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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演法與活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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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槐”

“仙台有樹,曰大槐,壽不知幾何,以甲子為春秋,久經風雨。始開智,救樹下羅漢,得芥子須彌術,百歲方通此法。後修自然法,與群妖論道,得前輩名,喜與狐居。遇陳生,妖中好名聲,與狐講學,旁聽,遂悟化形法,以芥子術贈陳生。”

短短數句,倒是說清了槐前輩修行至今的經過,也透露了芥子須彌這門術法的來曆。

羅漢啊。

陳戟眼神閃爍。

這是沙門弟子修行有成的稱號。

難怪能夠傳下這門術法,倒是說得通了。

不過槐前輩說僧人當時入定三十六日,說緣法未到,應當是後麵才成的羅漢吧?

恐怕槐前輩也不知道自己曾經救助的僧人是一位羅漢。

陳戟又感慨異聞錄的非凡,竟能追溯出這位傳法者的身份。

隻是卻不方便再問槐前輩,於是換個話題,詢問他為何會化形成老者形象。

槐前輩大笑不止。

“人間前輩多是老者,這個樣子貼切些,正好此前聽蘇先生說過,人間老者年逾古稀則持鳩杖,我年紀似乎也符合這般規矩了。”

陳戟看著在枝頭跳躍的翠鳥,腦中浮現出異聞錄中的評價,不免側目。

原來甲子為春秋是這個意思。

古稀是七十年,那按人間壽數來說,槐前輩至少也有四千多歲。

如此年紀方化形,確實夠久的。

可想想仙台山山神,已經不知多少歲月,又算是快的。

陳戟看著蓑衣鳩杖槐前輩還是拱拱手。

“若按人間壽數來說,槐前輩又豈止古稀,哪怕是人間長壽者,也不過槐前輩一年之數。”

“以前的年歲,便不提了,隻是固守此處罷了,連行動都極為緩慢,算不得什麼。”

槐前輩擺擺手,左右張望,朝前走去,卻不曾沾染半點泥土,地上連腳印都不曾留下。

“好手段!”

陳戟眼中閃過驚訝。

他聽燕赤霞講述凡間武學時也聽過輕身功法。

最好的便是踏沙無痕,卻不曾想槐前輩也有這樣的能力。

“那是什麼?”

槐前輩看向陳戟好奇問道。

陳戟便與他說明凡間修煉的武術。

“原來如此,隻是我這並非那般輕身武術了。”

槐前輩緩緩道。

“實在是長久與大地連在一起,熟悉了大地的波動,因此行走時也便不會驚擾大地。”

“隻是我隻知道如此做,要說出個緣由,倒是講不出來。”

“果然奇妙。”

陳戟感慨道,又想起什麼詢問道。

“不知槐前輩今後打算做什麼?”

“今後麼?”

槐前輩搖搖頭。

“倒是還不曾想好,在仙台山待了許久,倒是有些習慣,或許先去見見好友。”

“往日都是他們來見我,如今也該我去見見他們。”

“應當的。”

陳戟想著槐前輩的經曆,確實應該四處走走。

“不過不急,近日先熟悉下化形後的身體才是。”

“還需要熟悉嗎?”

陳戟有些意外。

先前見白十九掌握化形,似乎很自然便開始行動。

問出後便見槐前輩笑著回答。

“樹畢竟與狐不同,此前從未行走過,一些術法也要學著熟悉。”

“何況此次化形,還懂了些新的術法需要演練。”

說著看向陳戟。

“陳先生可否有興趣指點一二?”

“不敢言指點,隻是既是秘法,與我演練是否不好?”

“尋常人自然不可看得,可陳先生不同,便可看得。”

“如此啊。”

陳戟心中一暖,便拱拱手。

“還未見過槐前輩旁的術法,還請槐前輩演法!”

“好。”

蓑衣翁轉身離去,槐樹上卻浮現出一張人麵來回答陳戟,樹枝揮動,比先前更加靈動。

“如此,可行?”

陳戟再轉身。

見蓑衣翁也舉起槐木鳩杖,翠鳥振翅。

兩個槐前輩,本體與化形竟是在同時行動。

陳戟運起望氣術也難分彼此,不免驚歎一句。

“好術法!便是白姑娘化形也不曾見到能有兩個身體行動。”

“此為連理術。”

槐前輩緩緩道。

“許是先前控製根須與山上道友交談時候練成的,當時並不知。”

“方才化形後,卻發現能夠有兩道意識控製化形後的身體與樹身。”

“可惜,隻在一定範圍內生效,約莫隻有百餘丈。”

“已很好了。”

陳戟認真道。

“至少還不曾聽過有誰有這般術法。”

“雖不能行走天下,可若是有人來百丈範圍,便是想不到槐前輩還有如此手段。”

“若是前後同時暴起,怕是有些手段也防備不住。”

“確實是好防身法,隻是還不曾有很好的攻擊法,倒是還需要同彆的道友換一門。”

槐前輩想了下,也認真回答。

“還有一門術法,倒是普通了許多。”

蓑衣翁朝前走幾步,撞上樹身。

“小……”

陳戟方要提醒,卻見蓑衣翁竟是毫無阻礙跨進槐樹內,沒有半點身子露出。

隨後又從樹上另一方向鑽出,一如白十六從石頭中鑽出,卻更加自然,甚至無需有任何準備。

“這是木遁,算是化形後天然帶來的能力了。”

槐前輩緩緩道。

“隻要是草木,便可以寄身隱匿氣息與蹤跡。”

“不過寄身時候,若是受到攻擊卻也無法及時反抗。”

“不愧是槐前輩,這些術法確實神奇!”

陳戟感慨著眼中閃過驚羨,卻也沒有因此有彆的念頭。

各人都有自己修行的緣分。

槐前輩未化形前能夠在山上靜待四千餘年,如今化形後通幾門術法也是應該的。

可陳戟看向樹上,又想到什麼。

“演法多時,如何不見仙台七友的身影?”

“他們啊?”

槐前輩連忙道歉。

“隻顧著自己化形後聊起修為,忘記與先生說這事了。”

“那日陸判差陰差送來鬆鼠妖的修行法,他們得了法已去修行了。”

“原來如此。”

陳戟恍然大悟。

他確實記得陸判說要送修行法來的事情,沒有等到,還以為陸判忘記。

沒想到竟是已經送到山上。

不過陸判能知曉他們的情況也不奇怪。

便多問一句他們是如何修行的。

畢竟也是他詢問過許多地方才得來的法子,實在也是好奇。

槐前輩聞言笑著搖頭。

“你可記得當日見他們時他們去做何事?”

“當日麼?”

陳戟想了想。

“似是去尋找鬆果鬆子?”

“這便是修行法了。”

“嗯?”

陳戟皺眉望去,懷疑槐前輩在與他開玩笑。

“這也能算修行?”

“說來也是有趣。”

槐前輩緩緩道。

“那隻陰司的鬆鼠妖原本也無修行法,隻是偶然遇到一隻鼠妖,兩妖關係極好,便跟著鼠妖學習了尋寶修行的手段。”

“鼠妖尋寶嗎?”

陳戟倒也覺得合理。

世間寶物多是有氣運與機緣的,鼠中有異類名為尋寶鼠,可以尋找天下寶物,借寶物機緣修行。

修為低時隻能尋山間珍寶,若是高時,連仙草法器也可尋到。

隻聽過鼠妖有這樣的修行手段,沒想到鬆鼠也能如此修行。

“算是取巧,不算正道,要有血脈才可。”

“不過陰司那隻鬆鼠妖與他們做了交易,似是要尋到什麼東西交於他才可修行,這便未曾細問。”

“那些鬆鼠道友得了法子便去找自己的修行之路了,還為你留了些東西。”

槐前輩垂下根樹枝,內裡是一片寫了字的樹葉。

陳戟拿起閱讀,言語確實簡單。

“感謝先生尋來此法,雖然難修行些,也好過沒有。”

“我們去修行了,那棵雷擊鬆樹便請先生與狐照料了。”

“若是結了鬆子,還請分於槐前輩與蘇先生些。他日若能相見,必報先生大恩。”

“仙台七友。”

“如此啊。”

陳戟收下樹葉,望向山下。

確實沒想到還有如此修行手段,也不知他們能否修行成功。

恐怕下次見到才能知曉了。

隻是這世道多艱難,也不知道日後還能不能見到……

“哎!”

陳戟歎一口氣。

雖說來此地不過月餘,認識的妖鬼不多,可鬆鼠妖也算是打過許多交道,是比較熟悉的。

突然遠去,還托付了事情,的確是有些不太習慣。

“先生可是感慨離彆?”

槐前輩問道。

“的確。”

槐前輩大笑,身上枝葉招搖,卻是透著歡樂。

“先生此刻果然與尋常人一般了。”

“為何如此說?”

“之前看先生修為進展極快,以為先生醉心修行,心無旁騖,與尋常人傷秋感懷不同。”

“此刻見先生也會為離彆感慨,才覺得先生身上多了些活著的感覺。”

“如此麼?”

陳戟啞然。

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這個變化。

仔細想想,好像的確是這樣。

先前來到這裡,連生死都難以預料,自然想著早日修行到能夠保命的時候。

如今下山幾次,發現已比許多修行者和妖鬼厲害,便終於鬆懈了些。

沒想到白姑娘都未曾發現,卻讓槐前輩點破了。

忽地便覺得心中多出些什麼念頭,又有些說不清楚。

想了片刻,終於明白。

自己大約是終於接受這個世界的一起,有一種活在此地的感覺了。

於是拱手道謝。

“先生客氣了,本就是隨口一提,先生不要多想。”

“我總是樹妖,若是先生還想聊這些,該與蘇先生談談才是。”

“確實如此,正好還有些事情要去找蘇先生,我便先去看看。”

“好,蘇先生正在藏書庫內,我已與他說了,先生自去便是。”

“多謝槐前輩!”

陳戟拱手後進入藏書庫,果然見到蘇先生翻看書本。

見陳戟進來,起身行禮。

“陳先生,我已聽槐前輩說了,你是要問如何平複離彆之情?”

“已經不需要了。”

陳戟回道。

“嗯?”

蘇先生側目,重新看向陳戟,眼中閃過驚訝。

“怪哉!”

“此前覺得先生仿佛不是此間人,連昨日看時還覺得有些脫俗,如今再看,竟是多了許多人氣。”

“我本就是人,有些人氣也正常,許是之前造畜之後魂魄不穩,如今修行後終於恢複了。”

陳戟笑著解釋。

蘇先生想了想,也說不出彆的理由,便作揖恭喜陳戟。

“是我該謝謝蘇先生才是。”

陳戟笑著從懷中取出一份桃仙鬼體放在桌上。

“先生是鬼,魂魄不穩,又修行儒修和劍術,不知進展如何,此物應當有用。”

蘇先生愣在空中,良久無言。

“陳先生,你可知這有多麼貴重麼?”

“白姑娘與陸判都說過,自然知曉。”

“那你還要送我?我可沒有如此價值的禮能回贈。”

“蘇先生說笑了,你已贈我許多,價值已遠超此物。”

“我如何不記得?”

蘇先生擰緊眉頭,卻是沒有一點印象。

陳戟哈哈一笑。

“或許是先生忘了,用了後便可想起來了。”

“……”

蘇先生沉默半晌,卻還是拱拱手。

“此物確實與我有用,便不多說其他話,日後陳先生若有事情相召,絕無二話。”

“蘇先生客氣了。”

陳戟複認真道。

“何況,此舉也並非全為先生,也是為了狐。”

“何出此言?”

“還有不足三月便是考狐學的日子,若是先生因為修行累垮了身子,學識課卻不知道該找誰來教了。”

“何況,我還與希雲道長有個約定。”

“是清風觀的那個知客道士啊?”

“正是。”

“有何約定?”

陳戟便說明要教山上狐學習,有些進展後帶狐狸去清風觀論道的事情。

“如此好事,如何不早說!”

“回來便忙著講學,還未來得及說先生便不見了。”

“你啊!早該說的!”

蘇先生激動大笑。

“當年讓那老道士說我丟了儒修的臉,這次我倒要看看他的徒弟們還能不能比我的學生厲害!”

“恐怕勝之不武。”

陳戟想了想,小聲道。

“為何?”

陳戟便又說出清風觀的中年道士們與妖鬼鬥法身故的事情。

“如此啊……”

蘇先生歎一口氣。

“那便到時候給他們一點麵子,不要讓他們輸的太慘便是。”

“另外……我這塊是不是也能切一點,給他們,算我祭祀他們的。”

“蘇先生不用嗎?”

“我用不完這些,便給他們一些,也算是回了那十兩銀子的謝禮。”

片刻後,藏書庫內又多出一道茶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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