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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夫子時日不多,陳觀樓隔三差五去看望。
到了五月,天氣熱起來,杜夫子熬不住,於睡夢中去世。走得很安靜,也沒什麼痛苦。以他的高齡,算是喜喪。
按照杜夫子生前的要求,喪事簡辦。
再怎麼簡單,該有了流程不能少。
陳觀樓奉上一份十分豐厚的奠儀,解決了杜家銀錢困頓的局麵。他又找了相熟的做白事的人,緩解了杜家人的壓力。
喪儀有專業人員操持,一切井井有條。杜家隻需出錢,當孝子賢孫即可。
天氣炎熱,但還是堅持停靈七日。托侯府的關係,運來了大量的冰塊。
七日後,棺槨轉移到城外義莊。
杜家已經決定,三年後,再扶棺回鄉。
杜夫子的大孫子杜越豐,已經是個大小夥子。原本是要成親的,因為喪事,隻能推遲三年。
他告訴陳觀樓,“眼下祖父沒了,父親接了侯府的差事,正是關鍵時刻,離不開人。原本我打算扶棺回鄉,但是父親說不合規矩。他是孝子,理應由他親自扶棺回鄉。父親說了,三年後,等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在京城站穩了腳跟後,扶棺回鄉也不遲。還請樓叔體諒一二!”
陳觀樓不讚同,但是他理解。
杜家小門小戶,差事掙錢養家,比起扶棺回鄉更重要。不是世家豪族,三五年不做事也不愁銀錢花用。
豪門士子,自然可以嚴格遵守所謂的孝道規矩,但是普通人不行。一天不做事,就沒錢買米下鍋。三天不掙錢,全家就得餓肚子。
嚴苛的孝道本質上,其實就是用來束縛世家豪族,彰顯他們的高標準道德。由此將自身身份拔高,與泥腿子嚴格區分開。
陳觀樓一直堅持,什麼身份做什麼事。杜家有杜家的考慮,他一個外人最多在彆人請教的時候給點建議,不能越俎代庖,指手畫腳,惹人嫌棄。
“既然計劃好了,就按照計劃去做。有什麼困難解決不了,就來找我。我與杜夫子是忘年交,我答應過他,會關照你們。”
杜越豐很是感激,行了個晚輩禮,“多謝樓叔!家裡還過得去。等真遇到困難,一定厚顏請教樓叔。”
“不必跟我客氣。你爹還好吧,熬了這些日子,我瞧著他走路都在打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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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下來,鐵打的漢子也快油儘燈枯。喪儀,從某種角度來說,就是在考驗活著的人。幸虧杜家隻是簡辦。
真要按照全套喪儀嚴苛辦理,活人都能被熬死。
“多謝樓叔關心,我爹就是太累了。如今喪事結束,大夫說歇個三五天就能恢複。”
“那就好。”
杜夫子這一走,陳觀樓心頭空落落的。從今以後,他就少了個朋友,少了個消暑聊天的好去處,少了個忘年交。
再也沒有人耐心的聽他牢騷滿腹,罵皇帝罵朝廷罵世道。
有點難受!
明明之前還能適應,喪事都辦完了,突然難受起來。
情緒一上頭,他提著一壺酒上了房頂,一邊曬月亮一邊灌自己酒水。
王海王公公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
“你還有空借酒澆愁,你仇人馬上就要晉升宗師,你就一點不慌。”
“我哪個仇人要晉升宗師?”陳觀樓看起來像是七分醉,眼神朦朧。依舊躺在房頂上,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樣子。
王海在一旁坐下,“稷下學宮的齊大師,不是你的仇人嗎?當年你贏了他,連帶著稷下學宮也受到牽連,為此關閉山門數年。這可是堪比殺父殺母的大仇。你還有空喝酒,就一點不慌?”
“姓齊的老不死,就他,能晉升宗師?你有沒有搞錯。以他的資質,在給他五十年,也不可能晉升宗師。”
陳觀樓根本不信。
他跟齊大師正經交過手,上次純陽真人跟覺能和尚辯經那回,又一次短暫交手。
那個時候,他已經可以穩穩壓對方一頭。
姓齊的資質再好,年齡擺在那裡,根本比不上年輕的他。
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就傳出要晉升宗師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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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哪裡得來的假消息?”他狐疑地盯著王海,對方莫非是在給他挖坑。
“絕非假消息,我是得了確切的消息,來跟你報信。信不信隨你。”
見對方一臉認真,陳觀樓琢磨了一下,“齊大師莫非得了機緣?”
王海點頭,“應該是得了機緣。我去稷下學宮走了一圈,又找人打聽了,齊大師正在閉關,這一次是正兒八經衝擊宗師境界。若是他成功,你就慘了。你們之間血海深仇,他若是成功晉升宗師,你猜他會不會第一時間找你報仇,宰了你的小命,一雪前恥!”
陳觀樓聞言,嗤笑一聲,表情很是不屑。
“一個剛剛晉升的宗師,算個屁!他要是晉升宗師三五年,我還會躲著他。剛剛晉升,就敢來找我一雪前恥,我讓他有去無回,徹底將稷下學宮釘死在恥辱柱上,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你……”王海看著他,表情一言難儘,“吹牛好歹有點分寸。宗師跟武者之間,好似天塹。你彆看不起剛晉升的宗師,足以全麵碾壓你。縱然你有保命的本事,麵對新晉宗師,隻怕也是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被動挨打。”
陳觀樓哈哈一樂,他指著自己的臉,問對方:“你看我像是吹牛的樣子嗎?我有跟你吹過牛嗎?你啊,虧我將你當成朋友,你對我還是不夠了解。我這人看起來不太正經,整日裡勾三搭四,但我從不吹牛。”
王海不信,卻沒有出言反駁。
陳觀樓嘟囔一句,“老天爺真不公平,竟然讓姓齊的得了奇遇,一大把年紀還去衝擊宗師境界。你認為他有幾成把握?”
王海實話實說,“據魏公公說,這一回齊大師有六成把握成功。”
“魏公公出關了嗎?”
相比齊大師,陳觀樓更關心魏無病以及周墨白那個暴躁狂。
齊大師的威脅,不足為慮。
魏無病跟周墨白的威脅,卻是實實在在存在,令他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周前輩還在閉關,魏公公替對方護法,偶爾會出來走動走動,替陛下分憂。魏公公跟稷下學宮那邊的關係好,經常會有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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