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中年男子笑了笑，搖頭道：“我也是從一個人那裡買來的，這些殘缺龍骨隻是因為我作為交易的東西價值太大，對方給我的附贈品……雖然我也用不上。”
因為無法當作魂骨吸收，這些殘缺龍骨的價值驟降，一直被星羅各大家族當成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收藏品。
雖然也有人嘗試用來製作魂導武器，但效果不怎麼好。
“能否引薦一下。”霍雨浩眯起眼睛，平淡的道：“我會給你滿意的報酬。”
“您是想要完整的龍骨吧？”
中年男子思慮片刻，點頭道：“當然可以，不過對方到底是不是第一手得到龍骨的人，我也不確定。”
說到這裡，他話音一轉，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所以，比起找他們，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
站在霍雨浩和古月娜身後，作為“護衛”的樂曉靈眼神一凝，感受到危險氣息的她正想提醒霍雨浩兩人。
但一陣黑影閃過，樂曉靈隻感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中年男子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她的身後，連武魂也沒有使用。
而霍雨浩和古月娜兩人平靜的看著這一幕，都沒有感覺意外。
知曉龍穀核心情報的人不會是普通魂師，這點他們早有準備。而且，雖然樂曉靈感受不出來，但在他們眼裡，這位中年男子的實力卻一覽無遺。
赫然是一名封號鬥羅。
唯一令他們有些意外的，大概就是來者不是聖靈教或星羅官方之人，而是曙光會的人。
那男子毫不掩飾自己的行動，在確認樂曉靈昏迷後，又設了一個魂力結界，才恭敬地向二人行了一禮：“驚擾兩位傳靈塔的貴客了，在下莫言代表曙光會，特此向二位致歉。”
瞥了眼在地板上陷入沉睡的樂曉靈，霍雨浩沒有在意，隻是盯著眼前自稱來自曙光會的莫言。
“之前剛襲擊了我們聯邦使團所在的列車，現在又擊暈星羅派給我們的向導，打擾我的交易計劃，一句道歉恐怕不夠吧？”
男子神色不變，嘴角反而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心中原本沉重的心情也放鬆了一些。
和霍雨浩這位剛剛擊敗紅級機甲師，在星羅大陸樹立自身威嚴的強者同處一室，他的壓力可不小。
好在霍雨浩此刻沒有第一時間出手，那就說明可以談。
莫言輕咳一聲，“襲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們並不知曉諸位打算怎麼和星羅聯邦相處。如果任由諸位進入星羅城，和星羅聯邦簽訂各種協議，乃至結好，那我們就徹底沒機會了。不過通過之前的戰鬥，我等已經明白諸位暫時沒有參與星羅紛爭的想法……我在這裡向兩位賠個不是。”
之前試探性進攻，他們曙光會得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答案——鬥羅聯邦的強者並未追擊曙光會逃離的成員。從這點，他們就能明白鬥羅聯邦真正的態度。
而這，在他看來，才是那次襲擊最大的意義。
見霍雨浩反應平平，明白他對於自己的解釋和道歉毫無興趣，莫言又笑道：
“曙光會給諸位使團成員帶來的不快，我很快就會奉上補償。之前擅自做主，襲擊你們的翎禾範也已經被處置，如果兩位氣不過，我可以奉上他的人頭！”
他的手掌放在魂導手鐲上，一副霍雨浩兩人需要，他就能拿出人頭的樣子。
見狀，霍雨浩這才微微皺眉，“他已經死了？”
“不錯，首領已經讓他付出了代價。”
莫言微微一笑：“畢竟我們之間沒有信任的基礎，如果最初下一劑猛藥，可以博得諸位的信任，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一旁的古月娜看著這名男子臉上的笑容，冷哼一聲，“我從中感受到的，隻有瘋狂。”
紅級機甲師說殺就殺。麵對同伴的死亡也嬉皮笑臉，將這件事視為籌碼。相比星羅聯邦表麵上的正常，這曙光會瘋的也不輕。
“星羅的底色……就是瘋狂。活到現在的強者，哪有不瘋的？”
莫言笑了笑，看向外麵還在進行的拍賣會，語氣莫名的道：“不像兩位，我們沒有出生在天堂！”
此時此刻的拍賣台上，主持人正激情洋溢地介紹著：
“諸位貴賓，接下來這件拍品，是‘魂源丹’！此丹諸位想必都很熟悉，它由上古秘方煉製，可助魂師突破瓶頸，提升魂力等級，且毫無副作用！起拍價，五百萬星羅幣！”
台下瞬間沸騰，無數競拍者爭相舉牌，價格節節攀升。
最終，被一個包廂內的貴客嘶吼著拍下。
“兩位知道那個包廂裡的人是誰嗎？”
霍雨浩和古月娜沒有回答，莫言也不在意，自問自答道：“裡麵的人來自鬥羅聯邦，已經在星羅待了幾十年了。過去的他，對於星羅售賣的魂源丹並不看重，認為這種可以一直使用的丹藥是弄虛作假，根本看不上眼。”
“畢竟成為魂鬥羅、封號鬥羅的藥罐子不是沒有，在鍛造師協會和機甲師協會這些重視副職業的勢力裡，這樣的人不少，但他們的戰鬥力普遍很低下，彆說越級，對付比自己弱的人都做不到。他有此看法並不奇怪。”
“隻是，魂源丹是不同的。他隻是偶然嘗過一次，就再也無法自拔了。那種丹藥的效果類似獲取魂環後的魂力拔升，隻要不是一次性吞服太多，不會成為那些藥罐子。而且魂源丹沒有抗藥性，有足夠的魂源丹，成為封號並不難。”
古月娜蹙眉看向正在拍賣的魂源丹，心中微沉。
任何丹藥都有抗藥性，能一直吞服，依然效果奇佳，還是在星羅拍賣行售賣……她想到了暗鳳鬥羅的猜測。
這種魂源丹……也是人丹？
莫言繼續道：“可是，這不是很奇怪嗎？世界上怎麼能存在這樣不講道理的丹藥？快速提升修為，還能不傷根基……這不免讓人聯想到一個危險的群體——邪魂師。”
“我們曙光會在星羅已經存在了數百年，沿著這個方向調查，雖然最初碰到了很多阻礙，但沒有什麼防禦可以頂住時間的偉力。最終我們還是發現了事情的真相——星羅和邪魂師存在合作，而這些丹藥的材料就是……人類！”
“過去也曾為了變強抵禦星羅軍隊吞服過丹藥的我們知曉真相後，又怎麼可能不瘋魔呢？”
莫言本以為在自己說出這件事後，無論這兩個少年少女有多強，以少年人的心性，都會露出震驚、難以置信或憤怒的表情。
而隻要埋下這顆懷疑的種子，那事情就會朝他希望的方向發展。
邪魂師人人得而誅之。
鬥羅聯邦不會和邪魂師合作，而星羅聯邦卻暗中與邪魂師勾結——這個真相，足以讓聯邦對星羅聯邦產生敵意，並在未來開花結果。
然而，霍雨浩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這些一麵之詞你還是留給彆人吧！我隻是代表團成員之一，不是代表團的首領，你想要尋求合作和闡述星羅局勢，去找多情冕下他們。我現在要的，隻有你最初打算給出的消息。”
莫言：“……”
這個人怎麼回事？！正常人聽到邪魂師拿活人煉丹不是應該當場暴怒嗎？
你們對星羅和邪魂師合作就不在意嗎？
你們對這些內情就不好奇嗎！
最終，在霍雨浩平靜的視線之中，莫言敗下陣來，露出無奈的笑容，“看來首領說我不善言辭倒也沒錯……罷了，既然您想知道關於龍穀的消息，我這就告訴您，希望可以彌補之前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