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親自寫的挽聯,對於帝國邊緣的香江來說,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如果把自由陣營比作帝國,阿美莉卡是帝國中心,英格蘭充其量算是帝國中心邊上最近的衛星城,那香江就是帝國邊緣。
但對林燃來說,不過是隨手還早期的人情。
他最重要的是阿波羅登月。
時間進入到9月份之後,登月的宇航員已經定下來了。
林燃沒有糾結,既然曆史證明了阿姆斯特朗和奧爾德林成功了,那就用這兩人。
至於具體登月,誰先邁出第一隻腳,在加加林的腳已經放上去的今天,一點都不重要。
加加林不僅把腳放了上去,宇航員一小步人類一大步的名言也被林燃給說出來了。
哪個阿美莉卡人先上去真的就不重要。
不過林燃決定要讓奧爾德林先上去。
誰讓奧爾德林活得久,六十年之後又是給自己打工,又是給自己爆金幣呢。
林燃在最後一次麵試的時候看著阿姆斯特朗略帶遺憾的搖了搖頭。
阿姆斯特朗內心極其緊張,以為教授的搖頭意思是自己就差一點落選。
類似在14位宇航員裡排第三,就差一點就能選上。
結果通知執行最後一次試飛任務又是自己和奧爾德林執行。
這是最後一次的試飛任務,需要駕駛指揮艙“探索者號”進行關鍵的軌道測試。
可以這麼說,這次是誰執行,不出意外,最後的登月就是誰執行。
搞得阿姆斯特朗不知道教授搖頭是什麼意思。
9月佛羅裡達州上空,指揮艙“探索者號”正在進行堪稱關鍵的軌道測試。
這也是最後一次載人航天測試。
宇航員尼爾·阿姆斯特朗、巴茲·奧爾德林在指揮艙內心情激動,兩人都知道,這是在為即將到來的登月計劃做準備。
突然,艙內警報聲刺耳響起,氧氣係統故障的紅燈瘋狂閃爍,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阿姆斯特朗迅速掃視儀表盤,眉頭緊鎖。他按下通訊按鈕,聲音冷靜但透著緊迫:“紅石控製中心,我們有問題。氧氣係統顯示故障,壓力正在下降。”
奧爾德林緊盯著氧氣讀數,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努力壓住內心的慌亂,低聲對阿姆斯特朗說:“尼爾,氧氣流速不穩定,我們得馬上處理。”
他的手微微顫抖,但仍試圖保持鎮定。
有什麼比在登月前艙毀人亡更倒黴的嗎?
阿姆斯特朗扭頭檢查備用係統,手指在控製麵板上飛快移動。“我正在嘗試切換到備用氧氣罐,但響應很慢。”
他的呼吸急促,艙內的緊張氣氛幾乎讓人窒息。
紅石任務控製中心內,工程師們圍在控製台前,屏幕上跳動著指揮艙的實時數據。
林燃站在中央,緊盯著氧氣係統示意圖。
任務控製官克蘭茲的聲音通過無線電傳來,沉穩而堅定:“探索者號,收到。請保持冷靜,報告具體故障代碼。”
阿姆斯特朗深吸一口氣,儘力平複心情:“故障代碼是o2syserr3,壓力下降至70。”
他的聲音略微顫抖,但依然清晰可辨。
林燃高聲道:“立刻調用緊急預案!”
林燃在管理nasa過程中,非常強調技術資料的標準化,以及任何風險都必須要有緊急預案。
站在遠處的工程師迅速翻閱技術手冊,眉頭緊鎖:“o2syserr3通常表示氧氣閥門故障,可能是閥門卡住或傳感器失靈。
我建議他們手動重置閥門。”
林燃點頭,果斷對克蘭茲說:“克蘭茲,告訴他們嘗試手動重置主氧氣閥門。”
克蘭茲立刻傳達指令:“探索者號!嘗試手動重置主氧氣閥門。位置在控製麵板左側,標有‘o2 valve reset’的按鈕。”
阿姆斯特朗閉上眼睛,深呼吸,心臟在胸腔內劇烈跳動。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心中默想:“我不能讓恐懼控製我。我們受過訓練,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他回憶起無數次模擬演練,強迫自己專注於任務。
他轉向奧爾德林,沉聲說:“巴茲,你去重置閥門。我繼續監控壓力。”
也不顧平時喜歡叫奧爾德林會和博士了。
奧爾德林解開安全帶,漂浮到控製麵板旁,找到標有“o2 valve reset”的按鈕,用力按下。然而,警報聲依舊刺耳,氧氣壓力繼續下降。
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聲音卻掩不住焦急:“紅石控製中心,重置無效,壓力還在下降。”
阿姆斯特朗也解開安全帶,緩慢走向儀表盤檢查儀表,內心則在給自己打氣:“這是我們團隊的考驗。
有教授在紅石基地,我們一定能克服困難。”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試圖尋找任何可能的解決辦法。
紅石控製中心內,林燃捏了捏拳頭,果然趕工還是會出問題的。
他轉向團隊,語氣急促:“立刻啟用備用方案,快!”
林燃接著說:“可能是閥門堵塞或管道泄漏,通過遠程調試嘗試通過備用回路供應氧氣。”
然後在無線電裡指揮道:“吉恩,指導他們切換到備用氧氣回路。”
克蘭茲立刻傳達:“探索者號,教授最新指示,切換到備用氧氣回路。打開控製麵板上的‘aux o2 circuit’開關。”
奧爾德林迅速行動,找到開關並打開。
片刻後,氧氣壓力開始緩慢回升,警報聲逐漸減弱。
阿姆斯特朗鬆了一口氣:“紅石控製中心,備用回路已啟用,壓力正在恢複。”
然而,奧爾德林發現氧氣流速依然不穩定,心中不安:“尼爾,我們得儘快返回,否則備用係統也可能撐不住。”
阿姆斯特朗點頭,他果斷請求:“紅石控製中心,我們請求立即返回地球。”
林燃思索片刻後果斷同意他們返回。
克蘭茲傳達指令:“探索者號,批準返回。請按照緊急返回程序操作。”
阿姆斯特朗開始執行返回程序,調整飛船姿態,準備點火脫離軌道。奧爾德林則密切監控氧氣係統,確保壓力穩定。
艙內的氣氛依然緊張,兩人仍然屏住呼吸,專注於自己的任務。
經過數小時的精密操作,阿波羅11號終於進入大氣層,降落在太平洋上。救援隊迅速趕到,將宇航員安全救出。
這次任務對nasa來說,雖然沒有全部完成測試項目,但已經完成了一大半,登月所需的測試數據都已獲得。
畢竟還有聯合登月數據在前。
離最後的登月可以說是一片坦途。
“總統先生,預計nasa的單獨登月將在1966年12月15日,宇航員將在四十八小時後踏上月球土地,在八十個小時後回到地球,請指示。”
進入到11月下旬後,土星五號的測試也已經完成,林燃最後和林登·約翰遜確認登月儀式。
而林登·約翰遜也如同年初所說的交易那樣,在國會通過立法,將華國從對敵貿易法裡剔除。
“好,教授,白宮期待著你的好消息!”
林登·約翰遜在辦公室揮了揮拳,知道逆轉民調的時刻到來了。
他還想再乾四年!
還想再掙紮掙紮。
11月,白宮新聞發布廳內人聲鼎沸,記者們早早占據了座位,手中緊握筆記本和鋼筆,攝像機和錄音設備整齊排列在房間後方,鏡頭對準了總統講台。
大家都很清楚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登月。
阿美莉卡要獨立登月了。
要知道蘇俄航天在完成上次的聯合登月後,這幾年一直沉寂。
雖說,蘇俄方麵說自己在推進,進展迅速,但架不住你們就是沒動靜。
聯合登月成功了,獨立登月做不到,而阿美莉卡先做到,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阿美莉卡在航天競賽中取得了領先地位。
至於宣布登月,最後失敗,這是所有記者都沒有想過的結局。
這就是教授給他們所帶來的自信。
走上演講台的林登·約翰遜深吸了一口氣,過去一年在這開新聞發布會的感受都不太好。
百越戰爭打的一坨屎,導致他每次都要被記者問的啞口無言。
他又不能說麥克納馬拉的指揮菜的不行,又菜又愛玩,人在五角大樓要給阿美利肯一線戰場搞什麼微操指揮。
他如果這樣說了,記者就會問為什麼你不換部長?
為什麼還要把麥克納馬拉放在這個明明就不適合他的位置上。
林登·約翰遜真是有苦說不出。
他覺得百越打的稀爛,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麥克納馬拉。
而他不但要背這個鍋,還要在記者會上直麵來自記者的壓力,屬於是有苦說不出。
在他的視角裡,打成一坨屎責任全在麥克納馬拉。
甚至選人不利的鍋都不該我林登·約翰遜來背,麥克納馬拉是你們強塞給我的國防部長人手,他覺得麥克納馬拉彆說國防部長,連當個團長都不夠格。
當然,這就涉及到悖論了,你不能隻有在彆人把教授塞進白宮的時候你才覺得好用,塞個麥克納馬拉來你就不樂意了。
林登·約翰遜在推門走進東廳前搖了搖頭,把關於戰爭不美好的記憶和記者過去的詰難全部都清掃出大腦,他要以最完美的狀態召開這場關係重大的新聞發布會。
作為一位久經政壇的政治家,林登·約翰遜深知這場發布會的分量,更明白這個時刻的曆史性意義。
走上演講台後,約翰遜深吸一口氣,環視發布會廳,然後開口說道: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我站在這裡,代表阿美利肯政府和人民,向全世界宣布一個重大的決定。經過nasa和我們頂尖科學家的不懈努力,我們決定在今年12月進行單獨的載人登月任務。”
此言一出,發布會廳內頓時響起一片掌聲,驚歎倒是沒有,畢竟大家提前就知道了發布會內容。
甚至8月的時候就有人猜出來了教授在忙什麼。
畢竟教授連莫斯科的國際數學家大會都沒參加,除了忙著登月也沒彆的任務啊。
記者們紛紛舉手,急切地想要提問。
林登·約翰遜抬起手示意安靜,繼續說道:
“我知道這個決定可能會讓一些人感到驚訝,但請相信,這是一個經過深思熟慮的選擇。
我們的阿波羅計劃已經取得了巨大進展,技術突破和團隊的奉獻讓我們有信心在12月實現這一目標。
這不僅是科學的勝利,更是阿美利肯精神和決心的象征。”
很顯然政治家和政客沒有本質區彆,他們在說謊的時候總是麵不改色心不跳。
明明是為了兩年後的選舉,為了自己能夠繼續呆在白宮,結果在林登·約翰遜的口中硬是變成了深思熟慮的選擇。
沒有從林燃那了解到今年就要登月,珍妮最近見林燃也很少,可能一個月隻是在亨茨維爾市匆匆見上那麼一麵。
她敏銳意識到林登·約翰遜的演講中提到的是團隊奉獻,選擇同樣沒有說是林燃做出的決定,她常年跑新聞的嗅覺告訴她,林登·約翰遜在為登月成功後的功勞分配做鋪墊了。
珍妮自然不會讓林登·約翰遜如願,她作為第一個提問的記者直言道:“總統先生,教授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推動登月計劃?比原本肯尼迪總統在1962年定下的1970年之前完成登月足足提前了四年時間。
他的能力對nasa有何影響?”
林登·約翰遜當然知道珍妮是誰,即便對這個問題不虞,他仍然微笑著回答道:“教授確實是一位卓越的領導者,他的創新精神、在工程上的出色能力都有效推動了nasa的發展,但登月計劃的成功更多是阿美利肯人民意誌的體現,是團隊合作的結果。”
珍妮坐下後,捏了捏她身旁海倫斯的手,海倫斯一下就明白珍妮的意思,女人之間的默契就是這麼可怕。
時代周刊的記者問道:“總統先生,為什麼選擇12月進行登月?是否有特彆的原因?”
“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
12月提供了理想的發射窗口,天氣條件和月球位置都非常適合。
此外,我們的團隊已經完成了所有必要的測試和準備工作。12月就是邁出這一步的最好時機。”林登·約翰遜回答道。
另一位記者緊接著問道:“總統先生,登月任務的安全性如何?公眾對宇航員的安危非常關心。”
林登·約翰遜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他回答:“安全是我們最優先考慮的問題,nasa的工程師們進行了無數次模擬和測試,每一個細節都經過反複驗證。
而我們有著全球最出色的科學家和工程師,我們的宇航員也是世界上最優秀的飛行員和科學家,我對他們的能力和我們的技術充滿信心。”
然後才輪到海倫斯,海倫斯問道:“總統先生,這裡最優秀的科學家是指教授嗎?”
林登·約翰遜很想搖頭,但架不住台下記者們都坐在這裡,他實在說不出不,說了到時候媒體又是一頓炒作,說他和教授不和。
這樣的傳聞最近這兩年經常在報紙上看到。
哪裡來的,還不是來自那該死的弗雷德。
弗雷德動輒宣傳自己和教授私交多好,教授和林登·約翰遜隻是同事關係,然後嘲諷他是個隻知道用武力解決問題的蠢貨,說自己如果在白宮,世界上絕對不會有戰爭。
弗雷德甚至已經在為1968年造勢了,他屢屢放話,說自己要是成為總統,能夠在24小時內結束越戰。
林登·約翰遜看到報紙的報道,覺得弗雷德簡直就是蠢貨中的蠢貨,你來你能24小時結束越戰,我跟你姓。
弗雷德的話導致媒體間一直有傳聞,說林登·約翰遜和林燃關係一般。
這裡也涉及到一個悖論,那就是到底誰才是蠢貨,林登·約翰遜和弗雷德互相覺得對方是蠢貨。
回到新聞發布會現場,聽到海倫斯的問題後林登·約翰遜的微笑略微僵硬了一下,然後他說道:“當然,教授就是這個時代最傑出的科學家,並且在為nasa工作。
這足以證明阿美利肯就是自由的燈塔。”
海倫斯接著問道:“總統先生,教授的個人魅力是如何激勵nasa團隊,使得nasa從1960年教授來之前屢屢失敗的團隊,成為現在這隻隻有成功沒有失敗的團隊?”
約翰遜還能保持微笑已經很厲害了,他語氣堅定回複道:“教授的能力毋庸置疑,他對nasa和阿波羅計劃起到的幫助也毋庸置疑。
但我要說,登月的每一步都離不開政府的支持和無數默默奉獻的科學家與工程師,我們不能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一個人身上。
教授身上已經有太多光環了,我們可以把榮譽和讚美分一點到其他科學家和工程師身上,比如馮·布萊恩。”
約翰遜其實是想說,分一點給我,我要提振民眾支持度。
政客就是這樣擅長用冠冕堂皇的言辭偽裝自己的真實目的。
發布會結束後,約翰遜總統回到白宮辦公室,副總統休伯特·漢弗萊已在等候。
壁爐的火光映襯下,約翰遜的臉色顯得陰沉。
他坐下,語氣中難掩不滿:“漢弗萊,你看到了吧?記者們眼裡隻有教授,好像登月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漢弗萊內心想的是,誰讓教授加入前後的nasa對比過於鮮明。
他表麵則沉穩回應道:“總統先生,教授確實是媒體的焦點,他的貢獻我們不可否認,也沒有辦法否認。”
林登·約翰遜皺眉打斷道:“我不是否認他的貢獻,但我不能讓公眾以為登月隻是他一個人的勝利,這是國家的成就,是在我的領導下實現的!”
漢弗萊心想,你早點這麼說嘛,你早點這麼說,我也知道要怎麼幫你造勢,他點頭道:“我明白了,我們需要讓公眾看到您的領導力和政府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