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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話 月映晨曦(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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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紅狐小隊收拾行裝,離開了那座充滿屍臭的避難所。

羽風走在隊伍最後方,拳頭攥得發白,眼神陰沉得可怕。他盯著遠處晨曦城的方向,低聲呢喃著:“白色惡魔……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何汐跟在他前方幾步遠的地方,聽到這句話,心臟猛地一縮。她下意識地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指節微微泛白。

“白色惡魔……明明……明明殺人的是軍方……明明我才是被逼的……可誰會信呢?”她咬緊下唇,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又酸又澀,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讓這些語句在心中回蕩。

“哎喲,這鬼地方,臭得老子昨晚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瘦猴誇張地扇了扇鼻子,試圖活躍氣氛。

“得了吧,你昨晚睡得跟死豬一樣,呼嚕打得震天響!!”老周再次笑罵著踹了他一腳,“對吧,何汐姑娘?”

“放屁!老子睡眠質量好,那是天賦異稟!”瘦猴不服氣地嚷嚷。

何汐被他們逗得微微勾了勾嘴角,但很快又垂下眼瞼,沉默地跟上隊伍,手裡緊緊握著血宴之斧。

老周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放慢腳步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問:“丫頭,有心事?”

何汐搖搖頭,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沒事。”

“嘖,你這表情可不像沒事。”老周咂了咂嘴,“是不是羽風那小子剛才念叨的話讓你不舒服了?”

何汐被說中了心事,身體一僵,隨即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沒有,我隻是……有點累。”

老周眯了眯眼,顯然不信,但也沒再追問。最後還是瘦猴湊過來,笑嘻嘻地插話:“哎呀,何汐姑娘,彆想那麼多!等奪回了晨曦城,哥請你吃頓好的!聽說那邊有家烤肉店,賊香!”

何汐被他誇張的表情逗得笑了一下:“好啊,等奪回戰獲勝了再說吧。”

瘦猴嚼著能量棒,用胳膊肘捅了捅何汐並遞過去一根:“哎,何汐姑娘,你爸媽肯定特寵你吧?看你這一身本事,絕對是家裡砸錢培養的精英大小姐!!”

老周正在檢查彈匣,聞言也笑著抬頭:“那還用說?這意氣風發的樣子,一看就是蜜罐裡泡大的。上學的時候肯定是班花吧?小時候沒少被男孩子追著跑吧?”

“我……”何汐的思維在刹那間凝固。他們的笑聲像一把鈍刀,緩慢而精準地撬開了她記憶的棺槨。

小時候,她蜷縮在醫院輸液室的角落。高燒395c,眼前漂浮著彩色光斑。護士第三次來換吊瓶時終於忍不住問:“小朋友,你家長呢?”

她無力回答護士的問題。隻能聽見走廊儘頭傳來母親歇斯底裡的哭罵聲,電話那頭的父親正摟著懷孕的小三在吃酒席,他手裡提著親朋好友贈送的印有“歡迎新生命”的果籃,那串紫葡萄在陽光下像一串腐爛的眼球。

兩年前的教學樓天台,她被幾個女生團團圍住,拳打腳踢。有人用蠟筆在她課本上塗鴉“沒爹的野種”。回到家時,電腦主機的聲音嗡嗡作響,母親正躲在遊戲世界內逃避痛苦。聽到她的哭訴後卻突然暴起,罵她為什麼這麼多事,不能像彆的孩子一樣安安分分地上學。

若再繼續爭執下去,她會被情緒崩潰的母親拉到窗前打開窗戶,指著行人隻有綠豆般大小的地麵道:“不想活了就我們一起死!!”

顏在與緋紅邪翼的大戰後,輕柔地撫摸她頭發的手掌,現在已經屬於另一個女人:莉莉絲。那個與她定下守護之約,彆離後讓她苦苦找尋一年零四個月,無數次因為思念淚濕了枕炕的人,如今毫不留情地為了莉莉絲捅她十幾刀。

何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胸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發悶。

老周立刻察覺到不對勁:“何汐姑娘,怎麼了?是不是我們說錯話了?”瘦猴也反應過來自己踩雷了,連忙擺手:“哎喲,對不起對不起!我嘴賤!何汐姑娘,你彆往心裡去!”

何汐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湧的情緒,何汐沉默了一瞬,然後輕聲說:“其實……”

她的聲音很平靜,如流淌的細水一般,緩緩講述著自己的故事。但話剛開頭,老周就猛地抬頭。這位老兵的眼睛突然睜大,手裡的水囊“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瘦猴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的嘴巴微微張開,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能量棒也啪嗒一聲掉到地上。

羽風坐在馬上,看似漫不經心,但何汐說到某些詞時,他的喉結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紅狐原本在擦拭槍管,此刻動作一頓,槍口懸在半空。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平靜,隻是握槍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晨光透過樹影斑駁地落在他臉上,將他碧藍色的瞳孔照得近乎透明——那裡麵翻湧著的情緒太過複雜,瘦猴甚至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隊、隊長?”瘦猴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紅狐如夢初醒般猛地彆過臉,喉結劇烈滾動了幾下。他抬手按住太陽穴,像是在強行壓抑什麼:“繼續趕路。”紅狐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何汐小姐,你也繼續說。”

………

“後來這個世界陷入戰亂,我和家人也就再也沒有見過麵,那些欺負我的人在我離開後還在傳播我的謠言,隻是如今媒體癱瘓了,也就看不到了。顏……經曆完那一戰後,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了。”何汐說完最後一句,聲音依然平穩。

空氣凝固得如同結冰。最先打破寂靜的是老周粗糲的手掌,他一把將何汐按進懷裡。這個參加過無數危險戰鬥的老兵,此刻聲音啞得不成樣子:“那群畜生……都該下地獄。”

瘦猴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我這張破嘴!”他從戰術包裡掏出珍藏的巧克力,手忙腳亂剝開糖紙:“姑娘,以後誰再說這種屁話,老子第一個崩了他!”

何汐怔怔地看著遞到眼前的巧克力,淡淡的香氣鑽進她的鼻腔。她突然發現自己雖然在笑,但滾燙的眼淚卻不斷砸在馬背上。此刻她正被兩個老兵笨拙地守護著,忽然憶起多年前那個發燒的夜晚,她也多希望有人能這樣抱抱自己。

老周看著她發紅的眼眶,語氣溫和卻堅定:“何汐姑娘,你要是不嫌棄,以後叫我一聲‘乾爹’。”

何汐猛地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實我年輕的時候啊,也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老周笑了笑,眼神有些懷念,“可惜最後還是分開了。要是當年成了,我孩子也該跟你差不多大了。”

瘦猴在旁邊誇張地捂胸口:“哎喲,老周,多大人了還這麼肉麻!你這深情告白聽得我都想哭了!”

“滾蛋!”老周抬手就要給他後背一巴掌,“老子煽情呢,你搗什麼亂!”

瘦猴嬉皮笑臉地躲開,轉頭對何汐擠眉弄眼:“何汐姑娘,認了吧!這老周雖然糙了點,但是但當爹絕對靠譜!你看他這慈父光環,都閃瞎我的狗眼了!”

何汐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樣子,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小聲喊了一句:“……乾爹。”

老周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用力揉了揉她的頭發:“好!以後有我罩著你!”

瘦猴在旁邊起哄:“哎喲,老周,你這便宜占大了!不行,我也要當乾舅舅!!”

“滾!你算哪門子舅舅!”

“我不管!何汐姑娘,快叫舅舅!”

何汐被他們逗得笑出了聲,她眼角還帶著未乾的淚痕,但笑容卻比之前真實了許多。

羽風走在後麵,前方的笑聲不斷傳來。他看著何汐被瘦猴和老周圍著,臉上帶著罕見的輕鬆笑容,眼神微微一動,但很快又恢複平靜,轉身繼續趕路。

“白色惡魔……我一定會……”羽風握緊拳頭,嘴唇咬得微微發腫,再次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

而何汐聽到聲音,扭過頭看著他的樣子,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羽風……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就是白色惡魔,”何汐在心中默念,“你會如何對我呢?你會像他們一樣相信我嗎?”

她不敢想。

但此刻,有瘦猴和老周在身邊插科打諢,她忽然覺得……也許,這個世界,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冰冷。

老周若有所思地看著身旁的紅狐,確認他沒有在往這邊看後,突然壓低聲音悄悄道:“何汐姑娘,你剛才說那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隊長的表情?”

何汐茫然地搖頭:“怎麼了嗎?”

老周摩挲著腰間的軍刀,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十一年前貧民窟暴動隊長是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他頓了頓,“和他相依為命的姐姐是被割喉的,他怕是回憶起傷心的事了。”

何汐的血液瞬間凝固。她突然想起紅狐每次看她時那種古怪的眼神,想起他總是不自覺地盯著她的發梢,想起提起貧民窟暴動時他瞳孔裡劇烈震蕩的痛楚——

“難道……?”

側旁的紅狐突然停下,轉頭看向老周那邊時已經恢複了平日的冷峻。隻是當他的目光掃過何汐時,那裡麵有什麼東西碎了一地。

“休息三分鐘,三分鐘後繼續趕路。”他對著全體下令,卻始終不敢再看何汐的眼睛,“晨曦城的幸存者還在等我們。”

……

短暫的休憩過後,紅狐小隊繼續在馬背上前行著。他們再次穿過樹林,刺眼的陽光打在眾人的臉上,讓何汐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

這時,紅狐口袋中的通訊器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電流音,幾乎要刺穿眾人的耳膜。緊接著是軍官歇斯底裡的咆哮:“紅狐小隊!你們這群廢物是在郊遊嗎?!”聲音裡混雜著某種金屬碰撞的噪音,“指揮部最後通牒——12小時內必須抵達晨曦城坐標點!遲到一分鐘,全員按戰時條例處置!”

眾人都被這命令驚呆了。通訊切斷的瞬間,瘦猴一腳踢飛了腳邊的碎石:“他媽的!按原路線至少還得繞一天!!”

老周捏了把冷汗道:“按原路走肯定來不及了,除非……”

老周話音未落,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遠處那片扭曲的枯木林。那些樹乾呈現出不自然的螺旋狀,像是被某種不可名狀的力量強行擰轉的肢體。入口處的陰影濃得如同實質,隱約可見幾具風乾的動物屍體掛在最低的枝丫上,空洞的眼窩正對著來人的方向。

“走這裡。”瘦猴突然指向枯木林,“我年輕時在這片樹林打過獵,從這裡穿過去,能省六個小時。”

羽風皺眉:“這地方看著就邪門。”

“怕什麼?”瘦猴咧嘴露出標誌性的痞笑,“我們的槍子兒專門給不長眼的怪物吃,這次作戰上頭給的彈藥充足,最多就是路難走點。”

紅狐的指尖在地圖上反複摩挲著枯木林的標記。作為隊長,他比誰都清楚軍法處置意味著什麼——槍決,或者更糟。

“我反對。”老周突然開口,粗糙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軍刀,“這片林子十年前就出過事”

“我能打。”

忽然,淩厲的女聲打斷爭執。何汐站在隊伍中間,仍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初生牛犢般的倔強:“雖然重傷初愈,但對付普通魔物沒問題。”她甚至炫耀般地讓指尖躍起一簇猩紅靈光,“總比等著被軍法處決強。”

紅狐的目光在何汐和瘦猴之間來回掃視。看著太陽漸漸高升,眾人的影子被越拉越短,他深吸一口氣:“全員注意,準備進入枯木林。保持三角隊形,瘦猴帶路,老周斷後,保護好何汐小姐。”

……

枯木林深處。

踏入林子的瞬間,何汐的皮膚立刻泛起細小的戰栗。

空氣裡飄著某種腐敗的甜腥味,像是陳年的血液混著爛水果發酵的味道。腳下的泥土異常鬆軟,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爛的屍體上,馬蹄邊緣滲出可疑的暗紅色液體。

“嘶,這鬼地方”瘦猴突然停下,軍靴踢開一截半埋在土裡的白骨,“以前和老周來的時候可沒這麼多死人骨頭。”

老周突然拔出軍刀,刀尖挑起一條掛在樹枝上的布條——染血的軍裝殘片,邊緣整齊得像被什麼利器瞬間切斷。他臉色微微發青:“喂,瘦猴,你看這個。”

瘦猴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詭異的摩擦聲從四麵八方傳來。紅狐猛地轉身,槍口對準聲源處,卻隻看到那些枯死的樹影在微微搖晃——就像有什麼東西剛剛從枝頭掠過。

“繼續前進。”紅狐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一個八度,“不要停。”

這次,老周的靴尖踢到了一塊褪色的碎布。他彎腰拾起,指腹下意識摩挲布料邊緣……是上好的絲綢,雖然被血汙浸染得發硬,但能看出原本是溫柔的香檳色。

“……這種料子,”老周突然開口,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那塊褪色的布,“腰線要收得緊一點,走起路來裙擺才會像水波一樣流動。”

何汐的指尖顫了顫。十四歲生日前一天,她放學後在服裝店櫥窗外站了40分鐘,盯著一條粉黑色收腰裙看到打烊。第二天全班都知道了這件事,“肥豬還想穿公主裙”的嘲笑持續了整整一學期。

老周注意到她的視線,突然咧嘴一笑:“丫頭,其實我打算等這次任務結束,就退役。用退役金開個裁縫鋪,繼承我母親的手藝。”

瘦猴猛地轉頭:“哈?”

“我母親也是裁縫,”老周把那塊染血的絲綢仔細折好塞進口袋,“彆看我是個糙漢子,我改過的軍裝比你吃過的飯都多。開個裁縫鋪,正好能給你這傻丫頭做裙子。”

何汐愣住了:“你,你胡說什麼”她的聲音突然變小,“我我穿不了那種”

“放屁!”老周突然拔高嗓門,嚇得林子裡幾隻烏鴉撲棱棱飛起,“你這種細腰長腿的丫頭,不穿收腰裙簡直是暴殄天物!”他比劃著,“腰線提到這兒,下擺用硬紗撐開——保證比晨曦城那些貴族小姐還漂亮。”

瘦猴突然狠狠踹了腳樹樁:“操!老周你要退役,那老子也不乾了!!”

“你湊什麼熱鬨?”老周瞪他。

“老子可是在炊事班偷師十年!”瘦猴朝老周吐了吐舌頭,“等退役了,天天給你開小灶!”他壓低聲音,“知道後勤部冷凍庫密碼的隻有老子,裡麵藏著戰前的高級奶油——夠你做一輩子蛋糕!!到時候你穿著老周做的裙子來赴宴,老子給你做三層巧克力噴泉,配榛果碎和奶凍!!”

何汐感覺臉頰燙得厲害,心臟在胸腔裡撲通撲通亂跳。她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隻憋出一句細如蚊呐的:“……真的可以嗎?”

瘦猴在旁邊咧嘴一笑:“那必須的!等到了晨曦城,讓老周先給你改條軍裝裙練練手!”

“要、要那種……”何汐突然鼓起勇氣,手指比劃了一個蓬鬆的弧度,“裙擺會飄起來的……”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太羞恥了,哪有人天天穿著這樣的裙子滿街跑?她慌忙低下頭,卻聽見老周輕笑一聲:“加三層硬紗襯,跑起來能飄這麼高。”他抬手比劃了一個高度,正好是櫥窗前那條粉黑色裙子該有的弧度。

何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她急忙用手捂住臉,卻擋不住紅暈從指縫裡漏出來。

當年,十四歲生日當天。她剛踏進教室,原本嘈雜的談笑聲便突然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她,緊接著爆發出刺耳的大笑。她的腳步僵在原地,視線慢慢移向黑板——

一個臃腫到變形的女人被粉筆畫在正中央,四肢短粗,身體幾乎是一個巨大的肉球,脖子被肥肉淹沒,臉上畫著誇張的豬鼻子和扇動的豬耳朵。

而最刺眼的,是那具醜陋的身體上,套著一條歪歪扭扭的“裙子”,用粉黑色的粉筆痕跡潦草地塗抹而成,裙擺處還特意用紅色粉筆寫著:肥豬的夢幻公主裙。

“肥豬來啦!”一個男生捏著鼻子學豬叫,“快看!公主駕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穿得下嗎?要不要把教室門拆了?”

“她該不會真以為自己能塞進那種裙子吧?”

講台上的老師皺了皺眉,隨手擦掉了黑板上的畫,卻連一句訓斥都沒有。

“好了,上課。”老師的聲音和表情平靜如死水,仿佛那隻是一場無足輕重的惡作劇。

……

直到老周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腰線提到這兒,下擺用硬紗撐開。”他的手指虛虛劃過她的腰側,動作輕柔得像在丈量什麼珍貴的布料,“……到時候,給你做條粉色的。”

何汐的心臟狠狠跳了一下。她從未告訴過任何人,那條她看到打烊的裙子,是粉黑色的。

何汐的眼眶突然發熱。她正要開口說一句感謝的話,遠處的枯木林卻突然傳來清脆的“哢嚓”聲,像是有人踩斷了樹枝。

她握緊了手中的血宴之斧,斧身微微發燙,仿佛在無聲地警告著什麼。

“啊啦啦~”甜得發膩的嗓音從林間飄來,讓何汐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

她認識這個聲音。

對,不會有錯的。

是……帶走顏的那個女人。

回憶起顏被搶走的那一日,何汐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她眼前一黑,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是老周急忙扶住了她。

愛夢從扭曲的樹乾後轉出,黑絲包裹的雙腿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裙擺上沾著的血跡則像故意設計的暗紋。她歪著頭,用天真無邪的語氣說道:“在討論小裙子呀?”她笑吟吟地轉了個圈,蕾絲裙擺嘩啦一聲展開,“那你們覺得我的裙子漂亮嗎?”

風彥從她身後的陰影裡浮出,手裡把玩著那把沾血的小刀。

小刀的金屬表麵像扭曲的鏡子,映出何汐蒼白的臉——而在她影像的左右兩側,同時映出了兩幅破碎的畫麵。

刀刃上半截,老周佝僂著背在縫紉機前忙碌,粉黑的布料從他指間流淌而過。可仔細看去,那台縫紉機正在源源不斷吐出染血的絲綢,而老周縫進裙擺的每一針,都從他自己的胸口帶出一縷暗紅的絲線。

刀刃下半截,瘦猴正大笑著往餐盤裡堆砌奶油草莓蛋糕。可那些鮮紅的草莓一碰到盤子就腐爛發黑,奶油化作膿血,而他遞出的銀叉上串著的——是一截人類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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