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掀開,一股子甜香撲麵而來。·3!01b+o′o+k`c!o
是蘇杳喜歡的城東老字號的糕點。
另一盒裡麵是應季的果子。
春桃驚訝道:“姨娘,你瞧這些荔枝看上去多嬌豔欲滴,是貢品吧?”
聽到這話,冬梅也湊過去看,她沒吃過荔枝,更何況是貢品。
蘇杳嬌軟的聲音響起:“冬梅,你也過來一塊吃吧。”
蘇杳看向冬梅,冬梅卻不知道該不該接受。
她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羞愧難當。
更重要的是,今日早上,冬梅聽見長管家在教訓下人,說是在調查前些日子清風苑丟失物件一事,她害怕東窗事發……
“撲通”一聲,她跪了下來。
“你這是怎麼了?”
蘇杳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春桃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冬梅,有話好好說,你這是乾什麼?”
“姨娘,奴婢對不起你。”
蘇杳的秀眉蹙起,“怎麼一回事?”
“梧桐苑的秀禾讓我偷姨娘的東西……”
春桃將自己和秀禾的勾當一五一十全盤托出,蘇杳這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竟然是如此大的隱患。
她趕緊去摸索自己的黑匣子,可卻找不到。w?o!s!h!u·che?n~g,·c!o¨
“春桃,東西放哪裡了?之前在櫃子裡的。”蘇杳此刻焦急萬分。 愛尚
“姨娘,我記得大人好像動過,還加了把鎖,想必大人應該知道有人動過你的東西了。”說著話,她還白眼了冬梅一眼。
冬梅自知理虧,垂頭不敢應。
“冬梅,你後來還有拿過嗎?”
冬梅拚命搖頭,“姨娘,奴婢就拿過一次,那封信秀禾說是您和國舅府的姨娘普通書信來往,其他的奴婢沒拿過。”
春桃不滿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是聽雨軒的人,卻聯合外人來,你……你……你真是白眼狼!”
冬梅磕頭認錯。
“你少假惺惺了,若是主母還在府裡,你怕是不會說實話吧,你今日說這些,安的什麼心!可是有什麼陰謀?這是假意投誠?”
蘇杳打斷她,“春桃,彆說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當務之急是找到箱子!要是因為我連累了陸府,我萬死難辭其咎!”
二人趕緊在屋子裡翻找起來,衣物、被褥被掀得七零八落。
冬梅膝行著靠近,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發出“砰,砰”的悶響。
“姨娘,讓奴婢也幫忙找吧!奴婢知道錯了!”
“少假惺惺了!”春桃一腳踹翻矮凳,木屑飛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3~·d~¨c·o~·聽雨軒容不下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你還是去梧桐苑當差吧。”
冬梅指尖死死揪住蘇杳的裙擺,道:“姨娘,奴婢真的不會再犯錯了,你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
蘇杳俯視著這個曾貼身伺候的丫鬟,眼眶通紅。
她想到了從前尚書府自己的貼身丫鬟碧翠,也曾背棄過自己。
這一次,她又被身邊人背叛了……
好似沒有那麼心痛了。
或許這就是人心,在利益麵前,當真是一文不值?
她猛地甩開冬梅的手,對方跌坐在地。
“冬梅,我可以原諒你,可是你的確背叛了我,我這聽雨軒也容不下你了。”
這句話像是耗儘了她所有力氣,尾音帶著壓抑的哽咽。
冬梅慘白著臉癱坐在:“姨娘!奴婢真的不敢了!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夠了!”
蘇杳彆過臉,不願再看她。
“我不會告訴大夫人和主君,但你我主仆情分,到此為止。你走吧,以後,好自為之。”
當日冬梅就被調走了,是長風親自安排的。
隻是聽春桃說,冬梅那丫鬟打碎了蘇姨娘喜歡的花瓶,她不想用她了,讓長風給他重新安排去處。
長風納悶,蘇杳從來不是愛計較的人,今日容不下這冬梅,定事有蹊蹺。
晚間時候,墨香居內燭火搖曳,陸懷瑾捏著奏折的指節泛白。
長風按慣例,將每日聽雨軒內發生的事,稟報給陸懷瑾。
即使這些日子陸懷瑾忙得不可開交,他在朝堂上與蕭遇周旋,聽雨軒這邊他仍放不下心。
天快亮的時候,他總會鬼使神差地踱步到聽雨軒外,隔著雕花木門望向裡麵。
他不敢進去,怕自己一旦見到蘇杳,便不願出來了。
他克製著自己的內心。
“大人,蘇姨娘打發了冬梅。”
長風的稟報讓陸懷瑾握筆的手一頓,墨跡在奏折上暈開。“
“冬梅?”陸懷瑾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將人帶來,我問幾句。”
冬梅被帶進書房時雙腿發顫,陸懷瑾倚在太師椅上,指尖慢條斯理地轉動著一枚玉扳指。
燭光將他的影子拉長,即使陸懷瑾什麼也沒開口,那股子冷意順著冬梅的脊椎竄上後頸。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牙齒咯咯打顫。
冷汗浸透了她的後背,腦海中瞬間閃過蘇杳那句“我不會告訴大夫人和主君”,此刻卻化作尖銳的嘲諷。
冬梅心中懊悔萬分,看來這個蘇姨娘還是不守信用,告了她的狀。
“奴、奴婢……”
冬梅在陸懷瑾壓迫性的目光下,所有掙紮都成徒勞。
當那些關於偷信的秘密傾瀉而出。
“倒是小瞧了她。”
陸懷瑾聽後冷笑一聲。
“她倒是疼你,明知你要害她,居然這麼大的事都替你瞞著。”
冬梅這才恍然,那個被她背叛的主子,早已將所有風險扛在肩頭。
轉日,一早。
聽雨軒內,蘇杳聽到丫鬟們正在討論著些什麼。
春桃趕緊過去問了話,隻見她麵色慘白,欲言又止。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春桃為難地看向蘇杳。
蘇杳心中警鈴大作,“與我有關?”
“姨娘,你不要多想……”
“你說啊,到底出了什麼事?難道是大人出事了?”蘇杳的手緊緊絞著帕子,心中慌亂無比。
“大人沒事,姨娘莫要驚慌。是……是冬梅那丫頭……她投湖了……”
蘇杳手中的帕子陡然掉在地上,她的心猛地抽搐。
“怎麼會?我不信!快,帶我去看看。”
主仆二人到了水榭邊,那裡已經圍了很多人,長風指揮著小廝撈人。
蘇杳看著了水中的人,雖然已經麵部浮腫,但她認出了……
湖裡浮屍真的是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