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夜闌被婦人打的狼狽退後,侍衛上前阻攔,婦人踉蹌倒地:“你們敢打人?來人啦,有人打人啦,快來人啊……”
尖銳的聲音響徹雲霄,周圍的鄰居齊齊探出頭,看到兩個陌生男子站在婦人麵前,而婦人坐在地上哭,二話不說,抄起東西上前幫忙。
藺夜闌和侍衛抱頭逃竄,直到跑出去很遠,二人才停下。
藺夜闌看著身上的汙漬,怒火中燒:“不是說煙兒在院子裡嗎?人呢?”
侍衛抱拳請罪:“是屬下消息有誤,還請將軍責罰。”
藺夜闌用帕子清理身上的汙漬,煩躁的將帕子扔給侍衛:“去查,到底怎麼回事。”
他不蠢,身邊的人什麼能力,藺夜闌一清二楚,若不是有九成把握,不可能稟報。
侍衛領命,閃身離開。
不遠處的人影一閃而過,幾個踮腳進入一處院子。再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大搖大擺走在街上。
“藺夜闌倒是不蠢,他身邊的人已經調查那戶人家,好在我給的銀子多,不會露出破綻。”炎二坐在圈椅內,拿起桌上的點心,扔進嘴裡。
炎曄蹙眉,起身饒過書案,將點心端走。
炎二愣住,啥意思,一塊點心都不讓吃?
炎曄乾咳一聲,將擔心放在書案,又用書蓋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派人盯著藺夜闌,現在他已經是鎮北關的將軍,實力不容小覷。”
他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決定提醒夏夢煙,這幾日不要出門。
炎二摩挲著之間的碎渣,鄙視的撇撇嘴,不用猜,肯定是隔壁送來的:“懂,已經派人去善後。說起來,藺夜闌這小子到有幾分運氣在身上。從普通士兵變成侯爺,後家破人亡後,又能東山再起,短短一年,就成為將軍。”
炎曄眸光坐在點心上,想到夏夢煙曾對藺夜闌一見鐘情,心情沒來由的煩躁:“不過是耍些手段。霍家被宣明帝猜忌,最近折損不少,藺夜闌功夫不差,腦子靈活,霍家願意再給他次機會,情有可原。”
炎二撇嘴:“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連炎三都打不過,真不知道霍家是眼下還是腦子進水。”
“你以為霍家像你這麼蠢,彆忘了他可是夏夢煙兒子的親爹。”
炎二恍然,當即爆粗口:“狗東西,原來是盯上夏夫人。等等。”他想到什麼,緊張的來到書案前,“夏夫人手裡握著林家過半的家產,霍家放藺夜闌出來,是不是想故技重施?”
霍家利用藺夜闌騙取夏家二十萬兩的事情,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如今二人雖和離,可中間還有一個兒子。
若是藺夜闌糾纏,夏夢煙也沒辦法。
炎曄麵色鄙夷之色,拿起一塊點心,放在手心細細端看:“夏夢煙不是蠢人,不會一個坑跳兩次,倒是段翊辰,我們要多防備。”
炎二沒了取笑的心思,宣平侯府本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再握有取之不儘的銀子,後果可想而知。
“大哥想怎麼辦,拉攏夏夢煙?”
他看得出來,大哥不想動夏夢煙,可若是因為他壞了大事,這個壞人他不介意做。
炎曄將點心放入口中,甜而不膩,帶著果香:“走一步看一步,能拉攏就拉攏,若不能,也不能讓段翊辰得到。”
炎二鬆了口氣,這才是他們心目中的大哥:“好。”
這兩日夏夢煙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事情發生。特彆是炎曄,平日恨不得長在她院子裡,今日到現在還未出現。
王嫂在廚房忙,夏夢煙帶著兩個孩子在院子裡玩兒。
那日春花嬸子拿走圖紙後,沒事就來她這轉悠一圈,有時候陪著她看孩子,有時候在院子裡幫忙摘菜。
“大妹子,你說任何人的腦子怎麼就不一樣。我把你那圖紙給你叔看了,這兩日絮絮叨叨,總說你要是個男子,肯定比鎮上那些人強。”春花嬸子拿著撥浪鼓逗弄孩子,眼裡滿是慈愛,“我還是頭一次見他誇人,彆的我不敢說,你叔做東西,那可是一等一的好,他說你聰慧,那肯定是真的。”
“嬸子就彆取笑我了,我哪懂那些,不過是用著方便,還是叔的手藝好。”夏夢煙挺喜歡春花嬸子的性子,護短又正直,看著像炮仗,實則都是炸彆人。
自家男人被被人誇,春花嬸子與有榮焉:“說起來,前兩日鎮上發生一件怪事,聽說有人拐賣孩子,對方還明目張膽找上門。你說說,現在的世道,壞人都這麼膽大。”
她看向夏夢煙,提醒道,“你獨子帶著兩個孩子,晚上睡覺警醒些。”
夏夢煙皺眉:“還有這種事情。”
“我剛聽到也不相信,後來找了個人問了問,居然是真的。”春花嬸子嘖嘖兩聲,“聽說對方長得還不錯,可惜心眼子壞。”
夏夢煙摘菜的手頓住,長得好看?人販子?
她不動聲色地問道:“那戶人家也是兩個兒子?”
“對啊,要不我也不會過來提醒你。”春花嬸子未察覺夏夢煙的一樣,繼續道,“聽鎮上的人說,人販子衝進去強兩個孩子,事後說找錯人了。呸,這種爛借口誰信。”
夏夢煙握緊手中的菜,片刻,緩緩開口:“多謝嬸子提醒,日後我會注意。”
二人又閒聊兩句,春花嬸子被兒子叫走,夏夢煙沒心思摘菜,將兩個孩子交給晴兒和果兒,轉身進屋。
若她沒猜錯的話,春花嬸子說的人販子,應該是找她和孩子的。
就是不知道,來的是誰。
若是段翊辰還好,若是藺夜闌?
夏夢煙手心冒汗。
逃吧?
她隻有這個念頭。
而她口中的段翊辰正在見另一個人霍瑛姿的親哥哥霍岩庭。
“段世子,是家妹不懂事,亂說話,我替她向你道歉。”霍岩庭接到段翊辰的信後,快馬加鞭趕過來中途累死一匹馬。
彆說他就是霍家也不敢威脅宣平侯世子,妹妹是失心瘋,居然拉整個霍家下水。
段翊辰端坐在上首,並未看對方。
書房內安靜的可怕,霍岩庭脊背發寒,沒想到段翊辰小小年紀居然有這樣的氣勢,再過幾年還了得。
好在他來的及時,沒有釀成大錯。
“霍瑛姿不守婦道,染上花柳病,我沒找你們霍家要說法,已經對得起霍元帥。沒想到對方非但不感恩,還威脅我。”段翊辰將茶猛地戳在梨花木的桌上,周身染上力氣,“霍家什麼地位,你應該最清楚,即便事情暴露,宣平侯府有的是法子洗乾淨,反倒是霍家,跳進黃河洗不清。”
霍岩庭攥緊手心,麵色不改:“段世子說的對,霍家已經大不如前,日後還需要宣平侯府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