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枝覺得自己最近快忙死了。
哥哥受傷興致不高,小席發瘋自薦枕席。
顧家那個大的旁敲側擊要給她送禮物,一出手就比她全年的零花錢還多;
顧家那個小的倒是懂事,說知道當時的情況隻是打配合,自己不會誤會,能交到她這個朋友就好了。
薑梔枝連玩也不敢玩男人了,急匆匆出了國。
飛機上的機場化作一個小點,雲層從機翼劃過,旁邊傳來蘇蘇嘰嘰喳喳的聲音,即使已經壓低,但還是忍不住某種亢奮:
“你哥也太貼心了吧,枝枝!”
“墨鏡帽子防曬霜蚊蟲防叮咬液紫草膏全部一人一份,陸哥真是的,超絕顧家好男人,他怎麼能這麼細心?”
陸斯言被誇,薑梔枝也與有榮焉:
“那當然,我哥乾什麼都很厲害的!”
蘇蘇腦袋裡宕機了一下,嘴裡忍不住接上:
“對了,既然說到乾——”
薑梔枝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被她捂住嘴巴的女孩聲音嗚嗚咽咽,斷斷續續的傳過來:
“要不然你直接把他收了好了!”
薑梔枝羞惱:“蘇芸芸女士,那可是我哥!”
小蘇女士拉下來她的手,一本正經:
“收養的嘛,大家都知道!”
“竟然是乾哥哥,不過乾哥哥和乾哥哥也是不一樣——”
薑梔枝臉都快紅透了,將吸管往她嘴裡塞,
“求求你快閉嘴吧蘇打小餅乾女士!”
小蘇女士樂不可支,半點沒有被喊昵稱的羞恥,她正要在犯賤揶揄她幾句,目光掃到旁邊的手機,忽然話題一轉:
“其實也不能全這麼說,畢竟人家席靳也是挺好的!”
薑梔枝一臉“你瘋了”的目光看著她。
小蘇女士和席靳本來也可以做普通同學,可惜有她這個紅顏禍水在中間,他們倆在爭奪自己這位可愛朋友這件事上,迅速從普通同學變成針鋒相對的同學了。
席靳嫌棄蘇蘇早戀不學好,禁止她們倆一起玩,怕她帶壞了她。
蘇蘇吐槽席靳一個大男生整天跟在她屁股後麵,怪不得沒有彆的好朋友,十有八九性格有缺陷。
薑梔枝分彆解釋過沒用,請他們倆吃飯又吃得很不愉快。
她索性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輪流跟他倆玩兒。
可是她的震驚還沒結束,蘇蘇的聲音又再度響起。
她咳嗽了一聲,連清嗓子的動作都帶著刻意,好像是什麼主持公正的判官一般:
“你看人家席靳,小小年紀就跟了你——”
“是跟我玩。”薑梔枝糾正。
小蘇:“那不重要!人家席靳那麼小就跟你了,這些年一直陪著你,你不能現在長大了,不需要人家了就把人家踹了!這樣的話跟那種薄情寡義的渣男有什麼區彆!”
薑梔枝:“……”
“你想想,以前你作業完不成的時候,是誰幫你寫作業?買周邊沒零花錢的時候,是誰把存錢罐砸了都給你花?你去看演唱會的時候,是誰從黃牛那裡加價給你買第一排的內場票?”
薑梔枝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帶著質疑:
“席靳是怎麼收買你的?”
“這怎麼能叫收買?”
小蘇女士很不同意的擺了擺手:
“我隻是被你們倆純潔無瑕,感天動地的愛情給震撼了,所以忍不住說幾句公道話,你不要小小年紀就做渣女,玩完人家就把人家給丟了!”
話音剛落,小蘇女士又像是被什麼附體一般悄悄湊過來,
“但是你可以同時談兩個,家裡高冷貼心童養夫紅旗不倒,外麵陽光開朗小竹馬彩旗飄飄,坐享齊人之福!”
薑梔枝“切”了一聲,已經十分確定蘇打小餅乾女士被收買了。
她打開屏幕開始追劇,蘇蘇打開薯片靠著她一起。
飛往法國的航線耗時太長,兩個人靠在一起說著悄悄話,追劇追到眼睛有點不舒服,索性都蓋上毯子開始休息。
飛機落地直接去了酒店,6月底的普羅旺斯遊客增多,已近旺季,又是臨時出行,許多熱門酒店價格水漲船高,簡直貴得令人咋舌。
即使手裡有哥哥給的銀行卡,薑梔枝也沒打算大手大腳把他們都花乾淨。
這些年,不管是爸爸媽媽還是哥哥,都沒有對她進行過節儉教育,反而在進群裡滿足她所有的願望。
但有常年忙到不著家的家長和早早就開始經手家裡公司的哥哥做榜樣,薑梔枝知道賺錢是不容易的。
所以即使有可以住頂級奢侈酒店的經費,她還是跟蘇蘇兩個人精打細算,選了某個性價比更高一點的莊園酒店。
她們倆不會開車,租車出行並不方便,所以要選有私家薰衣草田的酒店,帶衣服去拍照也方便。
無邊泳池,療愈花園,橄欖林sa,南法庭院早餐,可以體驗的項目很多。
隻是價格上比淡季要貴一些,已經漲到了380歐每晚,不過好在包含早餐。
薑梔枝對自己的精打細算很滿意。
穿過帶著石拱門的庭院,撲麵而來的熱氣裡帶著花草的香,綠油油的草坪修剪的整整齊齊,夕陽裡都帶著夏天的味道。
放下行李,蘇蘇又急匆匆出了門。
她這趟出來要見某位中學時就跟著父母移民的同學,要晚些回來。
薑梔枝晃晃悠悠收拾好行李,又晃晃悠悠去吃了晚飯,還沒忘在吃飯的時候跟家裡報備。
小席一直在轉賬轟炸,薑梔枝壓根不敢理他。
她現在一想到席靳,就會下意識的想到鑽石男高。
新交的兩位朋友也發了信息,薑梔枝胡亂逗弄了幾句。
天色暗了下來,繁星綴滿了天空,樹葉被吹的嘩啦作響,晚風帶來薰衣草香。
她伸了個懶腰,突然又覺得有些孤獨。
不過她天性樂觀,並不是自怨自艾的風格,於是很快調整好自己,打算帶著泳衣去遊泳。
乾淨的木質地板刷著桐油,被燈光照耀著,泛出某種文藝而古樸的陳舊。
薑梔枝循著記憶回去,三兩步打開房門,卻聽到了淅淅瀝瀝的流水聲。
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帶上門,鬼鬼祟祟的往浴室的方向走,打算嚇她一跳。
水流聲消失,一點隱約的動靜,對方按動了門把手。
薑梔枝做好準備,張開了手臂,臉上滿是乾壞事的興奮。
下一秒,啪嗒一聲。
做好了所有準備的少女聲音響亮,“被我抓住了吧,親愛的蘇——”
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自門後緩緩出現。
修長而筆直的雙腿被浴巾圍住,結實的手臂有水珠滾落,壘塊分明的胸膛濕漉漉的,在燈光下折射出誘人水光。
男人!!!
薑梔枝來不及反應,隻能將嘴裡的話急刹車。
可是她的動作已經收不回來,在慣性的作用下直直的朝對方撲了過去。
對方似乎也沒想到她會出現,愣了半秒,下意識伸手來接。
電光火石之間,已經來不及了!
水痕未乾的手臂太滑,在一聲脆響中與那道纖細的身影失之交臂。
失重傳來的尖叫聲戛然而止,結結實實落在了男人胸前。
薑梔枝慌亂伸手。
裴鶴年隻覺得腰間一涼。
浴巾被對方亂飛的小手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