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的眼神好似夾雜著一絲引誘的意味,莉娜並未猶豫太久,點了點頭。
“我確信有某個神秘物體,給我帶來的衝擊感更加強烈,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眼光。”
“神秘物品?”
莉娜明顯感覺到他在說出這個詞語的時候,斟酌措辭的時間更長。
西奧多側頭,目光篤定地注視她,“沒錯,用這個詞指代它,我認為非常合適。”
“所以,我必然不會懷疑自己的選擇,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去探索其他人或其他事物。”
“你又在講哲學言論了,我的腦袋又開始暈暈乎乎的,下次不準念叨這些了。”
沒開玩笑,一天的精力即將耗儘,西奧多的一番話聽得她眼冒金星。
“嗯,你的眼皮都耷拉下來了,回去休息吧。”
西奧多靠近幾步,俯下身看向她的眼睛,莉娜剛抬腳走了兩步,腦袋裡突然清明一瞬。
“等等,先彆催我睡覺,我好像猜中你的小心思了。”
他微微歪頭,“嗯,那你說給我聽。”
“小朵,你和我的想法相同,對不對?”
莉娜咧嘴一笑,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指著他。
“你想說什麼,我心中似乎有種不好的預感,正在油然而生。”
“所以,你是在懷疑我閱讀理解的能力嗎?”
他垂下眼簾,搖搖頭,“沒有,我是在想,我先前的那兩句話的意思,會不會太模棱兩可,表達不夠清楚。”
“你話裡的意思非常明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去深入挖掘,完全沒有談戀愛的想法。”
時間回溯依舊是橫亙在莉娜麵前的巨型山峰,如果她終究會是一個要離開的人,何必在異時空留下多餘的牽絆。
在徹底洞悉時間法則以及自身未來歸屬問題之前,她不敢去想太多,於她而言,分隔兩個時空,比生死相隔更令人遺憾。
無論是友情,還是未知的愛情,她都需要對他們負責。
西奧多的嘴角下壓,手指摩挲著衣袖,“嗯,這個解讀差不多,先解決棘手的時間問題。”
“其他瑣事不重要,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包括那封信。”
莉娜朝他揚了揚下巴,“那既然要毀屍滅跡,就徹底一點,把地上的灰燼清理乾淨,不然人家女孩子會更難過。”
“是嗎,可是我故意留下痕跡,以此告誡對方彆再來煩我。”
西奧多側頭凝視著壁爐,火光照映著他的側臉,“無意義的單方麵告白,屬於自我感動,我不需要。”
“尊重你的決定。”
莉娜識趣地沒再多說,“晚安,西奧多。”
她轉身將潘西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扭頭輕聲喊醒了德拉科,正準備起身離開,腳步卡住。
“潘西晚上是吃掉了一頭牛嗎,天天在嘴邊喊著減肥的口號,糊弄我呢?”
“德拉科!德拉科!好吧,西奧多,麻煩你把這個賴床的家夥扛回寢室。”
“莉娜,你耐心細致的一麵是隨機觸發嗎?倒是挺會為彆人著想,我的話並不是很難聽懂才對”
“西奧多,你又在嘰裡咕嚕講什麼呢?我有些聽不清。”
她正全神貫注地拖動著潘西,像是一隻搬家的蝸牛。
“我先進去了,明天見。”
西奧多途中一直沒再開口講話,在扛著潘西鑽進寢室的前一秒,莉娜回頭揮揮手。
“好,每個明天,見。”
他依舊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站在原地巋然不動,昏暗的燭光中,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他的最後一句話也隱沒於黑夜之中。
久違的魔藥課堂,在莉娜雙手遞上曆經千辛萬苦得到的家庭作業,她仿佛能感受到它在手裡沉甸甸的分量。
重新坐回位置後,布雷斯相當生動形象地描述出了她的表情,他的原話是,“莉娜,你簡直像是一位虔誠的信徒在奉上自己摘錄的經文。”
出乎意料的,莉娜竟然沒有反駁的心思,輕薄的一張紙,不僅花費大量的時間,其中還凝結了朋友們整晚的心血。
莉娜托著腮,隻需要稍微回頭,身後即是近在咫尺的夥伴們。
她呆呆地幻想,時間若是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長久生活在這個時空,未嘗不可。
猛然意識到,腦海中蹦出這個想法的莉娜,不禁感到一絲訝異,她終究隻是個貪婪的人,妄圖逃避現實困境,沉溺美好虛景。
心底的聲音響起,她警示般告誡自己,絕不能讓自己的生命在迷霧中流失殆儘。
她的抉擇在腦海中湧現,直麵命運,徒手迎接真相的快刀,清醒地享受並不完美的人生。
萬聖節悄然來臨,過節總是令人高興的,尤其是萬聖節,這種屬於巫師們的節日,禮堂早早就被布置了起來。
最興奮的是操辦這件事的吉德羅·洛哈特,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總之莉娜走進禮堂的時候,一眼就看見最前麵教師席位麵前的空地上,一群蝙蝠在跳舞。
它們整整齊齊地排出隊形,時而兩兩成對地轉圈,時而一起飛上飛下,引得學生們陣陣驚呼。
海格種的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一盞盞燈籠,大得可以容下三個人坐在裡麵。
“好想把南瓜燈的蓋子掀開坐進去。”
話音剛落,就看見德拉科已經半個身子鑽了進去。
“這就叫行動力。”
莉娜滿臉疑惑地看向布雷斯,說話間,德拉科整個人都鑽進去了,原本被他頂起一個縫隙的南瓜頂部也隨著他完全鑽進去而嚴絲合縫。
她有些不想看,彆過臉去,而餘光裡還是免不了看見德拉科頭頂著南瓜燈的“蓋子”站了起來。
那蓋子就是南瓜的頂部,被劃開,圓形的一小片,上頭還連著南瓜梗,這樣頂在德拉科的頭上還有些好笑。
“邦!”
德拉科口中模仿著發出爆炸的聲音,手裡托著一個燭台向莉娜猛地晃過來,蠟燭的火苗幾乎燎到了她頭發。
她毫無防備,被嚇了一跳,“德拉科!你要乾什麼!”
麵對德拉科的惡作劇,莉娜伸出手,食指和拇指一捏,將蠟燭的火苗掐滅了。
他將熄滅的蠟燭扔向一邊,趕緊拉過她的手,查看她的手心。
德拉科掛在脖子上的懷表也因為著急掉在地上,裡麵的照片是莉娜一歲的時候。
路過的達米安餘光看到了掉落在地的懷表,他突然緊張地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