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去往湖畔的途中,一秒一公裡的三馬赫速度。
張逢用靈氣覆蓋周身,不僅有足夠的動力,也利用動力學等原理,減少了阻力,無限弱化了音爆的產生。
不然要是直接硬飛,不減少阻力,雖然也能達到每秒七百米的速度,但自己所過之處都是轟隆隆的音爆聲了。
對此,張逢也有想法。
這個世界內的金丹修士們,飛行的時候有音爆嗎?
當然,前提是達到音速。
短短二十秒。
來到二十公裡外的一處湖畔。
張逢在千米高空朝下望去,看到了小鯉魚的本體在湖中的一塊石頭上曬太陽,沒有少女幻象。
但隨著張逢落下來,出現在小鯉魚的視野。
她瞬間就操控靈氣,形成了一位二十來歲古雅天藍色長袍的溫婉女子。
容貌上和曾經的少女有八分相似,但整體上卻比十幾年前的少女更成熟一些。
隻是氣質上卻沒有活潑和古靈精怪了,反而帶有了一種暗藏在神情中的幽怨。
這樣子,就像是宮鬥劇裡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一樣。
張逢看到她就這般幽怨的看著自己,也不說話,一時間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因為關於情感上的問題,還有和女孩之間的交談。
這個自己沒有學過,也沒有用大數據計算過。
這完全是一個新課題。
於是,張逢在沉默,小鯉魚卻越來越氣,最後嘴巴氣鼓鼓的鼓圓以後,又失落的長長歎氣道:
“張大哥,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一開口,問題就甩過來了。
張逢思考了幾秒,問道:“你吃飯了嗎?”
“嗯……”小鯉魚弱弱點頭。
哪怕這句話沒有任何營養,但她不知道為什麼,當聽到張逢的聲音後,卻有一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包括這十幾年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用古代的話來講,就是,車馬慢,一生隻能愛一人的單相思。
再者,她也覺得任何人都比不上張逢。
用現代的話來講,那就是戀愛腦,難治。
“嗯。”張逢也點點頭,又說道:“看你已經築基圓滿,再閉關一些時日,或許就能凝得金丹,幻化成形了。
無需再用靈氣。”
“嗯……”小鯉魚再次點點頭,又忽然害羞的問道:“張大哥……等我化形以後,你會娶我嗎?”
‘這都什麼問題?’張逢聽的心裡眉頭皺起,感覺這姑娘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正常來說,不應該是問修煉問題嗎?
“我給你講一下金丹的修法。”
雖然她不問,張逢還是幫人幫到底,算是回報之前的心魔感悟,和她仔細講解金丹的凝聚法。
當然,張逢也知道自己這樣去做,這樣去關心,肯定會讓這種感情和誤會越來越深。
但也不能不報吧?
有時候感情是很複雜的,明知道是錯的,也得去做。
就像是自己現在,得報自己心中所想的恩。
然後再看看小鯉魚呆呆望著自己的樣子。
她喜歡自己,必然也是錯的,但估計是改不了。
這現實和情感,根本就沒有任何科學中的邏輯。
所以張逢一開始才儘量避免感情,因為這個是現有科學技術中所解不開的世紀難題。
隻是也可以狠心,直接說個痛快話,讓她不要等了。
但人家已經等了自己幾十年,張逢也問心有愧,始終說不出來。
這般複雜又有些自私的情緒,是張逢目前所體驗到的人生感悟。
這個自私,就是給人家念想,讓人家等了。
如今,張逢仔細回顧以往,如果說之前的泥盆子是誤會,但十幾年前結成金丹時的不否認,沒有強烈式的斷掉她對於自己情感的念想。
這就是耽誤人家的自私。
張逢也很坦誠的表現出來,不想否認自己的人性,而是選擇直麵去看待事情對錯。
雖然曖昧絕對能吸引人,能勾著人。
但拿小鯉魚的青春當鉤子,在張逢想來是不妥的。
哪怕她是冒險世界內的人,對於自己來說是‘不真實’的。
可是不管真實不真實,自己所做的事情,卻都是真實的反應自己思維。
張逢感覺這種自私,要清除,要直接斷掉。
再者,小鯉魚愛自己。
張逢其實是動心的。
理由也很直白,因為她漂亮像是仙子,以及天賦還很高,更重要的是她一心一意的等待自己幾十年。
有這幾條理由,還有什麼好說的。
張逢不否認內心,也不找什麼沒有同甘共苦、還有患難見真情的大道理和大紀事。
那些雖然能加深情感,也能讓一切顯得更加自然,但太刻意了。
自己天天在村裡藏著,她也天天宅著,哪有什麼災難。
如果成親,更多是神仙眷侶,終年隱於山野,平平淡淡的相守百年。
長久陪伴就能勝過一切。
也是這般想著。
張逢一邊在經曆了一些複雜的心緒,一邊在教授小鯉魚金丹練法。
一心多用。
最後,當練法說完。
張逢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一樣,看向一直呆呆望著自己的小鯉魚,語氣嚴肅道:
“你是在看我,還是在聽練法?”
“啊?”小鯉魚還在癡癡的看著張逢。
且從她的樣子上,張逢也知道之前白說了。
於是,張逢倒是和小鯉魚一樣,有些忐忑,有些彆扭,且又像是很突兀一樣,
“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沒聽。”
張逢手掌攤開,靈氣與周圍塵土在慢慢彙聚,形成了一枚似玉似石的令牌,上麵雕刻著玄妙的符籙,
“金丹修煉法,我刻在了靈牌上。
等你化形,我們成親。”
……
張逢動用大法力,布下了幾道陣法後就走了。
因為一句話問完,小鯉魚就拿起令牌,又飛速的輕吻張逢側臉後,便興奮的跳進河裡去修煉了。
並且還傳話,‘等我化形時尋你’。
而在回往村子的途中。
張逢摸了摸被親的側臉,因為她的幻象是靈氣所鑄成,所以吻痕上全是水靈氣。
但這些都是旁枝末節。
最重要的是隨著感情的心結打開,張逢覺得自己的心魔仿佛被無限製的壓製。
有情和無情,或許就是解開心魔的關鍵,是全知全能中的第一步。
那就是包含所有感情,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
張逢感覺冒險人生裡,就是讓自己體驗情感的。
從一開始的師父世界,其實已經給出了最終的答案。
那時候有師兄弟的友情,也有師父和養父的親情,如果再和那位青梅竹馬結婚,那麼感情就齊聚了。
包括文字最後還給自己一份‘情書’,讓自己重新選擇,試圖挽回自己的錯誤。
但自己卻練功練傻了,或者說當時的境界不夠,所以看不明白。
而此刻,思索著這些。
張逢也知道自己絕對是有問題的,因為什麼事情,最後都能扯到修煉上,這本身就是性格上的大問題。
甚至張逢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修煉,才和小鯉魚成親,還是真的喜歡小鯉魚,又或者是覺得辜負她,再或者是讓人家等久的問心有愧。
張逢想不明白。
感情一事,還是太複雜了。
再想想,自己的妻子,是一條魚,也是夠複雜的。
但說到底,自己現在也不是‘人類’這個物種,反而是一種三維和四維的‘未知生物’。
和未婚妻半斤八兩。
大家都不是人,還挺合適。
……
七天後。
張逢還在自家院子裡想著這件事,甚至想著到時候成親時,是辦個大婚禮,還是簡簡單單。
雖然我輩修士,要敢愛敢恨,不能猶猶豫豫。
可這個是人生大事。
思索中。
在這一日的下午。
知府來到村子邊上了。
同行的還有幾位築基修士。
他們來到村子邊上以後,本來目光中還帶有不確定,但當看到來往的村民都是修士以後,才確定了這個村子裡或許真有大法師。
此刻。
為首的知府,還向身後同行的幾位修士道:“在前些時日,當聽聞這個村裡有大法師時,還以為是山民胡說。
卻沒曾想,這個村子裡的人真的是人儘皆修。”
知府築基初期,能感受到來往村民們散發的靈氣波動。
並且偶爾幾人還比他強。
在這窮山僻壤裡,完全是不可思議的。
要知道他可是有修煉資源。
“是……”幾位修士看到這種人儘皆修的情景,則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幾位是?”
來往的村民們,當看到知府等人,也自發的聚集到村子門口。
要不是知府手裡拿著一張拜帖,再加上遠處的村長正著急趕來。
村民們是要把他們轟走的。
“孫知府!”
而此刻,村長跑到近前以後,也向著知府行禮,並向周圍的村民們道:“散了散了。”
說著,村長又虛引村子裡麵,
“知府請!先生已經等你多時。”
“好……好……”孫知府當看到村子這般情況後,也拿出了該有的謙遜,一邊讓手下在外麵等著,一邊想跟著村長朝裡麵走。
隻是這幾位修士卻不敢讓知府單獨進入,並且想要跟著。
“你……”孫知府看到這個情況,正準備斥責他們。
幾位修士也是快速思考,就等著知府斥責他們後,他們再拿出‘保護’之類的理由。
但下一秒。
知府與修士等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感覺天旋地轉間,他們就出現在村內的一間小院前。
張逢也是看到他們墨跡不定,估計還要為了幾人進村的事情交談許久,所以就直接把他們挪移過來了,斷去了根本問題。
隻是隨著張逢一手‘挪移之術’,將近百米的距離瞬至。
孫知府等人卻被驚著了,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了。
尤其當他們看到張逢麵貌年輕無比,但手段卻猶如金丹大修士以後,他們更是不知道張逢是此刻‘易容’,還是真的在壯年時就凝練了金丹。
他們不是金丹修士,是看不出來的。
“諸位來找我有何事。”
張逢卻直切主題,並看向了孫知府手上的一份文書。
這明顯就是有事而來,不單單是拜訪。
“下官見過……前……前輩……”
孫知府哪怕見過很多世麵,但麵對金丹高人,還是有點心裡發顫。
稱謂,則是很正統的以朝廷內的稱呼,稱自己為‘下官’。
因為金丹修士在商朝內,基本都會被封官,官職‘三品’,大多為‘降魔師’與‘除妖師’等等。
反正就是一個虛名,讓金丹修士們免費領朝廷俸祿,並加深關係。
簡單來說,隻要是金丹,又有意接朝廷的俸祿,就必有保底的正三品官位。
這個級彆,在‘唐朝’這個時期,已經相當於六部尚書的品級。
也相當於省級。
大部分的金丹小成,都是這個官職。
張逢金丹以後的十幾年,偶爾也在附近的城鎮裡轉過,知道這些說法。
並且知道這個世界內,明麵上被討論的金丹小成是一百六十三人,金丹大成是五十五人。
圓滿則是二十人。
任務裡的張家的家主,目前是金丹圓滿。
他還有個孩子,是金丹小成。
張逢既然抱著出山的意思,肯定都打聽的差不多了,有個印象。
而孫知府見完禮以後,則是讓同行的修士們拿出了帶來的靈茶,又讓人去泡茶。
村長也是有眼力勁,當看到這些人要泡茶,就帶他們去燒水。
也在這一刻,沒有一位修士說什麼‘不能讓知府一人’了。
因為村裡沒有什麼陰謀詭計,也沒有什麼欲擒故縱,而是真的有一位疑似金丹的‘大修士’。
在這樣的大修士麵前,他們的所謂保護,就是說笑了。
與此同時。
孫知府看到所有人都離開以後,也宛如獻寶一樣,從懷裡拿出了半個‘靈芝’,
“前輩,下官有幸在幾年前得到一塊極品靈芝,有活絡化氣的功用,也不知此物對前輩有沒有用處。”
‘這就是天材地寶?’
張逢在山裡多年,還真沒有見過什麼奇物,也或許這邊境之地難生寶貝。
今日一見這靈芝。
張逢就感覺到了一股靈氣迎麵撲來,其靈氣質量遠超普通靈石數倍。
數值應該是在‘31靈氣’左右,突破了這個世界的正常靈氣限製。
而這種突破,或者一些其餘特殊效果,就是理論上的天材地寶。
“不錯。”
張逢也不見外,隔空將靈芝取來,隨後在孫知府驚愕的目光中一口吸入。
靈芝也仿佛變成了沙土,就這樣成螺旋狀的被張逢吃了。
體質也在百尺竿頭上,瞬間增加了5點。
都宛如進化之風和進化之雨了,是那種破格式的增加。
張逢也分出靈念,在解析這種感悟,想要複製出來一份天材地寶上的額外強化。
5點體質,不少了。
‘他到底是什麼境界?’
孫知府看到這位高人直接吞噬靈物,卻感覺張逢有點不對。
因為正常情況下來說,哪怕是金丹修士吃靈芝,也是要中和其餘藥物服用。
不然強大的靈芝藥力,是會讓自身的靈氣動蕩,造成一些本可以避免的小麻煩。
他卻不知張逢的五臟六腑早已非同常人。
彆說是吃靈芝,就算是吃一塊鋼筋,也能試著快速消化。
“有何事?”
張逢感悟完,又看向了孫知府。
這副場景,渾然有一種信徒在向魔神祭祀,當獻上極品以後,魔神一口吃完,並問道:‘你有什麼願望?’
張逢現在給於孫知府的感覺,真的像是江湖裡的邪魔妖道。
孫知府也是一邊忐忑不安,感覺自己不應該來,一邊也是來都來了,想跑也跑不掉,於是就抱有期待的小心詢問道:
“邪……不!是前輩!前輩!”
他差點說出‘邪仙’二字,好在最後刹車,又見‘邪仙’沒有生氣,才鬆口氣的一邊拿出文書,一邊繼續道:
“前輩……下官之所以來找前輩,是近日城外多處田地大旱,想請前輩祈雨求福……”
“求雨?”張逢忽然想到了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聽那些鏢師說,有大法師祈雨求福。
雖然不知道最後下了沒下,但以金丹修士的法力,又是水屬修士的情況下,應該是可以求到的。
因為小鯉魚就是水屬,如果她能到金丹。
再按正常的推論,達到一千體質,是能彙聚方圓千米內的水靈氣。
那麼在一片小村子裡降個雨,還是沒問題的。
“前輩?”孫知府看到邪仙不答,卻更是忐忑不安的說道:“若是前輩覺得麻煩,那就當下官沒說過,下官這就告辭……”
他不敢問張逢會不會,萬一真的不會,又讓張逢惱羞成怒,那就是找死了。
因為商朝的麵積很大,又有術法可以快速聯係多城,形成有效管製,使得商朝目前有八百多城,八百多位知府。
張逢假如真打死他,且一遁隱於山野。
朝廷還真不一定花費大功夫為他一個小小的知府報仇。
這樣的事,也屢見不鮮。
在武力高於正常朝廷實力上限的時候,已經是武力為尊的世界了。
而張逢看到孫知府忐忑的樣子,則是笑著道:“吃你半顆靈芝,自然要還你半城雨。”
話落的瞬間。
張逢一步邁出,已然帶著知府與燒完水趕來的眾修士們,來到了數百米高空。
隨後又徑直向著城主府方向去往。
在眾人驚恐望著下空快速變換的景象中,短短五十秒時間。
張逢跨越了百裡路程,來到了此城外的北邊。
以這裡往西北與東南去看,正是乾旱的地方。
如今正值夏季,很多百姓都痛苦的在田地內唉聲歎息,他們四周是逐漸乾枯的糧食和乾涸的溪水。
與此同時。
“看天上……”
“是知府大人……”
此刻,城裡與城外,包括很多在路上的行人,也看到了高空中的張逢等人。
在靈力世界的加持下,所有人的視力都是不錯的,能看清數百米空中的人物麵貌。
“貧道,青山道人。”
張逢看到許多人望來時,也拿出了自己的道號,且為了防止有些人害怕,也說明緣由,
“今日受孫知府邀請,為恒城祈雨。”
話語如雷聲在空中回蕩,也使得越來越多的人抬頭望向了天空。
“謝神仙……”許多百姓也將請求與感激的目光看向張逢。
張逢則是展開了靈識,思維高度集中,
“風聚。”
言落,以聲音震動的繪寫方式,再加上靈識繪製。
方圓十公裡的靈識覆蓋,聚風符籙在不停的繪製,讓大陣中在短短五分鐘內,彙聚了將近萬枚聚風符籙。
它們呈現的是一座‘結合大陣’,是張逢根據虛擬小樓內的靈識大陣,複刻而出。
這也使得兩兩相加之下,看似方圓十公裡的麵積,卻牽動了更外圍的風靈氣與水霧。
又在聚風符的加持下,風與水相伴。
張逢再次大麵積的刻畫聚水符籙,以靈氣的激發與轉換,產生雨水。
風則是調動天地間的水屬,讓它們大範圍的朝這邊湧來。
在刻畫間,短短三分鐘內。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到,方圓二十公裡烏雲遍布,籠罩了此城地界的大半麵積。
而如此恐怖的一幕,不僅讓孫知府等人目瞪口呆。
連地上的一些修士,也愣愣的望著天空中的張逢等人。
“方圓四十裡……”
“國師的祈雨之術才方圓十裡……”
他們驚訝連連,想不到在上方施雲布雨的人,是何等神仙人物?
“是二十裡……是陣法……”
隻是也有路過的金丹修士,判斷出了張逢的靈氣範圍隻有二十裡。
可又在某種神異陣法的加持下,實現了這般大麵積的布雨。
但不管是不是陣法,單單是這二十裡的方圓,已經讓他望塵莫及。
與此同時。
高空中。
張逢感知到雨水凝結足夠多以後,也看向有些乾旱的大地,以一張驅水符籙,點在了陣法的中心,打散了越聚越恐怖的颶風與大雨,
“雨來。”
轟隆隆—
在符籙打散聚風與聚雨穩定的刹那。
一場久逢的大雨,在無儘的雷鳴聲中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