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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的人並不害怕抹殺了阿芙,而是怕得罪了艾爾文,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事留有餘地。這也就是艾爾文現在敢如此膽氣十足的和那“使者”叫囂的緣由。
“我叫墨陽,墨玥是我的相好。”勁服男子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完全沒意識到一般人類不這麼自我介紹,或者說他壓根也不在意這一點,“剛剛去通知你的,就是她。”
艾爾文這才知道,原來那一滴“墨”,竟是那個叫“墨玥”的姑娘。
“正如你方才所見,我們可以共用一個身體,也可以隨時分離。”男子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之中,他望著艾爾文說道。
“是墨玥她堅持要知會你一聲。我其實並不在意你的態度。”墨陽這話說得雖然冰冷,但是明顯能聽得出其語氣並不尖銳。
艾爾文沒少和這人世間的大小人精打交道,自然一聽就明白自己所猜不差,哪怕是這些冥界來的人,也逃不出他的判斷——這幫人終究還是想商量,而非真的要取人性命。
更何況上次墨玥就和他說阿格萊亞和派瑞爾的亡魂太過強大,她不敢靠近。那麼由此可見,這些冥界使者的實力應該是強不過阿芙她姐和姐夫(艾爾文心裡就是願意把這一對相愛相殺的怨侶當成夫妻,尤其是在兩人徹底煙消雲散之後)。
墨陽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個鑲著金邊的八角小黑盒。盒子在光線不明朗的深夜裡看不出材質,大約隻有墨陽手掌的一半大小。他打開盒子後,立體的懸浮星象緩緩顯現,那點點星辰和迷霧星雲在夜色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勁服男子蹙著眉望著掌中的群星之象,仔細地觀察著每一個星體的活動。
艾爾文和阿芙不敢出聲打擾,便遙遙遠觀了一番。雖然自由軍大帥對於天文不是很擅長,但是也能一眼瞧出這星象圖不屬於自己這個世界。如果這是冥界的天文星象,那就更讓他感興趣了。
墨陽瞳孔陡然放大,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同時嘴裡止不住地喃喃起來:“秋風嫋嫋。。。白薠騁望。。。騰駕偕逝。。。九嶷崩徹。。。”
阿芙看著墨陽臉上那驚悚的神情,不禁抓緊了艾爾文的手臂。艾爾文則是側過點身子,將半個身體擋在姑娘的身前。他生怕墨陽暴起發難,畢竟他和這些冥界來的人打交道不多,吃不準這廝在陰晴不定的神情下會做出什麼事來。
而後,懸浮著的群星與星雲上那本就不算璀璨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而一顆掛著白色焰火拖尾的流星,卻蹦了出來。它頭也不回地朝著艾爾文的方向飛去,還沒飛出兩寸遠,便“啪”的一聲炸成了碎屑。那聲響就像是某個淘氣的孩子在空無人煙的街道上摔了一發魔法手摔炮,雖然不至於把人嚇壞,但是能嚇人一個激靈。
但其實艾爾文和阿芙並沒被嚇到,墨陽卻好像被嚇得不善,他一臉詫異地盯著艾爾文:“你是主人要的人。。。你就是主人要的人。。。”
“不要吵我,墨玥!”還沒等艾爾文有何反應,墨陽就忽然大吼了一聲。他好像是在對自己說話。
這下艾爾文與阿芙真的被嚇了一跳。兩人麵麵相覷,更加不敢吱聲了。
“星盤不可能出錯,他就是主人一直在等的那個人!”墨陽好像是在高聲說服某人。
“星象更不可能出錯!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個人會毀了我們冥界!”冥界使者的嗓門越發高了。他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顯得那麼淒清和荒涼。“。。。會毀了我們冥界。。。會毀了我們冥界。。。”回聲傳來,一切顯得那麼不可理喻,荒唐而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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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艾爾文卻沒有笑。他一臉肅穆地望著墨陽,他的眼神仿佛來自一座屹立了數百年之久的神像,有著洞悉光陰奧秘的智慧與蒼涼。
阿芙看著身旁男子的那沒入陰影的側臉,莫名的心疼。
說時遲,那時快,墨陽在轉瞬間就已經來到艾爾文的麵前。他沒有再反複打量,而是直直地盯著艾爾文的眸子。
艾爾文也沒有示弱,視線撞了上去。
一個眼神仿佛在說著:“原來就是你!”
而另一個,則是坦然承認:“他媽的就是我!”
“我沒權決定你的生死。。。”最後是墨陽先歎了一聲,“事關你的所有,隻有主人才能定奪。”他本以為,這個人類不過一個資質出眾的時空法師罷了。不曾想,他居然在星盤裡看到那等星象。茲事體大,他必須回冥界將他遇到的一切“怪事”都稟告給他的主人。這個八風不動星象盤,就因為艾爾文的出現,居然顯現出那等詭奇離怪的星象。他從冥界來這也有一段時日了,在其他人身上從未見到過這種情形。哪怕是這個驚才絕豔的女亡靈煉化師,也隻不過是讓“葺荷”與“蘭橑”兩星撞擊了一下。
而最後那顆流星毅然決然地飛向這個人類男子,這在冥界的天文裡稱為“遺兮遠者”,這代表著冥界的氣運與劫數全係於這一人。
“你大老遠從冥界趕來,就是為了替你們的主人威脅我一番?”艾爾文正色說道。
墨陽陰邪地勾起嘴角,一手迅捷地扣上自由軍大帥的肩頭,“雖然我不能殺你,但不代表我不能讓你體會下來自冥界的怒焰。”
刹那間,艾爾文的意識已然遊離到一處“煉獄火海”之中。遠處無數的高山上,傳來可以辨聽的呼喊聲、求救聲、慘叫聲。他細細望去,那哪是什麼高山,竟是一座座山形的囚籠。從山腳到山頂,是一層疊著一層被烈焰包裹著的囚牢。而後,他看了下自己,被嚇得發不出聲音來。他的皮膚,已經全數腐壞,呈現出青灰乃至灰黑之色,像是受了潮又被焦煙熏過的陳年牆皮。甚至在大臂處,有一截肱骨露了出來。白色的骨頭嵌在腐壞的皮肉裡,看著令人頭皮發麻。腹中有一種抑製不住的嘔吐感,大腦裡有無儘的暈眩感,除開這兩種尤為強烈的感覺,身上倒是並未有什麼其他的痛感。
直到一道鞭子“塔”的一聲劃破空氣,深徹的痛覺才讓他覺得有刻骨銘心的畏懼。
“乾什麼呢!還不趕快走!磨磨蹭蹭的是在等什麼好處?”
“好處?嘿,好處就是我手下的鞭子!”
兩名骷髏模樣的押差,在他的身後傳來一陣哄笑。
羞恥感和憤怒感在此地被無限的放大。他怒不可遏的轉過身去,想著將手裡的魔法甩出去好好教訓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兩個骷髏押差不為所動,像是根本不害怕似的。
然後他這才發覺,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魔力。他的整個動作,在兩個低等押差看來是何等的滑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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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又是一鞭子,直接襲上艾爾文的顴骨,把他打得在地上打滾。臉頰貼著那滾燙的地麵,聞著地底傳來的那股焦墟味道,他的胃裡又止不住地一陣翻湧。
“你這蠢東西,要教你多少次,怎麼還是弄不明白。。。”艾爾文趴在地上,聽到背後的嘲笑聲越來越悠遠,就仿佛那兩個骷髏飄遠了一般。而後一陣頭暈目眩襲來,讓他覺得腦袋昏沉,就好像幾天沒睡覺而後忽然在某個瞬間困意襲來的感覺。
“這是哪。。。我在哪。。。”他甚至還沒搞明白這些問題,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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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人!放開我家大帥!”雨浩的聲音從廣場另一端傳來。
而後一道赤紅色的光線,貼著墨陽的喉間射過。
這位冥界的使者知道地上躺著的人類男子的手下們即將趕來,便打算抽身而退。在臨去前,他得意看了一眼這個昏死過去的時空法師。不過,腦海裡那反複出現的慘烈星象立馬讓他的快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芙跪在地上,仔細地察看起男子的傷勢。而讓她詫異的是,艾爾文似乎並未受什麼傷,僅僅是暈過去了而已。
“你,好自為之。”墨陽看著阿芙,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
姑娘臉色雖然蒼白,卻是毫不畏懼,非但沒有搭理墨陽,甚至還狠狠地剜他一眼。說來也怪,方才她還對這些所謂的冥界使者抱有恐懼的心理,可是當看到艾爾文像是被抽了魂一般癱倒在地的時候,她便沒了任何的害怕。托起男子的腦袋看著他一臉痛苦的神色,姑娘惡向膽邊生,一下就有了魚死網破的念頭。
不過墨陽似乎並未在意姑娘的眼神,在雨浩殺到之際,他的身影就已經躍入那黑色的漩渦之中,在眨眼間消失不見。而後雨浩手下的大帥親衛們也紛紛趕到,他們將阿芙與艾爾文圍成一個圈,警惕地望著四周。
月色下,又靜得隻剩下風聲。
“大帥他怎麼樣。。。”雨浩一臉的擔憂與惶恐。
“要不是看你剩得手指頭不多,今晚肯定要罰你切兩個來謝罪。”阿芙瞪著雨浩,“你們他娘地不好好護著他,也去喝什麼慶功酒?!都是什麼豬腦子?!”
雨浩被罵得無地自容,慚愧得不敢抬頭。雖然是大帥吩咐過,讓他今晚不用再跟著自己,也領著護衛隊的弟兄們去放鬆放鬆,但這不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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