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呼嘯,階梯式降低高度。
艙內,郭凡和陸洋倚靠在窗邊,好奇的看著下方出現的城市輪廓。
釜山位於南韓東南角,隔著對馬海峽與日本相望。
曆來是小日本和老美登陸,侵略的第一個落腳點。
祁諱俯瞰著下方的城市,麵露幾分驚訝之色。
釜山海岸線破碎曲折,山地眾多,有好幾個腹大口小的港灣。
這種地方,如果在水深一點的話,就是上好的軍港。
腹大,便於停放各式軍艦,隻要夠深,從航母到補給船都可以。
口小,山多,便於布置各種防空反潛火力。
怪不得小日本和老美喜歡在這裡上岸……祁諱心中微動,想到了北電建立當年發生的那場戰爭。
甫一開打,李統領就全線潰敗,連首都都丟了。
後麵,更是被壓縮在釜山為據點的東南狹長地帶內。
接著是沃克指揮的美軍上岸,但大勢已經如此,老美也根本打不開局麵。
所謂的大美利堅天兵,做不到預想中一經降臨,敵人就土邦瓦解,潰敗崩塌的場麵。
相反,他們自己還被瘋狂壓製,差點涼涼。
差點不是形容詞,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北朝有個將軍,是在東野進修過的,當到了師長的職務,深得我軍大迂回穿插的戰法。
於是他帶著他的部隊兜了一個大圈,先南下光州……就是無限製格鬥大賽的那個光州。
然後東折穿插,直逼釜山。
將美韓兩軍的防線撕了個七零八落,險些就把美軍全部趕下了大海。
日本人還給他弄了幾個中二無比的綽號:山之幻夢,霧之刺客。
而他的部隊,則被老美譽為幽靈師。
要知道,這部隊在東野,也就二線部隊而已。
跟打錦州的那幾個主力縱隊,根本沒法比。
當然,這位師長沒成功,因為除了正麵戰場的老美抵抗,麥大帥也行動了。
他完成了他人生中最後一次高光時刻:仁川登陸!
後來……後來的事情我們就全都知道了。
美軍患上了夜戰恐懼症,我們患上了火力不足恐懼症。
而老蔣,他的抑鬱症和自我懷疑反而治好了!
老美就是嘴硬,對於險些打敗他的對手,他從不吝嗇讚美。
因為也僅僅是險些打敗而已。
誇讚這些對手,能提升自己的榮耀。
但對於真正打敗他們的強者,他們則會極儘全力的詆毀,抹黑。
因為他們無所不能的天兵,真的被打敗了。
轟隆一聲悶響,飛機狠狠一顫,開始落地了。
祁諱幾人懷著好奇和疑惑,打量著外邊的金海機場。
其實也沒啥好看的,這裡看起來有些老舊,和國內的沒法比。
這機場是76年通航的,隻比吳驚小兩歲。
飛機滑行,連接廊橋,正在進行下機工作。
同時,一串黃色的運輸車過來,準備卸下貨艙裡的行李。
祁諱幾人收拾東西完畢,等待飛機停穩和艙門打開。
然後,就看到了下方正在卸行李的人暴力扔行李。一提一扔,毫無緩衝的砸在車上。
雖然隔著玻璃沒聽到聲音,但看著那輕微顫抖的運輸車,就知道這些人一點也不顧忌。
“操!這麼暴力?”陸洋生氣道。
當即摸出攝像機,隔著機艙玻璃拍攝。
陸洋的聲音引來了吳驚,嚴濤的關注,看到棒子這麼過分離譜,他們臉色也有些不滿。
祁諱同樣眉頭緊皺,他看到自己的銀色行李箱被扔出,砸在彆人的行李箱上。
雖然行李箱質量上乘,沒受到影響,但他還是有些不爽。
媽的!
沒想到剛落地,棒子就給他們來了這麼一下。
幾人原本還不錯的心情,頓時變得有些糟糕。
廊橋接通,也到了可以下飛機的時候。
祁諱幾人麵無表情下飛機,對棒子航空空乘人員的問候和歡送視若無睹。
很快,幾人拿到行李。
經過一番檢查,除了外觀,其他的都沒問題。
主要是裡麵沒裝什麼電子產品,易碎的東西之類的,所以問題不大。
但就算這樣,祁諱幾人還是心生不滿。
南韓都這樣了,要是去到美國,那還得了?
不行,得想個辦法……祁諱心中暗道,他一下子想起了穿越前的那些美式意林。
一大堆tiktok網民將美利堅機場的暴力裝卸行李視頻發出,來告訴美國人華夏的機場怎麼怎麼好。
後者祁諱不評價,但暴力裝卸行李的問題確實存在。
得想辦法解決。
景恬幫他辛苦整理的行李不能就這樣被人搞亂!
這般想著,祁諱幾人在嚴濤的帶領下離開,找到了前來接機的一個女人。
短發,略矮,但橫截麵和吳驚差不多,看起來有點矮壯,一看就知道她不好惹。
“這是匡婕,我跟你們說過。”嚴濤介紹道:“負責咱們的後勤工作。”
匡婕點點頭,打了個招呼:“你們好。”
“走吧,帶你們去酒店。”
很快,她帶著祁諱幾人到了兩輛轎車前,這是酒店的接機車輛。
幾人一輛,分彆坐好,開車往酒店去了。
“下午咱們去電影節現場,三天後出發去美國。”嚴濤看著後座上的祁諱,吳驚,郭凡三人說道。
“沒問題。”三人點頭。
“誰會說韓語?”嚴濤又問道。
吳驚郭凡撇開腦袋,我像是那種會說韓語的人嗎?
郭凡和陸洋懂英語,但不懂韓語。
至於吳驚,他都不懂……也不算不懂,他的英語很蹩腳。
他在港島混過,在那邊,英語是最高級的,說英語的人最為優越。
接下來是說粵語,然後才是說普通話。
這麼些年寫來,他粵語也懂,但英語慘不忍睹。
“我會。”祁諱揚了揚下巴,說道。
“哦?那很不錯。”嚴濤有些驚訝,他就隨口一問,沒想到真的有人懂。
“你們是華夏人?”這時,司機張口問道,語速有些快,嘰哩哇啦的。
“對,華夏人。”祁諱用韓語回答。
“哦,你韓語說的不錯。”司機驚訝道:“你們來自哪裡?”
“華夏魯省。”祁諱毫不客氣,用上了郭凡的老家。
“沒聽過,我還以為滬市。”司機哈哈一笑,言語間多了幾分優越感:
“第一次來釜山吧?你們的家鄉有沒有釜山大?”
他們似乎對【大】有著莫名其妙的追求。
“嗬嗬……”祁諱撇嘴道:“比你們整個韓國都大。”
“阿西巴~~~啊?!”司機一臉震驚,拐了好幾個音調,仿佛在懷疑人生。
如果是十幾年後,這有些不科學,但現在移動互聯網才剛發展幾年,他有這種認知和表情也很合理。
“他在說啥?”郭凡好奇問道,嘰裡咕嚕的,沒聽懂。
“在夜郎自大。”祁諱撇了撇嘴,說道。
嚴濤有些繃不住,他是乾外事的,韓語自然也懂,聽得懂祁諱和司機的對話。
他以為夜郎自大隻是曆史書上的形容詞。
萬萬沒想到,典故這種東西,也能發生他們身上。
小時候學語文,要是能有這麼好的學習環境,他的文學造詣恐怕要比現在高上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