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春竹忐忑地單膝跪著。
李林思索了會，說道：“你實力不錯，但我麾下現在還沒有合適你的位置。”
“我願意先從衙役做起。”肖春竹抱拳。
李林輕笑了下：“這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
見李林語氣有所鬆動，肖春竹立刻更誠懇地說道：“無論縣尉你有什麼樣的命令，肖某拚死都會完成。”
李林看著對方的眼睛，思索了會，點頭說道：“成，你先跟我回去，當名衙役。等有合適的機會，再讓你成為捕頭或者都頭……話說回來，你更想當捕頭還是都頭。”
“全憑大人決斷。”
李林微笑了下，輕輕點頭：“起來吧，就先跟在我身邊。”
“是！”
肖春竹大喜，站了起來，然後像是個跟班一樣，落在李林的身後。
回到營寨中，李林讓所有鄉軍做好準備，明日清晨便出發回玉林縣，立刻引來了一群人的歡叫聲。
而那些南蠻女子，則顯得有些不安。
不過李林也懶得理會她們。
這些女子的經曆聽著是挺慘，但現在她們很安全，衣食無憂，不知道比她們的族人，強出多少倍了。
數天後，鄉軍回到玉林縣。
一部分鄉軍護送著這一百名南蠻女子，回到了牙人司。
接下來，她們便會被‘發賣’，供縣城裡的老單身漢們選擇。
而李林則帶著肖春竹來到縣衙，給他登記了個衙役的身份。
同時也將縣衙裡的一間空廂房，指給他居住。
肖春竹抱拳感激地說道：“多謝大人。”
現在他總算有個能安身的地方了。
之前在津城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活計’，身上的銀兩也快用完了。
也在這時候，縣丞蔣季禮找了過來。
“李縣尉，你終於回來了。”蔣季禮一臉苦惱地說道：“你現不回來，事情就麻煩了。”
“怎麼了！”
“有詭在縣城裡鬨事？”
李林愣了下：“狩靈人呢？白巡狩他們呢？”
“找不到是什麼詭做的。”
李林下意識抬頭看看天上的桃花樹幻相，說道：“未必是詭做的，有沒有可能……是人做的，然後推到詭的身上罷了。”
“不可能，白巡狩他們說，死者全身精氣被吸乾。這明顯是詭所為。昨晚又死了個。”
“可如果真是詭，樹仙娘娘會出手的。”
蔣季禮看著李林篤定的表情，他也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桃花樹幻像，說道：“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現在忙得很，縣令不見了，什麼事情都得由我代為處理。”
李林說道：“我看你是挺樂在其中的。”
“你可彆亂說……”蔣季禮突然說道：“縣令不見了，你這麼鎮定，難道……”
“這事我已經知道。”李林無奈地說道：“我去到津城府衙的時候，知府和我說過這事了。”
“也是……你可是他女婿。”
“這事我會接手查看的，我先回家休息半天，這次出去了十二天，都沒有機會洗澡，人都要餿了。”
“去吧去吧，我也先去做事了。”
蔣季禮雖然說自己累，但走起路來卻是虎虎生風，明顯開心得很。
李林回到家，接受了兩個婆娘的侍候。
一晚上酣暢淋漓的雙修之後，李林吃過早餐，便來到縣衙，帶了十幾人去查案了。
肖春竹也自然在其中。
玉林縣也是中等縣城，十幾萬的常駐人口，管理起來還是挺麻煩的。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攝像頭威懾的說法，很多人心裡的陰暗麵，很容易就表現出來。
在不算意外被詭弄死的情況下，整個縣城每年都有兩三百人是被謀殺的。
鮮少能破案，畢竟情報線索很難發掘。
李林來到昨晚的死者家上。
是個小富之家，三進門的宅子，仆人若乾。
死者是個男子，屍體就擺在正廳中，旁邊有個中年婦人用沙啞的聲音哭著。
旁邊還坐著個富態的中年人，一臉呆滯。
李林帶著衙役來到後院，中年人起身，勉強給李林行了個禮。
李林也不在意，對方痛失獨子，這種情況下，能想到行禮，就已經算是很有修養了的。
不需要李林下令，手下十幾名衙役，就已經將死者身上蓋著的白布掀開，察看起來。
肖春竹看了會，回來稟報道：“縣尉，這男子全身血氣被吸儘，隻剩下骨架和外皮，看著確實像是詭魅所為。”
李林笑道：“我覺得不像。”
肖春竹有些驚訝。
李林沒有和他打謎語，而是指著天上的桃花樹說道：“如果是詭所為，樹仙娘娘會知道的，也會告訴我。”
這一句話中包含的信息量，非常驚人。
肖春竹聽懂了，他越發覺得，自己跟對了人。
此時他相信李林的判斷，既然不是詭魅所為，那麼必定會留下線索。
肖春竹抱拳重新投入到現場勘察之中。
李林則站到一旁，四處看看。
他現在是官，不需要親自查案的，交給手下就好了。
隻是他還是習慣性地，將樹仙娘娘送給他的麵具帶了出來，此時暫時找不到線索，便將其戴在了臉上。
那種清涼的感覺再次彙聚到雙眼中。
李林的視線掃過附近，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但多看幾次後，便發現某處的牆上，有著非常淡的灰色陰氣。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李林走過去，便發現這陰氣點是一個手掌形狀。
也就是說，有‘人’按了一下這裡，便有陰氣的殘留。
一般來說，都過去一天了，還能有陰氣殘留，說明這‘人’的陰氣很重，重到隻是摸摸牆，便留下自己的痕跡。
按理說，隻有大詭才有這種陰氣量。
難道殺人的，真是詭？
可這樣的話，即使能瞞過樹仙娘娘，也應該瞞不過李胭景。
倒不是說李胭景強過樹仙娘娘，而是作為附身詭，李胭景對同樣是附身詭的同類，感應很強的。
昨晚他問過了，不可能是附身詭。
李胭景甚至說，整個玉林縣，就隻有她一個附身詭，如果再來一個的話，她是會打‘死’對方的。
見李林一直看著這裡，肖春竹走了過來，問道：“縣尉，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李林摘下麵具，說道：“這裡有個陰氣掌印！”
肖春竹羨慕地看著李林手上的麵具，他看得出來，這是個詭器。
詭器這種東西，彆說狩靈人，就連武人，也是很喜歡的，求之不得。
隨後肖春竹看著這似乎沒有任何特殊跡象的牆麵，他越看，表情越狐疑，好一陣子後，他說道：“縣尉，看來我知道是什麼人弄出這事了。”
“什麼人？”
“與佛門多多少少有關係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