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杳偷偷瞥了眼對方緩和的臉色,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白+馬¢書,院 \更!新~最′快!
直到沈青青轉開話題,她懸著的心才重重落下。
珠簾輕響,丫鬟端著藥碗進來,藥香瞬間彌漫整個屋子。
沈青青挑眉看向蘇杳,接過藥碗,手指輕輕摩挲著碗沿。
“夫君特意吩咐熬的,說是助孕的良方。”
說罷,還故意湊近聞了聞,“夫君年紀不小了,是盼著陸家早日有嫡子的。”
蘇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耳邊嗡嗡作響。
沈青青卻不打算放過她,歪著頭,眼波流轉:“可惜我這身子骨不好,成親才多久,就去養身子了。”
“夫人的身子養好了就是天大的好事。”蘇杳順著說道。
“嗯,這些日子我不在,也的確辛苦蘇妹妹你了。對了,妹妹你進府也有些日子了,怎麼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提到子嗣,蘇杳渾身發冷,眼前浮現出那個失去的孩子。
“夫人說笑了。”
蘇杳強撐著擠出一句話,聲音卻顫抖得厲害。
“我可不是說笑。”
沈青青站起身,一步步逼近。
她周身的氣壓,壓得蘇杳喘不過氣。
“夫君這麼疼妹妹,卻一直沒個結果。j+ybd+s+j\!′外人瞧見了,還以為夫君……”
她湊近蘇杳耳邊,輕聲道,“不行呢。”
蘇杳臉色慘白。
沈青青就是要讓她難堪,從前自己可是給蘇杳下過猛藥的。
“妹妹彆惱。”
沈青青回到座位上,端起藥碗,淺啜一口,皺著眉裝作難以下咽的樣子。
“這藥太燙了,放涼了我再喝。”
小丫鬟忙去接過藥碗,放到一旁。
沈青青對蘇杳道:“等我喝了這藥,有了身孕,一定把這方子也給妹妹送去。大家都是陸家人,自然要互相幫襯。”
她說著,又露出那副假惺惺的笑容。
“不過妹妹若是真的生不了,也彆太傷心。畢竟,這後院啊,有人能生,有人不能生,也是常事。”
沈青青用帕子掩著唇輕笑:“妹妹這般通透,應該明白的。”
蘇杳攥緊拳頭,明明知道這是羞辱,可委屈還是控製不住湧上心頭。
她告訴自己不能哭,隻是這胸腔裡翻湧的情緒幾乎要將她淹沒。
蘇杳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的情緒,“夫人若能為大人生下嫡子,陸家上下都會跟著高興。老夫人盼這一天,也盼很久了。”
沈青青斜睨著她慘白的臉色,滿意地將藥碗重重擱在桌上。95+x\i\a`o,shu\o·¢\~
“夫君說了,這些日子都會宿在梧桐苑。你明日可以晚些來請安。”
蘇杳垂眸輕輕“嗯”了一聲,睫毛卻在微微顫動。
雕花木門被推開,桂嬤嬤走進屋子。
她瞟了眼蘇杳,在沈青青的耳旁輕聲道:“夫人,陸大人的姨母李夫人求見老夫人。”
沈青青道:“既然是長輩,哪有拒之門外的道理?快引去慈安院,可彆怠慢了。”
桂嬤嬤福了福身應聲退下。
沈青青又與蘇杳說了會話,直到那小丫鬟又將藥碗端上來。
她眉頭微微蹙起,斜睨蘇杳,“妹妹先回吧,省得熏著你。”
蘇杳如蒙大赦,福身告退時裙擺掃過門檻。
看著蘇杳離開梧桐苑,沈青青這才將藥碗裡的藥倒入盆栽。
她死死捏著碗,看著黑藥汁濺在盛開的海棠上,她的眼神狠厲。
慈安院內,檀香嫋嫋。
李夫人攥著帕子湊近,壓低聲音:“姐姐,你的意思是懷瑾的正妻回府了?”
陸母靠在太師椅上,手指摩挲著佛珠,冷笑一聲:“何止是回來?她進門就給我下馬威,如今府裡大小事都要越過我。”
說到激動處,她劇烈咳嗽起來。
李夫人怒從心中起,猛地拍案而起。
“反了天了!真是要命了,哪有新婦這麼對婆母的。我看他就是仰仗著上頭那位的撐腰!我早說過,該讓碧蓮早些入府!”
她目光轉向立在自己身邊的少女,“我這閨女懂事又能乾,若在府裡,還能幫姐姐分些擔子。”
陸母眯起眼睛打量碧蓮,好似在思考什麼。
少女垂著頭,絞著帕子的指尖微微發白,小臉卻紅撲撲的。
陸母遲疑道:“這怕是要委屈了孩子。沈青青那丫頭手段狠辣,碧蓮能吃得消?”
“姨母……”
碧蓮福了福身,聲音軟糯:“隻要能陪著姨母,再苦再累碧蓮都願意!”
她偷偷抬眼,眼波流轉間藏著期待。
陸母沉吟片刻,招手喚來貼身的李婆子:“等懷瑾下朝,讓他悄悄來一趟。記住,彆讓梧桐苑知道風聲。”
暮色初臨時,陸懷瑾去了慈安院。
陸母握著佛珠的手微微收緊,猶豫再三開了口:“你那新婦太厲害了。”
陸懷瑾身形頓住,廣袖下的手指悄然攥緊。
“母親這話是何意?”
“今日你姨母又來提了。她說想讓碧蓮入府做妾”
“母親,我已經說過了,我對表妹無意。”
陸母撐著扶手站起身:“我本也是不同意的可是,這後宅是需要平衡的。”
“我不想納妾。”
“那你會害了阿杳。沈青青背後有太後撐腰,阿杳孤立無援,就連可仰仗的母家也沒有。你若不製衡……”
陸懷瑾沉默良久,陷入沉思。
“既然如此,不妨先將表妹接入府住一陣子,就當是陪陪母親。”
這話讓陸母一愣,
她望著兒子深邃的眉眼,突然覺得有些陌生,他的心思比想象中的更深沉。
陸母緩緩坐回太師椅,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緩緩道:“如此,也好。”
……
長廊儘頭,陸懷瑾壓低聲音吩咐心腹長亭:“把我要納妾的消息傳出去,越熱鬨越好。”
長亭微微一愣:“屬下明白。聽雨軒那邊……”
陸懷瑾掀了掀眼皮,“不用管,你照常做即可。對了,初堯什麼時候入京?”
長亭道:“算著日子,還要半個月左右,便會到了。”
“為何如此之久?”
“小公子傷了腿,這一路顛簸,不得不中間換了水路,這才耽誤了。”
“我讓你們尋個理由好讓他回京,誰準你們真的弄傷他的?若是留下病根,可怎麼整。”陸懷瑾麵色陰沉。
長亭低著頭,冷汗浸透衣襟:“是意外。我們的人尚未動手,小公子就在山道遇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