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多少年沒聚在一起喝過？”
輝子家裡。
他和林川，還有徐江，正圍在餐桌上。
桌上擺放著高可欣剛剛弄好的飯菜，還有幾瓶剛買來的酒。
之前，徐江滿腦子都是報仇那點事兒，即便是輝子來到了上城，他們也沒有機會好好敘敘舊。
現在好了，放下一切的他，終於有心思跟老朋友坐在一起，像曾經在下城時那樣，沒心沒肺的侃侃大山了。
當然，與其說是放下，不如說是寧凡幫他承擔下了這些。
“滿上，滿上。”
徐江開始給輝子和林川倒酒。
“徐爺這麼多年，跟我都沒喝過。”
林川笑著看向輝子：“我他媽還真信他徹底戒了呢！”
“這老酒糟能戒酒？”
輝子笑罵道：“老子在下城最後一次見他那次，差點沒給老子喝死。”
徐江哈哈大笑：“你酒量確實不行，當初你們這幫野狗裡，也就大壯能跟我拚一拚。”
提起大壯，林川跟輝子雖然是有些傷感，但是隨著這麼多年過去了，該接受的，也早都接受了。
“我有時候就在想，無論是王野還是老段，又或者是大壯，其實他們當時的戰鬥能力都比我強。”
輝子抿了口酒，感慨道：“當初蘇北要是先殺的我，可能最後在這跟你們喝酒的，就是他們其中一個了。”
這確實是運氣。
輝子活下來了，所以他也是運氣好的那一個。
經曆了這麼多，輝子已經可以清晰的認識到，當初的【野狗之家】裡，誰也沒有本事躲開蘇北的光矢。
“大口點兒，怎麼像個娘們兒似的？”
徐江看輝子隻喝了一小口，立馬不樂意了：“來，半開。”
輝子也沒跟他鬥嘴，三人撞了下杯，接著同時喝掉了自己杯中的大半。
“嘖嘖……”
徐江咂吧了兩下嘴，隨即吐槽道：“這玩意兒是真沒有下城的好喝啊！”
“要不我托人給你弄點下城的酒上來？”
輝子大氣道：“咱下城有的是人脈。”
“顯著你了啊？”
徐江不滿的撇撇嘴：“我家大賁在下城說話不好使咋的？我用你孝敬啊？”
“去你媽的！喝酒就喝酒，你在這占誰便宜呢？”
輝子罵道：“怪不得大賁天天想跟老子各論各的，原來是他媽你教的啊？”
“對了，把大賁叫來唄。”
林川忽然想起來：“孩子都長大了，拉來一起喝唄？”
“我家大賁可沒時間。”
徐江挺自豪：“忙著給我整孫子呢！”
“這小犢子，娶了媳婦忘了爹啊！”
輝子嘟囔了一句。
徐江卻根本不受輝子的挑撥。
“咋的？就你這身無長物的貨都能有兒子，還不許我家大賁留個後啊？”
眼見著輝子和徐江再聊兩句都要打起來了，林川趕忙笑著拉扯兩下，接著隨口問道：“正經的，徐爺，真看開了啊？”
酒桌上的氛圍這才稍稍緩和幾分。
“不看開咋整？沒那個能力，總不能硬拉著彆人跟我一塊兒死吧？”
徐江深深歎了口氣：“就現在，我還覺得挺對不起之前犧牲掉的兄弟呢，明明是我自己的衝動，最後我反倒是還能活著坐在這跟你們喝酒敘舊。”
林川和輝子都能聽得出來，徐江不是被巔城打怕了，而是覺得自己害的人太多了。
打仗，就沒有不死人的，這個道理，在座的這幾個人都懂。
可問題是，徐江明知道自己打得是一場不可能勝利的仗。
那是他的情緒宣泄。
很多兄弟都是很早之前就跟隨著他的，能把命交到他的手上，是一種信任。
而他的做法，確實是辜負了這份信任。
是，他的確是有自己的理由。
可這是他的理由，而不是彆人的。
在寧凡成功將他營救下來之後，也讓他徹底的認識到，自己每天把複仇掛在嘴邊，無非……
是回到上城之後，另一種麻痹自己的手段罷了。
跟下城的酒，沒什麼區彆。
“交給寧凡吧。”
輝子難得正經了起來：“他行。”
“這麼看好他？”
徐江笑著問道。
輝子撇了撇嘴：“這麼跟你說吧，如果連他都做不到的事兒，我還真就不信，這世界有誰能做到了。”
輝子是從寧凡進入【野狗之家】後，唯二真真正正見證了寧凡是怎麼走過這一路的人。
所以，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寧凡。
“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能多做做夢了。”
徐江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就是不知道這夢如果成真了，我還能拿出什麼來感謝人家。”
輝子也乾了，接著隨口來了一句……
“隨他姓唄！”
“滾！”
……
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可能要多個“義子”的寧凡，已經在會議室裡了。
梁銘羅修等人悉數在場。
寧凡先是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大遷徙計劃，接著便開始部署上城這邊的發展方向了。
而他率先拋出來的提議，就讓羅修眼前一亮。
他準備建立一道牆。
從彎刀嶺開始，一直拉長到最北端的一個叫做介城的地方。
在地圖上來看，這道城牆，剛好就像是將自家勢力與巔城的勢力分割開來一樣。
不難想象，如果真的按照寧凡的思路，從建成這道牆開始，兩邊的勢力就算是徹底真正意義上的區分開了。
“這個工程，可不小……”
陸璃看著地圖，考慮半晌後，有些擔憂道：“而且，工期也會很長。”
寧凡點頭：“將這個上城一分為二，肯定不是小工程。”
“大總長。”
段衛軍在幾番猶豫下，還是舉起了手：“我有問題。”
“嗯，你問。”
“我覺得這種城牆的意義不大。”
段衛軍認真道：“首先，建立這種城牆，需要相當長時間的周期，我們很難保證在它建好之前，不會跟巔城有任何的衝突。”
“其次，我雖然不知道您要建立多高的城牆，但是以我跟上城人交過手的經驗來看，這很難對他們有太大的限製。”
“畢竟，上城人……不是異獸。”
沒錯，段衛軍在聽說寧凡要建立城牆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野城的禁牆。
隻不過，套用同樣的方式來抵禦同為人類的巔城……
這是不是有點太理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