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翊坤宮。
薛嫵喝完了一碗血燕,把碗放在桌案上:“想容,陛下此刻在何處,你可去打聽了?”
“文犀姑姑說了,固安大長公主進宮來了,陛下正在未央宮見客。”
花想容笑著打趣薛嫵:“昨天陛下要留下,也是娘娘非趕他走,今天又想,要不奴婢再去與陛下傳個信,說皇後娘娘太想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你這丫頭又拿我打趣。”
薛嫵臉微微一紅,小聲道:“既是他忙,那萬萬不可去打擾他。”
正在給薛嫵按摩的露華濃接話:“是是是,國事為重,奴婢們都知道的。”
說完,又給薛嫵講笑話,哄她開心。
可薛嫵卻總是不見笑顏。
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道:“其實我又何嘗不想讓他留下來陪我呢,可我身為皇後自當大度,哪有不能侍寢還非要留下他的道理,再說如今我的肚子……”
想起肚子上那一道又一道觸目驚心的紋路,薛嫵眼圈又不禁紅了。
沈燃回來之前,她還覺得為了孩子好怎樣都無所謂,可對方回來之後,她頓生近鄉情怯之感,開始患得患失。
男子總是愛惜女子容顏的。
柳如意心術不正,美貌卻拔尖,後宮裡位分高些的妃子姿容亦是極出眾。
“要讓奴婢說呢,皇後娘娘實在是多慮了。”
“陛下重情重義,絕不是那種隻在意外表之人。”
花想容與露華濃對視一眼,低聲勸慰道:“娘娘不知道,陛下擔心您寂寞,還特地為您準備了一份驚喜。”
薛嫵微微一怔,下意識問道:“什麼驚喜?”
花想容道:“娘娘稍安勿躁,看這時辰,驚喜應該馬上就到了。”
果不其然,她話音才落下,就見趙元琢進來稟報道:“啟稟皇後娘娘,薛夫人和子期哥進宮來看你了。”
“母親和哥哥來了?”
“怎麼不早跟我說?”
薛嫵愣怔片刻,而後“騰”的一下子就從床上站了起來。
她在花想容和露華濃的攙扶下急急忙忙往外走,正和薛夫人走了個臉對臉。
薛夫人今日打扮華貴又隆重,見了薛嫵立即俯身下拜:“臣婦拜見皇後娘娘。”
薛嫵趕緊雙手拉住她,以免她真的拜了下去:“母親千萬不要如此,女兒實在受不起。”
“禮不可廢。”
薛夫人正色道:“臣婦知曉皇後娘娘孝順,可如今您已貴為皇後,是主子,請容臣婦先行禮。”
薛遠道固執古板,薛夫人雖然性情溫和,但也是非常傳統的大家閨秀,最重禮數,薛嫵無可奈何,抬頭對薛念使了個眼色。
她這兄長平時點子最多。
薛念在無人注意時衝著薛嫵眨了下眼。他笑著扶住薛夫人:“若在往常母親行禮便罷了,可如今陛下請母親進宮,是敘母女之情,請母親幫忙照顧娘娘腹中龍胎,倘若娘娘因母親行禮心中不安,恐怕反而於龍胎不利,到時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母親覺得呢?”
老人疼兒女,自然更疼孫輩。
薛夫人一怔,沒有再跪下去。
但她還是沉吟:“可是禮不……”
“我來給娘娘行禮。”
薛念道:“也不算是失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