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馬玉祥最後的理由。
他在發揮著一顆棋子最後的作用。
用自己的命，讓白啟明融入寧凡的團隊。
白啟明，不說夏清，最起碼他是白鵬的兒子。
寧凡這邊的人，對白鵬有著足夠的尊敬。
也就是說，隻要白啟明不做出太過逆天的事情來，都是有機會被原諒的。
馬玉祥通過這段時間跟白啟明的接觸，基本可以看出白啟明是個什麼樣的人。
表麵上，白啟明理智的像夏清，很少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考慮任何事情，都會從理性的角度出發。
可是接觸下來，馬玉祥卻覺得，這好像隻是他的偽裝。
他不希望暴露自己太多的情緒。
但是，他卻做不到像夏清那樣毫無感情。
相反，在一些問題上，白啟明很容易“犯錯”。
比如之前在屠殺c大區和b大區的時候，白啟明身為下屬，卻當麵頂撞那個殘暴不仁的馬玉祥統領。
要知道，白啟明現在可沒有夏清和白鵬護著了。
再比如現在。
白啟明可以繼續留在南部防軍，等到寧凡解決馬玉祥之後，大概率會將他帶到野城。
即便不帶他回野城，也會把他留在b大區。
總之，目前的白啟明，絕對沒犯死罪。
寧凡不會輕易殺他。
可他還是來了。
他甚至要放棄滅生，也要幫馬玉祥求情。
即便，馬玉祥之前表現出了一副看不起他的樣子。
即便，白啟明知道，為馬玉祥求情，可能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他沒見過寧凡，但是卻聽說過寧凡大概是個什麼樣的人。
說起來，寧凡的狠辣程度，未必就比馬玉祥低多少。
這，就是白啟明的性格。
換做是夏清，她一定不會犯這種“錯”。
“你在哪？”
寧凡問道。
“去往總區的路上。”
白啟明低聲道：“我一個人。”
在決定為馬玉祥求情之前，白啟明想了很多。
其中就包括，自己可能會麵臨到的結果。
要說一點點都不慌，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是，白啟明還是要這麼做。
已經年過三十的他，其實有著一股不符合這個年紀的叛逆。
活了這麼多年，他好像從未有什麼事情，是自己能決定的。
就連加入南部防軍，都是夏清安排好的。
現在，他就是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些事情。
既然如此，就大氣一點。
自己就一個人來找寧凡。
寧凡之前去總區那次，白啟明不想麵對，所以跑到了南部防軍。
現在，他不想再逃避了。
“大概什麼時候能到？”
“一天之內。”
“好，那等你到了，我們再聊。”
寧凡掛斷了電話。
麵前，馬玉祥歪著腦袋，似笑非笑的看著寧凡。
“你還能多留我一天？”
在馬玉祥看來，換做自己是寧凡的話，可能直接就動手了。
畢竟自己的殺心已經表明了，而且看樣子，關山月應該也是不會阻止了。
寧凡沒有留他的理由了啊！
“不一定是一天。”
寧凡笑著擺手：“時間不早了，馬統領自己找地方休息吧，我這邊房間不多，就不留你了。”
這次，一直都沒有表現出太過緊張的馬玉祥，反倒是愣了半晌。
老實說，之前寧凡的一些決策，他或多或少都能猜到。
但是現在寧凡直接放了他，的確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就不怕……我跑了？”
馬玉祥擰著眉頭問道。
“你要是真會跑，就不會問這個問題。”
寧凡很輕鬆道：“況且，按照馬統領你的性子，與其苟且偷生，不如死得轟轟烈烈一點。”
馬玉祥盯著寧凡許久。
他終於確認，寧凡的確是沒有處理他的打算。
“嗬嗬，怪不得，你能統治下城。”
馬玉祥扶著自己的雙膝站起來，也沒說謝謝，而是直接走向了門口，背對著寧凡揮了揮手：“明天我再來。”
“晚安，馬統領。”
當馬玉祥走出小樓的時候，樓下的維金頓也沒有攔著他。
沒過多久，關山月，連藤，田知禾，三人便也跟著寧凡走出小樓。
“留著他？”
維金頓問道。
寧凡點頭：“先留留。”
身後，關山月心裡有想說的話，但卻還是憋住了。
其實關山月確實很想吐槽。
之前我不同意殺的時候，你們絞儘腦汁想著怎麼弄死他。
現在我不管了，你們反倒是不殺了。
關山月有一種大家都想跟他唱反調的感覺。
而與此同時，對於裴宏申和林鬆這些人來說，看到馬玉祥安然無恙的出來，心裡是有些複雜的。
馬玉祥沒死，難道是說，人家兩邊本來就關係不錯？
不對。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也沒有必要演這麼一場戲給他們看。
真想弄死他們，何必費這麼大勁呢？
那麼反過來說，兩邊本來不合，但是剛剛卻在私下裡達成了一些協議，所以馬玉祥才得以脫身？
既然如此，自己是不是也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寧統領……”
裴宏申坐在輪椅上，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我們也是被人所迫，之前對您所做的事情，並非我們的本意……”
“彆鬨了，裴老先生。”
寧凡麵帶微笑，聲音也很輕：“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您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被人所迫，關鍵嗎？”
裴宏申身體一僵。
寧凡繼續道：“關鍵的是，你們有這種心思，會讓我在野城很不放心。”
b大區特殊的地理位置，就意味著寧凡不會經常來這邊。
這一點，無論是裴宏申還是林鬆都明白。
“我可以……”
“不用了。”
寧凡擺了擺手，直接抽出了破劍：“這一夜，太漫長了，早點休息吧。”
劍鋒劃過裴宏申的喉嚨。
鮮血濺在一旁的林鬆臉上。
林鬆也是嚇得一哆嗦。
這，就是寧凡。
不該手軟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
留下馬玉祥，寧凡是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麵前這幾個人……
老實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你們！！會遭到報應！！”
裴穎看到自己的爺爺慘死，立刻瘋了一樣對著寧凡咆哮，完全沒有了之前甜美的樣子。
對於寧凡亦或是野城的人來說，完成下城統一，是他們的目標。
在這個目標麵前，一切阻擋在這條道路上的人，都是可以清除的。
但是對於裴穎乃至b大區的人來說。
是寧凡的到來，打破了他們原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