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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金蕊凝露秋意長(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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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欽天監。

陸無真身著道袍,進入八方通明塔下的乾元地宮,後方是手杵禪杖的無心和尚、範黎,曹佛兒雖然貴為大內總管,但到了這地方,也隻能夠站在門外等候。

乾元地宮是一座特殊庫房,內部存放著龍驤付應決、各種修行材寶、秘藏名兵等國之重器,近幾十年都由陸無真看守。

隨著乾帝駕崩,新君交接工作已經開始進行,地宮所藏之物,乃至各種隻有皇帝有資格知道的絕密,自然也得交接到新君手中。

陸無真沿著地宮中心步道,走向最前方的麒麟石壁,左右都是石台,放置著麒麟匣、刀劍、石碑等物。

趙景桓當了二十年太子,還是頭一次知道朝廷儲藏的財寶數量,些許物件他甚至都不認識。

無心和尚作為大乾佛門當代掌教,在大乾開國時,就在京城求學,甚至見過太祖,見多識廣,此時走在身側介紹:

“此刀名為‘向王令’,巫教之亂為斬屍祖,諸教合力鍛造的兵器,至陽至正,當時為葉聖所用,戰後歸還朝廷……”

趙景桓穿過地宮,很快來到了麒麟壁畫前。

陸無真手掌按在石壁上,打開了一扇石門,內部放著一本金冊。

冊子為傳國秘典,記載著屍祖陵、人皇鼎、麒麟洞等帝國絕密,知道大概情況的,在場也就陸無真,無心和尚和範黎其實都沒看過。

大乾皇帝作為帝王,肯定得知道這些絕密,以便清楚為何各地偶爾會出現一些反常調動。

趙景桓獨自進入石室,翻看金冊認真查閱,溫文儒雅的雙眼,倒映出了金冊上的細密文字和星象輿圖。

陸無真則站在門口,看向等在麒麟壁畫前的無心和尚:

“你如今是副監,身負監察大乾妖邪之責,有資格知道這些,不看看?”

無心和尚轉著佛珠,搖頭:

“這些東西,都是壓在肩頭的擔子,貧僧遵從聖諭。”

這話也算表忠,畢竟皇帝知道他不知道,那朝廷任何反常調令,都可能出於更深層次的原因,當無理由遵從。

陸無真也沒說什麼,隻是在門外安靜等待。

不過未等交接流程結束,徒孫荊五娘,就來到了地宮之外。

無心和尚見此,杵著禪杖來到門口,儀態親和:

“可是有要事?”

荊五娘是來找師祖稟報,但地宮內正在辦正事,她也不好進去驚擾恭敬一禮,當下還是恭敬一禮:

“方才丹陽侯謝儘歡,又在鬆鶴灣鏟除了一波妖寇,頭目似乎是何瞞。”

趙景桓和何瞞是表兄弟兼發小,無心和尚回頭看了一眼,詢問道:

“百姓可有死傷?”

“二十餘名妖寇全被誅殺,其中有一名鬼修。謝儘歡應當是和某位搭檔,追捕何瞞而去,江岸發現大片交手痕跡,找到了何瞞所用的寒鷹爪、斷臂、頭顱碎塊。謝儘歡似乎遭到了強人伏擊,不見了蹤跡……”

無心和尚白眉微蹙,杵著禪杖離開地宮;

“老衲去看看。”

……

——

與此同時,鬆鶴灣。

各衙人手還是從京中趕來,包圍了整個彆院,差役把散落屍體抬到院中檢驗。

至於原本關押毒師的地下牢房,十餘名毒師早已沒了蹤跡,隻剩下牆邊懸掛的鐵鏈。

蠱毒派特色就是逃命厲害,在無人看守的情況下,十幾個教派好手能被困死,那蠱毒派也不配流傳到今天,幾乎是何參張褚剛離開之時,諸多毒耗子已經開始各顯神通脫困。

等衙門抵達時,整個彆院上下,已經化為死宅。

因為斬殺妖寇數量有點多,此時曹懷安、淨空和尚、斐濟等人,都在彆院之中。

楊大彪看到自家兄弟又破獲了大型犯罪團夥,隻覺與有榮焉,和斐濟嘀咕著:

“看看,什麼叫‘富貴不能淫、初心不改’,儘歡以前布衣之身,整天斬妖除魔玩命;如今封了侯爺,豪宅大院美人相伴,依舊在斬妖除魔玩命,大乾修行道要是人人如此,哪還有妖邪容身之地……”

謝儘歡如果不論動機,光看明麵行為,那確實正的發邪,把‘為蒼生不惜此身’七字融入了骨血。

因為類似事件太多,在場仙官也好、高官也罷,已經都快習慣了。

不過近半個月謝儘歡都在睡覺,護國寺又剛來,此時站在前麵的一個黃衣僧侶,眉宇間還是帶著三分疑惑:

“謝公子品性能力,早已遠傳四方,不過這波妖寇藏得很深,貧僧有點沒想通,謝公子是如何發現,且還剛好堵住了兩個頭目?”

僧人名為‘法塵’,是無心和尚座下大弟子,目前在護國寺擔任副手,平日公務之事,都由其代為處理。

麵對詢問,赤麟衛鎮撫使曹懷安回應:

“法塵大師習慣就好,謝公子往日追凶,總是這般出乎意料,數日以來,也就在四方館撲了個空。”

縣尉斐濟插話:“其實也不算撲空,當時何瞞就在其中,隻是無人料到他能是冥神教的暗樁……”

“也是。”

……

——

京兆府暗流湧動,處於槐江北岸的丹陽城,還算風平浪靜。

深夜,丹陽學宮已經散學,隻能看到些許卷王,在學舍中熬夜苦讀或煉丹、煉器,李鏡則在學宮後方的竹林中,和穆老兒下著棋。

丹王府內掛上了白燈籠,丹王披麻戴孝站在丹王閣上,遙望洛京方向,滿麵哀色,身後書房內,還放著一杆長槍,是徐魂禮給謝儘歡量身定製的兵刃,隻是還沒機會送出去。

郡主府後巷,老縣尉楊霆坐在院子裡,和孫兒講著兒子在京城的豐功偉績:

“彪大怒,將眾人護之身後,提刀直麵妖人……”

“哇,爹爹好厲害……”

……

距離不遠的第六間院子,雖然近一個月無人居住,但房東太太非常上心,安排仆人定期清掃,如今內外院依舊一塵不染。

謝儘歡知道王府可能存在冥神教眼線,為防消息走漏,並未驚動王府人手,無聲無息飛身躍入白牆,等到進入正房之內,才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呼……”

南宮燁渾身被汗水浸透,已經撐到了極限,不過抵達紫徽山外,附近就是穆雲令坐鎮的學宮和王府,還是放心了些許:

“這……這是誰家?”

因為一直靠軟妹散壓製藥性,聲音非常柔婉。

謝儘歡長途奔襲,渾身同樣汗如雨下,此時背著冰坨子來到西側的臥室,放在了架子床上:

“這是我在丹陽租的宅子,巷子裡住的都是王府門客和衙門中人……”

在離開丹陽之前,房舍被青墨和婉儀收拾過,此時床榻上被褥枕頭擺的整整齊齊,為防落灰還蓋著層白布。

謝儘歡把白布掀開,將已經快要脫水的冰坨子扶著靠在枕頭上,想用冰寒氣機援助,但氣海已經幾乎耗儘了,隻能摸出‘銜書麒麟佩’練氣,又在冰坨子腰間摸索:

“火上澆油丸,你帶了沒有?”

救命藥物,南宮燁自然帶著。

但瞧見謝儘歡心跳如雷,汗水不停從下巴滴落,左臂被抓出來的五個血洞,南宮燁就算鐵石心腸,又哪裡能讓謝儘歡再受烈焰焚身之苦,摁住腰間雜物:

“你……你彆吃了,你休息一下……”

謝儘歡坐在跟前大口喘息,眼神無奈:

“你都快沒了,我怎麼休息?我氣海見底了,難以維持冰寒氣機,現在吃藥,待會幫你壓下陽毒再休息……”

南宮燁抓住藥瓶,並未鬆手。

今天這一趟出門,她是真的心如刀絞,先不說謝儘歡咬牙一路奔波,不忘給她輸送冰寒氣機,光是在山林裡飛撲搭救,都讓她此刻滿心後怕。

雖然謝儘歡沒被打死,但超品一擊,誰敢保證保命之物能抗住?

隻要防不住,謝儘歡就真死在前麵了。

此時都精疲力儘、帶著傷勢,她如何還能眼睜睜看著謝儘歡硬抗烈焰焚身之苦一刻鐘,再幫她壓下陽毒?

謝儘歡體內其實還藏著一股極陰之氣,和在馬車上一樣,拿到就能壓下陽毒,而且謝儘歡很舒服。

南宮燁知道那麼做不對,但總好過繼續心如刀割,她望著摸索藥瓶的年輕男子,銀牙暗咬,眼底甚至泛出淚光,也不知用多大的毅力,吐出了一句:

“你……你用那個吧,彆吃毒藥。”

謝儘歡拿著白布,擦了下臉上汗水:

“哪個?”

南宮燁見此子明知故問,丹鳳眸稍顯躲閃,但還是回應:

“你已經為我做到夠多了,我不能再為了壓陽毒,讓你承受烈焰焚身之苦。我用陰寒之氣,你……你可以自便,你能舒服些就好。”

自便?

謝儘歡看著眼神堅毅的冰坨子,又掃視豐腴曼妙、大起大落的身段:

“你確定?我可不是臉皮薄的小書生,你敢給,我真連吃帶拿。”

南宮燁意思隻是讓抱抱摸摸,最多親一下。

聽見謝儘歡想連吃帶拿,內心不由糾結起來。

但她如今身中陽毒,是她和妖女鬥氣,和謝儘歡無關。

謝儘歡是正兒八經豁出命在救她,她都看在眼裡,哪怕千夫所指,也不能再讓這遍體鱗傷的小子,為她繼續承受那種正常時候都幾乎扛不住的烈焰煎熬,為此眼神還是多了一抹堅毅:

“你……你隻要不弄掉守宮砂就好。我封閉神識,明天醒來,隻當什麼都沒發生,你也是為我壓下陽毒,做什麼我都不會過問……”

謝儘歡覺得有點難度,靠在了身上,嘗試在麵如冷玉的臉頰親了下。

啵~

南宮燁發現此子真不客氣,被沉甸甸的身體壓住,心神頓時掀起驚濤駭浪,察覺臉頰被親吻,眼神慌了起來:

“你……你做什麼?”

謝儘歡聽見什麼都可以,結果親都不讓親,眼神有點無語,歎了口氣,繼續在腰間摸索:

“你把火上澆油丸給我,放心,我扛得住火毒。”

“……”

南宮燁知道謝儘歡扛得住,但她不可能再讓謝儘歡,為她承受那種灼心之痛,在糾結一瞬後,認命閉上眸子:

“你……你把我眼睛蒙起來,彆弄掉守宮砂,不然會被人發現。剩下的,你自便,我明天醒來,隻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謝儘歡也沒耽擱時間,從黑裙腰間抽出一直帶著的手絹,把緊閉的丹鳳美眸蒙起來:

“行。你情況比較嚴重,安心壓陽毒。”

南宮燁失去視野,隻能聽到近在咫尺的呼吸,心裡反而更緊張了,害怕醒過來啥也沒了,補充道:

“青冥劍莊有家規,我不能那樣,不然以後沒法麵見長輩親朋。”

“放心啦,我不亂來。話說往後我還能不能繼續這樣?”

“?”

南宮燁就怕此子吃不夠,語氣堅決:

“不行。我們……我們如果早一年遇見,或許……”

“你不會已經許人了吧?”

“沒有。”

南宮燁衣襟微微起伏:

“我是青冥劍莊下代莊主,得守身如玉終身不嫁,所以隻能這一次,往後我們絕不能……”

“那我還是吃丹藥,這樣誰都不為難,說實話吃丹藥還快一些……”

“不行!”

南宮燁抓住藥瓶,聲音十分堅決:

“我寧可壞了規矩,一輩子羞於見人,也不能再讓你吃毒藥幫我。你……你快點吧,我撐不了多久了……”

謝儘歡說實話,被冰坨子這欲拒還迎的態度弄的有點看不懂了。

冰坨子為了不讓他受苦,明顯什麼都可以給,但就是不能破壞守宮砂,往後也不能繼續……

這背後肯定有非常重要的原因,比如有婚約、必須終身不嫁等等。

謝儘歡想了想,看向蒙住雙眼的臉頰道:

“放心,我不為難你,不做什麼。你明天也彆胡思亂想,更不許不告而彆、終身不見什麼的,不然我就把你的畫像,貼滿整個大乾。”

“……”

南宮燁雙拳緊握,紅唇動了動,遲疑一瞬,才若有若無的:

“我不走。我們現在是事急從權、互相幫扶。我封閉神識後什麼都不知道,你明天最好也彆告訴我……”

謝儘歡確定冰坨子不跑,微微頷首,嘗試堵嘴。

“嗚?!”

雙唇相合,睡房安靜下來,隻剩下喘息聲。

南宮燁靠在枕頭上蒙著雙眼,察覺唇上觸感瞬間,強行支撐的心神就被衝散,化為了隨波逐流。

她本想著封閉神識,專心處理陽毒,不去關注即將發生的一切。

但不知為何,竟然暈不過去,總是注意著唇舌廝磨,片刻後竟然本能紅唇輕啟,黑紗之下的丹鳳眸,也無聲滾下兩行清淚。

但淚水不是委屈哀怨,而是覺得老太爺當真作弄人,給她南宮燁布下了如此一個劫。

在東市外初遇那天,她就已經察覺到了劫數,卻沒法抑製的越陷越深,直至到了今日,想暈都暈不過去,都不知道這一劫該怎麼過。

不過隻要守宮砂還在,她就能裝暈,暈倒了那就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發生過。

雖然往後要是意外暴露,她可能會被千夫所指,被徒弟鄙夷,此子知道她身份,恐怕也會如遭雷擊,甚至埋怨、疏遠、嫌棄她。

但她絕不能再為了自己,心安理得讓此子為她承受烈焰焚身之苦。

隻要他現在舒服些就好,已經欠他太多了,這也是在幫我……

快點暈過去吧,眼睛一閉一睜,就什麼都過去了……

怎麼還不暈過去……

他……他在做什麼?

……

謝儘歡性格率直,喜歡當麵占便宜,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揩油,那不等於白揩了?

冰坨子如果真暈了,他親一口也就完事了,其他會自己解決,然後明天嚇唬冰坨子。

結果冰坨子裝暈,甚至還生澀迎合,那他受不了的,開始一步步探索底線……

南宮燁蒙著眼睛,中途發現涼颼颼,雙腿被擺弄,咬牙道:

“你……”

“抱歉,這絲襪真好看,你不是封閉神識了嗎?”

“?”

南宮燁臉頰漲紅,咬了咬紅唇,露出嫌棄小表情:

“我言出必諾,答應你了,所以才穿上。我是被你吵醒了。”

“哦,放心,我就看看腿,不做什麼。”

“……”

南宮燁半點不信,但沒有言語,整個人失去力道,好似又陷入了昏迷。

可神識依舊封不住,能察覺到肢體的一切觸感與反應,這小子又開始得寸進尺了……

南宮燁滿心羞憤,數次想暈過去,卻又被此子難以啟齒的試探牽走心神,直至意亂神迷……

“呼~嗯……”

輕柔喘息中,青紗幔帳悄然落下,逐漸遮住了滿屋春色與雪膩。

房間外,月色灑在白牆青瓦的院落內。

九月的微涼夜風,吹拂著窗外悄然盛開的金菊,枝葉在風中搖晃,無聲訴說著濃濃秋意,直至晨風漸起,掛上了幾滴寒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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