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坐下,輕撫琴弦。
那琴音猶如天籟之音,婉轉悠揚,在夜空中回蕩。
仿佛能穿透人心,讓人忘卻一切煩惱。
張鄴原本有些醉意,聽到這琴音,不禁為之一怔。
他看向簾紗之後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吉秉笑著說:“荊武公,此女乃是天子贈給武公的。天子深知武公此次離開大乾,路途遙遠,特賜此女相伴。”
張鄴皺起眉頭:“太傅,這是何意?我荊國大事未決,我哪有心思收什麼女子。”
吉秉說道:“荊武公,這正是天子對武公的恩寵啊。此女名為書雅,不僅容貌絕美,而且才情出眾。
荊武公明日離開大乾時,一並將此女帶走,也好有個陪伴。”
張鄴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太傅,這可不妥啊。”
吉秉連忙說道:“武公放心,此女乃是大乾才女,尚未婚配。天子也是一片好心,希望武公不要辜負了天子的美意。”
張鄴沉默不語,隻是盯著簾紗之後的書雅。
書雅似乎感受到了張鄴的目光,琴音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彈奏。
晚宴結束後,張鄴帶著朱英爽回到住處。
他的腦海中一直浮現著書雅的身影和那動人的琴音。
“君上,今日之事太過蹊蹺。”
崔鈺知道了來龍去脈,分析道,“那才女書雅突然出現,太傅又說是天子所賜,我怎麼覺得像是一個大陷阱。”
張鄴歎了口氣:“我又何嘗不知。但那女子的琴音確實動人心弦,我竟有些不忍拒絕。”
崔鈺擔憂地說:“君上,我們如今身處大乾,不得不防。
萬一這女子是大乾派來監視武公的細作,或者有什麼其他陰謀,那我們可就危險了。”
張鄴站起身來,來回踱步:“你說得有道理。但我也不能輕易得罪天子和太傅。
明日離開大乾時,我看他們如何安排。”
次日清晨,吉秉派人送來消息,說已經為張鄴和書雅準備好了馬車,隨時可以出發。
張鄴看著紙條,心中猶豫不決。
朱英爽在一旁說道:“君上,我們不能帶著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走。萬一出了什麼事,後悔都來不及。”
張鄴咬了咬牙:“你說得對。但我們不能直接拒絕,否則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走,我們去看看。”
來到府外,隻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那裡,書雅已經在車內等候。
吉秉走上前來,笑著說道:“荊武公,一路順風啊。這書雅就交給荊武公了,希望武公好好待她。”
張鄴看著吉秉:“太傅,這女子我真的不能收。還請太傅代我向天子謝恩。”
吉秉臉色一變:“武公,這是天子的賞賜,荊武公若不接受,恐怕會辜負天子的一番心意啊。
續訂聯盟,確定國界,天子知道讓荊武公受委屈了。
特意將這位天下四美之首的才女書雅相贈。
足見天子對荊武公的厚愛!”
張鄴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掙紮。
他深知這一接受,可能就會陷入未知的麻煩之中,但此刻若是強行拒絕,無疑是公然拂了天子的麵子,會讓局麵變得更加難以收拾。
崔鈺在一旁低聲道:“君上,不可意氣用事啊。既然天子如此盛意,或許其中並無惡意,隻是一番安撫之舉。”
張鄴猶豫再三,最終長歎一聲:“罷了,既然是天子的賞賜,那我便領下。
隻是還請太傅轉告天子,我張鄴定當銘記這份恩情,日後必為大乾效犬馬之勞。”
吉秉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荊武公果然是深明大義之人。如此一來,也算不負天子的一番苦心。”
書雅在車內輕輕出聲:“公子不必如此為難,書雅願隨公子左右,侍奉公子。”
其聲音清脆悅耳,如珠落玉盤。
張鄴看向車內的書雅,隻見她容顏嬌美,眼神中透著一絲溫婉與羞澀,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他微微點頭:“既如此,那便走吧。”
一行人踏上歸程,兩千人的隊伍離開了殷都。
馬車內,張鄴與書雅相對而坐,氣氛略顯尷尬。
書雅率先打破沉默:“公子似乎心中有諸多煩惱?”
張鄴看了她一眼:“如今局勢複雜,我荊國與雁國、大乾之間的關係微妙,我此番受此賞賜,不知是福是禍。”
書雅微微一笑:“公子何必如此憂慮。或許這隻是命運的安排,讓書雅能陪伴在公子身邊。書雅雖為女子,但也願為公子排憂解難。”
張鄴心中一動:“你真有如此心意?”
書雅輕輕點頭:“嗯。書雅自幼習琴讀書,略通詩書禮儀,希望能在公子需要時,儘一份綿薄之力。”
張鄴看著書雅,心中對她的好感漸生。
他發現這個女子不僅容貌絕美,且聰慧過人,善解人意。
然而,在馬車前行的路上,張鄴的內心依舊無法平靜。
他不知道將書雅帶回荊國後,會引起怎樣的波瀾。
其他將領是否會對這一突然多出來的女子產生疑慮?
王廷內部又會如何看待這件事?
當隊伍徹底駛出了殷都,又行進了五十裡。
陽光灑在官道上,揚起的塵土在光影中彌漫。
張鄴坐於馬車之中,雖然有女相待,但是其中尷尬無以言表。
朱英爽緊跟在張鄴車架旁,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突然,後尾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探馬飛奔回來,單膝跪地彙報:“後方千人,乃是寒國使團!”
張鄴心中一凜,他深知在這敏感時刻,寒國使團的出現絕非偶然。
“紮營!”張鄴果斷下令。
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在官道旁的一片空地上忙碌地搭建營帳。
書雅在車內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好奇與擔憂。
不久,寒國寒驪公書單帶著使團趕到。
書單身形矯健,麵容冷峻,眼神中卻透著一股熱情。
他見到張鄴,連忙上前躬身行禮:“荊武公,今日特來相見,還望武公恕我冒昧。”
張鄴還禮,麵無表情地說道:“寒驪公此次追來,所為何事?”
書單笑道:“武公知曉,我寒國一直有意與荊國交好。
隻是在大乾殷都時,諸多事務繁雜,未尋得合適時機。
如今有幸追上武公,自然是想與武公共敘友情,商討結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