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領著仆婦剛把行囊搬上馬車,就見陸懷瑾已將踏雪牽到階前。狐戀蚊學 勉廢嶽毒
黑馬通靈,見主人靠近便屈下前膝,待蘇杳坐穩後,陸懷瑾才翻身上鞍,從身後環住她的腰。
玄色大氅將兩人裹在一起,她的身子在他懷裡顯得格外纖巧,碎發蹭著他下頜,癢得他鼻尖發酸。
陸懷瑾揮動馬鞭,踏雪一路疾馳。
玄色身影在馬背上將懷中的人又裹緊了些。
陸懷瑾的鼻尖縈繞著絲絲縷縷的幽蘭香,混著她唇間未散的梅子酒氣,被夜風吹得時濃時淡。
風勢驟然加急,吹到蘇杳的臉頰,好似也吹散了些許酒氣。
陸懷瑾低歎一聲,騰出左手將她額前的亂發捋到耳後,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耳廓時,感覺到她微微一顫。
“風大,把臉埋進來。”他將大氅領口又收緊幾分,用自己的胸膛為她擋風。
蘇杳順從地低頭,發頂蹭過他未束的衣襟。
陸懷瑾溫熱的掌心隔著輕輕摩挲她腰間的軟肉,那是她腰上受傷的地方。
也是為他而受傷的印記。
黑馬踏過河麵,橋身吱呀作響。
蘇杳忽然抬手,指著遠處山頭朦朧的燈火:“那是……望京台嗎?”
她的聲音被風吹得斷斷續續,酒氣已散了大半,眸中隻剩清冽的光。 愛尚
陸懷瑾順著她指尖望去,是他每次返程時,遠遠望見京城輪廓的第一處燈火。?[2?μ8¥看:書ˉx|網e? ?無?′錯?內\容?\
“嗯,過了那座山就快了。”他的聲音不自覺放柔,指尖替她攏了攏被風吹開的袖口。
“大人每日……就是這樣看過來的?”
蘇杳忽然轉過身,仰頭望他。
月光落進她眼底,將那點殘存的酒意映成粼粼波光。
陸懷瑾能看見她睫毛上凝著的水汽,低低應了聲:“是。”
風越來越急,卷起他玄色的衣擺獵獵作響。
蘇杳卻不再瑟縮,反而往他懷裡靠了靠,鼻尖蹭到他頸間未散去的雪鬆香氣。
這一路她不再說話,隻是安靜地望著前方漸次亮起的燈籠,直到首輔府的朱漆門在夜色中浮現。
踏雪忽然收蹄,前膝微屈。
陸懷瑾翻身下馬,轉身去抱蘇杳,酒意褪儘的臉上帶著些許的赧然。
他伸手托住她的腰,將她穩穩抱下。
“到了。”
蘇杳抬眸望向熟悉的府門,又轉頭看他,月光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
夜已深,兩人悄無聲息進了府,也沒驚動府裡的其他人。
陸懷瑾沒走正門,繞著回廊把蘇杳帶到了墨香居。
蘇杳裹著陸懷瑾的大氅,隻露出半張泛紅的臉,睫毛在宮燈影裡微微顫動。
她遲疑著說:“大人,且還是回自己的院子……”
陸懷瑾替她攏了攏額發,打斷道,“你那院子沒人打掃,明日讓春桃整理了再回去。?完+本e神無`錯|內?[容¨t”
蘇杳聽他這麼說,便是信了。
她垂眸盯著自己交疊的手指,一步一步,跟著他的腳步回屋。
其實她不知道,自己住的聽雨軒每天都有仆人打掃,一點灰都沒有。
她去莊子那段時間,陸懷瑾常去她院子裡坐著,下人們哪裡敢怠慢。
但蘇杳信了他的話,低著頭跟他進了屋,臉頰還有點發燙。
屋內。
陸懷瑾讓人放了水,蘇杳卻攥著衣襟站在屏風前,遲遲沒動。
“怎麼了?”陸懷瑾放下手中的巾帕,走到她身後。
蘇杳的耳根瞬間紅透,頭垂得更低了。
陸懷瑾見他不說話,“是不是傷口還沒好,不能碰水?”
蘇杳輕輕搖頭,指尖把衣擺絞出了褶子。
半晌才憋出一句:“大人,妾……妾的傷口……很醜。”
陸懷瑾聽了卻笑了,“你什麼樣我沒見過。”
她還是僵著身子不動,連呼吸都放輕了。
陸懷瑾道:“杳兒,我們是夫妻,夫妻是一體。”
說著,他的手指落在她領口的盤扣上,動作很慢:“彆怕。”
蘇杳吸了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
屏風後的水汽越來越濃,把屋裡的墨香和暖意裹在了一起。
她被一雙大手抱起,放入了溫熱的水桶。
水麵泛起漣漪,熱氣裹著玫瑰花瓣的香氣氤氳開來。
陸懷瑾拿起軟帕浸了水,就像過去無數次那樣,輕輕替她擦拭柔夷。
他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神情依舊是慣常的清冷,看不出變化,就好似隻是在做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現在的蘇杳卻變得無措,或許是心變了,人也矯情了。
反而有些不習慣了,耳根不由得燒了起來。
陸懷瑾看了蘇杳紅撲撲的臉頰,臉上倒是難得露出笑意。
“臉怎麼這麼紅?”
陸懷瑾的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臉頰,忽然低笑出聲,“我的杳兒害羞了。”
蘇杳被說穿了心事,更是心虛。
“哪裡有。”
蘇杳慌忙奪過他手裡的帕子:“我自己來。你出去。”
“這是我的屋子,我出去,去哪裡?”
蘇杳被問得啞口無言,索性彆過臉不再看他。
水麵的熱氣模糊了視線,隻感覺到他的動作依舊輕柔,帕子擦過腰側那道淺淺的疤痕時,指尖特意頓了頓。
待她洗淨身子,他拿過乾毛巾將人裹緊,打橫抱起來走向內室。
床榻的被褥早已烘得溫熱,他將她輕輕放下。
她抬眼看向他,卻撞進一雙含笑的眸子。
窗外夜色正濃,燭火在他眼底碎成點點星光,將這一室的水汽都染得溫柔起來。
“我去沐浴,你先睡。”
“嗯……”
陸懷瑾披散著濕發從屏風後走出,棉袍領口還沾著未擦乾的水珠。
他掀開錦被時,見蘇杳像隻受驚的小獸般縮成一團,被子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半片泛紅的耳廓。
“睡著了?”他屈指叩了叩她的肩。
懷裡的人呼吸一滯,隨即又刻意放緩,偏偏肩頭細微的顫抖瞞不過他。
陸懷瑾低笑一聲,手掌覆上她的後背輕輕拍著,“想什麼呢?”
蘇杳咬著下唇沒吭聲,指尖卻把被角攥得發白。
“妾……”
她終於憋出一個字,聲音悶在被子裡。
“怎麼了?”
“李大夫說……妾的身子尚未恢複……不可……”
陸懷瑾動作一頓,隨即伸手將她整個人轉了過來。
四目相對時,他看見她眼底藏著的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