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獨孤銳反應過來,急忙拉著李京來到了書房,給他倒上一杯茶,“說罷,這真相究竟是什麼?”
李京端起茶杯,輕輕吹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的呷了一口,“這些日子你去哪了?”
獨孤銳嘴角一抽,“這跟真相有關係嗎?”
“有。”李京重重點頭,“消失的這兩個月,你過的一定不怎麼好吧?”
獨孤銳想起在秦家村監獄的那些日子,都不忍去回憶,特彆是在小黑屋裡的記憶,更是錐心刺骨。
回京的這些日子,經常做噩夢,夢到自己再次被丟進了小黑屋裡。
有些時候還會畏懼到流淚。
隻要一提起秦家村,他就打心底的抗拒,厭惡。
見獨孤銳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李京繼續說道:“我告訴你的這個真相可不簡單,你如果對我隱瞞的話,那今天這場談話就沒必要了。”
“秦家村,我去了秦家村。”
獨孤銳道:“你不是也讓朱重方和葉挺去了,又何必問我?”
獨孤銳點點頭,他就是想讓獨孤銳自己說出這件事。
說實話,看到葉挺留給他的信,他還是非常無語的。
他在秦家村受苦這麼久,一直都以為葉挺和朱重方早就回去了,沒想到,他們居然一直在秦家村的監獄裡受苦,而且這一呆就是近兩個月。
這期間還遭到了非人的折磨。
不隻是葉挺,朱重方。
這裡麵還有獨孤銳,牛完,魏嬰,沙淨秋。
他可以肯定,這些人一定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被抓進去。
他們更不清楚秦家村裡麵有什麼。
一旦他們知道了真相,必然會憤怒,會仇恨。
這個節骨眼上,沒人在意他,他有很多操作空間。
隻要把真相告訴他們,等突厥人來了,他們必然會站在自己這邊。
隻是想想,李京就激動的渾身顫栗。
這是老天送上門的機會。
曾幾何時,他憎恨秦牧,可現在,他覺得福禍相依。
要不然,他可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
“你應該不知道自己被關起來這些日子,外麵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開始不知道,但是現在知道了。”獨孤銳苦笑道。
“如果我說,你跟珊瑚的婚事不是因為舅舅犯了錯才導致的,你信嗎?”
獨孤銳愣了愣,不解的看著李京,“什麼意思?”
“秦家村是不是很大?”
“是。”獨孤銳點點頭,“不過陛下說,那裡是他的一個實驗。”
李京哈的大笑起來,“實驗?這你也相信。”
見李京滿臉嘲諷之色,獨孤銳眉頭深深皺起,“很好笑嗎?”
“如果我告訴你,這不是我父皇的實驗呢?”李京眯起了眼睛。
獨孤銳呼吸一窒,“什麼意思?”
“父皇是怎麼說的?”
獨孤銳把李玄明的話說了一遍,“這就是陛下的原話,其實我們犯了這麼大的錯誤,就算是殺頭,也是罪有應得”
“我不否認窺探聖蹤是殺頭的大罪,但你不覺得太古怪了嗎?”
李京撇了撇嘴說道:“秦家村並不是我父皇的實驗,那裡的村長,是一個叫秦牧的人,他也不是秦達的族人,準確的說,他現在是秦達的女婿!”
“秦達女婿?”
“很奇怪吧,秦達嫁女,你是不是沒有聽到任何消息?”
“的確,沒有任何印象!”
“如果我說,他嫁女的日子是小雪呢?”
獨孤銳愣住了,“那是我出獄的前一天我在監獄裡聽說村子裡舉辦婚禮,很隆重,我還特地跟署長打聽了消息,說是村長娶一個叫長樂的姑娘”
說到這裡,他愣住了,“你是說,長樂也在?”
“那天,不隻是秦達嫁女,還有我父皇嫁女,長樂,珊瑚都在其中,第二天的婚禮當日,朱漸離還來搶婚,所以朱漸離也嫁了女兒!”
獨孤銳腦瓜子嗡嗡作響,“你說什麼?不隻是長樂,珊瑚也在?”
“對,而且這些人嫁的是同一個人!”
李京再次說出一個讓獨孤銳無法相信的事情。
“這,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獨孤銳猛地站起身,就像是聽天方夜譚一般,他神情變得激動,甚至因為激動,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他滿嘴不相信,可心裡卻信了李京的話。
“沒什麼不可能的,這就是真相,甚至我也在場,還被迫當了那個人的伴郎,眼睜睜看著他把幾個女人娶回了家。”李京說道。
“不,這絕對不可能!”
“以你的聰明,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吧?”李京淡淡一笑,“長樂與你的婚事,還可以說是舅舅犯錯,可珊瑚呢?我父皇下了聖旨,後麵取消的理由是八字不合,可那天在秦家村主持婚禮的人可是袁天罡。
就算珊瑚跟你的八字不合,也不至於立馬就嫁給彆人吧?
那麼原因隻有一個,珊瑚早就跟這個人有關係。”
獨孤銳跌坐在凳子上,呼吸急促,心亂如麻,渾身汗如雨下。
他雙眼布滿了血絲,想起了在秦家村的種種,想起了小雪那天晚上,他從期待到彷徨再到恍惚。
他崩潰的大喊大叫,最後被人塞進了小黑屋子裡。
在小黑屋子裡他一次次的崩潰。
他一次次的撞牆,但是牆體很柔軟,他根本死不了。
在那個逼仄黑暗的空間裡,他換上了恐懼症,以至於他現在隻要進到黑暗的環境裡身體都會忍受不住的顫抖起來。
他晚上睡覺不敢吹燭,他甚至需要人陪著。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以為是自己犯下的罪錯。
可現在,李京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之所以被抓進監獄,之所以取消和長樂,珊瑚的婚事,完全是因為另一個男人。
一個他素未謀麵的男人。
“太,太子在嗎?”獨孤銳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詢問道。
他看著李京,眼中滿是掙紮,還有一絲絲期待。
他期待李貞不在。
“在,他本來就是最先去秦家村的,怎麼可能不在呢?”
李京呼出一口煙氣,“他不僅跟我一樣當了伴郎,還是他自願的,因為,他跟那個男人關係莫逆,好到穿同一條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