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姣明白季鶴伏的意思,微微點頭,“我還當夫君今夜打算不回家呢。”
“夫人在家,我怎能不回?”
季鶴伏柔聲應著。
離舒姣近了,嗅到她身上隱隱約約的酒味,不禁有些好奇,“夫人今日出門飲酒了?”
“同幾個夫人打馬吊。”
舒姣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輸了些銀錢出去,可叫我心疼得緊。”
“多少?”
“六七兩銀子呢。”
“那夫人今日玩得高興嗎?”
“還行。”
“隻要玩得高興就好,錢都是小事。就是拿幾十幾百兩銀子砸水裡,隻要能搏夫人一笑,都是值的。”
季鶴伏柔聲哄著。
隻聽舒姣說起那幾位夫人的身份,他自然就清楚舒姣在打什麼主意。
“倒是辛苦夫人替我周旋了。”
季鶴伏又道。
舒姣抬眸看他,忽得輕笑,“今日我可是聽到了一樁有趣的事兒。”
“什麼?”
季鶴伏一瞧舒姣臉上那微妙的表情,心裡半是好奇半是慌亂——
可彆是什麼關於他的事吧?
“聽說去年,你我定下婚約之後,夫君曾在夜裡杖斃了一個想要爬床的婢女,可有此事呀?”
舒姣問道。
這事兒還真有。
季鶴伏蹙眉,“是,也不是。”
“怎麼說?”
“那婢女不是要爬床,那是三皇子送到我府上來的眼線,所以才被我杖斃了。”
隻是,這件事做得隱蔽,怎麼傳出去的?
季鶴伏隱隱明白,舒姣是想告訴他——
府上還有多嘴多舌的眼線!
“哎~”
舒姣蹙眉輕歎,捏著帕子嬌聲道:“原是我自作多情了。我還以為夫君是為了我呢?”
季鶴伏愣了片刻,繼而無奈失笑。
他這夫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愛演戲了。
“是,自然是為了夫人。”
季鶴伏低聲承認下來,“當日夫人救我,我便對夫人一見鐘情。你我婚期將至,我哪裡容得下那等背主求榮之人?”
“豈不是礙你的眼,叫你傷心嗎?”
“我哪裡舍得呢?”
一番巧話說下來,也當真是會哄人。
舒姣聽得一樂,“夫君對我一見鐘情?”
“是。”
“夫君愛我?”
“自然。”
“夫君所言當真?”
“當真。”
“我也喜愛夫君。可若是有朝一日,叫我發現夫君誆騙於我……”
舒姣笑吟吟的伸出手,掌心輕握住他脖頸,“我必是不依不饒,要索了夫君這條命,才甘心的。”
聞言,季鶴伏心中忽得有些不安。
但此時,他還沒有太在意。
他隻是在想,夫人可能是不想他這府上多出什麼妾室來。
左右他也不會納,應當是出不了什麼岔子。
“但憑夫人處置。”
季鶴伏應著。
舒姣滿意了,笑得宛如計謀得逞的老狐狸,而後靠著季鶴伏的肩頭,幽幽道:“夫君呐,這府上,有些個身懷異心的,你說說怎麼辦才好?”
果然!
她就是想說,府上有眼線的事兒。
季鶴伏沉了沉心,“這府上,有三個皇上安插過來的暗衛,還有一個太子的人,一個四皇子的人……”
一共十一個暗樁。
都在他可控範圍內。
不可控的都宰了。
他之前也沒少利用這些眼線,傳遞出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消息。
“可不止這些。”
舒姣輕搖頭,“還有後院浣衣的王婆子、前院灑掃的田柱……”
一共四個呢。
聞言,季鶴伏眉頭緊皺。
他也不問舒姣怎麼知道的,隻是很生氣。
府上的人,他排查了一遍又一遍,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府上諸事,夫人儘管處置便是。”
沉默片刻後,季鶴伏給了答案。
這些眼線,夫人是殺是用,都任由夫人處理,他不插手。
“有夫君這句話,我就安心了。”
舒姣很快就把這事兒又撇過去,拽著季鶴伏占不儘他的便宜。
季鶴伏也不再提這事兒,笑吟吟的跟舒姣廝混。
又是一個無比美妙的夜晚。
舒姣在府上倒是沒急著動手,她得找點兒證據出來。
季鶴伏就忙了。
他忙著把威武將軍府的事,栽贓到三皇子頭上,還忙著給威武將軍府,羅列(構陷)罪名,好過段時間,將他們家一網打儘。
雖然不能照著族譜殺。
但照著族譜流放還是沒問題的。
就是不知道,元光那些住在老家,從未跟他碰過麵的三族,有沒有什麼想法?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哎~
要怪就怪元光吧,跟太子走那麼近,礙了皇帝的眼,他不出事誰出事。
好歹人還活著。
比死了的左明侯,還是幸運多了。
與此同時,青霧這段時間撒出去的金銀,也算是結了果。
這天,才挨了康正帝一通批評的賢親王,暫時自然是不敢再騎馬亂跑了。
但不能騎馬,不代表彆的不能玩啊。
這不,收到消息,鬥狗場來了一隻相當凶猛的惡犬,他立馬就出府了。
掏錢下注。
眼看著兩條狗,在主人撒開手之後,在場子裡凶猛的鬥起來。
齜牙咧嘴,撕咬不斷。
鮮血濺在地上,兩條狗都傷痕累累,還在不住的翻滾撕咬。
賢親王看得興奮極了,鼓掌叫好。
卻沒見邊上,一個蒙著臉小心翼翼走過來的人,將提前喂了藥的狗撒開就躲。
“汪!”
“汪汪!”
場內犬吠聲極大,這一兩聲叫喚,也引不起什麼注意。
賢親王就沒在意,他的目光緊緊落在場內那兩條還在奮力廝殺的狗身上——
他可是賭了二百兩銀子進去,輸了多虧啊!
“汪!”
“啊——!”
忽然,一陣疼痛傳來。
賢親王隻覺得小腿一痛,看也沒看就猛得一腳踹去,可惜那狗咬得緊,並未踹開。
還是一旁的侍衛費勁巴力的將狗拽走,才救下他。
這期間,賢親王又挨了好幾口,甚至旁邊幾個看戲的,還被牽扯進去,也都被咬了兩下。
舒姣倒不覺得有什麼。
玩鬥狗這種虐殺動物遊戲的人,傷了死了也就當遭了反噬,自作孽罷了。
總之,賢親王傷得不輕。
困在府上養傷的時候,他甚至遷怒了鬥狗場,找人把鬥狗場給關了。
消息迅速傳開。
“真可憐,怎麼還被狗咬了呢?”
舒姣輕蹙眉頭,唇角卻微微勾起,給了青霧一錠金子當獎勵,“三兒,你說他會不會得狂犬病?”
“有一定概率。”
003應道。
這年頭可沒有狂犬疫苗,一切就隻能看賢親王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