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枝感覺自己人沒了。
她偷偷探出腦袋,瞥了眼已經拿出來咖啡豆的婁秘書,又迅速坐直身體,讓裴鶴年擋住自己。
手掌在空氣中晃了晃,很有禮貌:
“好巧啊老公,在這裡都能遇到!”
裴鶴年也看著她笑,饒有興致地配合她:
“對啊,彆說是躲在這裡。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老公也能把你逮到。”
薑梔枝賤兮兮的:“那我躲到女廁所呢?”
“或者女澡堂?女浴池?你也進去逮我?”
俯身看她的俊美男人微微一笑:
“老公會把那裡買下來,讓人清場,然後再進去逮你。”
薑梔枝想對他指指點點,質問他有錢了不起啊,但又怕惹怒了對方。
萬一裴鶴年惱羞成怒,當著婁秘書的麵把她按在沙發上親,這麼社死的情況她可接受不了。
裴鶴年不要臉,她還得要臉呢。
她伸出一根手指抵著對方的胸膛,往後戳了戳。
裴鶴年紋絲不動,眉梢玩味挑起。
咖啡機工作的聲音響起,隱約的咖啡香已經傳來,婁秘書會在幾秒後馬上轉身,然後目睹她跟裴鶴年正在玩火的行為。
說不定還會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哢嚓”一聲杯子從手心滑落,然後尖叫著吵得所有人都知道。
緊接著她就會身敗名裂,徹底社死,上了大學也會被指指點點,成為勾三搭四釣男人的壞女人。
自詡純潔可愛老實小女孩的薑梔枝連忙雙手合十,對著裴鶴年祈禱:
“老公老公請放過我,我今天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男人黑色襯衫下的結實胸膛抵著她的指尖,一張高山薄雪般的清冷臉龐帶著某種不似作為的疑惑。
隻是說出來的話卻有些下流,跟這張貴氣的禁欲臉完全相悖,薄唇輕啟,看著她笑:
“哦,有原因?”
“什麼原因?顧聿之天賦異稟舌頭上有鉤子,還是彆的地方自帶勾你上癮的藥?”
薑梔枝臉紅了。
她踢了裴鶴年一腳。
力氣不小,她都聽到聲音了,對方卻依舊紋絲不動,大有一副要在人家婁秘書麵前暴露他們倆奸情的姿態。
咖啡機的工作聲音停止,空氣中靜得針落可聞。
剛踢完人的薑梔枝有些心虛的慫了一下,哄著對方:
“胡說,要天賦異稟也是你天賦異稟,要有藥也是你自帶勾我上癮的藥!”
她扯著男人的衣角,攥在掌心裡晃了晃。
調子壓的又小又輕,清亮的瞳仁濕漉漉的,像隻辦完壞事被抓包還若無其事拿腦袋蹭人的小貓。
男人的視線籠罩著她,眸中的火光一寸寸從她臉上舔過,嗓音又低又沉:
“好啊,那一會兒寶寶親自來告訴我,我到底哪裡有勾你上癮的藥。”
低沉的聲線逸散在空氣中,婁秘書轉身的瞬間,裴鶴年已經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坐好。
修長雙腿交疊,手腕搭在沙發靠背,強大的氣場慵懶又凜冽。
婁秘書把加了冰的咖啡遞過來,又體貼的將飲料打開,空運來的水果擺在盤子裡,下麵墊著細細的冰。
婁秘書見縫插針,又繼續講道:
“薑小姐愛喝果汁,顧總吩咐我置辦了榨汁機,本來這次過來薑小姐就能品嘗到,但昨天收到貨後發現零件故障,又退回去重拍,去掉時差的話,大概還需要兩天半到。”
“歸根到底,是我沒有把顧總的安排落實好,今天見到薑小姐也很愧疚,沒有把您照顧好。”
裴鶴年捏著咖啡杯,眼風輕掃。
小婁將所有的錯誤攬在了自己身上,又襯托得顧聿之像是貼心又仔細的完美無瑕白蓮花。
他扯了扯唇角,在少女大度的不介意中,狠狠戳穿了情敵的麵具:
“這點小事還需要耽誤兩三天?看來聿之這個男朋友也不合格。”
婁秘書不敢給他使眼色,訕訕地笑了笑。
“好了,你先下去。”
裴鶴年一臉平靜的吩咐著,在對方的猶豫中又補充上一句:
“聿之在開會,不要打擾他。”
“至於薑小姐,我會替他照顧好。”
裴鶴年久居商場,氣場大,壓迫感強,連照顧彆人女朋友的說法都說得理所當然,婁秘書連連答應,帶上了房門。
最後一抹自由的空氣消失在視野中,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的薑梔枝已經被男人握住了手腕。
細嫩光潔的皮膚被男人的手指摩挲著,帶起一連串細微的癢。
裴鶴年的指節長得很漂亮,骨感淩厲,連在她手腕上流連的動作都格外優雅。
如果不是他現在舊事重提,非要找她討一個說法的話,薑梔枝真的會興致衝衝的再欣賞幾下。
“說吧。”
薑梔枝裝傻:“說什麼?”
下一瞬,男人的手臂伸了過來,動作乾淨利索地將她單手抱了過去。
裴鶴年看著她似笑非笑,
“中午發短信給我,說是要和女性朋友一起逛街,結果轉頭來了顧聿之這裡。”
“小乖,你這是逛的哪門子街?”
“總不能是逛太子爺的衣櫥,然後把對方當成人體模特玩?”
反正婁秘書不在,她也不會丟人丟到外麵。
薑梔枝破罐子破摔,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他,語氣無辜得不像話:
“我今天過來真的有正經事兒。”
裴鶴年看著她。
薑梔枝臉上恰到好處的流露出無奈和無辜,歎了口氣:
“下個月是你的生日,但是我們接觸的時間有限,我也不知道老公你喜歡什麼,所以隻能來問你曾經最好的朋友。”
男人的呼吸頓了一下。
坐在他懷裡的少女眼眸清亮,根根分明的長睫忽閃忽閃,齊刷刷的像是小扇子一樣: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而且你愛吃醋,又總是多想,我又怕你生氣。”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愛你了,老公。”
她主動傾身過去,捧著男人的臉頰,跟他抵著額頭:
“理解我一點兒,好嗎?”
她湊過來,可愛小狗一樣黏著她,又大方而慷慨地輕吻他的唇角。
裴鶴年隻覺得心裡軟綿綿的,抱著她的手臂都忍不住收緊。
但他下意識又覺得哪裡有點不對,還沒等他把情緒處理明白,抱著他輕吻的女孩突然停了下來,有點扭捏。
裴鶴年腦袋裡一串問號。
對方又黏黏糊糊的貼著他,小小聲的叫了句“老公”。
裴鶴年不明白她想乾什麼,但知道接下來肯定沒好事兒。
果不其然,對方的指尖在他衣領上勾了勾,手指一點點下滑,在他胸膛處點了點。
聲音小小,神神秘秘,有些靦腆:
“老公,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裴鶴年摟著她的腰:“什麼?”
薑梔枝的視線從對麵的粉色鬱金香上收回,柔軟濕紅的唇貼著裴鶴年的耳朵,神神秘秘:
“就是,你是粉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