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帶頭往家裡走，挨個房間看了看，除了幾床破舊的被子和一張吃飯的桌子，啥家俱都沒有了。
房子外麵牆皮脫落，裡麵空蕩蕩的，就剩一個殼子了，沒想到這才不到一年的功夫房子變得這麼破敗不堪。
“你是顧念，我要殺了你！”拴柱扔掉拐杖撲向顧念。
輕巧躲開的栓柱，顧念看到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嗤笑一聲：“你是栓柱？怎麼弄成這副鬼樣子了。”
“還不是因為你，喂狼的應該是你，遭這份罪的也該是你！”
上輩子她嘗過被野獸撕咬的痛，雖然沒有眼前人這麼慘烈，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她兩輩子都沒辦法忘記。
“你們不安好心想把我扔山崖下麵喂狼，老天偏不讓你們這群壞人如願，這就叫惡有惡報！”
“我要殺了你！”栓柱已經魔怔了，盯著顧念的雙眼刺紅，就想要她的命。
毛秀娥從外麵跑進院抱住發狂的兒子：“俺們現在已經這樣了，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把房子和地讓出來吧，知道你有後台俺們惹不起，錢就不用都還了給我五百就行。”
“你可真敢獅子大開口，還想要五百塊錢？我一分都不會給你的，一家子謀財害命的壞種，我就該把你們都送進監獄。”
顧大力站在幾個人中間：“都彆吵了，小念你還想不想知道以前的事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不管怎麼樣你現在過的挺好，錢也拿走了，就彆追究以前的事了行嗎，你說拴柱想把你扔山崖下麵你有人證嗎？誰信呢？”
這一家子都夠不要臉的了，顧念收起想把房子讓出去的心思，她和秦司野小聲商量了一下並肩朝大隊部走去。
“唉，你不想知道以前的事了嗎？”顧大力知道的也不多，他就覺得弟妹不像鄉下女人，舉手投足很有教養的樣子。
“我去問彆人，房子明天日落之前給我騰出來！”
爺爺和爸爸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有這種親戚，如果有人證物事情發生在最近顧念早去告他們了。
倆人找到章忠信，跟他打聽楊玉眉的事。
“小念你都知道啦？”
“知道的不詳細，您能跟我說說楊玉眉的事嗎？”
“二十年前，顧大海突然帶著一個女人回村，那個時候女人已經顯懷了，顧大海擺了酒席，五個月後生下你，我們一開始以為你是顧大海的孩子呢，有一次一起喝酒他喝多了不小心說漏嘴我才知道你媽好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顧大海在那家打過長工，後來你也知道變天了，那戶人家拜托他保護好懷著孕的小姐，他們輾轉回到霞光村。”
這麼說自己不僅不是顧家孩子，還有成分不好的外祖家，顧念第一反應看向秦司野：“我這樣的身份會不會拖你後腿啊！”
“想那麼多乾嘛，車到山前必有路。”
章忠信跟他倆保證絕對不會把顧念媽媽真實身份泄露出去的：“小念，你看那個房子，要不就給顧大力一家住吧，我知道他們以前對你不好，這不都得了報應嗎？”
這樣的報應遠遠不夠，顧念拿出房本：“我在霞光村生活十幾年，戶口遷出去以後估計再也不會回來了，我爺爺留下的房子我送給大隊了，我沒彆的要求，隻希望每年修繕一下，彆讓房子倒了，每年清明和過年替我給爺爺和爸媽燒幾張紙錢。”
那幾間房子再不修真快成危房了，思來想去顧念打算送給大隊。
“你是說把房子送給大隊部？”正好村部缺倉庫，好多生產生活物資都沒地方存放。
顧念點頭：“我隻有一個要求把顧大力一家攆出去。”
“其實吧，他家老房子收拾一下也不是不能住。”這會兒章忠信不勸顧念把房子給顧大力一家了。
事不關己的時候都會擺高姿態，一旦和自己的切身利益掛鉤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顧念和秦司野是軍婚，想遷戶口顧大力根本攔不住，章忠信找了幾個人幫顧大力修老房子，他去管顧家要戶口。
遷戶口的事很順利，秦司野問顧念臨走之前還要見什麼人嗎？
“不見了，看到他們過的窮困潦倒，一個個快要瘋魔的樣子我就放心了！”
“過幾年我再陪你回來一趟，他們會比現在更慘的。”
“咱們走吧！”
倆人坐上車剛開出去沒多遠被顧大力攔住：“我賣給你一個消息，我想起來一件事是和你媽有關的，你給我一百塊我就告訴你！”
“你愛說不說。”親媽都不在了，顧念也沒想找親戚，她不想連累秦司野。
“你媽不姓楊，她的姓是兩個字的，我這還有她的一個物件，你想要拿一百塊錢換。”顧大力從兜裡掏出一塊帕子，打開裡麵是一塊玉佛牌，這是楊玉眉下葬的時候他偷摸留下的，本想賣幾個錢的，這幾年外麵形勢不好，他沒敢拿出來。”
顧念下車指著佛牌：“你確定這是我媽隨身戴的東西！”
“我發誓，這東西應該是玉的，看著挺值錢的，我要你一百塊不多。”
顧大力知道現在跟顧念沒什麼情分可講了，他隻想那這個東西換點錢。
拿出五張十塊錢顧念遞過去：“我隻能給這麼多，不賣的話你留著吧！”
“就不能再給漲點？”
這又不是做買賣，顧念轉身要上車，顧大力把佛牌塞到她手裡，搶走五十塊錢。
坐在車上顧念翻來覆去看那塊佛牌，秦司野瞄了佛牌一眼：“這個東西很值錢，水頭很好又糯又冰，看樣子你媽我嶽母來曆不小啊！”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這事要是傳到軍區會不會對你有影響啊！”
“不會的，現在嶽母去世，咱們又不知道她家人在哪，上麵想調查也得找到親人再說，彆想那麼多了，一切有我呢！”
“秦司野，我不想找那邊的親戚，一個是不想連累你，另外一個我覺得沒那個必要。”
“好，我聽你的，你把佛牌收好留個念想。”
那就丟進空間吧，顧念惦記家裡那一攤子事，催促秦司野快點往回走。
“現在咱們有自己的家了，忘掉過去不開心的事，一起往前看。”