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對《時時刻刻》的成績很看重,招待規格不低,又開座談會什麼的。鐘楚虹好歹有點經驗,林清霞第一次體會這邊環境,隻覺黨性都增強了。
天蒙蒙黑。
一輛麵包車停在了樂春坊6號的胡同口,三個女人下了車,還有可愛的壯壯。壯壯一手拉著林清霞,一手拉著鐘楚虹,都是好漂亮的阿姨啊!
他已經上幼兒園了。
“吱呀!”
龔雪取鑰匙開門,摸索到開關一按,門口的兩盞燈籠亮了起來,反複確認:“你們真要在這裡住呀?我先說好,沒有廁所!起夜了就用便盆解決。”
“我小時候住眷村也沒廁所,我吃過苦的!”林清霞道。
“我們都不是有錢人家出身,誰沒倒過便盆啊?”鐘楚虹道。
“嗯,這話聽起來像階級姐妹了!”
龔雪當先邁步進去,又拍了一根柱子上的開關,隻見啪啪啪庭院裡的燈全亮起來,映照著這座二環裡800平的大院子。久不住人,但定期打掃,並不顯得臟亂,反倒透著一股半舊的韻味。
庭院幽深,花木靜謐,四方見天地。
“前院是編輯部和宿舍,那會住了十來個人,可熱鬨了。從這走,穿過去,後院是我們住的地方。正房是一層半,帶間閣樓,能看到前海,我以前沒事就在閣樓裡看書。”
龔雪領她們進去,邊走邊介紹,壯壯撒著歡的瘋跑,這院子比樓房寬敞多了。
林清霞摸摸這,摸摸那,滿目讚歎:“這在香港接近萬尺豪宅了,想買都買不到。這些東西都好古舊哦,你們是從哪……”
“彆動!那是明代的瓷器!”龔雪叫道。
“噫!”
林清霞嚇得一縮手,鐘楚虹笑道:“我第一次來連椅子都不敢坐,隨便一把椅子就是乾隆年間的。”
“這麼多古董你也不怕丟?”
“有人保衛的!我們今天在這裡住,外麵也有人保衛的,你們出了事我怎麼辦?”龔雪沒好氣道。
二人不想住酒店,突發奇想非要來院子體驗體驗,龔雪隻好帶她們過來。進了主臥,一切陳設如舊,連那台黑白電視機都還擺著。
這裡有很多回憶的,龔老師第一次跟陳老師睡覺,包括結婚的婚房都在這裡。
三人帶了酒菜,又用小廚房做了些熟食,換了睡衣享受閨蜜局。壯壯在兩位阿姨跟前裝的十分像人,又乖巧嘴又甜,林清霞摟著壯壯,問:“雪姐,生孩子痛不痛啊?”
“當然痛了!”
“那養孩子難不難?”
“怎麼說呢……其實我們都不用自己養,可以給父母帶,或者請保姆,不差這幾個錢。沒有經濟壓力,也就不覺得困難。我自己感受最大的就是剛生完他出去拍戲,心裡真的難受,這個需要適應。”
龔雪斜在沙發上,一隻手拿著酒杯,笑問:“怎麼?你想組建家庭了?”
“我想啊,可惜沒人跟我組建。”
“那你得抓緊,你都35歲了,想要孩子趁早,過了40歲就不太好。阿虹你呢?”
“我比你們年輕,我沒想過。”鐘楚虹樂。
“嘁!”
二人衝她翻白眼,鐘楚虹道:“不過我倒想退休了,這幾年拍戲工作量太大有點累,我也存了些錢。”
“存多少?”林清霞最八卦。
“房產+股票+債券之類的,怎麼也有一千萬吧!”
“不行!一千萬哪夠啊?起碼翻幾倍才可以,如果退休,那就徹徹底底的退,所以要賺到徹徹底底的錢,不然哪有底氣?我老實說,我這幾年在台灣發展沒賺什麼錢,眼下又紅了,我打算拚上幾年賺幾千萬再說。”
林清霞拍著桌子,轉頭道:“你哩?你有多少存款?今天坦白,互相深入了解。”
“嗯,我存折上有一萬多塊吧。”龔雪想了想。
“騙鬼咧!”
“我騙你乾什麼?我要錢沒用的,錢對我們倆沒意義,我隻想幫陳老師。”
嘁!
她們又衝龔雪翻白眼,炫耀什麼啊?仨人談天說地,吃吃喝喝,還有壯壯調節氣氛,最是歡快不過。期間也跑去上廁所,回來都挺扭捏。
如果有狗仔蹲守,怕是明天早上會拍到她們一塊倒尿盆的壯觀場景——王菲都靠邊站。
喝著喝著,龔雪見時間不早了,道:“好啦,不要喝太多。明天我領你們去央視轉轉,我們得速戰速決的排個節目出來。”
“真要唱歌啊?”
“假唱假唱!”
“那還差不多。”
……
這三人參加春晚,政治意義大過娛樂意義。
央視的洪敏生親自接待,組織節目策劃,仨人也各抒己見,最後決定,各自唱具有代表性的歌:龔雪唱一段《茉莉花》;鐘楚虹唱一段葉倩文的《祝福》,是粵語歌;林清霞唱一段《綠島小夜曲》。
然後合唱一首完整的《橄欖樹》,就是“不要問我從哪裡來……為什麼流浪……我的故鄉在遠方……”
就差明說了,兩岸一家親,儘早回歸。
此外,王祖嫻也會來。
《倩女幽魂》在大陸上映,積累了極高的人氣,觀眾不用通過盜版來欣賞老王了。她會與亞運健兒打幾下籃球,做個小遊戲。
可以說,台灣最出名的明星林、王都投共了,剩下張艾嘉也是暗戳戳。就像果黨有幾位將軍號稱“七路半”,意思是“差一點就八路了”。
…………
9月末。
京城一家不起眼的招待所,東北喜劇界赴京代表駐紮在此。由鐵嶺民間藝術團團長親自帶隊,另有趙本杉、潘子、黃曉娟、王平四人。
王平是鞍山曲藝團的,在天津學的相聲,師父叫李伯祥。王平也算個熟臉吧,看臉能認得。
告訴他們九月份來,他們就按時來了,還帶了兩箱茅台準備送禮。
趙本杉確實乾過這事,帶了一箱茅台,不知道送誰,最後一天一瓶自己都喝了。但不可全信,他外表是個憨厚樸實的農民,實際上精著呢。
他說自己都喝了,那是采訪時說的。究竟怎麼樣,這酒到底送沒送出去,誰也不知道。
“咚咚咚!”
“來了來了!”
幾人等的焦急,終於聽見敲門聲,趕緊去開門,外麵正是薑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