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架銀灰色的戰機就像是處於風暴眼裡的海燕。
衝出沙塵暴的那一刻。
彷佛是衝破了黑暗的阻隔。
如果讓江辰用一個詞來形容。
除了‘帥爆了’。
他再也找不到彆的更合適的字眼了。
是的。
他是個粗人。
在古代還要被文人墨客譏諷為‘丘八’。
肚子裡當然沒有幾點墨水,更寫不出《海燕》這種足以傳世,引發所有人類共鳴的偉大詩篇。
但這並不意味著江辰沒有感慨。
隻見他兩隻眼睛瞪得圓鼓鼓的,臉上寫滿了驚愕和佩服。
一眨不眨的看著那架衝出沙塵暴的飛機。
那可是沙塵暴呐!
不但風力足夠強勁。
而且能見度幾乎為零。
關鍵是。
沙塵暴全都是泥沙。
飛機衝出沙塵暴,相當於是衝破了一團被狂風席卷到天空中的大泥球。
彆的不說。
光是飛機發動機裡吸入的泥土,就足以對飛機造成致命安全。
所以這哪裡是飛行?
分明就是玩命。
而且還不是和粗鄙的美國鬼子玩命。
而是和老天爺玩命。
江辰終於知道試飛大隊犧牲率高的原因了。
連這種天氣都敢飛。
犧牲率能不高嗎?
他可不會認為這隻是一場突發事故。
彆說試飛大隊這種空司下轄的重量級單位了,就算是普通二三線部隊的二三線機場周圍,也都有好幾座氣象站,也都有氣象兵編製。
如果氣象部門連一場沙塵暴都預測不了。
那就趕緊脫下軍裝,回家耕田算球了。
所以這並不是這架飛機突然遭遇沙塵暴,而是試飛大隊利用沙塵暴檢驗新裝備的性能。
我嘞個擦!
江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的盯著遠處天空。
但就在這時。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腰帶被人拽了一下。
回頭一看。
原來是王乾事。
王乾事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拽著他的腰帶,沒好氣道,“剛剛還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現在咋又把腦袋伸出去了呢?”
“有飛機~~~”江辰指著沙塵暴的方向。
“我知道飛機。”王乾事道,“坐穩了,咱們得跟沙塵暴賽跑了。”
說完。
隻見他一腳油門踩到底。
轟隆隆~~~轟隆隆~~~
這輛越野車的發動機立即咆哮起來。
然後沿著一條筆直的公路向前狂奔。
速度瞬間就提升到了一百四十公裡每小時。
天空中飄下來的沙粒就像是一顆顆小冰雹一樣,狠狠的拍打在了江辰的臉頰上。
把他的臉頰打的生疼。
江辰趕緊把腦袋收了回來。
但是目光依然死死的看著遠處天空。
這時候。
那架銀灰色的戰鬥機已經脫離了沙塵暴的控製範圍,來到了跑道上空了。
但是飛機的速度依然很快。
幾乎眨眼功夫,就超過了向前狂奔的越野車。
江辰的目光隨著這架飛機一直向前移動。
當他看到飛機越飛越低,但是機頭並沒有對準跑道中心線的時候,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機頭沒有對準跑道中心線的話,飛機是很容易衝出跑道的。
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就見這架飛機彷佛會魔法似的。
竟然在跑道上空表現了一招原地轉向。
是的。
高速飛行的飛機在飛臨跑道上空的那一刹那,機頭本來與跑道中心線有一個大約三十度的夾角。
但是僅僅一瞬間。
飛機就突然完成了轉向。
機頭正好正對跑道中心線,然後貼著跑道繼續往前飛行。
下一瞬。
飛機的後起落架就順利著陸。
然後前起落架也砸在了跑道上。
這架飛機開始沿著跑道狂奔起來。
就在越野車衝出這條筆直公路,朝著另一個方向行駛的時候,這架銀灰色的戰機就已經穩穩的停在跑道上了。
沒一會兒。
沙塵暴就已經籠罩了整個‘幺洞洞’場站。
但是這架飛機早已經被拖拽進了機庫裡了,絲毫沒有受到沙塵暴的影響。
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江辰,被震得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馬勒戈壁。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自己還狠的狠人呐。
關鍵是。
人家的技術居然這麼精湛嫻熟。
光是低空高速轉向的那一招,以自己現在的技術,還真不一定做得出來。
尤其是對時機的把握能力。
自己更是拍馬都追不上。
果然。
老祖宗說的還真沒錯——天外有山,山外有天,能人之上有高人,關公麵前彆耍大刀,魯班門口彆鋸木頭。
這試飛大隊,果然藏龍臥虎。
一直到越野車停在了一棟小樓裡。
王乾事捂著口鼻把他叫下了車,一起進了這棟小樓。
江辰才從震驚狀態中反應過來。
看著王乾事問道,“剛剛那架飛機,是誰飛的?”
“這就被震住了?”王乾事笑著道,“當然是我們的秦大隊了。”
“原來是他?”江辰喃喃自語。
他越發對這個中年男人感興趣了。
王乾事一邊領著他往樓上走,一邊道,“秦大隊可牛逼了,他飛過包括超強台風在內的所有氣象,也飛過除了五代機之外的共和國所有機型,試出來的新飛機,差不多能裝備三個王牌師呢。”
“不過他對五代機可執念了,每回單位聚餐,小酌幾杯之後他都會老生常談,說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飛過五代機。”
“你小子今年才十八歲呢,就撈著了一款五代機試飛。”
“可把秦大隊給羨慕嫉妒壞了。”
江辰好奇道,“你們試飛大隊還能喝酒?現在不是全軍都開始實施禁酒令了嗎,尤其是咱們空軍,更是滴酒不沾。”
“那是彆的單位。”王乾事揮手道,“在條禁令在我們這不太管用。”
“當然了,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喝,而是必須休假或者第二天第三天沒有任務的情況下才能喝。”
“而且必須定量,比如說啤酒不能超過五瓶,白酒不能超過二三兩。”
江辰聳了聳肩,表示了解。
反正他對喝酒興趣不大。
所以不管是五瓶啤酒還是二三兩白酒。
對他來說都隻是量詞而已。
“這裡又是什麼地方,我接下來都住在這嗎?”江辰又問道。
王乾事點了點頭,道,“對,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估計都得住在這了。”
“至於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等你進去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