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煉金術師協會入主了曾經的神城娜露恩,這個協會的名望就在世界上被極大的提高。
這個名望當然是踩在教會的脊梁骨上建立起來的,難免也就受到教會排斥的影響。甚至不需要教會高層做出什麼決策,很多地方教會已經開始本能的對煉金術師協會所作出的物件進行排斥。
譬如說神職人員自覺的不去使用煉金道具。
這實際上在教會內部形成了一種氛圍——你作為神職人員,使用煉金道具,是不是覺得煉金術師協會做得對?你覺得煉金術師協會做得對,你肯定就是叛徒……類似於這樣的氛圍逐漸在教會當中彌漫,以至於任何想要在教會內部有良好發展的人都會主動去進行避嫌。
於是一種氛圍逐漸成為不成文的規定。
這種改變暫時還沒有真正影響到煉金術師協會的利益,但憑借白之教會的影響力,大概遲早有一天……
當然,這和此刻的娜露恩沒有什麼關係。
艾德琳坐在一張椅子上,她的麵前投影出其他幾個人的虛影。
“艾德琳,你給我們送來這種小玩具,結果就是一個超遠距離的投影道具——我看這個本身也是依托在世界倒影上的產物吧?”
阿德裡亞娜投影在晃動,顯然她是在擺弄自己麵前的小玩具:“還是說,如今煉金術師協會風光無限,卻在這種時候想起來了我們?”
同樣出現在投影當中的,還有詛咒師同盟的隱·妮菲德。但不同於上一次的會議,這一次夏蒂並沒有出席,雖然艾德琳同樣寄過去了一個,不過顯然夏蒂並沒有接受。
“我難道沒有事情,就不能找你們嗎?阿德裡亞娜姐姐,妮菲德姐姐。”艾德琳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我們曾經的關係是那麼好,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冒險,你們總是把我當做抱枕抱著睡覺的模樣,曾經我們的關係那麼親密,現在想要見一麵卻一定要有什麼目的嗎?”
阿德裡亞娜聽到她的話,投影停止了晃動,顯然她沒有在繼續觀察小道具,她的臉上也開始浮現出笑容:“當然,憑借我們之間的關係,當然可以沒有任何事情也進行聯係。”
說著,她張開雙臂,做出擁抱的模樣:“如果你現在想的話,也可以投入姐姐的懷抱哦~姐姐會溫柔的撫慰你的。”
“啊~姐姐真是讓人感動,我恨不得現在就在你的身邊,投入你的懷抱當中。”
隱·妮菲德麵色冷漠,她看著兩個人這種“親密”的互動,聲音無比冰冷:“所以你們如果是為了說這種話,那我就走了,你們慢慢敘舊,我沒有那麼多空閒和你們扯。”
“妮菲德姐姐真是心急啊……我明明記得你是那種很有耐心的人,雖然看起來非常冷漠,不過實際上會溫柔的注視著大家的類型——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去辦嗎?”
“這和你們無關吧?”
艾德琳露出傷心的表情,她歎了一口氣:“好吧,本來還想和姐姐們多敘敘舊,事到如今,也隻能說一說正事兒了,畢竟現在姐姐們也隻願意聽正事兒。”
她的手指微微的在椅子扶手上敲擊著:“你們應該也知道,夏蒂這一次所做的事情,是被阿比奴之鏡投影到了全世界,阿德裡亞娜姐姐說這個小道具是依托在世界投影上的話語——多少有些開玩笑了。你明明知道這東西是建立在阿比奴之鏡上的產物。世界投影的用途不一樣。”
“姐姐我隻懂魔法的事情,煉金術的事情一竅不通,這麼說來,阿比奴之鏡是到了妹妹你的手裡,你可真是不一般。這個煉金道具當年可是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妹妹如今的實力絲毫不遜色於當初的魔王軍四大天王,想必運用起來,會相當強大。”
和之前夏蒂主持會議的時候不同,阿德裡亞娜什麼時候都心情非常愉快一樣。她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
隱·妮菲德對此倒是不做任何評價。
“這個道具如今在我的手上,這些年我修複了天空要塞,同時製作了世界倒影,我這裡還有象征煉金術的魔王的肺部。”艾德琳突然開始盤點起來自己所擁有的手牌,“我打算去見阿·戈多拉。”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阿德裡亞娜和隱·妮菲德都是瞳孔放大,展現出了那麼一瞬間的動搖。
“事到如今,你去見他,是想要獲得他的幫助嗎?聽說他如今和複活的魔王聯合,你這是打算順帶聯合魔王嗎?”阿德裡亞娜此刻的笑容在艾德琳看起來就比之前還要虛假,她說出的這個話也讓人分不清她的內心。
這位阿德裡亞娜姐姐常年和貴族們混在一起,心思的確是非常深沉。難以判斷,不過,她要做的事情不會改變:“聯合魔王?可彆這麼說,要是被人聽到了,我就成為了眾矢之的。也會被打為人類的叛徒——聯合種族的叛徒,說起來聯合種族,姐姐你最近好像和精靈族關係不錯?妮菲德姐姐似乎也和愛人有些合作?”
“煉金術師協會當中不也有很多種族嗎?我們這樣性質的協會很難說和什麼種族有聯合吧?協會當中應當是沒有國家和種族偏見的。”阿德裡亞娜滴水不漏的給出了一句話。
“這可就有些太讓我傷心了,姐姐,這裡隻有我們三個人,難道姐姐是害怕我用夏蒂遭遇的手段來對付姐姐們嗎?我們之間的情誼隻有這種程度嗎?”
阿德裡亞娜仍然麵露笑容:“怎麼會?不過姐姐我是發自內心這麼想的,艾德琳難道你有不同的看法?你的煉金術師協會當中難不成有國家,種族之間的區分?”
和她說話是真的費勁。
“這個話題我想不是我們今天的重點,重點是,我想說——兩位姐姐,對阿·戈多拉是怎麼看的?當初兩位姐姐也參與了那個事情當中,我雖然很想說和我沒有關係,但實際上沒辦法撇清,就算是我去他麵前自證清白,多半也不會被信任。他之前對夏蒂出手,總有一天也會對我們出手,你們打算怎麼辦?”
關於這個問題,沉默寡言的隱·妮菲德的回答卻比阿德裡亞娜更快:“倘若是他到來便讓他到來,倘若他要戰鬥便同他戰鬥。是他沒能履行和我之間的約定。”
兩個女人都是看向了隱·妮菲德。
這個問題她們倒也不是不清楚——當初阿·戈多拉抵達了詛咒師們所在的區域,並且告訴他們:“詛咒師們未來也可以活在陽光之下。”
隱·妮菲德才帶著所有的詛咒師們成立了詛咒師同盟,並且投靠了討伐魔王的聯軍——即便是詛咒這種力量通常意義上被認為是源自於魔王,儘管誰都可以學習和修煉。
不過在大戰結束之後……
他們大概是認知的不同。
阿·戈多拉覺得他已經做到了和隱·妮菲德的承諾,詛咒師們雖然還是會受到些許不公正的對待,但是和過去相比,已經好了許多,他對隱·妮菲德說“想要讓世人對詛咒師們改觀,需要詛咒師們和我們的共同努力,做更多的好事,讓詛咒成為對世人有益的事物。這樣,詛咒師們一定可以擺脫這個名號。”
不過在隱·妮菲德的認知中,這就是阿·戈多拉推卸責任的話語,她認為阿·戈多拉並沒有真正履行當初的承諾,他沒有堅定的站在詛咒師的這一邊——這是在勇者小隊還存在時候可以說得通的邏輯。
事實上,在場剩下兩個人又不是蠢蛋。
隱·妮菲德可不是什麼癡情的少女,被自己喜歡的人背叛之後就黑化的單純的角色——如果她真的是這麼想的,麵對自己喜歡的人,她連問都不問?無論是時間還是機會,她都不給?配合了夏蒂的計劃……她難道現在要站出來說是被夏蒂蒙騙嗎?
內心中對隱·妮菲德的話語發出嗤笑,艾德琳表麵上則是點頭表示認同:“這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不過姐姐這個態度倒是讓人很安心。接著剛才的話題……在去見了戈多拉之後,如果我沒有死,我打算建國。”
這才是真正令人駭然的消息。
阿德裡亞娜甚至直接拍了桌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我要建立煉金之國。”艾德琳直接說,“協會相較於國家,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語。即便是如同白之教會這樣結構緊密的組織,在這一次事件中的體現,和人類中央帝國差了太多。夏蒂某種意義上算是被迫讓出聖女的位置,可是出了軍團大頭的人類中央帝國的賢王,幾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人類中央帝國照樣強大。”
她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想要給予一方庇護,想要給予一方立身安命的根本,以協會的形式是行不通的,必須要成為足夠獨立的,強大的國家……兩位怎麼看?”
阿德裡亞娜目光深邃:“你和我們說這個,沒有意義吧?魔法師工會又不可能建國,你覺得我會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