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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了字數在上一章）
隻見這孩子父親掀開了小孩的衣服說道：
“張醫生，您看看我兒子這肚子吧，怎麼……怎麼長了個包呢？”
幾乎在他掀開衣服的同時，張易的視線也落在了這小孩的肚子上。
包塊？
右下腹突出來了一個包塊？
大小直徑大概五厘米的樣子。
當即張易就感覺這包塊不簡單！
往裡看，居然是淋巴結肉瘤！
不！
不止是肉瘤，包塊下方……腎臟好像有點問題。
雙腎都出現了水腫！
張易皺了皺眉，雙腎水腫跟這個肉瘤應該是有關係的。
且肉瘤周圍，包括腎臟周圍淋巴結似乎和正常淋巴結也很不一樣。
這個包塊不簡單啊！
見張易神情不太對，孩子父親也緊張了起來：
“張醫生，您是神醫，我兒子這情況……好還是不好啊？”
張易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
“這包塊疼嗎？什麼時候長出來的？”
“不疼~”
沒等孩子父親回話，這小男孩就主動伸手戳了戳自己肚子上的包塊。
男孩看著很乖，眼睛也圓溜溜的，說話的時候奶聲奶氣。
儘管知道自己好像生病了，但總給張易一種小大人的感覺。
張易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問道：
“孩子，這個包塊真的不疼嗎？”
男孩搖搖頭：“真的不疼，你戳戳看。”
“唉彆彆彆！彆再使勁了。”張易見男孩用力戳自己的肚子，嚇的連忙把他的手拿開。
這時候孩子父親才回答道：
“包塊長了快有三個多月了，之前就隻感覺給孩子洗澡的時候好像肚子裡硬邦邦的，當時……當時我也有懷疑是不是生病了。
可是……可那會我包裡沒錢，所以就給耽誤了。
跑了幾個月外賣存了點錢，所以才掛了您的號來醫院看看。”
“那除了包塊之外呢？有沒有其他症狀？肚子疼嗎？發燒嗎？”
“有！就是肚子偶爾會疼！尿的顏色也不正常！”
張易一聽，當即就生起氣來，說話聲音都拔高了些：
“尿的顏色不正常？那你應該再早一點來醫院啊！這麼小的孩子尿液就不正常，很危險的！具體尿是什麼顏色？？！”
被張易這麼一說，孩子父親也嚇了一跳。
有些愧疚的回道：
“尿……好像有點……有點帶血。”
“帶血？！”
張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五歲的孩子尿液帶血！！
竟然到現在才送來醫院？！
不得不說這個父親也真是太馬虎了！
氣歸氣，一想到他說自己之前沒錢，現在有點錢才來醫院，當即張易也沒說什麼了。
窮，其實也是種病啊。
“除了尿液帶血之外還有什麼其他不適症狀嗎？”
“飯吃不下多少，差不多從有包塊開始好像飯量就變少了。”
張易又垂眸看了看這個小男孩。
五歲的小男孩其實是能跟大人正常對話的。
張易低下頭問道：
“孩子，除了肚子痛之外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啊？全都跟叔叔說好嗎？
叔叔是醫生，你說出來叔叔就可以幫你了。”
男孩眨了眨眼睛有些靦腆的笑了起來：
“醫生叔叔，你如果能幫我的話那凡凡應該怎麼謝你呢？”
“沒事，你不用謝，叔叔是醫生，幫助你是叔叔的職責知道嗎？”
“唔……凡凡肚子痛，還經常想吐……”
等了一會，小男孩才支支吾吾的說道。
“怪不得吃不下飯啊，孩子胃裡麵估計難受呢。”
張易一邊對著電腦敲鍵盤下檢查單，一邊說道。
孩子父親也一臉擔憂：
“醫生，我孩子……這是什麼情況呢？嚴重嗎？”
“目前不好說，得先做檢查，腹部彩超、增強ct，甚至是組織活檢，這幾個檢查都得做。”
“活……活檢？”
“這孩子壓痛的點是在下腹兩側，貼近後腰，對於男性的器官位置來說，這裡是腎臟。
再加上還有個包塊，所以活檢必須做，還得儘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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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父親學曆不高，更不知道一些醫學上的專業術語。
但活檢兩個字，他聽著就不像是什麼好事。
看了看懷裡懵懂無知的孩子後，這位父親又問道：
“張醫生，難不成我兒子……得的是……是什麼絕症嗎？”
最後絕症這兩個字，他咬字咬的非常輕，像是生怕自己兒子聽見了。
孩子還太小，有些事還是彆讓他知道比較好。
張易也沒給太肯定的答案，隻說道：
“暫時先不要太擔心，一切都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好吧？”
“……那好吧，謝謝你了張醫生。”
“叔叔，我是什麼病啊？很嚴重嗎？”
男孩趴在桌子上盯著張易臉上的表情好奇道。
“這……”張易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彆擔心啊孩子，叔叔要給你做檢查，所以得等檢查結果出來才知道。”
“哦……”
男孩好像聽懂了似的，歪著個腦袋乖乖應了一聲。
開好單子後，孩子父親才帶著孩子出了診室。
先繳費，然後做檢查，取活檢組織。
一般取活檢組織也算是個小手術，得打麻藥取。
尤其這還是個小孩，取活檢就得更加小心。
結果……
一個小時後。
這家屬卻抱著孩子匆匆忙忙又折回了診室。
“張醫生，您快幫忙看看，那個做ct的醫生說我兒子可能是……可能是腫瘤？！
他讓我把檢查結果拿給你看看，然後再決定做不做活檢！”
家屬有點激動。
這麼小的孩子如果真是腫瘤，那可不好受啊。
張易連忙拿過單子看了起來。
雙腎區出現混雜密度的腫塊，雙腎周圍淋巴結實質強化明顯。
右下腹出現高密度出血灶，可見腫塊周邊細小的鈣化灶。
丫的！
還真被張易給猜中了！
孩子剛進來的時候他其實看了一眼，就一眼，他就已經開始懷疑這孩子可能是腫瘤了。
但當著家屬和孩子的麵他就沒有明說。
這會檢查結果出來了，這心裡猜測的答案也落了地。
見張易看了半天沒說話，家屬接著問道：
“張醫生？是……是真的嗎？真是腫瘤啊？！”
“嗯……現在高度懷疑是，因為你看這裡，雙腎出現混雜密度腫塊，這種密度如果隻是單純水腫，那周圍淋巴結不會跟著出現異常。
根據我的經驗來看，八成是腫瘤。
還有，一般4-6歲的小孩雙腎區出現無痛性腫塊的話，也能確診是腫瘤。
這個腫瘤叫腎母細胞瘤，當然，目前還沒做活檢。
做了活檢才知道到底是不是腎母細胞瘤，就算確診了是腎母細胞瘤，也還得看看是否是惡性的。”
腎母細胞瘤，通俗點解釋就是小孩在生長發育期間，腎臟細胞變異了，該發育他不發育或者發育變形。
就會最終演變成腫瘤，叫做腎母細胞瘤。
腎母細胞瘤也分型，低危型、中危型和高危型。
要取活檢去病理科檢查，才能區分出腎臟裡變異的細胞核到底變成什麼樣了。
——
“真……真的是腫瘤啊？！”
小男孩的父親不淡定了，整個人不自覺就緊張了起來，連帶身體都有點發抖。
這麼小的孩子，竟然得了腫瘤？！
這讓他一個單身父親怎麼辦？
張易看了看家屬的表情，連忙安慰道：
“您先彆著急，現在還沒做活檢，很多腫瘤都是需要做活檢才能知道到底是什麼腫瘤，有可能是良性的，一般良性的做手術切除就可以。”
“那玩意兒要是惡性的呢？惡性的怎麼辦啊？！”
“惡性的也可以手術，隻不過預後肯定沒有良性的恢複的好。
甚至也可以選擇先化療、放療，之後再手術。”
孩子父親低下頭，臉上閃過一抹複雜又糾結的神色。
隨後才又抬起頭問道：
“張醫生，那……那我兒子這個病……下來得花多少錢啊？就一共住院加手術再加檢查這些一起。”
張易看了看這位父親，又低頭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玩紙的男孩。
“如果是良性的話，就可以直接手術，費用大概五萬左右。
如果是惡心的話，就得先放療、化療然後在手術，至於放療和化療的周期到底多長，得具體看腫瘤的惡化程度。
總的來看，如果是惡性腫瘤應該是十萬打底。”
“十……十萬打底？！”
男孩的父親驚的咽了咽口水。
十萬就算了。
居然還加了個打底……
意思就是最少十萬，萬一病情有變化可能還不止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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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萬？二十萬都是有可能的？！
哎！
一般聽見家屬問錢，然後問了錢之後還出現這種無奈又糾結的表情。
張易就知道家屬心裡是什麼意思了。
想了想張易問道：
“那你孩子有買什麼保險嗎？我們醫院都是可以報賬的啊，有些最高能報到90%呢。”
“保險？”家屬搖搖頭：“沒有，沒錢，看病都沒錢，哪裡還去買保險啊！”
“這就……”
辦公室裡氣氛突然尷尬了起來。
突然，一直坐在桌子上玩紙的小男孩卻拽著他爸爸的袖子說道：
“爸爸，我其實隻是有一點點疼，凡凡是男子漢忍忍就沒事了，爸爸，咱們回家吧？我不用花錢的。”
說著，這孩子還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像是很想證明他肚子真的不疼。
可是，真的不疼嗎？
肚子上漲了腫瘤，雙腎出現囊腫外加還帶血尿？
真的不疼嗎？？！
一時間，張易都忍不住多看了這小男孩一眼。
明明年齡才五歲啊。
怎麼這麼懂事呢？
簡直懂事的讓人心疼！
一旁，孩子的父親也滿臉愧疚。
“兒子，爸爸……爸爸有錢，剛才爸爸記錯了，咱們有錢，既然來了醫院那就放心治吧。
張醫生，我……我們先做活檢還是先辦理住院呢？
不管怎麼說，生病了肯定得治！”
聽到這話張易心裡就放心多了。
就怕家屬沒錢不治，這麼小的孩子……萬一真不治很可能就沒命了。
“好，我先給你們辦住院，這已經確診是腫瘤了，但具體是什麼腫瘤，是不是腎母細胞瘤這些都還得等活檢的結果。
先辦理住院吧，我讓住院部的醫生給你們安排組織活檢。”
“好的張醫生，謝謝你啊！”
“對了，辦理住院要提前預交個兩三千塊的，您……目前是打算交多少呢？
後續的治療費用，您這邊是……？？”
家屬眼神閃爍了幾下後才笑著道：
“嗬嗬，張醫生放心，我這幾個月存了好幾萬塊，不夠的話我就再找親戚借點，怎麼也得把孩子給治好啊。”
“那行，那你們去吧，去腎內科辦住院啊。”
“唉，好勒，謝謝你啊張醫生。”
“沒事，拜拜啊小凡凡。”
“嗯~醫生叔叔再見~”
小男孩跟張易揮了揮手。
哎，這孩子彆看小，心裡應該什麼都知道。
一聽他爸爸說沒錢，就主動說自己不疼不需要住院。
想著來緩解一下爸爸的壓力。
但一聽他爸爸說有錢能治之後，這孩子又靦腆的笑了起來。
這麼懂事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啊。
嘭的一聲。
診室門又給關上了。
“不過還好他包裡還有個幾萬塊錢，還是能治一段時間的。”
說著，張易用辦公室的座機給腎內科打了個電話。
之前因為那個被下毒的患者薑一敏，張易跟腎內科也算有點交情。
打個電話過去打點一下，能幫點是點。
掛了電話後，張易又開始叫下一個號。
來的是個老大爺，一個人來的。
看年齡快八十了，杵著拐杖，蹣跚的走了進來。
“大爺，您是叫劉愛華是吧？哪裡不舒服啊？來醫院沒家屬陪著嗎？”
“啊？什麼？”
大爺雖頂著滿口假牙，但說話還是有點不利索。
張易上下掃了一眼，大爺前腦有點萎縮啊。
應該是老年性的退化。
但這種問題應該是有家人來陪同的吧？
怎麼這麼大年紀一個人來呢？
張易正要問下去，診室門突然又開了。
進來了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
“我才是七號劉愛華啊張醫生，大爺你怎麼插隊呢？”
這患者拿著手裡的號走了進來，看著已經坐下的大爺略微不滿的道。
張易這才反應過來，大爺應該是走錯診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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