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達芙妮二話不說就將手放在莉娜的額頭，在秋日冷風的高空中訓練了一整個早晨，她的手冷的像冰塊，讓莉娜不由自主得抖了一下。
“啊啊，對不起。”
達芙妮換用自己的額頭，貼上了莉娜的額頭。
太近了，莉娜丟害怕她的睫毛會掃到她的眼睛。
“不發燒。”
“雖然這樣，也不能大意，訓練的人身體會暖和起來，而你一直在看台上坐著，很容易生病。”
“看看你現在這個病懨懨的樣子。”
莉娜想了想，她知道自己並不是生病了，至少不是因為冷風的緣故。
隻是心裡很亂。
又低著頭走了幾步，再抬頭時，前麵已經沒有達芙妮的影子，莉娜的四周是數不清的樓梯，它們還在不停的旋轉，升降。
莉娜就在諸多樓梯圍起來的一個狹窄逼仄的空間中，迷失了方向。
什麼時候走到這來的。
她環顧四周，後退幾步想要更全麵的看清周圍，卻撞上一個人。
是墨水的香味。
赫敏。
莉娜的喉嚨不由得緊了緊。
“達芙妮呢？你做了什麼？”
赫敏平靜地看著她，“我什麼都沒有做，是你心煩意亂，不小心走到這裡來的。”
“心煩意亂？”
赫敏點了點頭，“你為什麼會心煩意亂呢，莉娜？”
莉娜遲鈍地察覺到她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後退了一步，而赫敏向前走了一步。
“沒有。”
“是嗎，是因為德拉科早上說的那些話？”
“你也是那樣想的嗎？”
赫敏的眼眶裡滾過一滴淚，在燭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光。
那不是一種示弱的哭法，她麵無表情地落淚，讓人無端覺得害怕。
赫敏拉著她在台階邊坐下。
“我不是那樣想的。”
莉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赫敏的手輕輕貼在她的臉頰上。
赫敏冰涼的手托著她的臉頰，莉娜順勢將頭微微抬起。
“我想說永遠，但我不願輕易許諾，此刻，我真的想要起誓，永遠珍惜你。”
“跟隨你，走你要走的路。”
赫敏安靜地看著莉娜，緩緩地眨了眨眼，一滴淚將落未落掛在下睫。
“真的嗎？”
她伸出另一隻手，捧住莉娜的臉，順勢而下貼在她的頸側。
莉娜幾乎控製不住想要戰栗，她可以扼住她的喉嚨。
如果她想。
“把你的魔杖放下。”
赫敏低語。
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莉娜感到自己眉頭不自覺地抽動，她的喉頭動了動，然而最終，她什麼都沒有說。
魔杖被放在地麵，莉娜抬起下巴。
引頸受戮的姿勢。
“你說，永遠。”
莉娜搖了搖頭，她沒有這樣許諾過，赫敏的眼睛明明是很溫暖的栗色，平靜時卻也可以這樣駭人。
“人不可以輕易起誓，哪怕隻是一刻的念頭，也算數。”
她的手鬆開了。
她的雙手被赫敏放在膝上，隨後又輕輕撫過莉娜後腦，脖頸。
莉娜順勢將頭枕入她的懷中。
而她總覺得自己應該看過這樣的姿勢。
是在哪裡？
似乎是在教堂，上麵畫的是地獄，還是天堂？
墨水混雜著一絲青草香，莉娜的眼皮也越來越沉，赫敏捂住她的耳朵，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莉娜隻感覺胸腔相靠處傳來震動，卻聽不太清。
“你要是真的這麼聽話就好了。”
深夜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幽靜無聲，窗外黑湖的水波層層湧動，不時遊過水下生物，投下奇異的陰影。
很難發現，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坐著一個女孩。
她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個首飾盒，它被層層絲綢包裹起來，似乎它的主人生怕任何人接觸它。
女孩單手托腮，百無聊賴地等待著什麼，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戳臉頰。
果然，沒過多久，又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這裡。
“你來了？”
阿斯托利亞沒有說話，幾步走到莉娜麵前，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她的動作如同貓一樣輕巧，在安靜的室內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坐下後，她掃視了一眼桌上的東西。
絲綢層層包裹著，看不出來什麼。
於是她又伸手，覆蓋上絲綢，隻見她口中呢喃著什麼，隨後，首飾盒周身便泛起一層熒熒的藍色光暈。
莉娜垂眸，麵無表情地看著阿斯托利亞做出這些動作，她是一個剛剛進入霍格沃茨的一年級新生，但是那又如何。
她姓格林格拉斯。
精純的血脈，豐沛的魔力，純血世家世世代代追求的就是這些東西。
“伊卡洛斯之石，觸碰這種寶石會當場斃命。”
阿斯托利亞收回手，得出結論，“伊卡洛斯是希臘神話中代達羅斯的兒子，與代達羅斯一起使用蠟和羽毛造的羽翼逃離克裡特島時，因為飛的太高雙翼上的蠟遭太陽融化，跌落而死。”
“這種石頭以他的名字命名，象征著有些東西不可靠近，不可觸碰。”
雖然在宴會上不常見阿斯托利亞，但是她才是他們家裡真正接觸了家族事務的孩子。
與魔法相關的東西，都對她傾囊相授。
“太陽除了不可觸碰，還有一種解釋。”
阿斯托利亞微微蹙眉，“還有一種解釋？”
片刻後，她的目光轉向莉娜，直視著她的眼睛，“伊卡洛斯之石不可直視？”
莉娜點點頭，隨後將之前看到寶石吊墜，又在塞爾溫家舉辦的宴會上暈死過去的事情一一道來。
“我記得沒錯的話，塞爾溫舉辦租用宴會廳是屬於格林格拉斯家族吧。”
“能悄無聲息替換掉你們家的蠟燭，這樣的人不查出來，你能安心嗎？”
阿斯托利亞抿唇，她知道這件事不查不行，但是她也知道，真凶是誰對莉娜來說更重要，畢竟這個人針對的是她，而她家隻是被當了刀子。
查不出來，對她家來說，加強防範即可，對於莉娜來說，卻是有人隨時隨地可能暗中取她性命的隱患。
“我可以幫你查，但是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說說看，你想要什麼？”
“我要和你賭一局，如果你贏了，我保證立刻為你查到真相。”
“好。”
莉娜立刻答應，阿斯托利亞聽到她的回答，笑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你就不問問，要是你輸了，我要什麼？”
“隻要我想贏，就不會輸。”
“哈哈哈哈好。”
阿斯托利亞那張乖巧甜美的娃娃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