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斜斜地照在刑警隊的鐵門前,兩輛警車閃著警燈緩緩駛出。秦大虎戴著手銬坐在警車後座,身旁兩名荷槍實彈的警察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他望著車窗外熟悉的街景,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曾經他開著百萬豪車在這些街道上呼嘯而過,如今卻成了階下囚。
第一站是城郊的倉庫,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已經被警方貼上了封條。警車停下,秦大虎在警察的押送下走下車。初秋的風卷起地上的枯葉,在他腳邊打著旋兒。他眯起眼睛看著倉庫,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血腥的夜晚。
“進去吧。”民警推了推他的肩膀。
秦大虎緩緩走進倉庫,腳下的水泥地發出空曠的回響。倉庫裡還保持著警方發現時的模樣,雖然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但魯米諾反應留下的藍紫色痕跡在陽光下若隱若現,像是一道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
“張鵬就是在這裡被我殺死的。”秦大虎站在一根鏽跡斑斑的柱子前,那裡還殘留著半截斷裂的鐵鏈,“那天晚上,我讓馬仔把他騙到這裡,說有重要的事商量。他一進來就覺得不對勁,轉身想跑,我抄起牆角的扳手就追了上去。”
他抬起戴著手銬的手,比劃著揮扳手的動作:“他反抗得很激烈,邊躲邊罵我沒人性。我當時被他罵急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就不停地砸,一下、兩下、三下……”秦大虎的聲音越來越低,“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倒在地上不動了,血順著地麵的裂縫流得到處都是。”
李明站在一旁,拿著筆記本仔細記錄:“李小曼呢?她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我給她打了電話,說張鵬在我手裡,讓她一個人來。”秦大虎走到倉庫中央,“她來得很快,看到張鵬的屍體後,像瘋了一樣撲過來抓我,指甲在我臉上劃出好幾道血痕。我怕她鬨出動靜,就用事先準備好的浸了氯仿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
他閉上眼睛,似乎又聞到了氯仿那刺鼻的氣味:“她拚命掙紮,踢翻了旁邊的鐵桶,響聲在倉庫裡回蕩。我死死按住她,直到她的身體慢慢軟下來。”秦大虎睜開眼,眼神空洞,“那時候我就知道,她不能活著離開這裡了。”
離開倉庫後,車隊向著建築工地駛去。遠遠地,秦大虎就看到了那片曾經荒草叢生,如今已經被挖開的土地。警戒線還拉在那裡,幾輛警車停在旁邊,不少工人和圍觀群眾在遠處指指點點。
“就是這裡。”秦大虎站在基坑邊緣,望著下方曾經掩埋屍體的地方,喉結滾動了一下,“我們開著貨車來的時候,天還沒亮。馬仔用鐵鍬挖了很久,土很硬,挖得他滿頭大汗。”
他蹲下身子,手指在地上劃出一道淺淺的溝:“坑挖得差不多有兩米深,我們先把張鵬的屍體扔了下去。他的身體已經僵硬,不好擺弄,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放好。”秦大虎的聲音有些發顫,“然後是李小曼,我把她抱起來的時候,感覺她輕得像一片羽毛。”
“為什麼要把李小曼放在上麵?”小周在一旁問道。
秦大虎苦笑著搖頭:“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可能是覺得讓她離地麵近一點,能早點‘重見天日’吧。現在想想,真是可笑。”他抓起一把土,任由土粒從指縫間緩緩流下,“填土的時候,我的手一直在抖,總覺得他們會從土裡爬出來。馬仔讓我快點,說天快亮了。”
“你還往李小曼身上補了一刀。”李明的聲音冷冰冰的。
秦大虎的身體猛地一顫,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我怕萬一她沒死透。那把刀是在來的路上買的,就放在貨車的工具箱裡。”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刀捅下去的時候,血濺到了我的臉上,熱乎乎的。”
指認現場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當一切結束時,秦大虎被押回警車。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片土地,低聲說道:“也許從把他們埋在這裡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給自己挖好了墳墓。”
警車啟動,揚塵而去。工地上,技術人員還在忙碌地采集著最後的證據,法醫張林拿著記錄本,對照著秦大虎的描述一一確認細節。而在不遠處,李小曼和張鵬的照片被貼在臨時搭建的展板上,照片裡他們笑容燦爛,與此刻冰冷的案發現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場持續了綁個月的追凶之旅,終於在凶手的指認下,畫上了一個沉重的句號。
而就在三天後刑偵支隊這邊再次接到了報案。
“陸隊,城西無名橋洞下發現一具屍體,放羊的趙老頭報的案,現場看著情況不妙!”
李明立刻抄起對講機:“全體行動!重案一組跟我去城西橋洞!小王帶人負責外圍詢問,小楊、小孫準備勘查設備!”警笛聲劃破清晨的寂靜,五輛警車閃著紅藍警燈,風馳電掣般駛向案發地。
橋洞位於城郊結合部,一條乾涸的河道橫穿而過,四周荒草叢生,隻有一條羊腸小道蜿蜒至此。李明下車時,放羊的趙老頭正哆哆嗦嗦地坐在警車旁,手裡的放羊鞭還在不自覺地顫抖。小王立刻搬來折疊椅,遞給老人一瓶礦泉水:“大爺,彆慌,慢慢說,您是怎麼發現屍體的?”
趙老頭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我、我每天早上都趕羊來這邊吃草。今天走到橋洞附近,就、就聞到一股怪味,比死老鼠還難聞。我壯著膽子過去一看,媽呀!一個人直挺挺地躺在那兒,身上蓋著破塑料布,露出來的手都發紫了”老人說著,驚恐地比劃著。
“您碰過現場任何東西嗎?”小王邊問邊記錄。
“沒、沒敢碰!我撒腿就跑,然後到了寸頭才報了警。”
與此同時,橋洞下的勘查工作緊張展開。小楊戴著頭燈,蹲在屍體旁仔細觀察:“陸隊,死者麵部被鈍器擊打毀容,初步判斷是死後傷,應該是凶手故意破壞身份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