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夜闌深吸一口氣,覺得段翊辰說的有道理。
夏夢煙心軟,對待親人更是掏心掏肺。明知道林家二老傷心欲絕,怎麼會看著她們暈倒。
“上次鄭明蘭勾結山匪是霍瑛姿牽線搭橋,會不會是那群山匪?”
“有可能。”段翊辰眉頭緊蹙,“現在霍瑛姿得了花柳病,正是需要人關心的時候,趁機掏出那群山匪的下落。”
藺夜闌心裡打鼓,若真被山匪抓去,這麼多日子,隻怕凶多吉少。
“好。”
說完,他快速朝隔壁去。
段翊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朝簡平招手,簡平湊近:“世子。”
“派幾個人,去更遠的地方找。”
簡平一愣,剛剛主子還說不可能,怎麼轉頭就……
他想到什麼,看了眼隔壁,世子是怕藺夜闌先找到夏夢煙:“屬下這就去辦。”
段翊辰平複心情,不管是死是活,他都要看到煙兒的屍體,即便她死了,他也要找到那兩個孩子,替煙兒好好撫養長大。
遠在百裡外的夏夢煙也越到糟心事。
“大妹子,你聽我一句勸,女人啊,還是要找個知冷知熱的男人才好。趁現在還年輕,人還水靈,趕緊找。”對門的春花嬸子抓把瓜子,站在夏夢煙對麵,用手指了指街口那戶人家,“老李家是開鋪子的,大兒子的媳婦不老實,和人跑了,留下個女兒,正好你家有兩個孩子,湊到一起,肯定能把日子過好。”
夏夢煙:“……”
她都躲的這麼遠,還有人給她說媒。
“多謝春花嬸子替我操心,現在我隻想好好把兩個孩子養大,至於成婚沒想過。”
“你要想啊,女人的容貌一轉眼就沒了,等你人老珠黃再找,可沒現在的行情。”春花嬸子把瓜子放進兜裡,拍拍手,“彆怪我多事,我也是看你和李家大兒子般配,這才多嘴問問。
李家那大兒子人高馬大還識文斷字,在正街有間鋪子,生意紅火。自從他媳婦跟人跑了後,上門說親的人絡繹不絕,可人家一個都沒看上。”
夏夢煙挑眉,試探開口:“春花嬸子,我來咱們這落腳,也才半個多月,從來沒見過李家人。”
“你沒見過人家,人家見過你啊。”春花嬸子話出口,知道自己說漏嘴,直接破罐子破摔,“大妹子,我就和你直說,老李家的大兒子看上你了,怕你被彆人搶走,這才托我問問。對方說了,隻要你同意,彩禮這個數。”
她伸出兩個手指頭,意思是二十兩。
二十兩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可是一年的花費。
可在夏夢煙這,連個首飾都買不起
“我瞧著你也不是差錢的人,丫鬟婆子都買了,正好你們兩家門當戶對,成親後再生個兒子,日子肯定紅紅火火。”
“瞧你說的,人家自己有銀子,嫁給誰都有好日子。”在旁邊看戲的棗花站起來,“人家都說了,隻想好好撫養孩子,你說那麼多乾什麼。”
春花嬸子瞥了眼棗花,嘴上沒說什麼,眼神早把對方頂出去。
她不忘今日的目的,拉著夏夢煙的手繼續道:“你好好考慮考慮,機會難得,若是你有意,私下見見老李家的大兒子,看對眼了,早些成婚。”
棗花聽到成婚冷哼一聲,扭頭回家了。
“春花嬸子,這件事還是……”夏夢煙想拒絕,卻被對方打斷,“我知道事發突然,你剛從婆家逃出來,沒心思想那些事情,可機會難得。”說著用下巴點了點棗花家,“瞧見沒,她喜歡人家,人家看不上她。
不是我吹,這條街上有一半多的姑娘喜歡老李家的大兒子,奈何對方眼光高,誰也看不上,所以拖到現在還沒續弦。”
夏夢煙勾唇淡淡笑笑,沒想到這條街還有八卦。
若不是不想惹事,她也不會聽對方嘮叨。
有些人確實不能幫你什麼,但卻能讓你落灰。
初來乍到,夏夢煙不想惹事。
“多謝春花嫂子提醒,可惜我真的沒那個心思。”
春花嬸子見說不通,有些尷尬,她第一次做媒,就被拒絕:“沒關係,什麼時候想通了,告訴我,這條街,我熟。”
夏夢煙看向王嫂,對方遞上做好的點心:“這是我家做的點心,春花嬸子拿回去嘗嘗。”
“呦,真好看。”春花嬸子沉下去的臉,看到桃花形狀的點心,瞬間喜笑顏開,“那我就卻之不恭。”
等關上門,夏夢煙鬆了口氣,抬頭就見晴兒和果兒一人抱一個孩子,而炎曄手裡拿著菜。
“夫人真受歡迎,才來半月,就有人說媒。”
夏夢煙看著炎曄拈酸吃醋的模樣,覺得好笑:“這好像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飯做好了嗎?”
炎曄一噎,晃了晃手中的菜:“馬上,還有一個菜。”
夏夢煙沒再看他,伸手抱過一個孩子進屋。
王嫂朝炎曄笑笑,接過另一個孩子跟著進屋。
晴兒和果兒對視一眼,轉身進廚房幫忙。
炎曄沒好氣的甩甩菜,跟著進了廚房。
用過午飯後,炎曄逗孩子玩兒,王嫂哄著另一個孩子睡覺,夏夢煙看著炎曄,覺得奇怪
這人的容貌武功都是上乘,不敢放在哪裡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為何去鬼市做殺手。
難道他第一次做殺手,就被自己碰上?
不對,治病的時候他曾經說過,咳嗽限製他接單,可見不是第一次出任務。
一般殺手的傭金很高,像他這樣星級的,更不會少,怎麼會缺銀子。
“夫人看夠了嗎?”炎曄扭頭,二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夏夢煙收回目光,尷尬開口:“你似乎很喜歡孩子?”
自從開始給炎曄治病,除了睡覺,他都待在她這邊照顧孩子,孩子睡著了,他就去廚房幫忙。
宛如他是這個小院的男主人。
“嗯,我是孤兒,若不是師父收留我,我也不會長大,後來師父死了,世間就剩我一人。”
炎曄說的平靜,可落在夏夢煙耳中卻帶著悲傷。
無依無靠,唯一的養他長大的師父也死了。
“那個,要不晚上吃魚。”夏夢煙看著他開口。
炎曄眨眨眼睛,話題轉的太快,他沒反應過來:“你這是?”
夏夢煙自然不會告訴對方是覺得他可憐:“就是想吃了,你不是也喜歡吃果兒做的紅燒魚嗎?正好吃完這頓,明日換方子,七日不能碰魚。”
炎曄嘴角含笑:“好。”
翌日,夏夢煙開始替炎曄針灸,為了方便二人去了炎曄的院子。
“脫衣服。”夏夢煙清理銀針,隨口道。
炎曄眉心微蹙,麵露猶豫,見夏夢煙麵色坦然,他緩緩褪去衣衫,躺在床上。
夏夢煙拿起銀針走到床邊,神情肅穆,“待會兒會很疼,若是想叫就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