著大家都十分提防外人?”
許鶯不明白姚淺為什麼找自己說這個,點頭說:“人多了,難免魚龍混雜,都是不認識的人,也不知對方底細,雙方仔細些,總比麻痹大意好。”
姚淺深以為然,“這話不假,但日日提防也心累,我這洞府雖簡陋,可日夜有道兵巡邏,又有幾位大能修士駐守,不讓內鬥,不比住外麵更好?”
許鶯怔了怔,沒想到姚淺打得是這主意,是想把大家都關起來嗎?
姚淺解釋說:“許道友你想岔了,我把大家關起來做什麼?這些天來的人那麼多,亂糟糟一團,最容易出亂子。我現在是雪原鎮守,巴不得大家都太太平平的。”
許鶯越發吃驚,“姚道友是雪原鎮守?那長海老祖呢?”
姚淺說:“我年紀小,蒙長海師兄不棄,願意幫我一起看管雪原。”
所以裴長海現在隻是陪太女玩耍?許鶯本就想巴結姚淺,得知她現在身份後,更重視了,“我試試看,替姚道友多拉幾個人過來。”
姚淺微微而笑,“我洞府裡靈氣豐裕,兩口靈泉隨意自取,丁等房一天隻要十枚靈珠,肯定不會讓大家吃虧的。”
老龜洞府就是一個空蕩蕩的島嶼,島上原本沒有任何建築,但是這會已經整齊擺上了一間間小竹屋。
這是姚淺從雪原庫存裡翻出來的房子,本來是給在雪原的弟子住的,都是用靈竹搭建而成整棟小房子,足足有千個,都被封存在儲物法器中。
要不是姚淺對照了庫房記載翻出來,連裴長海都沒印象了,看著他們這粗枝大葉的模樣,她估摸無極宗宗門賬冊不能細看,不然師傅他們可能不在意,自己要整高血壓了。
姚淺將這些小竹屋都翻了出來,跟搭積木一樣,讓道兵把小房子都擺好,每個屋子最多能住五個人,可以跟人分攤,也能整個屋子出租。
當然要容納來這裡的散修,這麼點小屋子肯定不夠,她又讓化血修羅回宗門一趟,緊急又拿了一批小竹屋,又讓姚家連夜給自己整理出數萬靈竹。
這些小竹屋也算是無極宗常備的戰略資源,一旦開戰,這種小屋要比帳篷舒服多了,因此無極宗是按人頭準備竹屋的,即便姚淺要得緊急,白冰這邊也撥了五千個小屋子給她。
她把靈竹種在島上,喜歡清靜的散修可以選擇住在竹林小屋,每間小屋外都有一片靈氣充沛的小竹林,當然這些竹林小屋價格也更貴。
當然最貴的還是一片奢華到極致的玉磚金瓦的院落,這院落也是現成的,以前雪原侯所住的宮室。雪原侯被殺以後,家也被無極宗鏟走了。
本來這種好東西早被人分走了,不過裴長青沒回來,白冰之前有交代說,這些都是姚淺的,即便她沒拿,暫時也沒人拿,這會都被姚淺搬來了。
裴氏兄弟看著小師妹不過一夜之間,就將事情都安排得妥當了,整個驛站也大半成形了,不由暗想,等長青回來一定很高興,終於有人可以替自己分擔內務了。
姚淺這邊也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忙碌,不過是搭積木而已,隻要規劃好了,放上去就可以了,又不是真造房子,而且選的地方不好也沒關係,日後再修整移動便是。
讓她有興趣的是,新任雪原侯居然派人送了一張請柬過來,邀請她後日參加寶會,不過剛剛拿了一套屋子出來,就沉不住氣了?或者他亦有後手應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