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東西出現在小說裡都正常。
可是一旦出現在現實世界中,被她嚴肅又端正的兄長用一種正經又好奇的語氣問出來,薑梔枝隻覺得整個世界跟她一起裂開了。
“轟隆”一聲,暴雨裹挾的閃電,將世界劈成了兩半。
薑梔枝突然很想把腦袋探出窗外,然後假裝自己被雷電擊暈,這樣就不用回答這麼尷尬的問題了。
“裡麵的h是英文嗎?可是骨科作為醫學分支,出現在這裡也很違和,這是你們年輕潮流小女孩的暗語嗎?”
薑梔枝很尷尬地“哈哈”了一下,硬著頭皮:
“算是吧。”
太尷尬了。
尷尬到她已經下意識忽略貼在一起異軍突起的尷尬。
“強製愛就是必須愛國,h就是紅,高h就是紅心向黨,擁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擁護黨的領導,堅決貫徹黨的方針,努力做社會主義的接班人!”
薑梔枝一通胡言亂語,解釋得自己眼冒金星,求生欲格外強:
“n就是女頻,我們可愛小女孩看的女頻小說就是這樣的!”
抱著她的青年沉默了一下。
對方不說話,薑梔枝隻覺得空氣裡都像是灌滿了辣椒素,連呼吸起來都火火辣辣的。
太要命了。
陸斯言怎麼什麼都好奇?
可能學霸是這個樣子的。
她忽然有點懷念花粉過敏,暈暈乎乎的時候。
要是現在也過敏一下就好了。
最好暈得不省人事,明天睜開眼就是新的一天,她又是純潔可愛的小女孩了。
過了好一會兒,空氣中才傳來一聲輕笑。
青年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裡帶著繾綣的溫柔:
“原來是這樣,哥哥平時不太上網,所以有點落伍。”
“不過按照這個邏輯來說,我也算是高h的人——”
薑梔枝被他這句話嗆得咳嗽了一聲。
氣管裡連起的震動引得小腹劇烈起伏,從嘴巴裡溢出的氣息濕濕熱熱,沿著指腹穿過。
青年的大手幫她順著氣,薑梔枝艱難的擺了擺手,決定結束這個話題:
“太晚了哥哥,我睜不開眼了,有什麼話明天聊……”
明天也不聊。
最好這個話題被他忘了,再也不要提及了。
洗漱完躺進被子裡的時候,薑梔枝還在這樣想著。
陸斯言的床很大,今天換了新被子,薄薄的蠶絲被是奶油白色,上麵滾著淺咖色的邊,跟今天的床品很配套。
被濃鬱的柑橘香包裹,有種多年前在雷雨天驚醒,撲進哥哥懷裡的安全感。
外麵依舊在下雨,瓢潑大雨澆灌著整個世界,風雨飄搖,簡直像是末世的前兆。
可是哥哥的房間很安全,熟悉的大床也很安全。
薑梔枝乖乖躺著,懷裡抱著一隻有些微微褪色的古早小熊,很熱情地邀請對方:
“你不睡嗎,哥?”
“還要再忙一會兒,發個郵件。”
青年高大的身影彎了下來,遮住室內昏黃的光線,陰影籠罩著床上的少女,打在牆上像是蓄勢待發的惡龍:
“你先睡,寶寶。”
他的視線一寸寸籠罩著她,帶著克製的貪戀,早睡著乖乖躺在他的床上,被他的被子包裹的少女。
可最後,他也隻是克製的什麼都沒做,隻是伸出手指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嗓音溫柔:
“做個好夢。”
房間裡的燈關了,隻有陽台處傳來的微弱光芒,鍵盤敲響的震動在風雨肆虐的晚上幾乎要聽不清。
吵著要睡覺的薑梔枝有點兒失眠。
大概是今天太亢奮,她隻能在黑夜中睜著眼睛,漫無目的的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風大雨急,空氣靜謐。
不知道過了多久,鍵盤的敲擊聲消失,一道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去而複返。
對方收拾的很快,伴隨著悉悉索索聲,消失在床邊。
房間裡關著燈,全部拉上的窗簾隱匿了對方的表情,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
薑梔枝能清晰的感覺到,有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坦誠自己沒睡著的事實。
呼吸聲更清晰了一點,床墊微微下壓,屬於陸斯言的清爽柑橘香氣又濃鬱了幾分。
薑梔枝依舊像模像樣地閉著眼睛。
還是裝睡吧。
之前的話題太尷尬了,她怕陸斯言舊事重提,又說出來什麼很炸裂的‘他是一個高h的人’之類的話。
枕頭動了一下,呼吸聲消失了。
對方應該沒有再繼續看她。
抱著小熊的少女放下心來,腦袋裡某根弦晃晃悠悠,繼續計劃自己未來一周的新玩法。
冷不丁的,一點濕熱的氣息驟然落在她脖頸。
薑梔枝懵了一下。
消失的呼吸再次急促地噴灑在細嫩膚肉,像是瀕臨在克製即將崩潰的邊緣。
更滾熱的吻伴隨著幾乎讓人窒息的愛意,帶著夏日的潮濕,濕漉漉的落在她的額頭、鼻尖、唇瓣,落在暴露在空氣中的每一寸肌膚。
帶著焦灼的渴望,像是冬日裡白霧中的蛛絲,一寸寸裹緊了她:
“好乖,寶寶。”
他用一種很陌生的狎昵語調誇她,掰開被她抱在懷裡的小熊,細長指節一點一點插入她的指縫,直至十指相扣。
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卻說著與平日截然相反的話:
“睡在老公的床上,也會夢到老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