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和江雲野趕到寒鴉山時,江意已經把所有計劃詳情都跟江雲野說清楚。
“師公,我知道您肯定已經加入了東洲的宗門,您有顧慮,而且您以後還要繼續在東洲修行,不能給自己和您背後的宗門樹敵,所以我不為難您。”
“這次炸礦場,我會自己出手,我隻希望您能幫我攔住太玄宗的元嬰乃至化神修士,我會以最快速度把所有人救出來,到時候您也儘快抽身。”
江意這番話說的,又讓江雲野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玉容的孩子。
從前玉容總會跟他說,道義為先,其他都不重要,有時候確實會出現讓人進退兩難的情況。
現在他這個小徒孫居然這麼為他考慮,在為人處世方麵比玉容更圓滑,也更容易讓人接受。
江雲野承江意的情,點頭道,“好,你儘管放開手去做,後方有師公,不過他們逃出來之後,你可有想過這麼多人要在哪裡藏身?”
江意笑,“把他們救出來,是我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後續如何躲藏,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我沒有為他們負責的必要,我也隻是個金丹初期的修士而已,管好自己和親近的幾個朋友就夠了。”
江雲野心頭一震,這孩子咋這麼通透,他剛才自己都沒轉過這個彎,還想著救出來還要負責把人藏好,安頓好,要是玉容在這裡,也一定負責到底。
此刻這孩子這麼一說,江雲野簡直想拍大腿,對啊,給他們救出來就不錯了,又不是他們爹娘,管他們怎麼藏呢?這點事情自己都解決不了,修個屁的仙,活該挖礦!
好好好,這個徒孫好啊,很合他的心意。
可惜了,不是個修劍的好苗子,不然可以帶回去,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那種徒弟啊。
站在他們暫時藏身的山洞前,江意一揮手,把遊仙渡中眾妖全部放出來。
白衣白發小花姑,紅衣狐耳小紅璃,魁梧的漢子鎮山,紅唇禦姐斷金。
昭明和曜靈暫時沒放出來,昭明沒腦子,曜靈太狂躁,得看著點。
“接下來我們執行乙計劃,具體詳情我已經跟你們講過,就不再贅述,解救北玄築基修士,就靠你們了!”
江意抱拳,花姑趕忙學著江意的樣子回禮,鎮山斷金也跟著抱拳。
隻有紅璃歪著腦袋,跟江意背後的江雲野大眼瞪小眼。
江雲野看到這四個妖靈,才知道江意重修是走了禦妖之道,心想這孩子果然是之前入錯了行,看看這一個個妖靈養得多好。
“行動!”
江意一聲令下,紅璃這才回神,趕忙從衣服裡扯出一串儲物袋,分彆發給花姑,鎮山和斷金,大家互相看看,四散分開,消失在夜色中。
“師公,我去聯係內應,勞煩您幫我再看看寒鴉山這片礦場周圍還有沒有埋伏和隱藏大陣。”
江意說完,就走到後方的冰洞裡,靠著牆壁倒頭就睡。
江意睡了半個多時辰,商時序才拉她入夢,夢蠱母蠱的主人是商時序,主動權在他那裡。
可惜他修為被禁錮,不然能培養出一批子蠱,讓更多人一起入夢。
還是深山中那片吊腳樓。
“幫手我找到了,你查清楚禁錮鐵環的控製令符在誰手裡了嗎?”
江意開門見山,不說廢話。
商時序點頭,“查到了,這令符就在坐鎮礦場的三個金丹修士手中,大概率是金丹中期那位。今夜子時,是他們三個交接輪換鎮守位置的時候,屆時他們會在礦場東邊的庫房碰頭。”
這些事,都是商時序操控那些不起眼的蟲子探聽來的,他們輕視螻蟻,卻不知螻蟻也有大用。
商時序見江意有些擔憂之色,繼續道,“我在礦洞裡發現一種很有趣的蟲子,這段時間我已經讓這種蟲子埋伏在寒鴉山各處。”
“隻要我修為恢複,我立刻可以操控這種蟲子找到寒鴉山內所有北玄修士,並且凍結他們脖子上的禁錮鐵環,堅持一盞茶時間,我尚有把握。”
聞言,江意麵露驚喜之色,“如此的話,那我也就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另外,你一定要讓所有人都記住,往不同的方向分開跑,不要抱團,不知道去哪的話,就去中州昆吾山。”
“昆吾山三大劍宗是整個東洲實力最強的宗門,那些劍修脾氣不好,軟硬不吃,其他八州的宗門都不大願意得罪他們。隻要能到中州昆吾山,乾天宗就不敢再大張旗鼓的搜捕了,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去,你和菩寧到時候跟我走。”
商時序有些猶豫,“我師父那……”
江意歎氣,“朧日真君那裡我沒辦法,她和蒼靈宗其他金丹修士,以及北玄各宗被抓走的元嬰金丹全都在乾天宗內。”
“我打聽過,乾天宗並沒有把他們怎麼樣,如果能找到慧淵真君,可以用蒼靈宗的全部傳承和資源把朧日真君他們換出來,這就是乾天宗的目的。”
商時序眉頭皺起,“那可是蒼靈宗的根基,慧淵真君他……”
“蒼靈宗已經不在了!”
江意打斷商時序。
“人活著,什麼都會有,人死了,才是一無所有!”
那些外物,江意從前很在乎,現在她心境與從前全然不同,她隻在乎活著的人。
哪怕孑然一身,她也不缺從頭再來的勇氣。
“我相信慧淵真君也會是一樣的想法,他之所以現在不去交換人質,隻是因為他實力低微,去了沒辦法保證全身而退。”
“但是你不用擔心,咱們蒼靈宗還有一位化神老祖在,是我師父的師父,到時候聯合其他幾位從北玄出來的化神老祖,定能把大家都換出來。”
“我先把你們都救出去,在乾天宗和太玄宗眼裡,築基修士都是螻蟻,他們不會在乎你們的性命,你們在這裡太危險。”
商時序怔然凝望江意,心頭驀地湧起一陣明悟。
他終於懂了,為何玄英劍宗那群桀驁不馴的劍修會對她這位大師姐如此敬重。
她就像黑夜中的北鬥,為迷途者指明方向,又如絕境中一線天光,穿透最厚重的陰霾。
她的從容不迫和她的智慧擔當,給了商時序莫大的心安,無怪沈菩寧聽到她來了後,就變得能吃能睡沒心沒肺,一邊挖礦還能一邊有節奏的報菜名。
“準備好了嗎?我要解開你脖子上的禁錮鐵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