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的傘卡著車門水滴在外麵,黑暗的車裡被帶進了水汽竄進了風,薑絕的膝蓋以下早已浸透,褲子粘膩的貼在腿上,又濕又冷很不好受,一個多月沒見麵,信息也就發了兩條,他就突然這副摸樣出現在這裡,她推測不準他到底怎麼回事,儘量軟和著問:“發生什麼事了,你跟我說說好麼?”
姚宴昇的聲音若有若無透不過風聲,她往前探索著貼近才聽到他問她為什麼要給他發婚紗照,薑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瞬間什麼都明白了,差點被氣得心梗,穩定了下情緒,提高了些音量,“老高”,頓覺他可能覺得這個稱呼有些親近換成了全稱,“我和高睦陳是朋友,高睦陳他老婆叫錢玉嵐,就是我們高中時的同班同學英語課代表錢玉嵐,現在兩人在我家呢”
察覺到他頓住了,薑絕不在廢話回身撐傘下車把車門關上轉回駕駛座那邊喊他下車,他聽話的開了車門下來,薑絕舉傘傾向他,應該是在車裡太久他腳步虛浮站直時身體晃著,她下意識抓他手臂把他挨近自己給他借力,他似乎站不穩,可她現在這破身體能顧著自己就不錯了,沒推他而是掐他手臂讓他清醒些,“我現在沒什麼體力受不住你挨著,再挨下一秒我就得躺地上了”
聞言他立即離開些身體晃著要往車門挨,薑絕歎氣抬腿把車門關上,牽起他的手帶他往前挪動腳步,看不清路倆人龜速的走了兩分鐘才進到院子,借著客廳投過來的微弱光線避開碎石踩在黃泥水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的走了一會才到簷下,倆人大腿以下都泥水,她穿著人字拖比他穿著板鞋沾滿厚厚的土塊看起來好一丟丟,這鞋是不能要了。
簷下有盆水,應該是高睦陳備的,薑絕放開了他的手收了傘掛到架上,喊他把鞋脫了,用那盆水簡單的衝了下腳,她把濕漉漉的長褲往上挽了兩道這樣進去的時候不至於把地麵拖得太臟,他學著她的樣子也要挽褲腿還沒蹲下人就搖晃著要跌倒,薑絕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心情複雜。
高睦陳和錢玉嵐都在一樓,她家現在就兩個房間可住人,照顧著他的體麵沒讓他在一樓的客房,沒讓他挽褲腿,他低著頭沒說話沒反抗任由薑絕擺布,她直接牽著他上了二樓進她的房間。
她把門鎖上之後回身,在暖黃的燈光下照見他長發淩亂、上衣歪斜的套在身上、長褲半濕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走近了細瞧,他臉色慘白,眼裡還布滿了紅血絲連著下巴還有青色的胡渣,她抬頭瞧他,他低頭看她的眼裡情色濃稠,他原就長得美氣質超脫,薑絕見他這副像剛被淩虐的摸樣詭異地想到了性。
薑絕歎了下沒和他交代什麼,轉身進了浴室洗熱水澡,一刻鐘後,她才穿著長衣長褲走出來,聽見腳步聲原本坐在地上的姚宴昇站了起來。
洗過熱水澡後薑絕舒適了不少,腦子也清醒了些,她家裡沒有男性的衣物給他換,帶他到浴室門邊指著沒用過的新浴袍道:“你先簡單的洗個熱水澡不然會感冒的,這浴袍沒用過你可以穿“,頓了下帶他進裡麵,”還有你把衣服脫了就直接放洗衣機裡洗吧,這有烘乾機”
說完把他留在了裡麵幫他帶上了門,剛轉身要走就想起了問他要車鑰匙,她敲了下門:“姚宴昇,你的車鑰匙呢?我叫人幫你開進院子裡”
姚宴昇打開了門把鑰匙遞給她,薑絕拿了然後快速下到一樓去廚房找高睦陳。
他們夫妻兩已經快準備好晚飯了,高睦陳見她什麼都沒問,錢玉嵐倒有些好奇問她:“薑薑,你去哪了這麼久?”
“見了個朋友”,也不算撒謊,看著高睦陳把最後一道菜裝進盤子裡之後,把車鑰匙遞給他,“老高,你去把外麵那輛車開進來,順便把圍牆門關了”
高睦陳伸手接過鑰匙出了廚房,錢玉嵐不解望著高睦陳離去的背影喃喃,“哪來的車啊”
薑絕沒回答她的疑問,打了盆水端了出去放在簷下,站在外麵等高睦陳。
高睦陳做完她說的事,穿著拖鞋回到簷下,自覺地用薑絕端出來的那盆水衝腳,拖鞋是他自帶來的,客廳裡有兩條水漬一直延伸往二樓,她大晚上的帶了個男的回家還不讓見人,高睦陳雖不會管她的私事到底不放心嘴毒地問:“見不得人?”
薑絕不確定以他地狀態想不想下樓來,就搖了下頭,“這盆你拿回廚房吧,我上去看看很快就下來”
“晚飯都備好了,你最好很快就下來吃,等五分鐘你不回,我和嵐嵐就不等你了”
“好”
薑絕去了二樓茶室衝了兩包感冒衝劑,坐著喝完了一杯,才端起另一杯回房間,姚宴昇洗好了正穿著浴袍坐在她房間裡地沙發上。
薑絕在他旁邊坐下,把感冒衝劑遞給他拿著,舔著下嘴唇,“高睦陳和錢玉嵐今天來是為了給我送喜糖和喬遷禮,我和高睦陳認識有十多年了,關係還不錯,他們不知道來的是你,高睦陳問你要不要下去吃晚飯?”
姚宴昇地眼神從薑絕進門那一刻開始就一直黏在她身上,烘乾機工作也是要一段時間的,他現在穿著浴袍裡麵掛空不好下去,故而搖了搖頭。
“那我下去吃晚飯了,他們還等著我呢,你”,薑絕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排他,他除了是自己要占為己有的對象還是個成年男性啊,目前還隻是朋友的階段,隔著七年的時間,她還未來得及再次梳理,冷靜下來後才意識到她把他帶進了自己內室的行為很不妥,可是現在讓他出去就更奇怪了,她思慮著,“衣服烘乾後,你還是下去一趟吧,高睦陳知道我帶了個男的上來了,現在不見以後再見更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的,穿好衣服我就下去,你先去吃飯吧”
薑絕進到餐廳時,高睦陳和錢玉嵐已經入座了,餐桌上擺了四副碗筷,錢玉嵐沒看見薑絕身後有人疑惑,“睦陳,也沒其他人了就咱們三個,你怎麼擺了四副碗筷?”
高睦陳嘴角抽了下匪夷所思的瞅薑絕,薑絕半擱著眼皮快速的閃了幾下,扯起笑意答她的話:“嵐嵐,我朋友才從外麵進來,外麵的雨不是下的很大嘛,他淋濕了些在處理呢,一會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