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千出現在了廠房裡麵,望著已經被砸的稀巴爛的化肥廠,他一口氣險些沒喘過來,差點憋過去。
但是當他看向一百多個武裝到牙齒的士兵,以及站在蔣虎身旁的軍裝上校,他不敢發火,也沒資格發火。
蔣龍臉上沒有表情,隻是指著蘇大千,問蔣虎:“他是化肥廠的頭?”
“是,也是這個村的村長。”
“更是合法持有槍支的特殊人物!”
“因為他是慈善家,對社會有貢獻。”
蔣虎說出這幾句話的時候,滿嘴都是嘲諷。
如果說連蘇大千都能算是慈善家的話,那麼被他坑害的無數農民,怎麼說?
蔣龍緩步走到蘇大千麵前。
蘇大千仰頭看向蔣龍,因為蔣龍長的真的很高大。
“給你背後的人打電話,讓他過來!”
“限他一個小時過來!”
“過期不候!”
蔣龍沉聲開口,朝著蘇大千提醒著。
蘇大千滿臉的茫然,他隻剩下點頭了,因為其他話,根本就說不出來。
還能說什麼?
事實勝於雄辯,對方有背景,而且不止一點背景。
能夠叫來一位上校和上百名士兵,會是簡單人嗎?
“蘇廠長,我昨天就說了,這件事不會結束的。”
“或許你昨天把我的話,當成了放屁,當成了笑話。”
“但現在,如何?”
蔣虎在寒千的保護下,來到蘇大千麵前,居高臨下的寒聲喝問。
蘇大千張嘴欲回答,但是不知道怎麼說,也唯有苦澀的沉默。
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什麼才叫背景,什麼才叫勢力。
眼前的這兩個人,長的很像,說明是哥倆。
那麼也就意味著,對方是有家族的。
“您是不是蔣家子弟?”
蘇大千最後憋足了勇氣,問了出來。
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嗯哼。”
蔣虎點了點頭,鼻孔哼了一聲。
瞬間,蘇大千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懂了懂了,他們這回是太歲頭上動土了。
隨即就是寒芒刺背,因為他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差點就殺了蔣虎。
如果蔣虎真的被他兒子給槍殺了。
那…
他打了寒顫,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報告!”
這時,有一名班長過來彙報。
“講!”
蔣龍板著臉點頭。
“我們在化肥廠後山找到了地窖,在裡麵發現了大量的金條。”
這名班長如實彙報著。
“金條?”
蔣龍麵容古怪的望著這名班長,然後轉頭看向蘇大千。
“那是還沒交上去的金條。”
蘇大千渾身麻木,心裡更加麻木的回答道。
那是他們化肥廠上半年的利潤,然後換成的金條,就堆放在地窖裡麵。
原本這幾天就會運走的,但沒想到蔣龍帶隊來的這麼及時。
他背後的那位公子哥,喜歡金條,就喜歡聞金條的味道。
所以他們這些子企,從來都不上交金錢,而是提供金條。
“嗬嗬,遵紀守法?”
蔣虎在一旁盯著蘇大千,嘲諷的笑了。
昨天,蘇大千就是用這四個字,來侮辱他的正義感。
如果說這裡也叫遵紀守法的話,全國就沒有違法的地方了。
蘇大千低下了頭,唯有歎息。
“過去看看。”
蔣龍大手一揮,帶人過去。
蔣虎和寒千也緊隨其後。
哥倆和寒千來到地窖裡麵,也就看到了這裡麵堆放的金條了。
每一塊金條都有500g,十塊金條為一摞。
哥倆在上麵數了數,發現一共有五十摞金條。
也就是說,一共有五百塊金條,一塊500g,按照現在的市場價換算一下,一共大概價值七千萬人民幣。
一個黑工廠生產假冒偽劣的化肥,上半年的利潤竟然能換到千多萬的金條?
蔣虎甚至清楚,這絕對不是化肥廠上半年的全部收入。
化肥廠的收入,絕對不止這些。
“藏富於民,變成藏富於賊。”
“可恥啊。”
蔣龍深呼口氣,覺得這些金條對於他們人民子兵來說,挺可笑的。
“全部封存,帶走!”
蔣龍繼而揮手,讓士兵們搬東西。
一摞一摞的金條,被裝在化肥袋子裡麵,然後被士兵們扛著走出去。
蘇大千站在地窖前麵,望著這一幕,但是不敢阻攔,也無力阻攔。
自己有一槍不假,但是麵前的這些士兵每個人都有槍。
但問題是,自己敢對軍方人員開槍嗎?
那可是比襲警還要嚴重的罪名啊。
襲警最起碼還有緩和的餘地,但是襲軍直接就是死刑。
因為襲軍,如同叛國。
“你背後的人,什麼時候來?”
蔣龍路過蘇大千身旁,淡淡的問了句。
蘇大千連忙回答道:“校官,我們老總還有一個小時,絕對到寫康縣。”
“讓他去寫康縣委找我們。”
“我們走。”
蔣龍聞言,隻是冷冷的交代一句,然後帶隊離開。
“把他帶走!”
就在蘇大千準備鬆口氣的時候。
隻聽蔣虎說了一句話,然後指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他的兒子,也就是黑衣胖子。
黑衣胖子聞言,瞬間嚇的癱坐在地。
“我不走,我不走,爸,救我啊!”
黑衣胖子鬼哭狼嚎的朝著蘇大千呼喊著,伸手,試圖讓蘇大千救他。
但是蘇大千自己已經自身難保了,又如何去管兒子的死活?
他臉色灰敗的低下了頭,任由幾個士兵把他兒子拖著走了出去。
瘦猴看到這一幕,嚇的臉色慘白,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是士兵根本就不看他,他有些自作多情了。
想被蔣虎額外報複,你也得看一看自己配不配啊。
蔣虎拍了拍蘇大千的肩膀,笑道:“原本可以老老實實提供給我們賠償,現在好了,雞飛蛋打。”
“蘇廠長,總覺得你背後的背景很大,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今天,希望你明白一點,那就是人外有人!”
蔣虎說完這幾句,轉身就走。
寒千冷眸盯著蘇大千幾秒,然後才跟了上去。
被寒千盯著的這幾秒,蘇大千仿佛墜落冰窟一樣,無儘的寒意,讓他渾身發僵。
等到士兵走了,所有人都走了之後。
蘇大千才如釋重負的深呼口氣,然後看了眼狼藉破敗的化肥廠,他很清楚,存在了七八年的化肥廠,今天沒了。
想到自己背後的那位趙公子,再想一想今天出現的蔣龍蔣虎。
真不是一個級彆的。
輸了,輸的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